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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倾国ⅱ─情殇 b-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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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可是面对他,他竟然什么也做不到……

  

  如每次一样,由无耐的气氛中解脱的方法就是离开,宴子桀关上房门,走出庭院,静悄悄来的仪仗队



,风风光光的走了。

  

  房间里传出胡璇压抑而不得解脱的一声长叹。

  

  韩越之站起身子,看了看宴子桀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一直蹲在墙根偷听的窗子,想走进去劝解



胡璇几句,却终是无从说起、无法开口,心里也似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爱着人却不被那人所爱,付出太多的结果就是受到了伤害——这算做谁的错?

  

  

  

  荆云的伤势有了好转,这两日醒了过来,身子还虚,日常起居吃饭这样的小事却自行做得来了。

  

  宴子桀一面了了心事,一面又担心起来,若是归为已用,救了他倒是件天大的好事,若是他不肯归降



,那无疑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

  

  今天再来探望荆云,宴子桀便想试探下他的口风,若是对自己有好处,便依旧诊治他,若是他并无归



心……也怪不得自己心狠,要得到这天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进了房,荆云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吃汤药,见了宴子桀,也只对他点头示礼,并不跪拜。

  

  宴子桀心里不高兴,却也没表现出来,太监给他搬了椅子,坐在荆云对面,宴子桀才道:“荆侍卫这



两日觉得身体如何了?”

  

  “多谢宴王挂心,荆云身体无碍了。”荆云只称宴子桀为宴王,却不叫他皇上。

  

  “荆侍卫,朕爱惜你是人材,感激你曾为朕疗伤、拼死护送朕出桐城,没有你,也未见有今日的朕。



你也是明理之人,想那雷延武……”

  

  “荆云心中明白。”荆云那日里被雷延武围困,便看出雷延武私通西砥,不待宴子桀言明,便接了话



头:“荆云对宴王道一声贺,宴王从此称霸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宴子桀点点头,想说的话被荆云截了住,他的心思却半点打探不到,不由得心中另做计较。

  

  “禀皇上,”外面的侍话太监传了声:“前面兵部侍郎来探望荆云,正往这边走,想是快到了。”

  

  宴子桀没料到胡璇这时候会来,这几日本就避着不见他,可即然来了,也不能赶他走,便道:“开了



门,让他进来吧。”

  

  胡璇径自向荆云房中走来,一转过弯进了院子的月亮门,才看到宴子桀的仪仗队也在,传话的太监已



由里面走了出来,向胡璇欠身施礼道:“皇上也在探望荆云的病情,听说胡侍郎来了,在里面候着。”

  

  这两天胡璇来探过荆云,听说宴子桀来探过他,却终不见他去看望自己,这时候遇上,心里有些欢喜



,又着实的伤怀,不见了思念,见了又难过,相见争如不见,也就是如此罢。

  

  眼下也不能转身离去,便点点头,随太监进了里院,入了厢房。

  

  “臣胡璇叩见皇上。”进了门,先向宴子桀跪礼,宴子桀摆摆手,示意他平身,便命人赐了坐,让他



坐在自己身边。

  

  荆云接上刚刚胡璇没进门来时,宴子桀的问话,接着说道:“恕荆云身负楚康帝父子之仇,便是追到



天涯海角誓要斩杀雷延武,不杀此人,此心难平,怕是要辜负皇上一番美意。”

  

  荆云说这番话,胡璇一听便明白了,想是宴子桀在探荆云的口风,想让他归为已用。而荆云这番要为



楚康帝复仇云云的对话,也正说中了胡璇的心思,于自己还是待自己情深义重的楚康帝,这件事,这些天



更为鲜明的成了胡璇心中的记挂。

  

  胡璇不由的抬头向荆云看了一眼,而也就是此时,荆云向宴子桀禀了这番话,也正有意无意的看了胡



璇一眼。

  

  二人四目相接,应算无心之举,却尽数印在了宴子桀的眼里、记在了心上。宴子桀虽然对男子之爱心



里颇为排斥,可毕竟胡璇的姿色,自己心中有数,眼见荆云这看似无意的神情,便让宴子桀想起当时楚康



帝对胡璇的情义,心中莫明的又是一震,不畅快的情绪涌了上来。

  

  “即是如此,朕也不强求了。所谓人各有志……”宴子桀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还不待他话说完,



胡璇便看出他神色有变,忙接话道:“皇上、荆侍卫,听臣一言如何?”

