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欧阳少恭的苦逼人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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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约定，是道渊点灯，看见了灯火，它就去陪道渊。其实，道渊不知道，没晚它都会去看看道渊，就算道渊没有点灯，它都会来，只是道渊不知道罢了。
那时候的道渊才是一个小孩儿，它看着小孩儿孤单一人，就想，自己也是单独的一个，小孩儿也是单独的一个，他们不如就这样，觉得孤单寂寞，就去找对方，就算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其实，那时它还不清楚，这种想两个人一直这样下去的感情是什么。
后来，小孩儿的父母送小孩儿去了山上修行。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了。
再后来，它常常去小孩儿以前住过的房间去看看，没想有一天晚上，房间里居然点起了灯火。
它那时的心情，既欢喜又哀怨。
离开了那么久，几年间连一句话也没有，还点灯唤它做什么？
想是这么想，但它却一点犹疑都没有，叼着刚打来的食物就去了。
然后就被道渊给打得半死。
想起来很不好的回忆，噬月玄帝脸色有点黑，恰好，床上的人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旁边，眼皮微动。
噬月玄帝低头看着何长生醒来，眼里一片茫然，在看清面前的人后，眼神顿时清醒过来。
噬月玄帝喉咙有点发堵，嘴唇蠕动半晌，干涩道∶“好久不见。”
何长生在睡梦中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他醒来。一醒来就看见床边坐了个人，背对着窗户，面庞隐在重重阴影下。
雄厚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
宽厚的肩膀，浑厚的声音，一个威武强悍的人，这真是……
太可怕了。
何长生抓紧被子，往床里缩了缩，谨慎道∶“你是谁，来我家想做什么？”
“你不认识我了？”噬月玄帝不可置信，提高了音量，“当年你我互相作下的约定，你也不记得了？”
何长生想了想，“你不会是欧阳少恭提到过的，那只铁柱观的狼妖吧？”
噬月玄帝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你给我的信，你明明说……”
“我不认识你。那时欧阳少恭忽然来到我家，说你要找我，要欧阳少恭带我去铁柱观见你。”何长生打断他的话，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那谁的转世，不过，我是真的不认识你。”
“你明明在信里提到了，我们相处的一些事情。还要我遵守约定，不要杀生。”
他一头只食肉的狗，哪怕是后来修炼成了狼妖，为了遵守约定，在水下也只吃那些妖怪，除了几次意外，再没有杀过无辜的人。为何他实现了约定，道渊却忘记了？
这不可能！
何长生道∶“我幼时梦见了一些事情，梦到跟一只狼狗相处，不过，也只一些片段。欧阳少恭来说这事，我就猜与狼妖有关，在信上模糊的写了一句。你说的不要杀生，是因为我听欧阳少恭说，你以前……杀了很多人，怕你逃出来又会乱杀人，就在信上加了句话，要你不要杀生，否则就不见你。”
噬月玄帝听得呆住了，沉默半晌，何长生又道∶“其实，也就是歪打正着而已。”
噬月玄帝抬头，现出狰狞的脸孔，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挑起嘴角狞笑，“既然是道渊转世，就是忘了约定，也要遵守，休想本尊会放过你。”
何长生哼都没哼一声，往后一仰，晕过去了。
看着倒床上的何长生，噬月玄帝有点慌了，板着何长生的肩膀让他躺好在床上。此时何长生呼吸有点不正常，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噬月玄帝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一个不好的念头，匆匆掀了被子盖在何长生身上，连忙跑出去喊人。
仆人被噬月玄帝喊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这人是怎么出现在他面前的，就听他焦急的说，何长生出事了。
何家家主的宝贝命根子出事了？这可了得，赶紧看看去。
一路大喊叫起一堆仆人，闹了大半夜，一通折腾下来，等找来了大夫看过，说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昏厥。没有大碍，众人这才放下心。
然后就要开始找原因，何长生是如何被吓得昏迷的？
一通询问，最先发现何长生出事的那人惊讶发现，那个提醒自己何长生出事了的人不见了。
噬月玄帝化作大黑狗，郁闷的走在街上，一小孩哈哈笑着，扔了一块石子打在它身上。
