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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情.若爱无法搁浅(出书版) 作者:夜惊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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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莫名地哭了很久,直到外面引擎的声音响起,她才警觉地停了啜泣,抬起头,怔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子边,看着大门外那个黑色的车子渐渐地开走,渐渐地远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清,她才颓然坐在窗下椅子上,双手支颐,与一室的安全和静寂相伴枯坐。
  等到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岳好终究有些担心林妈妈的身体,害怕被她看出自己刚刚哭过,起身到洗手间去,不敢用凉水,打开热水龙头,洗了脸,用毛巾在眼睛上敷了好一会儿,深深地喘口气,觉得自己好多了,起身向外走,堪堪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门上响起极轻极轻的敲门声。
  “是林妈妈么?我正要下楼去看你——”岳好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却被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对上林岩漆黑乌亮的眼睛,岳好张开口,心脏仿佛雷鸣一般跳了起来。
  “我来看看你。”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撑开门,走了进来。

  情幽

  她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惧,人不能自控地向后跑——其实此刻最安全的逃跑方式是闯过门,进入走廊去喊林妈妈——可站在门口的林岩让她吓坏了,经过他的身边到走廊去这样的念头根本没有出现在她脑海里,只是本能地觉得离他越远越好,那距离越远,就越安全。
  跑到窗下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了,慌不择路中绝望地发现自己被困在了房间里,逃无可逃,门后轻轻关门的声音吓得她猛地啊了一声,抬手掀开落地窗帘,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一样将自己埋在窗帘里面,紧紧地闭上眼睛。
  心跳如雷,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世界仿佛凝固了一般地动都不动一下,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紧紧拢在她身上的窗帘动了一下,岳好心中一惊,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伸手,硬是将窗帘布从林岩手里扯了回来。
  “别躲在里面。”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岳好将窗帘紧紧地拢住自己的脸,咫尺相隔,她的周围,除了一片粉红嫩白的绸布窗帘,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就像我希望所有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我的生命里以前不该有你,以后也不会有你,陌路上不该相遇的,终归是陌路……
  心头满满的时候,她感到自己身周的窗帘微动,心中一惊,不觉低下头,宽大的窗帘下摆处,她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手不禁一松,高高大大的林岩果然已从窗帘下摆闪了进来,她吓了一跳,近在咫尺中,目光再也没有地方可以逃避,她的眼睛凝在他的脸上,两个人目光锁在一起,好久,谁也没有动一下。
  密密实实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世界,她站在高大的他身前,修长的刚刚发育的身体,堪堪到他的胸口,这样抬着下颏跟他目光对视,她消瘦尖俏的下颏显得额外清减——林岩乌黑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伸到半途,伸到离她面颊只有寸许远的地方,才想起了什么,很快地缩了回去。
  静静地站着,他始终盯着她,就如同两个人在那个炎热迷失的午后,初次见面时他所做的一样——岳好觉得自己又一次迷失了,曾经无数次地悔恨那一时那一刻那愚蠢至极的迷失,可是当时间又一次回到与当初相仿的情境时,她的表现并不比当初的那个傻瓜强多少——
  她该有多傻啊,同样的错误犯两遍?
  猛地收回目光,岳好低下头,想要离开。
  “你身体好么?”他总算开口道。
  声音被裹在帘幕中,闷闷地,语音中的情绪跟二人小小的密闭世界里的气息糅杂在一起,复杂得险些让他们窒息——她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我——连夜赶回来的,好几天没有睡好了……”
  ……
  “你将来打算怎样?”
  ……
  “要是家乡呆不住,你可以去找我,你知道么?”
  ……
  “不然的话,我也会抽时间回来——”
  “不用——”这句话让她心中大惊,不等他说完,抬起头,脱口而出道。
  林岩幽黑的眼睛盯着她,如此狭小的空间,根本没有余裕躲闪,像是退无可退只好背水一战的战士那样,她灵魂深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股横气,撩起眼睛直直地回视着他。
  一刹那的失神——
  棱角分明的脸孔跟林风的一样,可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或许是眉梢,或许是唇角,又那么的不同……
  平生第一次,在说话的时候,她敢于正视别人的眼睛,帘幕之后仿佛是万丈深渊,而她站在窗帘的这一侧,不敢,也不愿失去这仅剩的寸土——
  “你不要回来,我不想见你。”声音很低,却很决绝,小女孩的稚嫩声音之后是独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才有的倔强,爱恨分明的年纪,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而这时候的她,恨他。
  林岩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不——不是林妈妈心口疼,我就跑了,等你走了我再回来——我不想见你,等过两年我长大了,我就不在你家住,那时候你就再也欺负不到我了……”
  “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你——”
  “你有——你在河边……”
  “我没有欺负过你,不管我自己喝得多醉,不管你对别人怎么讲,我都知道我没有欺负你……”
  “你有——是你先抱我的……”岳好几乎要哭了,想起往事,懊悔和恼怒让她几乎口不择言地说:“要不是你那样,我怎么可能怀孕?怎么可能被那么多人笑话?你——你是个坏人……”
  十五岁的年纪,骂起人来,还在用好坏区分——
  林岩本来满心气恼,她最后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口好像被重重的砸了一拳,看着她,因为清瘦,那玲珑剔透的五官憔悴得不成样子,似乎总躺在床上的原因,头发有些乱,窗外的一点点儿风透过来,她颊畔的发丝轻轻抖动,柔软青涩,仿佛清水河岸边那摇曳的水草……
  不过十五岁……
  他克制地清了一下嗓子,像是不相信自己的手一般,将手深深地□裤子口袋,说话之前,长长的沉默笼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直到岳好几乎受不了,想要转身离开时,他才说:“我回来一次,我妈妈犯一次心脏病,所以以后这几年,我会很少回家——你安心在这里长大,长大了,喜欢哪天离开就哪天离开,不用因为我提早走——”
  他停住,欲言又止,似乎心中的话难以措辞,在目光微动之间,扫到她紧紧扭在一起的手指上亮亮的一点儿碎钻之光,林岩神情一怔,低声问:“这戒指很漂亮——小风买给你的?”