  

  荆云看向胡璇,宴子桀只冷哼了一声,懒懒的道:“你讲。”

  

  “荆侍卫为楚王负仇此乃其为臣之忠,此心可嘉。”胡璇边说着,眼角轻轻瞄着宴子桀的神色,见他



没什么变化,才放心的接着说道:“……西砥兵强将勇,如今天下也只有皇上的强兵勇将可挡其入主中原



之势。”

  

  看看荆云和宴子桀都没有要打断自己说话的意思,胡璇接着说道:“荆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难



敌千军万马。此去凶险,若荆侍卫拼得一死可以与雷延武同归于尽,就算荆侍卫不为自己可惜,天下人也



为荆侍卫觉得可惜,更何况,就算九死一生,也未见就真能如愿,取得下他项上人头。如今皇上欲统一中



原,”说着向宴子桀礼仪性的抱拳拱手,接着道:“荆侍卫一边养伤,助皇上一臂之力,中原大同,方可



抵御外敌,此乃天下苍生之福。胡璇素闻荆侍卫先师修道,虽知荆侍卫对修行无意,可造福天下,一已能



为之事,荆侍卫申明大义,想必也不会推就吧?”

  

  “……”荆云抬头看看胡璇,又看了看宴子桀,良久没做声。

  

  “胡爱卿所言甚是。”宴子桀适时的打破冷局,接话道:“荆侍卫精忠为主,义勇可嘉,如今朕欲一



统中原,抵御西砥进犯,方可适机铲除了雷延武这等反复小人,也算为楚康帝及战事中无辜丧命的百姓复



了这血海深仇……”说到这里,宴子桀别有用意的刻意说道:“荆待卫若愿意与朕并肩作战平定天下,将



来与胡侍郎同朝共事,作朕的左膀右臂,朕这江山,也便是千年难得的太平盛世了。荆侍卫,意下如何?





  

  胡璇倒没看出什么端头来,只跟在宴子桀边上笑意盈盈的点头附和,宴子桀却多了一层心思,眼见着



荆云思绪游离不定,目光终是在胡璇身上留返数决,才缓缓点头,沉声道:“草民荆云,愿凭圣上差谴。





  

  “哈哈哈!朕此次入楚,得了宝呀!”宴子桀貌似爽郎的一笑,心中却不甚快活,自己又说不清是哪



里不对劲,总知便是胡璇的面子倒似大于自己这个皇帝,心下怒火着,也不好发做。

  

  宴子桀自然知道自己把胡璇冷落了他便会伤心,可这一口恶气便压在心里不得解脱,更何况这荆云,



完全是冲着胡璇才归了自己的麾下,当下顺水人情的说道:“荆侍卫原为楚国人,朕与你相处过,知道你



为人,对你不疑。可朕号令众臣,总要用人得以服众,荆侍卫便先跟在胡侍郎左右,待得立了些功劳,朕



自会公正处理。”心中却稳稳的知道,对于荆云来说,把他安排在胡璇身边,可比安排在自己身边来得合



意得多了。

  

  果然荆云面色一喜,向他谢恩。胡璇却在旁边五迷三道的为宴子桀收了一员猛将道贺,喜不自胜的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了荆侍卫如此能人,皇上的雄心壮志,自是水到渠成了。”

  

  宴子桀点点头,却看也没多看胡璇一眼,只是面色和善的对荆云道:“荆侍卫,你便好生养伤,快些



养好了身子,朕对荆侍卫的表现,可是很期待呢。”说着,便起身欲行。

  

  荆云与胡璇向他叩首送行之后,二人浅聊了几句,胡璇便也回了自己住处。

  

且说宴子桀起架回了御书房,本想着看看兵书,想想万一胡璇游说胡珂归降失败的对策,可心里却怎么也



静不下来。

  

  一想到宴子勇、楚康帝和现在又莫明其妙看上了胡璇的荆云,心里便七上八下的乱打鼓。

  

  宴子勇为了急着得到胡璇,便提早下手想除了自己;楚康帝为了胡璇给自己宝药医病,最终惨死于雷



延武的设计之下;现在荆云归顺自己完全也是看着胡璇的面子……

  

  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貌美书生罢了!怎么天下的好事便全让他占尽了?小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万人敬



仰,宴子桀要仰他鼻息、万般讨好的才能活着,现在夺回了一切,倒似这江山不是自己打下来的,反而是



他胡璇受尽委屈换回来的……这么想着想着,胡璇所受的苦竟被挤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尽是些自己终是不



如他感觉让宴子桀无名火起。

  

  越想越气,宴子桀一扬手,哗的一声把桌上的书笺揿了一地。

  

  太监宫女吓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皇上忽然发了什么疯,噼里叭拉的全都跪下来。

  

  “跪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了?!”宴子桀无处泄愤的一声怒吼,站起身来,太监们便要跟着他出去。

  

  “不用你们跟!别来烦我!”一甩袖子,宴子桀气汹汹的走出御书房。

  

  最让他气愤的,还不只是那种败给胡璇的感觉,他竟然没办法控制自己对胡璇的情欲,每次看见他,



都有那种心颤着想要拥抱他的感觉……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难倒自己也要有一天,也要像那些人一



样,为了胡璇左右自己的人生,为了他做这做那?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如果是个女人,他早该



上吊死了才是!