噬月玄帝理都没理，那感觉跟挠痒痒差不多。它现在心情差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长生怎么会看见它就吓得晕倒了？
越想越觉得郁闷，噬月玄帝干脆催动法术，去找欧阳少恭。
既是何长生朋友，那何长生为何会突然晕倒，他一定知道一些缘由，去找他问个明白。
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噬月玄帝就找到了欧阳少恭。
为何？
那次敢对着他拼命的百里屠苏正提着剑，对着另一个人，像是要打架。
噬月玄帝对其他事懒得管，直接停百里屠苏面前，“带本座去找欧阳少恭。”
百里屠苏冷声道∶“为何？”
“本座找他有要事。”
百里屠苏摆明了不信他话，噬月玄帝微一思索，“小子，你带本座去找他，本座问他一件事。若是做到，本座便告诉你，他为何大限将至的原因，如何？”
这条件，听起来很不值一提，但对于百里屠苏而言，却是极为重要。
他在铁柱观水下，听噬月玄帝说欧阳少恭已经没有几年可活，那时就对这件事情记得很牢。问欧阳少恭，欧阳少恭也只是一味的说不是，就是欧阳少恭反驳，百里屠苏还是觉得，欧阳少恭好像就如同噬月玄帝所说的那样，活不了多久了。
在他看来，欧阳少恭这个人，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唯一做不好的事情就是说谎。
想知道欧阳少恭有没有说谎，真是太简单了，他说话时，要是敢面对自己的目光，就是没有说谎，反之，就是说了谎。
在自己问他会不会像噬月玄帝说的那样时，欧阳少恭是别过脸说不是。
百里屠苏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无论他怎么问，等到了回答就得不是。
现在，噬月玄帝说，若是带他去见欧阳少恭，便告诉自己少恭为何不会长命的原因。
站在一边的人突然道∶“你想见长琴？”
“少恭不是长琴。”
悭臾道∶“他就是长琴，你不承认也没用。”
“……”
噬月玄帝道∶“你觉得如何？”
“不。”
百里屠苏拒绝。他就是再想知道其中原因，也不会因为这而使狼妖见少恭。
谁知噬月玄帝是真心想做什么？
悭臾道∶“我带你去。”
百里屠苏怒道∶“你！”
“你怕他会对长琴不利，我可不怕。”悭臾淡淡道∶“我能保护好长琴，你能吗？”
噬月玄帝夹在两个醋缸子中间，被酸了一路。到了欧阳少恭面前，两醋缸子回复原样，站欧阳少恭旁边，一边站一个，听他说起何家发生的事情。
事件不长，欧阳少恭听了上半节就大概猜出了结局，他知道何长生有惧怕见强壮武人的怪癖，可惜，噬月玄帝不知道。
等噬月玄帝讲完，欧阳少恭也简单几句，就讲明了何长生的怪病。
噬月玄帝听完原因，愣了好久。
“他……为何会得这种病？”
“因为幼时一个梦境。”
“梦？”
欧阳少恭点点头∶“何公子曾说，他时常会做梦，有时会梦见将来的事，有时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事。”
“何公子说，他幼时梦见他在一处地方，见到了一个怪物，那怪物大声嘶吼一声，他从梦中惊醒，从此，便惧怕见强悍武人。”
停了停，欧阳少恭又道∶“在下猜测，何公子所说的怪物，或与阁下有关。”
噬月玄帝表情十分奇怪∶“他说的怪物是本座？”
“是与不是，在下并不知道。阁下可还有在下帮忙的？”
“等等，你，你去替本座写封信吧，既然他怕见本座，就以信相告。”
“阁下想写什么？”
噬月玄帝想了想，“本座说，你执笔写就是。”
欧阳少恭替噬月玄帝写了封信，装好了交予噬月玄帝。
悭臾忽然道∶“莫忘了你说过的话。”
噬月玄帝回道∶“知道，本座言出必行。他为何活不了多久，皆是因为……”
偏头一看，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两人都悄悄在听，噬月玄帝道∶“魂魄不全。”
悭臾皱眉。
噬月玄帝却不再多说，拿走信，起身走了。
噬月玄帝一走，欧阳少恭瞬间就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百里屠苏站他左边，悭臾站在他右边，都沉默无语。
气氛渐渐僵化。
欧阳少恭起身道∶“在下出去走走。”
“长琴。”悭臾一个箭步，拉住欧阳少恭，“他刚刚说的，我也感觉得到……”
百里屠苏冷冷道∶“他不是长琴。”
“他前世是长琴。”悭臾皱眉，不爽道“你说不是就不是，未免太自满了吧。”
“……”
欧阳少恭道∶“前辈想说什么？”
“长琴，你可能忘了，在瑶山的时候，我们约定过，你会回来瑶山，我在那里等你。”
约定约定，又是约定。
欧阳少恭摇头，一言不发。
“我等了很久，没等到你，就去找你。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你现在的情况很奇怪，你也是长琴，那把剑里的剑灵也是长琴。你们……”
“此话何意？”
悭臾道∶“应该是长琴的魂魄被分成两份，一份就是你，一份被封在那把剑里，成为剑灵。”
百里屠苏幽幽地盯着他。
欧阳少恭顶着百里屠苏的目光，匆匆道∶“在下有事，先走了。”逃跑似的，疾步走出房间。
49野村
於是个就跑；还不是欧阳少恭的性格。不过；在房间里，那时的气氛怪异；让他感到很不自在。悭臾的语气哀怨；像是在说自己丢下他不负责任的跑了一样。百里屠苏看着他的目光也十分奇怪。
