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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天人-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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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行云几乎快要哭着讨饶了,惨道:“呜……这……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小气鬼!”殷荃看着季行云认真地抿着嘴,目光深邃,似乎对心中的天使用情至深,突然,她心中扬起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发现自己怎么突然有种失落感,便佯怒道:“算了!谁理你。本小姐要回去休息了。” 
  “呃?让我送你一程。”殷荃的反应让季行云颇为意外,不过也松了口气。 
  殷荃一口回绝:“不用啦!好歹我也是名武议士,哪要你麻烦。” 
  殷荃快步离去后,季行云依旧待在庭院。 
  月光好亮,被殷荃牵动心绪的季行云心中涌起万般念头。当年满二十八岁时……十年后的自己不知道是怎样,身边会不会有苍眠月常伴左右?现在的他要定下来也许太早,但看见好友们一个接着一个找到理想的伴侣,心中就有种深深的缺憾。 
  他近来时常在想自己与苍眠月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朋友、单恋的人,还是在生命中偶遇的过客? 
  季行云希望她最少把自己当成是朋友,千万别只是生命旅程中的过客。想到这里,深入绿海一访佳人的冲动,就越来越强烈。 
  他摇摇头,又觉得不当,这样去找她好吗?自己是武议团的小队长,在狼祸之中宰了不少绿海的居民,连战事中唯一丧命的苍狼都是死于自己的手下。到了绿海会不会引起群狼的追杀?还有该用什么理由去见她?见了她该说些什么? 
  季行云越想心越烦躁,当下就在庭院飘动练拳。 
  一招打过一招,一式练过一式。他动作越来越来快,心却越来越静。 
  随着汗水的滴下,季行云终于把烦恼抛开,同时也下了决定,近期内就到绿海一趟。想见自己心仪的女性,还要什么理由! 
  对,就是这样。要让先她成为好朋友,再进一步打动她的心!常与她见面是必要的!季行云为自己打气,暗道:“好,这两天就把武议团的事交代一下,就到绿海走一趟……就以寻找东方寻彩理由。嗯,寻彩进入绿海已经快满两周,确实也有必要探查一下,希望她安然无恙才好。” 
  季行云擦擦汗,看了一眼已开始偏落的明月,夜已深,该储备明日的活力了。 
  转过身,要走回武宛大门,他却停住呆立。 
  他两眼直视前方,这是因思念产生的幻觉吗?还是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正处于梦境? 
  先是揉揉双眼,眼前的人影没有消失。双手又用力拍打脸颊,好痛! 
  不是幻觉!不是作梦! 
  真的是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才下定决心要去找她的他,见到了她,却又动弹不得。 
  “季……小云,你可以随我来一趟绿海吗?我需要你的协助。” 
  季行云脑中一片浑沌。 
  她来找我!她主动来找我!她真的是来找我的!别说是到绿海,只要她开口说一声,就是刀山血海、阿鼻地岳,也愿舍命相随。 
  “喂!雷义,你再找队长说一说啦,这一季的测验实在太难了。没听老叟前辈所言吗,那是给武风士的测验水准耶!出这种题目摆明是不想让我们过关。” 
  雷义面对同僚的代表常山所说的话,他自己对这个题目的难度也很清楚,可是武议团的人往往是任性行事,大姊头就是一个好代表,而小队长季行云平常虽然好说话,不过找他商量事情往往会把事情变得更麻烦。季行云的种种举动对某些人也许是很好,对任职常侍官的人却是非常的麻烦。 
