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无婚论 作者:休菲孰能(起点2012-05-17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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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把我吓一跳。”我赶紧坐到了沙发上。
她把果盘放下，又忙着给我倒水，我趁机观察了一下她。胖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头发像是更柔顺了一些，面色像是也红润了许多，倒水的动作有几分优雅，手腕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
“坐那么久的火车，很累吧？”她坐下来问我道。
“不算累，能回来见到你们，再累也值得。”
她抿着嘴笑着，用手指了指楼上，小声说道：“你想见的人在上面呢。”
“小芸？她不是说下午才过来吗？”我有点惊讶。
“她故意不让我告诉你的，她回来这几天，每天都在我家里，从上午一直到晚上。你上去看看她吧……”
我一个人上楼，心里有些忐忑。和苏小芸见面居然是需要心理准备的，这一点我始料未及。
楼上的书房里没有人。苏小芸在俞俪的卧室床上一动不动地坐着，背对着我。穿着一件挂着毛边兜帽的银白色羽绒服，乌黑的马尾搭在背后，像是甫落纸上的墨笔。
我放轻脚步走到她的身后，心里很想笑，但是又尽量保持着镇定。我快速地寻思着该采用什么样的一个方式来开场，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在故意等待我先说话，或者行动。
“我回来了……”我最终选了个最没有创意的，小声说道。
她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我稍稍看到了她的侧面，脸色洁白，鬓角的发丝凌乱着，双手似乎是抱着一个枕头。我伸手过去搭她的肩头，刚一触碰到，她就“哎呀”一声叫唤，然后扑在床上把脸埋了起来。
我不由地笑出了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害羞了？”
她的声音被捂着变了腔调，趴着说道：“我不敢看你。”
“为什么不敢看啊？我又没变成妖怪。”我笑着。
“就是不敢看……”她把脸藏的更严实了。
我过去拨动她的肩膀，说道：“就算你不敢看我，但是我敢看你啊，赶快起来，让我看看。”
她没有挣扎，被我扳过身来坐起，但是紧紧地闭着眼睛，怀里死死地搂着一个抱枕。
“站起来吧，让我看看长高没有。”我说。她也顺从地被我扶着站到了地上，和我面对面站着，抿着嘴巴开始笑，但是依旧闭着眼睛。
“好像是长高了一点，还变瘦了……”我笑着，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着她。她抽了抽鼻子，收住了笑容，又往起仰了仰脖子，像是接受检阅一样站的笔直。我很想用手指去勾挑她的下巴，但是忍住了。
“好了好了，睁开眼睛吧，闭个眼睛都那么用力。”我用双手轻轻地抓住她的胳膊，摇了一摇。
“你看好了吗？”她终于开口问道。
“看好了。”
“真的看好了吗？看出我有什么变化了吗？”
“没有什么变化吧？”我答道。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说道：“那我来看你，你不要动。”
“好！”我也站直了身体，看着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着打量着我的脸，眼神清澈，瞳仁里清晰地印着我的影子。
“你变漂亮了……”我不由地称赞。
“你变得油嘴滑舌了。”她盯住我的脸，又极认真地看了一下，说道：“皮肤变好了，胡子也刮干净了。其他，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看不出来什么变化是最好的。”我微笑着。
她把手放了下来，说道：“没有什么变化也是最好的。”
苏小芸挽着我的胳膊，我牵着她的手，我们像新人在婚礼上入场一样下楼去了客厅。俞俪看到我们的样子，笑趴在了沙发上，笑的说不出话来。
苏小芸故意瞪了她两眼，说道：“你这次回来也变疯了，居然能笑成那样，简直完全丧失了你以前的淑女风范。”
俞俪稍稍止住了笑，还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我们三个人都这么熟悉了，我才不怕你们说我什么呢。”
苏小芸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伸手拽过我的左手腕。
“你要做什么？”我问道。
“检查啊，检查我栓的链子还在不在。”她调皮地笑着。
“肯定在的，我一直都戴着的。不过你看的时候要小心点，小心我咬你。”
她褪起我的袖子，翻看了几遍那条手链，然后说道：“你还真的没有解下来过啊？你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也变松了。我给你换一条吧！”
那条紫色的编织手链确实已经被我戴的变了颜色，现在看上去更像是浅褐色。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问她道：“你想重新给我编一条？”
“NO！我已经不会编了。我另外准备了一条，你看！”她飞快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东西，在我眼前晃动起来，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金属手链。
“你真的要拿铁链子栓我啊？”我往后撤身说道。
“讨厌！”她拍了我一下，“谁告诉你说这是铁链子了？不想戴算了。”
“想戴！只要你想让我戴，戴什么都行。”我赶忙把手伸了过去。
“哦哟……”一旁的俞俪看着我们笑着，苏小芸看了她一眼，她赶忙拿起杯子假装喝水。
苏小芸耐心地把紫色的手链从我手腕上解下来，放到了自己的衣兜里。接着又把那条金属手链盘绕在我的腕子上，手链比较长，差不多绕了两圈。我帮着她把上面的扣环扣好，然后抬起手腕晃了晃，感觉沉甸甸的，但是不怎么冰凉。