  岳好把头扭向一边,不肯说话。
  “好好戴着,别摘下来——这人从来没给女人买过东西。”林岩意味深长地说。
  ……
  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完全不关心,一径地不言不语,倔强地等着他离开。
  林岩见她这样,不由愣愣地站了片刻,后来自嘲地笑了一下,帘幕轻颤,他似乎要转身离开,步子微动之间,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对着岳好道:“我离开这几年,你有什么打算?还在学校读书么?”
  “不去了。”鬼使神差地,似乎感到了他就要离开,安全感开始在她肚腹攀升,竟然使她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
  “哦?”
  “我被学校开除了。”她低声道。
  林岩听了,一直插在裤子口袋中的手不觉拿出,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岳好抬起头,看着他,雪白的窗外的世界,映着窗前的他高大英挺,宛如刀刻一般的剪影让她抿起嘴唇,像是心碎,又像是悲凉,太过年轻的心里,茫然失措,好一阵说不清道不明——
  “我可以送你去别的学校——”他低声说。
  “我才不用你帮我。”话语不经过大脑,完全依靠本能向外说,她声音很轻地但却无比坚决地拒绝他道:“我也不稀罕你帮,我只盼着你再也别回来,我这辈子不想遇见你,下辈子也不想,等我长大了,我要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在那里藏一辈子,再没人会笑话我欺负我——”
  她感到自己的眼泪要流出来,当此之际,她宁可死也不要流泪,猛地伸手掀开窗帘,就想离开。
  胳膊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太过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太多不堪回首不想回首的回忆跟这双手有关,她吓得惊叫一声,回身用力地挣扎,不想两只胳膊一紧,全都被他握住,她惊惶地看着他,见他眼睛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一样,满是阴霾,薄薄的嘴唇气极般地抿起,她以为是自己将他气成这个样子,心里害怕极了,愣愣地望着他,一时忘了挣扎。
  他的手微一使力,岳好整个人凌空而起,被他抱在怀里,岳好目瞪口呆地发现他在向床的方向移动,这个情景实在太过恐怖,她拼命地用手打他的头,一边打一边道:“我要喊林妈妈了——我要喊林妈妈了——”
  她被他放在床上,巨大的柔软的床,那些粉白娇嫩的颜色瞬间淹没了她,她感到他高高的身子向自己倾过来,没等她的尖叫发出,他的手已经掩在她的嘴上……
  随之上身的,是一条柔软的毛毯——
  她闭上嘴,愣愣地盯着他,眼睛里满是迷茫——
  柔软的枕头塞在她脑袋底下,林岩看着她,卧在一堆浅粉色中的尚自青涩的身体,跟巨大的床比起来,显得脆弱稚嫩。室内分针哒哒走动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响,响得人心烦意乱,在无穷无尽的沉默中,林岩终于说道:“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我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回来——我对我现在给你带来的伤害道歉,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能补偿你,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偿还我今天欠下的债。”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之前,从床头的书里随便抽出一本,递给躺在床上的她,低声道:“多读些书吧,像我妈妈一样,即使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塌了,至少她还有书……”

  讲书

  “即使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坍塌了,至少她还有书……”他的话似乎仍在室内回响,人却已经走了很久,岳好捧着他递到自己眼前的书,目光停在书封上,茫然地盯了半天才辨认出“安徒生童话”几个字,心潮翻涌,她根本读不下去,翻身将自己藏在毯子里,任情绪吞噬自己。
  这样躺了很多天,身体复原之后,她去探望了一次爷爷奶奶,以后每天中午给爷爷奶奶做饭成了她的例行任务,其余的时候,她因为不再上学,也不再种田养猪,天长日久,耳濡目染,她渐渐地跟着林妈妈也读起了书。
  《长腿叔叔》她仍时时翻起,每翻一次,难免就对书中茱蒂的爱情叹息一回,等到她开始翻看《安徒生童话》时,坐在一旁的林妈妈随口问了一句:“看的什么?”