  第一次请他审核预备团的入团资格,就搞出了一件大工程,直到现在才完成一小部分的初步验收。也许两、三年后对南郡的武术训练会有很大的帮助,并且让入团有个公平而规格化的标准测试,但是对于协助工程进行的人而言,却是一件额外吃重的工作。 
  新任职之时,问他应该怎么处理各方来的贺函,结果他就成了写回函的代笔人。 
  提起各界送来的贺礼时,就帮忙想到一个处理礼物的方法,“搞一个盛大的拍卖会”。虽然对资金吃紧的武议团、预备团财务有了很大的助益,但在那一段期间他这个常侍官不知受到来自各界多少的关注。压力之大,非外人所能想象。 
  就连一个好好的武术交流巡礼,也能搞得轰轰烈烈。 
  先是“不小心”掉下断崖,差点因而与地当的夜俱人发生严重冲突。走到一半还中途跷头,跑去“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行侠仗义去了。虽然这让武议团在民间的声望大大提升,但是他这个常侍长却也成了各家公报追逐的对象。 
  雷义只希望做好份内的工作,一点也不想成为公众人物。被一大群采访者追着跑、暗中跟监的感觉,实在近乎人间炼狱。 
  因为已经连续两季都没有人通过测验,让预备士们都没有出头的机会。通过小队长这一关,虽说不一定就能得到中队长的首肯而成为武议士,但至少也相当接近了。同时过难的题目,容易让预备士们怀疑长久的锻炼没有成效。以往题目虽然难,总还是会有一两个预备士能勉强通过考验。 
  这些雷义都知道。只是考期将近,临时改题目似乎也是不当,而且跟季行云提这事,不知又会让他发出何种“奇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让他这个常侍官难以收尾…… 
  常山等着他的回答,常山身后的一群预备士们也带着危险的目光,等着答案。 
  雷义冒出两把冷汗,要是不帮大伙向队长提议,恐怕不能善了。 
  无可奈何,谁叫常侍官还有兼有担任预备士与小队长之间桥梁的重责大任。雷义叹道:“换个题目为时已晚,绝不可能,不过标准也许能请队长再多放宽,像是请队长变更石头之类的,大伙还是依照目前的测验方式进行练习,我找机会去向队长说说。” 
  “不成,现在就去!距离测验的时间才剩没几天,你还要找什么机会?”常山道。 
  雷义回答:“从早就没见到队长了,你要我怎么现在就去说?” 
  常山马上问道:“有人知道队长上哪去了吗?” 
  “没见到。”“不知道耶……”群声四起,就是没有季行云的下落。 
  “会不会还在休息?昨晚他与殷武议在武宛的后院打了一场,然后又一个人练了好久。”一名也住宿舍的预备士说道。 
  常山答道:“不会吧?习武之人,尤其像队长这种功力深厚的人哪需要这么久的睡眠时间?” 
  雷义道:“也许队长在自家中修养练气也说不一定,咱们就先不要打扰他。” 
  “那怎么成!走,到武宛一趟。” 
  在众人半押半迫的情况下,雷义只得跟着众人走一趟武宛。 
  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季行云的房间门口,一张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雷义用他颤抖着的手把那张纸撕下。 
  其他人围了过来,追问着。“喂,雷义上面写些什么?”“快念出来!”“队长不在家吗?” 
  雷义咬着下唇,他暗自担心的事发生了。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纸张上留下的潦草字迹。 
  最后他无力而用颤抖的声音念道:“吾入绿海,遇事权商冰泉武议。” 
  他怎么可以、在这时间——预备团每季最重要的日子——就这样私自出游!还是半自杀的跑到绿海! 
  雷义念罢气得说不出话。 
  “什么!队长跑到绿海?”“那他能在五天内赶回来吗?”“不会吧,队长是一个人跑到绿海的吗?” 
  “没搞错吧!什么时候不乱跑,要紧的时候竟然不见人影!” 
  “喂!雷义这可怎么办?” 
  不满与抱怨的声音转向到雷义身上。 
  雷义喊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不管了啦!你们要我怎么办?” 
