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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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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中药名之后,便头一歪,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唐糖拼命睁大双眼,努力散去自己眼中不断浮起的水汽。她从衣柜里挑了件干净的白布衣,把衣服剪成布料,用极粗糙的手上替紫槐裹住了胸前的伤口,那暗红色的血总算是稍稍止住了。

待做完这一切,唐糖无力的靠坐在屋内的竹椅上,仍免不了的心悸。紫槐这几日究竟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打斗才会伤他至斯……想着想着,天已快大亮,唐糖也早已没了睡意。她默记着紫槐告诉她的那几味药,趁着村里刚刚升起几缕炊烟时,便换了套干净的外衣步履匆匆的推门而出,向医馆而去。

所幸医馆的大夫因为紫槐的缘故,对唐糖的索药行为也不以为意,乐呵呵地将几味药慎重地包好,又嘱咐了她煎药的剂量和时间。

免不了,诺敏还是会来找她,唐糖便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推托着要静养。诺敏自然是信以为真,便笑着应诺,倒真是好几日都不再来竹屋烦扰唐糖了。

紫槐给自己开的那些药大概是消炎用的,伤口还未好的时候,便开始发起烧了,所幸服了药又一连昏睡了好几日后,便也退了烧,意识也比先前清醒了很多,然仍旧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

待到他能下地时,时间一晃已近六月中旬。一旦醒了,紫槐的恢复速度也快了许多,不仅伤口开始结疤,胃口也比先前好了许多,除了气色差些,披上衣服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是曾经受过重伤的人。望星族的人只知道他们的先生回来了,仿佛这种事经常发生似的,没人来过问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见到他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对他和唐糖为何会如此亲近,也只当是因为唐糖神女的身份。

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紫槐的受伤而一日千里,相反,主仆间的礼貌客套渐渐变成了整日整日的沉默,就算紫槐醒来时那一声谢,就算他时时用无比复杂的眼神凝望着唐糖,唐糖也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作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六月十四,月圆前夕。诺敏特地跑来告知唐糖,说是十五那日便是他们族的邀星节,却神神秘秘地不肯详说。

唐糖暗觉好笑,对诺敏的故作神秘也不甚在意。她心想,这望星族名字里便带个星字,凡大事小事也必要与星星扯上些关系。

紫槐在伤未痊愈却可下地的第二日便不再鸠占鹊巢霸了她的床,照旧药汤美食不断,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般。

这一夜,唐糖睡得极不安稳,整夜都被噩梦所扰,时间仿佛回到了紫槐出事的那一夜,同样的夜凉如水,同样的推门而出,只是倒在地上的那人血流满地,止也止不住。唐糖吓得大叫,顿感大汗淋漓,她想伸手去扶,却发现无端端的便有鲜血自她的双手上流下来的,蜿蜒成一条细细的血河。她跌坐在地上,惊恐万分,再看躺在地上的紫槐,那凤目薄唇的清俊脸庞竟不知何时变作了君落月那张妖魅众生的绝美之颜。

唐糖只觉悲从心来,张口欲呼,胸前却猛地一滞,宛若压了块巨石,险险喘不过气来。

不断流出的血已经将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君落月层层包围、渐渐吞噬,她死死地抓着胸口,心头一阵刺痛,终是从无边的梦魇中惊醒过来。

心仍剧烈的跳动着,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至脖子,她才惊觉,自己已然吓出了一身的汗来。

竹屋内,皎皎月光透过爬满藤蔓的窗格子斜洒在地面上。桌上燃起了一盏悠悠烛光。唐糖轻叹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正紧抓着一角紫色的衣摆,而床边,紫槐轻扶着她的手臂,满眼的忧色。

“夫人可是做噩梦了?”紫槐温柔地探出手,欲抚上唐糖的额头。手才伸至一半,才觉不妥,想缩回已然来不及了,竟愣愣地停在半空,神情颇为尴尬和古怪。

唐糖亦是微微一怔,随即撇开脸躲过了紫槐似挣扎似无奈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回,又拉了拉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冷冷道:“半夜三更,你怎会在此?”

