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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清风茶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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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无声淌下来:“茗儿的确想如公子所说,留在这江南茶乡,寻回真实的自己和快乐,可现在的茗儿,亏欠了端王,不再有着自由之身。”说完,觉得心已碎成千片万片的无奈。

    “你,亏欠他什么?”宫徵羽的话里已经含着怜惜。

    “茗儿愚笨,不曾读过多少书,也不懂那规矩,竟任性退簪伤了端王的自尊,他毕竟曾宽厚待我,我不思报答,反而又再伤他,茗儿一无所有,如今只能拿命去偿还。”

    “你不用偿还,”竹门开了,李遇出现在门口,“不想偷听,但这竹门实在太薄。”宫徵羽想起来了,这端王是每天都来看茗儿的。

    “殿下……”赵茗儿怯怯看着他。

    他站在门口,不再上前,平静地说:“没有家仆李玉,王府的茗儿也不是真正的赵茗儿,所以,没有退簪子这回事。更无所谓背弃。”

    “殿下?”赵茗儿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来到这江南,我才开始认识你,赵茗儿。”他笑着,眼中是一片深沉。

    “一路走来你都是身不由己,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看着赵茗儿,慢慢地说,“说出你真正想去的地方吧。”

    宫徵羽热切的目光看着她。她看到了,感觉到了一份鼓励和期待,再看向李遇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她开不了口。李遇转开自己的目光,淡淡说道:“在门外我听到了,如今只想请茗儿当面再说一遍,不骗我,就好。”

    她迟疑着,终于缓缓说出:“我想……留下来。”

    李遇眼神一黯,嘴角却笑了,眼睛又涌起层层的暗潮,说:“你不再是王府的奴婢了,赵茗儿,这次是我要放你离开。公子,”他转向宫徵羽说,“这就告辞了。”

    一转身,竹门前空了。

    
 


清风茶韵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解语
章节字数:3075 更新时间:09…01…01 18:29
    奏折已经写好,交快马送往长安去了,一切就等皇兄去定夺了。李遇却不急着回去,他想去建州。日日喝着建州茶,趁这次出来,亲自去建州看看也好,那里可是不错的茶产地。

    马车正经过一段不太平坦的路,颠簸得厉害,李遇皱皱眉,又换了个姿势坐好。这心情如同这路,起伏得厉害。那样洒脱地放走了她,可这心里却未必真的洒脱。

    想起她颤声说出的话:“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贪恋那份温暖,我需要那样的依靠。”想依靠,算不算爱?李遇不知道。自小长在王室,他的印象中不缺少别人来爱,自己倒是不曾想要去爱过谁,更不知如何做才是爱。扮作李玉的时候,也只是一味地去抓、去控制。握出汗来也不放开的手,未必是执子之手的肯定,更像是喜欢占有不愿失去的偏执。

    竹门外,听到她真正的心意是留下的时候,心里是失望的。早该知道的,只要遇到茶,在她心里什么都会淡化。一下子变得意兴阑珊,带她回去又能如何?当初李玉那般强势的控制,还是被她逃了,抓不住她的心,她的魂。情,无论李遇,还是李玉,终究不懂的。而她选择留下,对李玉终究也不是情深吧?学着放手吧,既然抓不住,就放开,或许在如水般的日子里一天天过下去,这不甘心或有一天可以淡去,终于释怀。

    马车一路不停,离那江南越来越远了。

    现在可算是恢复自由之身了?浅蓝的褥衫,月白的长裙,绣着缠枝纹的翘圆头鞋,赵茗儿看着自己的女儿装,还有点怔仲。她如今上街不必着男装戴幞头纱帽,在茶楼里大方的进出,在茶客眼里,她是清茗轩煮茶的小娘子之一,无甚特别之处。

    可她总感觉少了点真切,心中还有一点点怅然所失,也许是一切来得太快了点。

    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把那初夏的风都熏暖了,宫徵羽更是懒懒的偎在矮几旁,不想动弹。而赵茗儿却想念起那云林居,那山、那泉、那竹屋,现在依旧是营造着清凉的吧。

