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王之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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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来得过于突然,徐沫影不禁大惊失色:“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柳微云停下脚步,倏地转过身:“很多人都以为有阴阳眼是好事,实际上却是一种病,是本身阴气过盛造成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我没办法破解。”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柳微云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轻,“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说完,她逃也似地上了楼,把徐沫影一个人孤零零地剩在夜色中。
徐沫影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往回走,恨恨地骂了一句:“狗日的老天爷!”
他心理上不敢接受柯少雪寿命不过三十岁的事实,却又觉得应该相信柳微云的话。他一路走一路回想柯少雪的八字。他算过的八字很多,大多算过便不再记得,但唯独对她的八字印象深刻,因为那是他算过的唯一一个六亲全伤的孤克八字。但他之前推算的只是柯少雪的早年的命运,并没有推算将来,那是他的个人习惯。除非别人许可,否则不会通过八字等手段去窥探别人的未来。但是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八字命理的发展是不完善的,通过人的八字做预测,很多事情根本测不出,比如特异功能。倒不是八字不反映这种信息,而是可研究的人命例子太少,易学界还不能给出完整的预测方法。因此徐沫影并不知道阴阳眼如何在八字中表现出来,但是至少,他能推算人的寿命。他在脑子里细细地把柯少雪近几年的流年大运都推算了一遍,最后推到了她的二十九岁。
天地万物贵在平衡,人命也是一样。五行相生相克,互相扶持又互相交战,使单个五行的力量不会太强又不会太弱,接近一个平衡状态。人命每十年一个大运,每一年一个流年。大运和流年会对本命的五行状态进行增补或抑制,会对本命局五行的平衡造成影响。对维持平衡有利的,就是好运,不利的,就是厄运。如果某一时期的大运流年彻底破坏了人的五行平衡,那么,人的寿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徐沫影发现,柯少雪二十九岁那年,命局五行的平衡体系会彻底崩溃,也就是说,她只能活到二十九岁。
算到这一点的时候,徐沫影正走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上。他停下来,靠在墙上,楼道里的声控灯照亮了他的脸。他紧皱着眉头,靠在墙壁上,扳着手指头又重新子丑寅卯地算了一番,直到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该死的结果。
琴声已经停了,柯少雪的房中一片寂静。徐沫影呆呆她的门口,感到一阵阵心悸。他再一次体会到了面对命运的无力感。那是只有天才的预测师才会有的感觉,悚然于命运的残酷,无奈于生命的短暂。
她精通琴棋书画,她容貌闭月羞花,她家资殷富衣食无缺,她含情脉脉温柔似水。她是不是太完美了,才会有这样痛苦而短暂的人生?克伤六亲,无依无靠,将美好青春深锁起来顾影自怜,终日与憧憧鬼影相伴,琴无人听,画无人赏,甚至知心话都要跟深深畏惧的“鬼魂”去诉说。
徐沫影思绪翻腾,想到这一切一切,那自己对她的态度只能用“残酷”两个字来形容。但他现在,又能怎么做?
已经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再给她抚慰会不会只能加深她的伤痕?何况她现在似乎已经有了交好的男朋友,他还能做什么?
徐沫影理不清个头绪,也想不出个结果。
他在门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感觉到两腿发麻,这才转过身,拖着双腿一步步走向房门。
开灯,找出柯少雪那几幅画,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尤其是第三幅,女孩在月光下弹琴,泪眼凄迷,群鬼在窗外探头偷听,面色狰狞。他突然觉得那画的不是鬼,那画的根本就是人,是那些数年来觊觎她美貌和财产伺机而动的男人!
他不禁想起了柯少雪客厅门口的鱼网,卧室地上那些滚动的玻璃球,还有她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他腾地站起身来,攥着手机大步走到阳台上,拨响了祝小天的电话号码。在祝小天开骂之前,他抢在前面十分畅快地骂了一句:
“狗日的还睡!老子要疯了,陪老子去喝酒!”
章八 风水斗法,灵龟与青龙
徐沫影一进办公室,蓝灵就站起来给他分配任务:“你今天上午一个人守办公室吧,刚有个酒店打电话,要我马上过去看风水。这可是笔大业务,给不少钱呢。”
“看风水?”徐沫影疑惑地问道,“风水不都是周末去看吗?那边这么急?”
“嗯,很急。”蓝灵点了点头,一面收拾东西,“你一个人在这应付半天,千万不要少收了钱!哎,算了,你爱收多少收多少吧!方正我不在也只能由着你。”
正在这时候,蓝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赶紧打开手机,一面听对方说话,一面继续收拾。听了两句,她收拾东西的手便忽然停下了:“好吧,那我马上过去。嗯。”
她挂了电话,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去不成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
“师傅他老人家突然要召见我,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消息一来就催魂似的。”
“那这样吧,酒店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我过去看风水。”徐沫影自告奋勇地说道。
蓝灵迟疑地问道:“你刚接触风水没多久,一个人行吗?”