  雷义终于爆发了。 
 
 
 
  
 ~第八章 怪病~
 
  烈风由耳边扫过,绿色的模糊影像不停地向后退去。 
  耳边只能听呼隆、呼隆的风啸。季行云以一种自己也无法估计的速度前进,当然这并非以他自身的能力在移动。他坐在一头壮硕、银白色的狼背上,由它背负着,以骇人的神速不停往绿海深处移动。 
  季行云从来就没想过会有机会骑在这头狼身上,对于苍眠月的贴身护卫——白银,这头力与美结合而成的动物,季行云总有些惧怕。 
  尤其是因为意外,而不小心唐突佳人之后,那对锐利的眼神,似乎可以划破一切的爪子,好似能够一口咬断脖子的利牙,都再再显示它不只是一头跟在她身边的“忠狗”。被它压住,利爪无视护身真气,直接抵在胸口,只要它稍加施力,就此天人永隔的经验还记忆犹新。有它在她身边,季行云总是觉得与苍眠月相处时被一对严格的眼睛监视着,而现在他竟然骑在它身上。 
  不过对于这头银狼的能力,季行云也有了新的认识——它,绝对冒犯不得! 
  坐在狼背上,季行云现在的心情是混合着不安与喜悦。这种速度下,要是白银老兄耍个脾气、还是自己没能抓好,摔下去后果可不堪设想。况且季行云也不敢抓得太用力,万一这白银觉得不高兴,回头一咬,又是惨剧一件。 
  不过心中的天使,苍眠月小姐就在自己身旁,偶尔用眼角余光偷瞧她一眼,就足以让季行云暂时忘记一切。 
  以一名堂堂的男子汉而言,她不是坐在狼背上,而是季行云坐在狼背上,实在有违大丈夫的风骨。不过,要位置换过来,由苍眠月骑乘白银,季行云跟随奔走,他们的速度可就不只慢上一倍。 
  季行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实力,不论功力还是身手,她都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没想到两人功力的差距,竟到此种程度。 
  光是要抵御这种速度下的风压、调整各种身体机能,就让季行云疲于调配真气,几乎接近力穷的地步。而她却是轻松自如,秀发微飘,宛如散步一般,完全无视空气的阻力,也好似违反了许多物理作用。她这种近乎散步的姿势,怎能跑得这么快,说是跑也不对,她倒比较像是用飘的。 
  不论如何,季行云心理还是很高兴,因为她记得他,在她需要帮忙时,会想到他。这就代表季行云在她的心中存有一定的份量。姑且不论她遇上了何种麻烦,至少她的心中有他。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就足以让季行云抛去一切,就算要粉身碎骨也要帮助佳人排除困难。 
  至于连苍眠月这位功力如此深厚,又能支配成千上万头草原狼群的女孩都感到无力的事,他是否有能力为她排忧解劳?这个盲点则完全不曾出现在季行云的小脑袋瓜中。 
  由明月半落走到东方日出,也不知一共赶了几百里的路。好不容易季行云察觉到白银的速度渐渐减缓,这不就代表即将到达目的地?只是前方还是一片茫茫绿草,不见任何人工建筑。 
  最后终于在一个突起的小丘前停下。 
  “到了吗?”季行云疑问着。 
  “呼——”白银低鸣一声。季行云马上立起鸡皮疙瘩,这好象代表这位狼兄不悦的声响,吓得他立即翻下狼背。 
  “谢谢你,白银,让你辛苦载我一程。”季行云拘谨地道谢,白银丝毫不领情,还故意偏过头,瞧都不瞧他一眼。 
  真是有个性的狼,季行云暗中决定,非得想办法与它打好关系,毕竟它可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白银。 
  “请跟我来。”苍眠月语带焦虑的说着,似乎连一分钟也不愿意拖延的样子。 
  跟着苍眠月绕过小丘,季行云这才发现这小丘突起的另一边竟还暗藏玄机,一道门就藏在小丘的另一边断壁。 
  开门,下了数阶走过两影长的通道,进入宽敞的大厅,这地穴居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却也不见油灯。好象顶壁自然放出柔和的光线,又似阳光穿过厚厚的岩壁,直接照亮大厅。 
  苍眠月没有停下,继续带着季行云向前走。还没走到大厅的门廊,一道季行云相当熟悉的声音却先行传出。 
  “眠月小姐,您把药师带回来了吗?” 
