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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下惟双-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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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凉,你有了身子,小心着凉。”轻吻了芙兰的额头,纳兰性德披衣快步走了。

    出了院子,星桥才低声说道,“爷,皇上来了,瞧着一脸的不悦。”

    “深更半夜的,他怎么来了?”带着满腹的不解,脚下加快了步子。

    那海和魏敏珠守在外屋,见纳兰性德走来,连忙行礼。魏敏珠朝着内堂努努嘴,给他递了个眼色。

    纳兰性德立在火炉前,暖着双手,开着玩笑问道,“你不在建福宫歇着,大半夜的跑到我屋里做什么?”

    康熙皱着眉头,没好气儿的说道,“你个乌鸦嘴!他真是个男人!”

    纳兰性德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问道,“谁是男人?”

    康熙猛灌了一杯茶,愤愤的说道,“你说呢?我今晚又去了哪里?”

    “厄……”纳兰性德噗的喷了康熙一脸茶水,继而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康熙啪啪的拍着桌子,又气又恼的喊道,“纳兰容若,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好好好,我不笑。”话音未落,纳兰性德身子一歪,跌坐在地,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疼,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连你也笑我,哼!”说着,康熙气冲冲的站起身就要走。

    见康熙认了真,纳兰性德强行收住笑声,拉住他的衣襟,说道,“我不笑了,不笑了,这回真的不笑了。”

    康熙瞪着他有些扭曲的表情,嗔道,“你还笑!”

    纳兰性德笑的直不起腰来,伸出手,仰脸说道,“不笑了,不笑了。你拉我起来,快拉我起来。”

    康熙猛的把他拉起来,嗔道,“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也不……”说着,他连忙背过身又笑了起来。

    纳兰性德深吸了口气,湿了帕子,递到他手边,低声问道,“卫静苏以辛者库贱婢入宫,才躲过了秀女验身的环节,否则绝不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康熙伏在他耳边,转着眼珠低声道,“我是这么想的……”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拉着康熙坐下,笑着说道,“我听阿玛说过,阿布鼐在卫静苏出生一年之前得了个仙儿似的女儿,名唤卫静宛。他本以为能靠着此女的容貌平步青云,谁成想这个丫头在两岁时被拐子拐了去。自那之后,他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卫静苏身上。”

    康熙望着纳兰性德清澈见底的眸子,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

    纳兰性德眼角一挑,坏坏的笑着说道,“玄烨,你懂的。”

    康熙勾住纳兰性德的脖颈,撒娇道,“容若,还是你最好!”

    “天色不早了,明个儿你还要早朝。不若,我陪你回宫?”

    康熙把脸一偏,孩子气的说道,“我不要,好容易来一趟。今晚,我要睡你的床。”

    “那就早点儿睡吧,我让星桥进来铺床。”

    康熙有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饿了,我要吃宵夜。”

    纳兰性德一皱眉,堆起笑容问道,“您想吃点儿什么?”

    “酒酿圆子,芙蓉玫瑰酥,豌豆枣泥糕,虾仁水晶饺……”

    纳兰性德将康熙推在一边,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你立刻回宫吃你的宵夜去吧。”

    康熙嬉皮笑脸的凑到他跟前,问道,“那,你准备给我做什么?”

    “你丫的,大半夜的私闯民宅也就罢了。还要吃什么宵夜,我府里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如果你非要吃,立刻回宫折磨御膳房的厨子去。”

    康熙撅起嘴巴,满腹委屈的说道,“不给吃就不给吃嘛,干嘛那么凶。”

    星桥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声音渐小,估摸时候差不多了,便推门进了屋,笑着说道,“爷,按着您的吩咐,粥熬得了。”

    纳兰性德说道,“放桌上吧。”

    星桥退出去后,他将一碗香喷喷的栗子粥推到康熙面前,说道,“喝吧。”

    康熙笑嘻嘻的坐到桌旁,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纳兰性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偷眼望着美滋滋的康熙,暗想,玄烨,如果咱们能这样一辈子,就再好不过。可惜,你我终会变老,青葱般的年纪还剩下多少岁月可以挥霍?而立之年,你我又将在哪里?

    “栗子熬得刚刚好,又软又香又糯……这个菜叫个什么名堂……”

    他笑着问道,“好吃吗?”

    康熙双眸一亮,满足的说,“当然,谁也做不出你烧的味道。”

    宽衣钻进被窝,他搂着康熙的肩头缓缓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越来越胖吗?”

    康熙抬眼望着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每每你不顺心都会拿吃的撒气,越郁闷吃的就越多。”

    康熙窝在他怀里,孩子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太好吃,我忍不住。”

    他无可奈何的笑了,逗着他说,“既如此,我倒省了入庖厨的功夫。”

    “你休想啊,这辈子都别想!”