“我先过去看看,不行的话,我再打电话请教你和柳小姐。”
蓝灵想了想,只好答应下来:“好吧!也只能这么办了。如果没把握的话,不要乱动,这是笔大业务,涉及到我们的声誉。”
“放心吧,我知道。”
蓝灵把酒店地址告诉了徐沫影,然后两个人便分别收拾东西出了门。为了赶时间,徐沫影直接打出租赶到了他的目的地:白云酒店。
下了车他并没有直接进店,而是绕着酒店转了一圈,先仔细地观察了一遍。酒店很大,从外面看也相当气派,白色的琉璃瓦干净整洁,像镜子一样闪着光芒。单是这座建筑放在这里没有任何问题。但当徐沫影的眼光落在马路对面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就在白云酒店的正对面,也有一个大小相当的酒店,看样子是新建起来的,装饰也极为精美。他注意到那个酒店的入门引廊,形状好像乌龟探头,引廊前有一池喷泉,树起的挂灯又像乌龟吐出的水泡,外面的围墙图案又是龟甲,整个形成一个生动的“灵龟引财”的格局。关键是两家宾馆大门正对,显然白云酒店的财气全部被对方侵吞了。
徐沫影看明白了这一节,自然就明白了酒店花大价钱请人看风水的原因。他略一思量,便迈开大步,走进了宾馆大门,双手捧着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接应的侍者:“我是蓝云信息咨询公司的徐沫影,应约来见温董事长。”
“哦,先生,请您稍等。”
侍者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功夫又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一身肥肉的中年人。侍者向徐沫影引荐道:“这就是我们酒店的董事长。”
徐沫影转过身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对侍者说道:“不,他不是温董事长。”
侍者和那中年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面露诧异。中年人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徐沫影微微一笑:“看你的面相,你的财命虽然不错,但还不足以创立这么大的基业,也不会掌这么大的权力。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个部门经理。”
中年人不禁惊叹一声:“高!蓝云的人果然名不虚传!我确实只是个大堂经理。董事长在后面等着您呢,请跟我来!”
中年人在前面引路,徐沫影在后面跟着,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了一间十分隐蔽的会议室。室内坐着一个红光满目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多岁,穿一件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看上去精明干练。那人正一个人坐在会议桌旁低头看着,紧皱着眉头,见两个人进来,赶忙抬起头把书合上,徐沫影眼尖,发现那书的封面上绘着一张八卦图。
“温董,我把徐先生给您带来了。”
“那没事了,你出去吧!”
这位董事长先招呼徐沫影坐下,然后从书页里拿起徐沫影那张名片,紧锁着眉头看了看,顿地问道:“你是,徐沫影?”
徐沫影点了点头:“是的!”
“蓝灵怎么没来?柳微云呢?”
“哦,是这样,她们临时有点事情,就让我过来了。”
“这个,”董事长把名片放在桌子上,右手中指无聊地敲打着那本书,“听说你们公司只有这两个人比较出名,别人,恐怕我信不过呀!”
“没关系。”徐沫影坦然地一笑,“我刚刚出道没几天,不过,我可以让您相信我。”
“哦?”董事长微微一愣,“怎么说?”
徐沫影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神,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然后问道:“董事长家住二楼,卧室在西,厨房在北,对床有一面镜子,窗台上摆又仙人掌,卧室窗子正对一家医院。我的判断对吗?”
董事长面有讶色,但随即开口说道:“都对,但是去过我家的人都会知道这些,并不能令人信服啊!”
徐沫影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那,董事长有两个情人总是没人知道的吧?一个小您二十岁左右,是个大学生,另一个,生肖属蛇,不出意外的话,她就在这个酒店里。”
对方听完,眼底不禁掠过一丝慌乱,马上把傲慢和不屑的神态收敛了起来,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徐先生不要乱说话,这种玩笑开不得的。哈哈,我们,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地谈一谈吧,徐先生知不知道我请您过来的目的?”
“是因为对面的那家酒店吧?如果我没算错,是他们抢了贵酒店的生意。”
“没错!”董事长竖起来大拇指,“徐先生眼光果然犀利。您应该已经看过附近的环境了吧?”
徐沫影点了点头:“嗯,看过了。”
“那您对我这酒店的改造有什么建议?”
“很简单。大门往东边挪一挪,酒店前面造一面波浪形状的龙墙,绘上青龙图案。酒店引廊入口改成青龙嘴,前面摆两个石麒麟。最好,把酒店名字改一改,改成风云酒店。”
董事长疑惑地问道:“这怎么讲?”
