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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葬黄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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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做声。
  锦释笑着将手搭上他的肩,迫使他转过身来。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眼前陌生的面庞,锦释倒吸了一口凉气。
  
  “锦释…别来无恙。”那人开口,淡淡地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四章 悲喜剧了就。。。╮(╯▽╰)╭
哦!本来想写个“情有独钟”的故事的,但是!果然我也避免不了这狗血的三角恋啊【望天。。。
说实话,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所以,现在是平等竞争╮(╯▽╰)╭【弱弱补一句,其实我并不喜欢男主。。。
PS:继续打滚求评论!!!!!
下章预告:进退维谷
好吧,其实就是狗血的三角恋╮(╯▽╰)╭
【顶锅盖逃。。。




☆、进退维谷

  皑皑的月光下,那个人淡淡地说着,“别来无恙” 。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半空中悄悄流淌着的月华,无声地舞动。
  锦释凝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久久,久久。
  “对不起…”弈书的眸子深处,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你是…什么人?”好半天,锦释才问出口。他觉得此时自己心里的感觉很奇怪,隐隐的似有东西堵塞着,横冲直撞地在狭小的胸腔里寻找着出口。
  弈书瞪大了眼睛,轻语:“你说什么?”
  “你是谁?”锦释又一次问道,却又在一瞬间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话很多余。
  “我是…你…你怎么了?”
  “咣当——”一声脆响,满满一碗冰糖雪梨撒了一地。盈盈的水光在地面缓缓划出一道银色的光线,在明媚的月华下,像一条清澈的小河。
  镜瑜站在小院另一头,呆呆地看着他俩。
  “镜瑜…”远处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缓缓开口。
  