    转天午后,阿布鼐就接到康熙的口谕,宣召阿布鼐长女卫静宛入宫。阿布鼐一听就慌了神儿,宛儿失踪了十几年,康熙是从何得知卫静宛?天大地大,人海茫茫,我上哪儿找去?他又不敢抗旨,只能硬着头皮领旨谢恩。当日晚些时候,悄悄溜到建福宫外,寻思入宫向宝贝女儿问个清楚,谁想吃了顿闭门羹。左思右想,没有主张,他最终转去了荣景斋。
65。凤栖梧…第三十六章:人算难敌天
    一炉异麝香,一阕儿归西,一策不戴天

    十二月十七申时,南书房

    康熙正在南书房正殿与众位议政王大臣商议国事。纳兰性德听闻星桥的几句耳语脸色登时一变,顾不得跟康熙打招呼,便悄悄走了。

    纳兰性德快马加鞭疾驰回府,但见府上的下人已然乱作了一团。华清院外,他收住脚步,正色问道,“今早上还好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阎向雪颔首低声答道,“回爷的话,芙兰姐姐午饭过后就说肚子疼,就差人请了白老医师来。可是……”

    “知道了。”没等她说完,纳兰性德的人影已经掠进了卧室。

    阎向雪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爷……”

    府中的慌乱过后,芙兰脸色惨白、憔悴的卧在牙床上,纳兰性德并未走近,而是直接去了东厢房。

    见到白石,打了个揖,客气的说道,“有劳白老医师,内子状况如何?”

    “原来是你!”

    纳兰性德笑着说,“白老医师居然还记得在下。”

    白石起身拱手说道,“原来您就是明相的大公子,失敬失敬。”

    “白老医师莫要客气,请坐!”

    落座后,白石低声说道,“尊夫人……”

    “白老医师可能告知原因,在下也好叮嘱内眷多加留意。”

    白石一怔,摇了摇头,慎重的说道,“留意?纳兰公子,老朽有句话不吐不快……”

    纳兰性德听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旧平静的说道,“白老医师既然来了,可否帮在下的另一房妾室检查检查。日前,她曾说身有不适。”

    “好,还请前面带路。”

    纳兰性德回身吩咐道,“鄂总管,请将白老医师带去兰陵院吧。”

    “白老医师,这边请!”

    白石为阎向雪诊脉过后,又与纳兰性德寒暄了一番才登车离去。而他也未敢在家中多留,顾不得待芙兰醒来便打马赶回了紫禁城。

    回到南书房,议政王大臣会议业已结束。刚刚站稳,康熙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刚才着急忙慌的去了哪里?”

    纳兰性德顺了顺气息说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看了看。”

    康熙面带不悦的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奏折,“什么大事值得你招呼也不打就走?”

    “芙兰小产了。”

    康熙一怔,抬眼望来,反问道,“你不在家里照看,还回来做什么?”

    “……”纳兰性德眉间一紧,没有作答。被抓紧的心脏登时松弛下来,他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为的便是在第一时间见到康熙的反应。

    见他面带不善,康熙紧接着问道,“难道说,她小产不是意外?”

    “嗯。”

    康熙又问道,“你怀疑是谁?”

    “说不准。”

    康熙递了杯茶给他,问道,“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小产?”

    “含有麝香粉末的艾灸条。”纳兰性德托住茶杯,缓缓道,“芙兰有艾灸的习惯,想来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你家里最近进了生人吗?”

    纳兰性德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还是让影卫去查吧。说不准是什么人在你家里安了钉子。”

    “……”

    康熙见他注视着茶杯出神,盯着他问道,“你总不会怀疑是我吧。”

    “怎么会,十三密探做事怎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也对。”话音未落,康熙顿觉此话的味道不对,又说道,“容若,我没有……”

    纳兰性德连忙摆摆手,低声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致使你我反目。”

    康熙立刻松了口,欣慰的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

    “太明显的答案,必定不是真相。”纳兰性德暗自叹息道,若浸天在,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亲自过问府中家事。若浸天还在,家里也根本出不了这等祸事。

    “这颗钉子,必须要拔出来。”

    纳兰性德的思绪一直没有离开芙兰小产的事情,思前想后,终于理出了些头绪。“玄烨,我阿玛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坐的久了些,平定三藩的功劳总该分一些给别人。”

    “再等等,再等等。”康熙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可自己却有更长远的打算。

    ******

    康熙十四年正月初三,纳兰性德携厚礼与官芙兰至岳丈官鼎山府上拜年。

    正月初四,至阎世英处拜谒。翁婿二人闭门长谈后,次日阎向雪于娘家自缢。

    正月初九康熙开朝,纳兰性德上疏请旨追认阎向雪为正室,获准。

    正月十八正值索额图四十三岁寿辰,当日申时,索额图于南书房奏报完毕,纳兰性德拿着亲绘的水墨于廊房僻静处处叫住了他,“索中堂,请留步。”

    索额图回身见是纳兰性德,不冷不热的说道,“纳兰副统领,有何事?”

    “今日是索中堂寿辰,容若不才,亲绘了一副水墨,还望索中堂笑纳。”说着,他双手奉上卷轴。

    索额图探手接过卷轴,话虽说的漂亮,语调却几近讥讽,“能得到纳兰才子的墨宝,是索某的荣幸。”

    他展开半幅卷轴观看,不由得暗自赞叹,笔法工整俊雅,造诣颇深,足以与当世大家之作媲美。嘴上极不情愿的称赞道,“国花牡丹在纳兰才子笔下可谓是跃然而生!”