“感觉怎么样？喜欢吗？”她笑着问道。
“不错，很有唱摇滚的感觉。”我答道。
“哎哟，还研究起摇滚了啊？又发现了你一个变化。”
“这些都是小变化，小变再多，也比不上大变。”我认真地说道。
“噗……”那边的俞俪一大口水喷了出来。
我们傍晚的时候从俞俪家出来，计划去苏小苇新开张的网吧看看。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三个人几乎无话不谈，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由于长久分离而造成的隔阂。我和苏小芸之间也更甚以前的亲昵，这都让我感到欣喜万分。
苏小苇的网吧空间不大，里面只有十来台电脑，但是挤满了人。我们进去的时候，苏小苇和几个年轻人正凑在吧台旁大声地聊天。他一眼看到了我们，招了下手，问了声：“回来啦？”
这话像是在问我，也像是在问苏小芸。我还是朝他笑笑，说道：“我们过来看看，你这里生意不错嘛。”
他从吧台后绕了出来，给我递过来一支烟，说道：“还行吧，每天都是这样子，都是些放了寒假的学生。”
苏小芸伸手一把把烟抢了过去，盯着他说道：“你这人见人就敬烟，遇到不抽烟的也要敬，把你这毛病改一改吧。”
苏小苇无奈地摆了下头，问她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抽烟的？回来动不动就给我摆脸色，你这个毛病才应该改。”
我看到苏小芸把那支香烟在手里一折，脸色也沉了下来，赶忙轻轻拉了她一下，对苏小苇说道：“我确实不怎么抽烟的，这里面空气也不太好。”
他看了看我，松缓了一下语气说道：“小芸让我给你们预留的机器在那边呢，有人在帮你们占着，你自己过去喊他让位置。”他用手指向一个角落。
“好，谢谢……”
没等我说完，苏小芸就一把将我拽开了，直接把我拉到了那个角落。那台电脑上坐着个年轻人正在打枪战游戏，头发很长，遮住了一半的脸。
苏小芸抬手直接给他按了重启，说道：“闪人！”
那人“啊”了一声，转头看向我们，然后把头上的大号耳麦摘了下来，我这才认出来是李萧。
“啊什么啊，赶快闪人！”苏小芸推了他一下。
李萧站起身来朝我们笑了笑，问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刚回来。”我应道。
“好，你们玩，我先走了。”他甩了下头发，直接走开了。
我心里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觉得苏小芸有点太过于袒护着我，是因为我而和她哥哥拌嘴，也是因为我而不太礼貌地对待李萧。我担心她这样做，会让她哥哥和李萧都对我产生一种误解，那就是：我其实是一个不谙世故又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时时处处需要一个强势女朋友的照顾。这让我的确很不舒服。
苏小芸喊我来网吧的目的是想让我教她使用聊天软件，她提前让她哥哥预留了机器，这点却没有告诉我。我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站着守在她的旁边。开机，点开程序，然后给她一步一步讲解着如何申请账号，如何进行其它操作。
“你说我应该起一个什么网名呢？”她偏着头问我道。
“这个你自己想吧，自己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我想不出来，你帮我起一个吧。你叫什么网名呢？”
“我叫‘默雨’，胡乱起的。”我笑道，一边把那两个字打出来给她看。
“哈哈……”她反身用手揪住了我的衣领，“不错嘛，还挺形象的，符合你最开始给我的印象。”
“什么样的印象？”我追问道。
“严肃啊，不怎么爱说话。”
我第一次听到苏小芸这样评价我，之前也常谈起同桌初识时候的事情，但是关于最初的印象是什么样，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说过。
“那我也根据印象给你起个网名吧。”我说道。
“好啊，你快说。”
我探身过去，在屏幕上打出了两个字。
“‘凝紫’？什么意思啊？”她微微皱着眉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就像是很多种印象凝聚到了一起……”我看她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赶忙解说道：“开始吧，我感觉你很孤僻，又傲气。后来吧，感觉你其实是豪爽，有时候又很温柔。现在呢，这些感觉好像又都没有了。”
她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注视着我问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摇了摇头，答道；“我确实说不上来，只感觉你有一点忧郁。”
她坐正了身体，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一阵乱晃。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她清晰地说道。
网吧出来后，我把苏小芸送回了家。她后来还是用了我帮她起的网名，不过应该是暂时的，她肯定会重新起一个，我也不会计较。
回家时被周立刚拦在了小区门口，他骑着摩托车，大老远就拿大灯晃我，我跑过去打了他两拳。他刚刚下了晚自习，闲聊几句后，认真地瞅了瞅我，说道：“南方的气候真的是养人啊，你都快要变成小白脸了。”
“你别扯淡了，我们在俞俪家坐了一下午，人家女生都没这么说。你什么时候放假？一起去俞俪家坐坐。”我坐到了他的后座上。
“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递给我一块麻糖，说道：“今天是小年，吃这个粘粘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意思还让我不能乱说是吧？”我边吃边问。
他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俞俪，有男朋友了。”