好像在怪他为何不告诉他事实一样。
这种事情；他有什么好说的？
魂魄只剩一半；要想活命；就要去做一些事情。否则最多只能活两年。他毕竟不是那个真正的欧阳少恭，没有经历什么魂魄分散之苦，也没有经历过许多的冷暖世事。
就像做梦一样，什么只能活两年；魂魄只有一半；在他看来；就像是虚无飘渺的东西，有一天，居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活不久，那就这样吧。他也没奢求太多。
对于悭臾，他实在没话可说。等哪天悭臾明白了，或许就会离开。
但是对于百里屠苏。
他可能还是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对百里屠苏。
那个吻，已经打破了他和百里屠苏之间的一些东西，让他避无可避，又不想面对。
村前，方兰生双手提了件包裹，看见他出来，喊了声，“少恭。”
欧阳少恭走近，“你提的是什么？”
“我们的行李，刚才来了一个铁柱观的弟子，说我们落了东西在他们那里，还过来了。”
就是欧阳少恭一路带着的包裹，装了换洗衣物和用具的，欧阳少恭接了过来，“他们有说什么话么？”
方兰生挠头，“他没说什么，就说，狼妖已除，要我代为道谢。然后就走了。”
铁柱观弟子刚刚来？
好巧，狼妖刚刚才走。
希望两个不要碰上面。
欧阳少恭道∶“无事就好。”
方兰生低头，道∶“少恭，我听襄铃说，她想去安陆看看。”
“安陆？”
“襄铃说，风晴雪带她在安陆玩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很像风晴雪的哥哥。风晴雪来这儿就是为了找她哥哥。”
安陆。
他记得，在安陆，好像是有剧情发展的。剧情难道与风晴雪的哥哥，风广陌有关？
风广陌……他认得风广陌。
乌蒙灵谷的惨案发生后，因为他那一招绝杀技，无视敌友震倒一堆人，引来了天墉城的紫胤真人，也就是百里屠苏的师傅，执剑长老。青玉坛一部分弟子在外围受伤最轻，最先醒来。骗紫胤说他们是来协助捉拿青玉坛逃跑弟子。
紫胤不明就里，对于青玉坛弟子的话半信半疑，执意带走了百里屠苏。欧阳少恭被青玉坛冠以偷拿掌门典籍，私自逃跑的弟子，被带了回来。
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震晕了的风广陌。
紫胤真人见乌蒙灵谷惨象，心生不忍，决定插手此事。那人心里清楚紫胤真人的为人处世，自觉没可能再在这里讨到好处，原本一心想拿到的焚寂被爱剑成痴的紫胤给瞧见了。怎么看都抢不回来了，趁着众人还没醒，紫胤还蒙在鼓里，连忙命先醒来的弟子们带了昏迷的欧阳少恭和风广陌，还有未醒的弟子跑了。
紫胤去瞧乌蒙灵谷的人的伤势，看是否还有救，青玉坛的人走的急急忙忙，他也没注意，等青玉坛人跑光了，一个乌蒙灵谷的人醒了过来，向紫胤说明了事情的真相。
紫胤怔住了。
要追已经是来不及了。就只好先安抚乌蒙灵谷内受伤的人，自己先去往天墉城带人过来进行救助。
欧阳少恭在青玉坛醒来，就是和风广陌关一间房里。
风广陌戴着面具，看着严肃，摘了那面缀了奇怪纹饰的面具后，现出一张看上去和欧阳少恭差不多少的温和面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欧阳少恭怎么看都看不出，风广陌居然会是这么温和的一个人。
因为被法术波及，忘记了以往的记忆。风广陌在刚醒来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不懂，孟淮兼没心思教他，欧阳少恭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去告诉他怎么做。
好在风广陌只是忘记了，心智还是成熟，只需两三天，就恢复普通人一样。只是遇到了一些新奇的东西，还是要问问。
那时候，欧阳少恭与他相处一段时间，直到孟淮兼开始嫌他没用，还吃白食，把他给赶走了。那之后，再没见过面。
在他记忆里，风广陌一直都是比较性格温和，遇见了自己不认得的东西就问人。性格比较谨慎，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现在如何。
欧阳少恭记得，剧情里，风广陌在后来变成了一个豪迈的混混人物，为人随性，亦正亦邪。
还改了名，叫尹千觞。
不过，剧情里，尹千觞这名是真欧阳少恭给的，现在，他没给风广陌名字。
连风广陌自己都没问过，他自己叫什么。青玉坛里的弟子叫他，都是喂喂的喊，这么混叫着，他也不觉得怪。
方兰生低头小声嘀咕一句，欧阳少恭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少恭我先回去了。”方兰生拎着行李，朝欧阳少恭摆手，急匆匆的就走了。
欧阳少恭奇怪的看着方兰生脸上的一抹淡淡粉色。方兰生转过脸去，不要欧阳少恭看，就这么跑了。
欧阳少恭若有所思，站了会儿，去了村庄旁边走走。
百里屠苏坐在房内唯一完好的床上，正擦拭剑上的滴滴血迹。眼角余光见到来人，百里屠苏抬眼看了看欧阳少恭，沉默低头，继续擦拭着他的剑。
他手里的剑是重新买的一把，很普通的铁剑。从前那把剑落在铁柱观水下，再难拿回。
剑上滴落一颗血水珠。啪的打在地上，溅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