    纳兰性德微微一笑,说道,“索中堂,这不是牡丹,是蔷薇。”

    索额图皮笑肉不笑的改口道,“对对对,是蔷薇,是蔷薇。蔷薇一开即使得百花失色,蔷薇之艳丽,堪称一绝。”

    纳兰性德看似轻描淡写的说道,“蔷薇与牡丹再相像,再怎么娇艳夺目也终究做不了牡丹。牡丹之富贵是蔷薇永远比不了的,索中堂,您说,是不是?”

    索额图注视着他深潭般的眸子,旋即了然,为掩饰心虚,便尴尬的笑笑说,“索某对百花不甚了解,纳兰副统领见笑了。”

    纳兰性德对着索额图一揖,说道,“容若祝索中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索额图堆砌笑容说道,“多谢,多谢!今晚可否过府赏光?”

    “容若今晚家有喜事,着实抽不开身。”

    索额图双眸微闭,瞄着他问道,“怎么未听得明中堂提起?”

    纳兰性德淡淡一笑,说道,“纳妾小事,岂能惊扰中堂大驾?”

    索额图不阴不阳的问道,“是谁家的姑娘竟有这等福分?”

    纳兰性德不温不火的答道,“府中包衣佐领之女颜锦墨。”

    “既如此,该是同喜才对。”索额图呼吸一窒,颜锦墨?阎氏!颜氏?

    “容若谢过索中堂,在下告退!”纳兰性德眼角寒光闪过,披着索额图恶狠狠地目光稳步走了。

    原来,阎世英虽在兵部供职,实际早已投入索额图门下。嫁给纳兰性德的阎向雪表面上是他的女儿,实则不过是他拿来顶包的贱婢。若没有索额图从中作梗,阎世英乐得将女儿加入明府,借此机会与明珠搭上姻亲,来个两头通吃。

    索额图自打听说琼宇要给纳兰性德纳妾,便动起了阎世英小女儿阎向雪的主意,不仅让她作为监视纳兰性德的眼线,而且让她瞅准时机挑拨康熙与纳兰性德的关系。阎世英生怕自己的亲闺女受委屈,便在娶亲当日将亲闺女的侍婢塞进了花轿。侍婢代替主子嫁进了明府,唯恐阎世英会对自己的家人不利,因而不敢声张,只能按照索额图的意志行事。

    在获知官芙兰怀有身孕之后,索额图认为机会来了。依着康熙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气,越是离谱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卢紫溪和水浸天的神秘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官芙兰肚里的胎儿,纳兰性德必定认准是康熙唆使十三密探蓄意为之,康熙越是否认,这罪名就越坐的实,二人势必为此反目。水浸天一走,纳兰性德失去了最强有力的保护伞,只要将其逐出朝堂,再略施小计,便可让康熙对纳兰性德深恶痛绝……

    只不过,索额图棋差一招。他本以为官芙兰小产,鄂克孙一定会前往太医院请太医过府诊治,事发当日正值索额图亲信梁镇当值。谁成想,鄂克孙居然将京城名医白石请了回来。谁不知道,白石的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一双慧眼洞察分毫。多年前,白石治愈了纳兰性德外公英亲王阿济格的顽疾,因此获赠医馆。若没有阿济格的资助,寂寂无名的白石怎会在京城站得稳脚跟。

    鄂克孙是英亲王府出来的,二十多年的习惯使他本能的将白石与大夫画上了等号。府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第一反应便是去请白石过府诊治。自打水浸天住到明珠府上,就连看病也变得不求人,独独太医院从来不在考虑之列。

    更加出乎索额图意料的是,事发之后,纳兰性德和康熙异常镇静,非但没有反目,反而一致对外。当年意气用事的少年终会成熟,多年的政治、宫廷纷争的磨砺,使两人贴的更紧。对于彼此的将来,二人早已达成共识,并有了更加深刻、合理的考量。

    如果纳兰性德与康熙是普通的君臣,抑或是多年的主仆之情,他的算计都会得逞。他总以为纳兰性德随侍康熙为的是功名利禄,却万没想到,那些俗物对纳兰性来说一文不值。

    今日,纳兰性德给了索额图一个响亮的警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索额图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只会以色侍君、风花雪月的男宠,更不是乳臭未干的少年。

    太子将满周岁,尚不足以成为赫舍里氏的支撑,纳兰性德参知军机多年,屡立奇功,在朝在野均享有声望。他手里的博学宏词科每年选拔士子、能将入朝,致使每年不断有新鲜血液补充进入内阁行走、参知政事。明珠也沾了儿子的光,借机培植势力。除不掉明珠,必要做掉他内廷的倚仗。从那一刻开始,索额图将纳兰性德当作了真正的敌人。

    纳兰性德在立在高出廊下望着索额图远去的背影,暗想,你收买曹寅作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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