    “天气慢慢热了,茗儿,又想云林居了吧?”宫徵羽看着窗外发话了。

    “嗯?”赵茗儿略略惊讶得看着他,只听他又说:“茗儿自己不知道,你的脸从来都藏不住情绪的。”

    赵茗儿摸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悟地说:“哦。”

    “但就是这样,你才让人觉得放心哪。”宫徵羽边说边慢慢起身,踱到她跟前,一双温和的眼睛好似泛着流光,说:“今天客人不多,走吧,我也想去云林居呢。”

    赵茗儿笑着点点头。

    她终于以女儿身走在杭州城里,尽管按照宫徵羽的吩咐,头戴一顶垂及肩膀的纱帽,仍觉得阳光一直照进了心里。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赵茗儿试了几次,终于开口说:“那云林居本是公子为自己建的,可我却多番去打扰,心中觉得不安。”

    “那茗儿想怎样呢?”宫徵羽摇着扇子,侧过头看看她,轻笑了一声说:“都说君子应成人之美,茗儿如此喜欢云林居,小生是否干脆就将它赠与茗儿呢?”

    “不,不。”赵茗儿连声说:“公子,茗儿不是这个意思。”

    “莫非茗儿想买下它?”他唇边的笑纹深了。

    赵茗儿摇摇头说:“茗儿目前难有这财力。”心情有些低落了。

    宫徵羽停了下来,面向她说道:“茗儿,如果先把它给你,再从你的工钱里一点一点扣,你觉得如何?”

    “啊?”尽管隔着面纱,宫徵羽仍能清楚感觉到她的惊讶,“那要多少年才可以买下呢?”宫徵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转而皱起了眉头:“怎么?茗儿不想在我的茶楼里做了?”

    “不不,”赵茗儿忙说,“我是在算,要多少银子,一时还算不出来了。”

    宫徵羽这下子笑得出了声:“茗儿,你还真是着急了。慢慢算吧。”他示意两人继续往前走,然后声音转为低沉:“茗儿,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觉得。”赵茗儿说:“公子,这样换得云林居,茗儿心中反而坦荡。”

    “那就好,”宫徵羽点头道,“茗儿,我不想可怜你。我怕一旦可怜你,你又生那依赖的心。”

    说话间已进入狮峰的山道,找一处平坦的石头,他招呼赵茗儿坐下歇歇。赵茗儿取下头上纱帽,在林荫下舒口气,然后拿衣袖拭去额头汗珠。走了这一阵,她一向苍白的脸竟有了些红晕,显得健康了些。

    她笑着对宫徵羽说:“公子客气了,茗儿一直都觉得受到公子的照顾呢。”

    宫徵羽听了,摇摇头说:“茗儿,第一次见你,你正和茶行掌柜理论茶叶的真伪,那般的有主张,是我最喜欢的。”

    赵茗儿含羞一笑:“公子有所不知,那是我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争执,心里可慌着呢。”

    “哦?”宫徵羽眉毛一挑,“可我明明听见有人很厉害的暗骂别人奸商啊。”

    赵茗儿脸上的红晕一下子渲染到脖颈上,“让公子笑话了。”

    “没有,茗儿,就这样有主见的做事吧,顺乎天意,但不是随波逐流。”

    “公子,”赵茗儿心中开始起伏:“其实,茗儿从未想过这一生,要做什么,去向何处。开始是随双亲安排,后来则是步步意外,身不由己。”

    宫徵羽伸手扶起她,为她带好纱帽说:“从现在起,你可以想一想你要做的事。买下云林居,算是你的第一个主张吧?”

    这话中含着的鼓励,这戴帽中流露的体贴,让她感到温暖,她信任的跟随着他,朝云林居走去。

    云林居果然是一派透着绿意的清凉。

    “公子,今天就让我来为你煮茶,如何?”