“灵龟属水,青龙属木,水生木,木泄水,灵龟斗不过青龙局。”
章九 想你,风就飞扬
易学各个支脉都是相通的,原理不外乎五行生克和阴阳变化。徐沫影凭借多年的易学积淀,很快就掌握了部分风水术,并第一次单独为白云酒店制定了风水斗法的策略。当然,仅仅说句话还是不够的,龙墙要造多高、多远,龙门要造多大,正门要开在什么方位,这些都要经过细致的考量。徐沫影又在酒店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在酒店周围转了两圈,画了一张详细的地形图,再结合这张图考虑各个方向的煞位和财位,做了一个具体的设计。
酒店董事长十分大方的送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具体他也不知道是多少钱,拿回来直接交给了蓝灵,并问蓝灵见她师傅有什么事。
蓝灵一笑:“没什么事,就我接没接到去万易节的请帖。他说今年想去万易节逛逛,要带我一起去。”
“哦?你怎么说?”
“我说啦,小徒弟长大了,已经自己开山立派了,以后就不能老跟在他**后头晃悠了,到时候咱们就罗浮山见吧!”
“呵呵,”徐沫影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柳微云到底去不去?”
“不知道。”蓝灵无辜地摆了摆手,“柳大小姐还在深思熟虑呢!我估计是不去了,她不喜欢凑热闹。”
“是,她确实有一点孤僻。”
“算了,先不提她了。我跟我师傅说起你味觉失灵的事情,他好像非常关心,问长问短问了半天。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徐沫影摇了摇头,“我身体很健康。”
“那就好,积极准备去罗浮山参加万易节吧,还有六天。如果微云不去,那就我们两个一起去。我还是希望你到时候能一鸣惊人!”
傍晚跟祝小天凑在一起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两杯啤酒,徐沫影便回到了自己家。上楼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犹豫了一下。这两天每晚回来他都是这样,想起柯少雪就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而每晚他都是在钢琴声的陪伴下跌进自己的房门。这两天柯少雪的睡眠时间变得正常,看来搬家确实起了好作用。每天早上,那个大男孩很早就来找柯少雪,一直到徐沫影晚上回来,两个人还在房间里谈论音乐。
直觉告诉徐沫影,柯少雪现在很快乐,她似乎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是了,如果当初还对自己存有一丝留恋的话,那么那天晚上看到他跟柳微云在一起之后,这点留恋也就无影无踪了。
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一个可以放下,一个可以解脱。徐沫影衷心地希望,在柯少雪所余下的短短的几年时光里,她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他开始虔诚地为她祈祷。
十点钟,钢琴声非常准时地停下,他再次听到了男孩告别的声音。他坐在书桌前,可以想象得到柯少雪站在楼梯口向男孩挥手的样子。她一定是美目流盼,一定是粉面含羞。
徐沫影突然想起曾经答应给柯少雪写歌词,但柯少雪没再提起,自己也没时间写。他想了想,便从抽屉里翻出了那个古旧的文件夹,从文件夹里取出两页淡绿色的诗笺。诗笺上面写着两首诗,浅月写给他的,他写给浅月的。这两首诗歌写得浅显押韵,跟歌词相差无几。他想,不妨把这个送给柯少雪,也算了却自己一个心愿。
徐沫影拿出笔,把这两首诗工工抄写了一遍,然后,他拿着抄好的诗歌站起来,推门走出去。
柯少雪房门紧闭。他悄悄走到门边,伸手准备敲门,却听到琴声忽又响起。
琴韵如水,流淌着柔情和思念,把一颗温婉多情的女儿心表现得淋漓尽致。徐沫影还来不及在心底赞叹,便听到了柯少雪甜美的歌声:
若是只孤独的候鸟
我为谁倾心歌唱
若是面空空的镜子
我为谁照亮红妆
花开是谁的笑脸
风动是谁的心房
小窗前一帘星月
琴键上十指芬芳
这歌词写得很好。徐沫影呆呆站在柯少雪的门口,猜测这歌词出自谁的手笔。听歌词的意思,好像是在述说柯少雪自己的心事,那么极有可能是她自己所写。
徐沫影听了一阵儿,看了看手里捏着两页诗,终于一声不吭地走了回来。他相信,能写一手好歌词的柯少雪,根本不需要他这两页东西。他走进屋子,关上门,把手里的诗笺揉起来扔进了字纸篓。彼时,柯少雪的歌声还隐约响在耳畔:
春说你伟岸如山
却有时宁静凄凉
秋说你奔腾如水
却难免轻浮放浪
你是我恋恋的风尘
也是我楚楚的忧伤
一想你风就飞扬
一念你花就开放
徐沫影发现,自己心里竟有一点羡慕,羡慕那个背着吉它的大男孩。有一个漂亮而有才华的女孩子给他写这样的歌,可以骄傲一生一世了。曾经,也有一个同样漂亮而有才华的女孩给自己写着美丽的句子,只是她,已经香消玉殒。
他心里默默地念着那个名字,浅月,浅月……
突然,天花板上的电灯灭了,卧室里一片黑暗。徐沫影不禁一愣,难道又停电了?他摸黑走进客厅,摁下电灯开关,客厅里顿时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