  

  气汹汹的往寝宫走,一路上的侍卫、太监、宫女,见皇上铁青着个脸,谁也不敢出声,只顾着下跪行



礼,宴子桀也懒得看,一心就想着快点去寝宫,抓个入宫的秀女妃子来发泄情欲。

  

  所有人见了皇上就跪,都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稍有移动的身影便特别引人注意,宴子桀的余光瞥



见了不远处假山后移动的身影。就算他不在火头上,见了皇帝不跪,还走来走去的人也是罪不可恕了,宴



子桀猛的站定身形,向着假山的方向一指,怒喝道:“什么人这么没规举!给朕拿了下!”

  

  附近的侍卫一见皇上发令了,忙奔向宴子桀手指的方向,不多时,便从假山后拎出了个紫绢袄褂的纤



瘦之人,他瑟瑟的垂着头,被侍卫向后架着手臂弓着腰背拎到了宴子桀面前,右侧的侍卫一脚踹在那个腿



窝上,喝了声:“跪下!”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见了朕要跪礼的么?”宴子桀气得紧,抬起腿来就是一脚踹在那人肩上。

  

  那紫袄子的人不吃力,“呀”的一声痛呼,整个人便向后倒了去。

  

  

  

  

  那张美丽的小脸纠结着眉头,却忍痛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自己被踹的肩头,一支肘子支在地上,努力



起身,然后重新跪在宴子桀面前,叩首道:“草民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你是……”宴子桀心里一颤,这孩子,不是前阵子在街上与胡璇相认的韩越之么?

  

  他怎么在这里了?定是不熟宫里走迷了路吧?想到这里,声音缓和了道:“你可是迷了路?你是胡侍



郎的那个朋友,叫韩越之的吧?”

  

  “回皇上,草民正是。”韩越之点点头,还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宴子桀,又忙惊得低下头去。

  

  宴子桀心中觉得好笑,怕就算了,偏偏他怕皇上发怒,还要抬眼去看皇帝的脸色,却不知道这抬眼瞄



皇帝,也是欺君犯上的罪状,越发觉得这不懂事的孩子不仅好看,也傻到可爱的份儿上,当下轻笑了一声



,问道:“朕恕你无罪,平身吧!你可还痛么?”

  

  “谢皇上。草民这就不痛了!”韩越之缓缓的起了身,连吓带痛的昏头胀脑,更口不择言起来。

  

  “哈哈哈!这就不痛了!”宴子桀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问道:“你可是不知道回胡侍郎那里的



路?走到了这边上?再往前,就是朕的后宫,你可万万入不得的!”

  

  “……草民没见过宫里,开开眼看风景,一时起兴,走得远了,便回不去了。”韩越之纳纳的答道。

  

  “看风景?”宴子桀倒似发现了有趣事一般,左右顾盼一下:“有这么好看么?来朕陪你看。你想去



哪里看?”

  

  “……呃……皇上,小民不敢了……小民回胡大哥那里去就是了……”韩越之也看不出这皇帝的喜怒



来,只想着快点脱身为妙。

  

  “朕想散散心。陪朕走走吧!”宴子桀也不听他说些什么,向身后侍着的太监道:“为朕在偏殿备膳



。”

  

  韩越之也不敢扭着他的意思,硬着头皮陪着宴子桀前前后后逛了好阵园子,到了傍晚,陪宴子桀吃过



晚膳,才让人送回了胡璇住着的东宫太子殿。

  

  韩越之虽然不太识宫里的规举,与宴子桀相处久了,不据束了,人便显得灵气,加上在艳月楼里的生



活也让他说话会讨人开心,人又天生得是一副美人相,宴子桀便多他多了些好感,接连着几日,没事便命



人去胡璇住处把韩越之传来,陪他聊天喝酒看戏。

  

  起初韩越之也只是每天被宴子桀传召的时候才出去,日子稍过得久了,竟渐渐的彻夜不归。宫里的侍



女太监私下流传皇帝召了韩越之做男宠的流言,也就眼见着成了现实。

  

  

  这日宴子桀在书房出来,正要摆架回寝宫去,猛然间不完处传来吵杂声,有人喊着“有剌客!”付近



守着的侍卫便冲到一宴子桀近身勤王。荆云现在官拜四品,成了宴子桀的护卫,他虽然辩得剌客所在的方



向,却不敢擅离宴子桀而去。

  

  那剌客宫甚高,没耗费什么时间便由御书房后园冲了出来,也顾不得多少侍卫在守着,便拼力往外冲





  

  宴子桀见那剌客一身宫里太监的衣装打扮,也不太合体,想必是打昏了宫人换上的。这剌客也未蒙面



,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手里一把古剑舞得龙飞凤舞一般,一般的侍卫连他一招都接不下不是被荡



了开就是被斩杀了。

  

  宴子桀回头对荆支道:“给朕拿下他!”荆云抱拳起身,一个纵跃迎着那剌客冲了过去,佩剑出鞘,



一道青光也便随着他在空中掠过。

  

  便这会儿时候,桐城太守张离便号令宫中各路侍卫前来救架,一时间御书房里里外外围了四五千人,



个个手执刀斧剑棍,眼看着正中荆云和那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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