    “好呀,云林居主人。”宫徵羽惬意地坐在竹椅上说。

    风炉燃起炭火,赵茗儿将那屋外取来的山泉水注入釜中,静候在一旁。优质的木炭吐出红红的火焰,很快釜中就冒出气泡,再等一等,水面就如同睁开大大小小的虾眼一般沸腾跳动,水汽缭绕,她便将釜端起,把那沸水倒入一个小口凸肚的注子之中(唐茶壶雏形),再取出洁白的茶盏,用釜中剩下的水淋一淋,为茶盏增温,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动作娴熟轻缓,宫徵羽眼中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她持茶匙从茶罐中稳稳取出茶来,置入茶盏,那细小的茶末竟无半点掉出来。宫徵羽暗想:茗儿如今是真的心平气和了。

    又见她一手持注子,稍倾斜瓶口,对这茶盏注水,手腕轻移,回旋着划圈将少许水注入,刚刚泡到茶叶,便停下了。这时茶叶已开始慢慢在水中吸水舒展,散发出一缕清香,她再提高注子,让水直泻而下,接着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让茶叶在水中翻动。手臂轻舒,动作柔美,宫徵羽不禁出声:“好个凤凰三点头,敬茶惜茶之心可见了。”赵茗儿笑而不答,放下注子,双手捧起茶盏,递到宫徵羽面前,柔声说:“公子,请用茶。”

    宫徵羽接过,欣赏茶叶在水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的仙姿,又细看碧绿的汤色、细嫩的茸毫,深吸一口气,顿时领略到清新的茶香。他浅啜一口,慢慢体会到齿颊留芳、甘泽润喉的感觉。

    他满足的半眯着眼睛问:“茗儿今日煮茶,可有觉得与往日不同?”

    赵茗儿淡淡笑着说:“今日特别平静,眼里心里都是这茶叶、茶汤了。”

    宫徵羽点点头说:“那便是了。心无杂念,排解开身边琐事,心灵够宽够广,那茶的虚静之美才可有所体会。”

    赵茗儿眼中的微光泛起,使双眼多了生气:“公子,多谢你时时对茗儿的点拨。”

    宫徵羽摇了摇头,双眼深深地看着赵茗儿:“茗儿心底澄澈,如一面镜子,看着你,便如同对着自己的内心,看似开导着你,何尝不是在自省?”

    那语调更转为深情:“与茗儿相识相处这样久,感觉自己对茶境的感悟也在慢慢加深,应该要多谢茗儿呢。”

    声音轻似呢喃:“若能与茗儿做成茶中知己,也是一件幸事呀。”

    
 


清风茶韵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茗战(一)
章节字数:2352 更新时间:08…05…31 20:54
    这就是建州。与那杭州文人雅士都爱聚集茶肆不同,建州人更喜欢在自家独品。在建州刺史常伯已的陪伴下,李遇行走在建州城中,发现那人家几乎都有早晚喝茶的习惯。,走在街头巷尾,随时都能看到许多这样的喝茶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喝茶时一定要生起炭泥炉,烧出滚水,认认真真烫盏淋茶,不紧不慢轻呷细品。

    他心中叹服建州人的闲适平和,对常伯已说道:“如今朝廷贡茶多为阳羡茶,这几日我看百姓都喝当地茶,这建茶相当受人喜爱,想来味道也是极好的。”

    常伯已忙笑道:“殿下说得极是。常某自调任建州刺史两年来,也是慢慢喝惯了这建州茶。汤色橙黄明亮,香气清香高长,虽不为朝廷所知,在这民间却极受推崇。殿下若是喜欢,常某就在当地搜罗一些建茶,请殿下带回长安,慢慢品赏。”李遇微微点头。

    再往前走,却看见前面已围了许多人,传出喧哗声,仿佛在看热闹。常伯已上前去看了看,回转来对李遇说:“殿下,那是乡民在斗茶。”

    “斗茶?”李遇知道民间有斗鸡,却不知有斗茶。

    常伯已殷勤的解释:“这斗茶,本地人称茗战。自每年春茶过后,新茶制成,茶农、茶客们要比试新茶优良次劣,遂有了这一活动。这茗战要比技巧、斗输赢,总要吸引众多乡民来关注。”

    李遇听了,点头微笑:“这还真是一桩新鲜事。”常伯已听了,便指引李遇道:“请殿下随我去看个仔细吧。”