紫槐的身子猛地一震,动了动唇,却未说一言。

不待他回答,唐糖便有些不耐地转头瞪向他,口气不善道:“主仆不分、男女不顾,他将我交托给你,自然是十分放心,莫叫我怀疑你的忠心。”

那张优雅的唇瞬间噙上了一抹淡淡的苦笑,原本邪气的凤目也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迷茫,被唐糖教训了一通,他自然知道那话中之意。这话确实重了,却教他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缓缓地起身,将烛火吹熄。唐糖听着那步履声一点点的从屋内移至了门外,只听到那一声叹息后的话语,轻轻地仿佛从天边飘来:“我怕夫人出事,只是来看看,只是、来看看……”

唐糖靠坐在床上,再无睡意,手指轻抚着手腕,却触及一温润。抬哞一瞧,正是半年前,她仍在羽国皇城时买下的月镯,只因这镯子名唤月,她戴着便再也没有离过身。

“君落月你个大混蛋……”唐糖将头埋进被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想,纵然他瞒着她将她送至此地,她到底还是想他的,想得心里泛酸、心头发疼。

门外,那俊雅如竹的男子负手而立,手心攥紧似要掐进肉里。良久,他才疾步离开,再不敢回头。身后,一地的落叶、一地的心伤。

这样的夜里,山中亦是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有人因心乱而辗转不得入眠,有人因想念而恋恋不愿入睡。唐糖维持着坐姿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以为要睡着了。直到,断断续续的,随着晚风,那不知名的歌声飘入她耳中。

初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听着听着却发现那歌声仿佛格林童话里的吹笛人,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那不是人的声音,亦不是任何一种鸟儿的高歌,那般低低的吟唱就像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雨珠敲打石板的滴答声、溪水趟过鹅卵石的潺潺声,那是来于自然又与自然融合的美妙天籁。

唐糖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也轻得几不可闻,她轻轻地下了地,披着衣服便朝屋外走去,泪珠已经凝成泪痕,唯有相思在心头。

好像担心歌声会就此中断,她走得很是小心翼翼。平素胆子便不大的她此刻却出奇的大胆,循着歌声,竟一步步的向山林中走去。

夜里的林子静寂无声,偶有枭鸣,唯有歌声低低回荡着,带来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水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唐糖裹紧了衣领,蓦然想起,在望星族内有一条被他们喻为母亲河,那条倒映着无数星光与银河遥遥相望的星河。白日里,她也曾在诺敏的带领下见识过这条河的美丽,不急不缓地在山间流淌,你永远不知它的源头究竟在哪里,也不知它终究会流向何处,它可能与无数条溪流汇聚成一股并入大海,也可能灌溉在田野最终形成一方湖泊。

眼前,是那条美丽的星河,尚未盈满的月亮剪碎了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伴着几许星光,宛如与世隔绝的另一方天地。

拨开草丛,唐糖慢慢地走向了河边,那歌声便来自河中央。她放眼望去,见到了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子。

女子樱唇微张,吟着一曲美妙的天籁,长长的青丝覆盖着半裸的曼妙肌肤,最终在水面上散开,随着波纹静静荡漾。白藕般的修长手臂高举过头,掬起一手水中明月,点点晶莹水珠顺着手指缝隙,像钻石般纷纷洒落。河中金色、红色的鲤鱼围绕在她的身边,从水下探出半个脑袋,嘴巴一张一合,也似乎在跟着那天籁合唱。

那双迷幻的银眸仿佛是世间最璀璨的宝石,倒映着大自然的美,也将今晚的妩媚夜色尽收眼底。

唐糖痴痴地望着眼前之景,宛如身处梦境,没有害怕与惶恐,先前纷繁的思绪反而因为这歌声而渐渐平静下来,从心底深处涌起一阵感动,脸上再次湿润一片。

在那氤氲朦胧中,她看见女子缓缓地将头转向她,绽放出一朵比世间任何花儿都要美丽的纯洁笑容,笑在唇边,唇含笑意。玲珑小巧的耳朵被反射着熠熠银光的鱼鳍所取代,那眸子里的流光溢彩在见到唐糖的瞬间不减反增,是怎样的欢喜、怎样的激动。