  深夜,回春医馆的大堂显得格外的空旷。空空的桌椅整齐的摆放在一边,月光从大门口木板的缝隙中泄露进来,洒一地的斑驳;与之一同进来的,还有呼啸苍劲的北风。
  空气中弥散着幽幽的药草香,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明显。镜瑜拿来的一盏油灯,昏暗暗地照着三个孤凉的身影,一室沉寂。
  锦释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先开口打破这难堪的沉默。他空有满肚子的疑惑,却无从诉说。
  眼前坐着的这个人…镜瑜显然是认识的。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自己和镜瑜也才认识不到两个月,为什么这个人会连他的名字也知道?而自己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三更半夜跟到这里来陪着他们干坐着?
  “弈书…”终于,还是镜瑜先开了口。
  “他怎么了?”弈书低着头,没有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镜瑜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顿了顿,才结结巴巴道:“失忆。”
  晴天霹雳。落在了弈书头上,被同时砸中的,还有锦释本人。一时间,只剩镜瑜满脸为难的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两人。
  “我?失忆?”锦释由衷的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太荒谬了!头一回,他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弈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
  “简单说来,就是把你忘了。除此之外,暂且没发现有任何其他的记忆缺漏。”镜瑜憋足一口气,快速的把话推了出去。
  “镜瑜…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吧。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深夜来访的朋友也就罢了——”
  “锦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弈书不敢相信。
  这里一定出了什么误会,锦释一面想着,一面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转头,仔细地凝望着这个叫做弈书的人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点记忆里的蛛丝马迹。
  这是一张很好看的面容。与镜瑜温润亲切的面庞不一样,他的脸孔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显得凌厉很多,一双疲倦的眸子里,凝着几许淡淡的哀愁。
  记忆里没有这张脸,锦释搜肠刮肚地想着。这显然只有一种可能——这人是自己往日的某位恩客。再想想他今晚一系列的动作和话语…直觉告诉锦释,这位恩客很可能还不属于只求床笫之欢的那种。
  脸上开始发烧。一些从未考虑过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锦释心头:两个月的自由之身,两个月的朝夕相处…若是自己和刚开始一样,仅仅存着报恩的想法到也罢了…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个低贱的男妓,怎么配得上他?况且现在还…
  锦释忽然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锦释,他就是弈书,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吗?”镜瑜非常不确定地问向他。
  是了,镜瑜的确提过,在自己刚刚苏醒的时候。或许…也在之后某些看似不经意的时间段,都有提过…这么说来…
  “我们…真的认识吗?”锦释看向弈书,还是很难相信。他会失忆?别开玩笑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有人比他更不相信,“镜瑜…哦,不…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语无伦次的弈书看起来已经有些抓狂。他轮番望着镜瑜和锦释,像是个在狭缝中寻找着出口的绝望的苍蝇。
  镜瑜低着头,用手掌支撑着耷拉的脑袋:“我一开始也不相信,甚至还曾怀疑过你根本就是塞了一个陌生人给我…可是这却是真的,它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此时最需要一个解释的人是我?”锦释开口,有股莫名的恼火正“噌噌”窜上他的脑门,“把我塞给你?镜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镜瑜语塞,“你是他救回来的,我只是负责接收了你。”
  “你说的——”
  “你背后的伤,不是谁打的,是箭伤。因为你看不见,所以…我就骗了你。”不理会锦释的质疑,镜瑜一口气说完了要说的话。
  锦释呆住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里,对于这些事情,竟然从未想到要深究过。
  打从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踏进了藏香阁的门,他就没有幻想过还能够活着从那里走出来。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为何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更没有仔细想过受伤的前后经过。他承认,由于昏迷了太久,他的确是不记得了。反正,也无外乎是被陈婆子下手打的。就连镜瑜是怎样救了他回来,怎样为他治伤敷药、忙前忙后,他都没有问过。原因只有一个——镜瑜没有主动跟他提起。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没事找事的问起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然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说到底,是他想重生。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镜瑜说的没错,是我救了你。”弈书重新开口,却是换了另一副口吻,“你在晋王为王妃办的寿宴中被搅入了那场叛乱,差点被皇帝派来的人处死,做了刀下冤鬼。”
  “就…就这些?”
  “哦,还有,我本以为你会记得我这个救命恩人的,但是…你好像是真的忘了。哎,算了,反正我也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弈书耸肩,望向一边。
  锦释眯缝起了眼睛:“所以你今日来…?”
  “我本来是想看看镜瑜的,却不想,走错了房间…”摊摊手,弈书又转而看着镜瑜。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锦释笑得嘲讽,“看个朋友会选择三更半夜的来?还直接摸到朋友房里去?”
  弈书看向镜瑜的眼神愣住了。镜瑜摇摇头,冲着他苦笑一声。
  “还有,”锦释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刚才在院子里说的‘对不起’,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吧,失忆就失忆吧。现在紧要的事情是把当前的状况弄清楚。
  “其实你们是——”
  “镜瑜!”弈书拍案而起,“…今天太晚了,我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好了…”
  “弈书你——”镜瑜也准备起身。
  “那个药方…”弈书忽然冷冷的盯着他,半晌,开口,“作为大夫你应该明白,不按方抓药搞不好是会死人的…”
  木椅移动,镜瑜站了起来:“锦释你回屋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明天一并告诉你。”
  “我——”锦释还想开口,却被镜瑜打断了。
  “你相信我的,是吗?”
  是的。他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也只能相信。
  锦释起身,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股穿堂风呼啸而过,这才让人感觉到大堂的空旷和深夜里交织的寒冷。
  “弈书,你太不了解他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锦释才勉强睡着。梦里,晃动着的都是形形色se的人影。那些丑陋的嫖客的脸,陈婆子的脸,藏香阁众小倌们的脸,琅嬛、侍画的脸,镜瑜的脸,弈书的脸…还有那个在梦境中一直反复出现的模糊身影,忽远忽近的漂浮着,就是看不清楚容颜。
  带到锦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十分。
  简单梳洗过后,锦释跑到了医馆大堂,却意外的发现今日镜瑜又“休诊”了。整个回春医馆安静得如一潭死水一般,显然,药儿和叶儿都不在馆里。
  望着大堂里和昨夜一模一样的摆设,锦释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荒诞不经的梦。仿佛那个叫弈书的人从未出现过,他也没有莫名其妙地“失忆”,他还是那个完整的锦释;他重生的日子,他和镜瑜和药儿叶儿在一起的平静日子,还会一直就这么过下去。而现在,他深深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锦释…”不知什么时候,镜瑜站到了他的身后。
  锦释往前几步,在昨天晚上的原位置坐下,背对着镜瑜,等着他开口说话。
  “你们是恋人。”
  开门见山的言辞,毫不做作与掩饰。
  “然后呢?”
  “十年前,你们因为一些误会而分开。晋王叛乱的时候,你们刚刚重修旧好。然后…你受了伤,被送到了这里。”
  “就这些?”
  “这是我知道的全部。”
  “那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
  沉默。
  “重修旧好…我这种人,还会跟人有‘旧好’可以重修?”锦释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曾参与。”刚刚得知的人,不只你一个。魏弈书,看来隆昌当初爱上并嫁给你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是什么人?”
  “隆昌郡主郡马。”
  “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
  “我在以前隆昌郡主府做过家医。”
  “仅此而已?”
  “不是…”说到这里,镜瑜感到有些无力,“…还记得我的曾经沧海吗?她就是隆昌。”
  锦释蓦地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那你还…你还…救我?”锦释不禁微微摇着头,“你怎么不一刀杀了我…”
  “医者,仁心。”镜瑜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膛,一字一顿的说道,“而且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都已经六年了…是我的错,是我的懦弱无能…害死了她…”回忆中的话语无情地窜入了锦释的脑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做着多么残忍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瞒了你那么久。。。其实我也想过要告诉你,但是看着你的样子,我就没狠下心。再加上…弈书一直也没个音信,我想…”
  “镜瑜——!”下一秒,锦释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镜瑜有些呆愣,傻傻的站在原地。末了,伸出手拍了拍锦释的肩:“我会尽量帮你的。这种病症,我在师父的医书上曾经看到过…”
  “如果…如果我说…”锦释将头靠在镜瑜肩上,缓缓地说道,“我可不可以不要想起?”
  “你说什么?”镜瑜瞪大了眼睛,无比吃惊地望着前方。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环上了他的腰:
  “我可不可以就这样自私一次?”
  随即,一张桃花样的红唇也凑了上来: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眼前放大的瞳孔,香软湿滑的唇瓣,逐渐模糊的意识…镜瑜知道,自己又一次沦陷在了——爱情里。
  
  原谅的我自私,弈书。如果我是真的爱过你,我情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想起。
  因为,做小倌的人的感情,往往只有一个汤匙那么大。
  所以不要试图装满它,我会淹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流年不尽】总之就是又出事儿了。。。(顺带会解释一下为什么弈书忽然不要锦释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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