☆、四十三、闹乐值年

周立刚坦然地告诉我俞俪有了男朋友，是她大学的同学。这个消息有在西安的同学传言，也有柳姐从俞俪妈妈那里亲耳听说。来源比较可靠，就只差俞俪亲自验证了。
我今天也察觉到俞俪变的更活泼了一些，我们谈论了许多大学的事情，但是的确没有听到她特别提起过某个男生。这也情有可原，因为我也没有给她们说起楚灿。暧昧难免，摆脱就好。但是，如果真的是已经确立了恋爱的关系，那可就得另当别论了。
“刚子，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你自己怎么想的？”我问他。
他津津有味地嚼着麻糖，答道：“我新年前就知道了。我也没怎么想，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跟俞俪做朋友就够了。也怪我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不过，就算她有了男朋友我也喜欢她，哪怕她将来结婚成了家，我也会喜欢她。只要我不告诉她，她也就拒绝不了我。我说的对不对？”
“人家拒绝你又不一定非得亲口告诉你，也可以做行动给你看，让你感觉根本不可能有结果。那样你该怎么办？”我不赞同他的说法。
“你说的对啊。她交了男朋友，可能也想让我知道我已经没戏了。但是我还是不怕，我不跟她见面就是了。看不到也听不到，她难道还会追着我逼迫我让我不要喜欢她？”他似乎讲的头头是道。
我有点无言以对了，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刚子，我很佩服你这种想法。不过，你真的打算不和俞俪见面了？”
他哈哈一笑，说道：“我说着玩呢，过两天等我放假了我们就去。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带你兜一圈吧，县城里还是有变化的。”他说着发动了摩托车。
冬夜寒冷，嘴里呼出的空气像摩托车尾气一样浓重。我们把县城的主要街道全部绕了一遍，路上看到了三两个熟人，但是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因为车速飞快。他们可能也没有认出我来，因为我蜷缩在周立刚的背后。
腊月二十九，周立刚的复读班放假了，我们一起去了俞俪家，也约了苏小芸。我们聚在俞俪家楼上的书房，这也算是我们的老根据地。
这次我带了一些重庆特产过来。苏小芸坚决什么都不吃，俞俪边吃边微笑着。周立刚选了一样嚼在嘴里，马上评价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不就是薄片的麻糖吗？这也能叫特产？”
俞俪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人真挑剔，千里迢迢给你带回来就不错了，还在那里说三道四的。”
“确实不怎么好吃，就当尝个新鲜吧。”我出言调解。
周立刚没有再吭声，但是旋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我看着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游移一会之后盯住了俞俪的手腕，问道：“你这个镯子挺好看的，哪里来的？”
俞俪把手腕抬了抬，表情自然地答道：“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啊？还送这种东西。是玉石的吗？”周立刚接着问道。
我意识到场面的气氛有点异常了，伸手搭住了周立刚的肩膀。他回头看了看我，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我的事情用你管吗？是哪个朋友送的，你有必要知道吗？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还想知道是不是玉石，要不要我直接摔碎了让你检查啊？”俞俪一口气说道，样子像是在生气了。
“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你不想告诉我就罢了。朋友送的东西怎么舍得随便乱摔，你说话怎么变的那么绝呢？”周立刚说道。
她以前经常会故意板起面孔训斥周立刚，但是绝少真正的生气。周立刚被她训斥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摆出一种任由处置的姿态。但是今天，他们两个人一反常态，让我怀疑是我带来的特产出了问题。
“都少说两句，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要说多了。”苏小芸过去劝俞俪，我也使劲按了按周立刚的肩膀。
俞俪腾地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周立刚一眼，快步走到书柜那里翻出来一团东西。
“你说我不舍得摔是吧？我让你看我舍不舍得！”她用力把那团东西丢到了周立刚面前的地板上。鲜红刺眼，扭曲缠绕，是分不清多少条的中国结，散落了一片。
俞俪刚才摔东西的样子显得声色俱厉，摔完后气鼓鼓地站在那里。我有点被她的样子吓到，慌忙站了起来，苏小芸过去想拉她坐下，却被她甩开了。
周立刚用力搓了下手，一言不发地俯下身去捡地上的中国结，一条一条地分开拣起，在手中整理好，全部拣完之后，满满地握了一束。
我没有去帮忙，等他站起身来，才过去拉住他，想带他去一旁劝说一下。结果他也甩开了我，看着俞俪说道：“我今天不该来的，你消消气。我走了。”
他说完看了看我和苏小芸，扭头噔噔噔地下楼去了。那一大束红艳的中国结被他提在手上，像是遭故意剥离出的无数条血管，让我看的怵目惊心。
俞俪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被苏小芸硬拉着去了卧室。苏小芸示意我不用管，让我先行回去，由她一个人去劝慰俞俪。
我感觉这件很不愉快的事情又是因我而起。小年那天晚上，周立刚本来说不跟俞俪见面，是我多嘴去问了他一句，他才答应要来。我不知道这几个月他和俞俪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