唐糖就像被定身了一样,站在岸边一动不动,任由那女子向她游来,带着欢喜的笑,竟无一丝担忧与害怕。

女子长长的头发缠绕在光洁如雪的身上,下身隐没在水中,竟直直地划水而来,像游鱼般毫不费力。

待到那冰凉的指尖触及滚烫的泪水,唐糖才如电击般的惊醒,她一个趔趄,便一下子坐在了河岸边的青草地上。

女子并未上岸,那笑容在瞧见唐糖右手上戴着的月镯时终是转化为长久的呆滞。良久,她那玉葱般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唐糖的右手,将戴着月镯的手腕紧贴在她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着,带着凉意的泪珠便颗颗滚落而下,在水面上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娘……』女子的樱唇并没有动一下,但唐糖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一声无比眷恋与悲伤的轻唤。

她低头,终是看清了女子的下半身,那是一条覆盖着密密银鳞的绝美鱼尾,加之两侧的鱼鳍。鲛人泣珠、珠落玉盘。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真真正正的鲛女,泣泪成珠,价值连城;膏脂燃灯,万年不灭;所织鲛绡,轻若鸿羽。

“我听卖镯子的人说,这镯子本来是属于一鲛女的,怎么到他手里的,我也不知道。”见女子执着成这样,唐糖大抵明白了手中的月镯于她的意义有多大,她斟酌着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岂料女子的眼泪却愈发流得厉害了。

那嘤嘤的泣声吓跑了女子周遭的鱼群们,晶莹的泪珠也不如人们传言的那般化成珍珠,但鲛女确确实实存在,并且就在她眼前,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哭泣。

唐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样的月色下,在歌声的指引下,因为月镯的牵绊,好像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让她与她相遇,没有隔阂、没有戒备。

『娘死了,她化作了天上的云朵、清晨的朝露、冬日的雪花。我们鲛人死后便再无躯体,随着风升腾上天,伴着雨落降于海。这月镯是娘的化身,她死了,镯子的魂也没了。我知道,她死了,因为月镯再也不会回应我了。』鲛女仰起一张美艳动人的倾城容颜,悲伤化作泪水,断断续续地向唐糖倾诉着她的痛、失去至亲的痛。

“生于海,死于海,这是好事,她不在了,却又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每一缕吹拂过你发间的清风,每一天晨曦夕阳的照耀。”唐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样,鲛女的痛竟如感同身受般直接传达到了她的心里,通过月镯,亦或是通过她们紧紧相握的双手。

『你听到了我的歌声,你是娘带来救赎我的人。你叫唐糖,你的灵魂很复杂。娘说,灵魂复杂的人们往往有许多说不尽的往事,唐糖,你也和我一样有着说不完的悲伤和心痛吗?』鲛女说完,又自顾自地开始了低低的歌唱。

唐糖微怔,她没想到鲛女能看穿她本身最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她不欲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君落月,但是眼前的她却一眼看穿了。是呵,说不尽的往事,一魂两世,怎教她说得尽。只是,她又隐隐觉得好奇,那问题困扰着她,却不允许自己打断那不似人间的美妙。待歌声暂歇,她才得空问道:“鲛人一族理应生活在海里,你为何会出现在远离大海的这里?”