  这个声音?不就是东方寻彩!她找到这里了?季行云楞了一下。也对东方寻彩的父亲——苍云彩本来就是苍家的人,她追寻的终点会与苍眠月的居所同在一地也不是奇怪的事。 
  “咦?季兄弟!你怎么来了?”东方寻彩满脸惊讶。 
  “难道你就是眠月小姐口中的顶尖药师?” 
  不预期会见到季行云,东方寻彩的心顿时乱了,她的脸马上转红,表现出不知所措的忸怩情怀。 
  苍眠月心中关切母亲,对于东方寻彩异乎平常的表情,别说是注意,就连她的脸也没空多看一眼。 
  “是的,我马上带他去见母亲的情况。” 
  拉着季行云,苍眠月就离开大厅,留下东方寻彩一个。 
  “唉!这未免也太巧了。才下定决心不再回法天,不再到南城。就为了可以避开他,怎么又在此与他相逢?” 
  东方寻彩悄悄地叹息着。“不成,我得振作。季兄弟的眼中只有眠月小姐,他也不可能长留于此。这段时间,能避就避。千万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柔和幽暗的房间,平缓而悠长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没等苍眠月有所表示,季行云就主动过去观视。也许是身为医者的本能反应,季行云一看到床上妇女,就直觉反应她身上必有重疾。 
  搭上她的脉,季行云即是一惊。 
  这位妇女,外表看来不过是四、五十岁,但是脉中真气之丰厚却是季行云前所未见。印象中所接触过功力最强的人,南郡的战神雷战与华鹤医师两人加起来,恐怕还不及这昏迷不醒妇女的一半。 
  让他诧异的不光如此,虽说功力深厚之人,呼吸、心跳都比常人较为和缓,但她的脉象却是似有若无。血液的流动近乎暂停,这种情况不外乎是接近死亡,甚至已死之人,季行云压下想立即为她进行心肺复苏的冲动,转过头,疑虑的双目看着带他前来的苍眠月。 
  苍眠月静立侍于床头,深深的感情由目光中毫不吝啬地流出,对这名妇女的关切不绝于情。担心、害怕、忧虑,都起因于这位妇女,季行云望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被找来做什么。 
  “父亲、象原老师与华日大哥都因事外出,母亲的情况又突然恶化,让我束手无策。” 
  苍眠月无助的声音,像把利刃直接刺入季行云心坎。 
  “没问题的,一定会有办法,让我先仔细瞧瞧。”季行云先安慰她一声,然后再度仔细检视。 
  外表看来,并无外伤。是疾病吗?季行云再探脉象。 
  “母亲的伤,自我未出世就已存在。这深藏体内的内伤实在药石难治。”苍眠月忧怨地解说。 
  季行云先是一楞,就马上明白。 
  虽然不清楚苍眠月实际的年龄,但至少不会比自己小。也就是说苍母的伤至少也有二、三十年的历史。外伤的部份早该痊愈,没发现有任何的外伤自是理所当然。不过深藏多年的内伤,恐怕就是最为棘手的病痛。 
  只是一般功力深厚之人,总能自行排除体内的伤势,尤像她这内息丰厚到不可估量的地步,又怎会让内伤常存于体? 
  看她呼吸、心跳都极为缓慢,季行云大胆估测,也许是当时受创过重,导致陷入昏迷,而无法自疗,使得内伤一直没有机会得到治愈的机会。不过一转念,季行云又马上推翻这个想法,要真如此,那苍眠月是怎么生下来的? 
  猜测无益,光凭薄弱的脉象又无法探知她体内的真实状况,季行云缓缓放出真气,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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