  “海的女儿。”岳好正看得入迷,头也不抬地答。
  林妈妈放下自己手里的书,摘下眼镜,看了一眼岳好,问道:“好看么?”
  岳好嗯了一声,心无旁骛地想要把结尾看完,看着小美人鱼拿着匕首向着王子走过去,她心都纠紧了,总算最后小美人鱼成全了王子与公主的婚姻,自己化成美丽的泡沫,消失在无穷的宇宙中,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捧着书,好久还沉思在这个精彩的故事里。
  “说说你的想法。”林妈妈放下书,看着岳好,等着她说话。
  这样的考问经常发生,林妈妈当过老师的人,对考核学问似乎有种执拗的坚持,岳好翻看的每一个故事,她都要例行地问问感想。
  而多数时候,岳好都讷讷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十五岁这样的年纪,故事对她来说,通常就只是一个故事,由故事而生发出感想,再凝练做语言,实在有点儿难为她了。
  好在这样的考核经常发生,久经考验的岳好,已经没有了最初答不出来问题的脸红与尴尬,胆怯怕错的顾虑一旦消失,她开始认真地思考林妈妈提出来的每个问题,而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带着思索去读。好在林妈妈跟学校里老师的最大区别是,林妈妈的问题不是只有一个固定答案,岳好可以天马行空地自由发挥——
  “无论你答什么,都比你答不上来好。”这是林妈妈鼓励她时,经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
  而羞怯口结,不善于表达的岳好,最需要的,恰恰就是这样的鼓励。
  “我觉得小美人鱼心眼很好。”岳好捧着书,想着小美人鱼救了那俊美的王子,为了成全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肯伤害他,确实心眼太好了。
  林妈妈嗯了一声,没有打断她。
  “她还特别勇敢,为了王子,宁可失去声音,让自己的鱼尾巴变成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一样走路跳舞……”岳好叹息一声说。
  “还有呢?”林妈妈问。
  “还有好心就有好报啊,小美人鱼不肯伤害别人,反而得到了永恒的灵魂……”
  “这些统统都是放屁!”林妈妈突然打断岳好,激愤地说:“安徒生童话里,最可恶的就是这个故事——我不是骂你放屁,我是说鼓吹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美德的是放屁——你千万不要学这个傻乎乎的小美人鱼,她没文化,没眼光,被一个男人骗得命都没了,还在那里自以为崇高圣洁,这是傻到家的一种想法,对女人来说尤其不智。”
  这还是岳好第一次听见林妈妈说放屁这样的字眼,她十分诧异地盯着谢芳,见她掷了手里的书,向后靠在沙发上,四十多岁的谢芳,仍然十分美丽,但或许是因为读书太多的缘故,眉目间并不舒展,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候谢芳对岳好道:“你从这个故事里,该看出来的是,男人的心都靠不住——王子喜欢小美人鱼么?喜欢;王子因为喜欢小美人鱼,就不喜欢后来娶的公主么?不,他一样喜欢那个公主——王子跟小美人鱼的区别,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女人一辈子爱了哪个男人,就是哪个男人,不像男人,朝三暮四,冷血薄情……”
  岳好哦了一声,她倒是从没有从这方面想这个故事,这时候细细回想,心中戚戚起来。
  “还有你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忌讳就是默默地为男人付出,奉献——就像那个傻乎乎的美人鱼一样,冒了生命危险救了王子,为了他失去声音,失去鱼尾,可是他全都不知道,这些奉献和牺牲,最终只是成全了那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别国公主,让人家两个人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林妈妈的声音说道这里,有点儿悲愤之意,岳好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谢芳。
  “还有,女人要有文化——没文化,就等着被人欺负——小美人鱼失去了声音,如果她识字,大可以将整个事情的真相告诉王子,也省得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为谁辛苦为谁忙。”
  岳好惊叹地看着林妈妈,这样简单的一个小故事,林妈妈怎么看出来这么多的道理的啊?
  不想林妈妈还没有说完,兀自接下去道:“最后一条你尤其要记住,做女人,心要狠——对着负心的男人,那刀子该扎下去,就不能犹豫,变成一堆神圣的泡沫有何益处?自己消失不见,成全负心郎的幸福,绝对要不得!”
  岳好哦了一声,思想稚嫩如她,也知道林妈妈这一番生发,已经不只是对故事说感想了,林家爸妈的婚姻关系,才是让林妈妈脸上神情如此激愤的原因吧?
  谢芳似乎心情突然变差,从椅子上站起身,对岳好道:“这个周末给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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