    两人来到茶寮,常伯已技巧地撇开人群,让李遇进到圈中,坐在一旁细看。只见两个一身粗布衣服打扮,货郎模样的人正各自手持一壶往桌上的两个青瓷茶盏注水。那茶盏的样子也特别,竟像是翻倒的斗笠,底小,口却很大,近盏边一寸处,盏壁内翻,形成一个倒钩的圈痕。那盏中装着一些绿色的茶末,看不出是什么茶。两人将水刚刚注到圈痕处,然后各自拿起一把竹刷样的东西,在水中用力拍打,不一会就看到白色的泡沫泛起了。围观的人将圈子又缩小了一点,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泡沫。李遇见那两盏之中的茶沫都是青白色,只不过一只盏中的茶沫自那中心泛起后,就沿着茶盏壁围了一圈,久久不散,另一只盏中的茶沫在盏壁却慢慢散了,露出水痕。

    “赢了,赢了!”周围有人在兴奋地说。

    李遇疑惑地望过去,常伯已靠近他耳边说:“殿下,那茶沫消失得晚些的是赢家。说明茶末研碾细腻,点汤、击拂恰到好处,汤花匀细,有若“冷粥面”,就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那消失得早的,说明茶沫研得不细,汤候不够哇。”

    李遇恍然大悟,点点头又说:“那茶盏造型甚是特别呀。”

    常伯已立刻明白过来,凑近些说:“殿下若喜欢那茶盏,常某就献上当地最上乘的建盏,让殿下细细赏玩。”

    回到刺史的府中,只见那常伯已早已经命人将茶具罗列在案上。

    李遇看过去,那建盏有黑、褐、青、青白、白色等不同釉色,而那青色的通体却施淡青色釉,色泽鲜明、幽雅洁净、亭亭玉立,一望就是上等的茶具。

    李遇又见那黑色的茶盏,不解的问:“世人都知当今这茶汤以青色越瓷或是白色邢瓷盛装,最能展现茶汤的香醇,茶色的动人,怎么建州竟用黑盏呢?”

    常伯已笑道:“殿下,这黑盏最受斗茶人喜爱。今日我们所见那茶沫是青白色,说明采茶的时机不好,真正好茶,击打起的茶沫应该是雪白如云的,用那黑色茶盏,最能看出。”

    李遇听了,上前伸出细长的手指,在那盏壁上轻轻抚摸,良久,心中一动,便说:“那我便要这黑色的茶盏吧。”

    常伯已忙命人将那黑盏一套收好,正要包,李遇又说:“慢,取两只出来,我要人送去杭州。”常伯已连忙照办。

    待他叫了人来,只见李遇已经铺开一张信笺,略一思忖,便落笔写下寥寥数字,然后装进信封。

    常伯已问:“殿下就写这几字,不再写了?”

    李遇笑了,若有所思地说:“够了,有人不喜长篇大论,嫌啰嗦。”

    常伯已看李遇眼中似有柔情暗涌,暗忖不知是哪位女子能得端王如此垂青,稍一分心便回神,不敢多想,忙小心收了信,派人去办了。

    时值盛夏,杭州城里一连几日都是酷热难当,赵茗儿煎完茶以后,就躲到后面房间去歇着,用一把绢扇扇着风,散散暑气。

    秋月来了,手里还捧着个包裹,一进门就笑着:“小娘子,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谁会给她送东西呢?家乡已没了人,在这杭州除了宫徵羽,还有谁?她迟疑着,还是慢慢打开了包裹,里面是层层叠叠的丝绸,再打开,一层柔软的丝絮中裹着一团突起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得这样小心的裹着?”秋月也好奇了。

    慢慢打开最后一层,里面是两只茶盏,黑亮油光的茶盏。茶盏底下还压着一封信。赵茗儿打开信看起来:

    茗儿:

    途经建州,见建州人好茗战,所用茶具状极特别,釉色多样,吾独爱黑盏,见盏如见茗儿,特赠一双建盏。建茶建盏,双璧相得益彰。望笑纳。

    暑气逼人,祈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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