『鲛人一族隐居深海,从不见生人、也怕见生人,他们贪图我们鲛女的美貌,渴望得到我们的明珠,嗜我们的血、剜我们的肉,为了升天、为了长生不老。但是娘,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作为人类的男人。她远离了安全的大海,生下了我。她告诉了我所有的一切,却在人类企图抓我们的时候把我丢进了小河里。我奋力的游,这条河没有大海那么大,但是它很长很长,直到尽头。在那里有一条半龙,我叫他小白。小白没有高强的法力,只能终生呆在养育他的潭水中,偶尔,他会杀死路过的人类,但是他从未伤害过我。但是娘死了,小白也死了。有人夺去了他的玉,小白不得不死。所以我离开了,来到了这里,我的心很痛,痛得止不出的想要唱歌,只有不停的唱歌,我才能止住哭泣。』鲛女边说边哭,哭完了却又笑靥如花:『唐糖,我遇到了你,你戴着娘的月镯,所以我不再悲伤。』

“你想回大海吗,你想念自己的家乡吗?”唐糖眼神黯然,她来到这里,没有一次想过要回去,她知道她是回不去的,想念只会让自己的心作茧自缚,越缚越不得解脱。但是眼前的鲛女不同,她的家乡就在遥远的大海中,那里有和她一样的鲛人,会唱最美的歌,拥有最美的鱼尾。

『回不去了。』鲛女摇了摇头,绝美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凄美,她放开唐糖的手,猛地扎入水中,鱼尾轻摆,比鱼儿还灵动自在。她是属于水的,属于这个天与地,却不属于任何人。

唐糖睁大着双眼,愣愣地往着水面,她先前的泪水不是她的,是月镯的主人,那个爱上人类的美丽鲛女最后的留恋,为了她和她爱人最爱的女儿。双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隔着层层衣衫感受着从手心传递来的温暖,那里也孕育着一个美好的小生命。他或是她,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两个人,会拥有美丽的笑容、幸福的童年,没有分离、没有悲伤。

过了片刻,鲛女从水中钻了出来,她的手上挂着一串最美的珍珠项链。唐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指甲盖那般大小,金色炫目、银色流光、青色温润、粉色柔艳,在月光下,它们变幻着不同的色彩,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鲛女将这串鲛珠轻轻的戴在唐糖的脖子上,继而将手覆在唐糖的小腹上,嫣然一笑:『这里有最健康的宝宝,他会快乐,会和他的娘一样坚强而美丽。』

“谢谢……”唐糖感动地垂下眸,不过一晚上的萍水相逢,她与鲛女间的心灵相通却仿佛缘分注定,注定了她要倾听那似悲似喜的轻叹,注定了她会接受那最诚挚的祝福。她小心地褪下右手腕上的月镯,把它塞进鲛女的手中,微微一笑道:“不要谢我,这只是物归原主,你要是不走,以后我还可以来看你。不过我却注定不能永远留下,但是我保证,这秘密,我永远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哪怕是我最爱的他或是他。”她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又低头抚摸着肚子里尚未有任何反应的宝宝,许下承诺。

低低的歌声再次飘扬在河上,那是鲛女在诉说她的心事,只是无人懂,她唱给所有人听,她唱给自己一个人听。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十五银盘,淡烟笼月,饶是夜凉如洗,到底是举琼杯饮玉液,满天笑声、满阶欢喜。

这一日月圆,不似中秋明,却遮了所有星光,夜空独挂。月儿美、星儿羞,我欲邀星争月辉,怎知情人月下两相望。

天色未暗时,唐糖便被诺敏拉着来到了村子的中央,发现那里早已是篝火冉冉、载歌载舞,琼浆玉液伴着欢声笑语,酒不醉人人自醉。

邀星节是年轻人的节日,老人们、长辈们只需饮酒欢谈即可,而那些尚未有心上人的少男少女们则借月下美景,独邀此生唯一,或寻觅或表白,迷人的是姑娘们羞涩的笑、淡淡的晕。月下邀星,便是寻找此生良伴。

唐糖听诺敏这般欢喜与自己解释道,又在话语中有意无意地提起紫槐,知她前一日的故作神秘是想邀她一同过这个节,有情人共舞、互表心事,自是比月色美景更为赏心悦目的。

“我如今可闹不起来,你这小丫头也别总是替他人操心,小心那些小石头呀小虫子被别人抢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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