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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丹尼海格-第22章

小说: 丹尼海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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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被他压在下面,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把他给按住了。 
“杨晓远。”她说。 
“……”他低着头,也不看她,全神贯注地就想怎么把手挣脱出来好继续解她的扣子。 
“杨晓远。”她又喊。 
他稍稍抬头。 
“你别跟我装啊,两杯啤酒就把你给弄醉了?刚才在车上你还帮我看红灯呢。”慧慧说,“你想接着酒劲干坏事儿,是不是?” 
他看看她的眼睛,刚才那股色劲头一下子没有了,慢慢倒下来,脸还是贴在慧慧的胸部上,翁声瓮气地说:“什么世道啊,怎么现在想耍个流氓这么难啊?” 
他说得她笑起来,伸手拨一拨他的头发。“等我准备好了,行吗?” 
他滑到她旁边,一手支着头,紧紧盯着她,“行啊,不过你告诉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正常男女咱俩这个情况,早就圈圈叉叉了,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他不压在她身上了,慧慧得以稍稍抬起上半身。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肯定地说:“我没别人,如果我有别人也不能总是跟你约会。但是现在你能不能把你这只手从我胸部上拿下去?” 
杨晓远讪讪地挪开自己那只不死心仍想占便宜的手,然后一下子趴在地上:“太晚了,你开我的车回家吧,明天上午再来接我啊,咱俩一起出去玩去。” 
慧慧哭笑不得,于是开着杨晓远的车子回了自己家,洗漱,更衣,睡觉之前又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照,她摸了摸自己刚被亲吻过的脸颊和耳朵,又摸了摸嘴巴和胸部,觉得自己好像忽然之间老掉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她到下午才去找杨晓远,晓远哥在一分钟之内就穿戴整齐打扮漂亮了,一边拥着她出门一边数落,“我这饿得啊,就差没饿死了。不是让你上午来吗,你怎么才到?” 
在电梯里,他指着她的眼睛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成熊猫眼了?” 
慧慧把他那根手指头挪开:“我昨天没睡好,要不然也不能才来找你。” 
杨晓远说:“早跟你说留在我这里了,你看,昨天晚上天人交战,想我来着吧?” 
他说到这里,她就真生气了,“你这个京片子,再不闭嘴,我发誓今天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话音没落,他就赔笑了:“我这不关心你吗?再说过了时间饭店都关门了,咱去哪儿吃饭啊?哎哎,我认识一个馆子,人够多,营业时间够长,咱这时候去,正好不用等位子。” 
俩人都饿,中午饭就没少吃,天开始暖和了,从西海岸来的海鲜很不错,慧慧吃了一大份海鲜饭,吃完了,杨晓远说:“咱去哪里玩啊?” 
她说:“一路开车兜风吧。” 
她其实是有点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这时候吃得多了,在车上晃晃悠悠地就睡着了。其实她睡得也不踏实,模模糊糊地好像看见道路两旁的槐树,村庄的红房顶,还有阿尔卑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车上睡觉的慧慧出了不少汗,擦一把额头,睁开眼睛,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那样熟悉。她从车上下来,之间巍峨青翠的小猫牙山挺立在眼前,四月的山顶仍旧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山下是贝尔热湖,在晴天里颜色鲜艳,碧蓝碧蓝的。湖面上有帆船划艇,还有白色的大天鹅顺风飞行。 
时隔三年,她居然又回到了香贝里。 
慧慧站在那里好半天没说话。 
“你没来过这里吗?”杨晓远在后面说,“怎么像从来没到过这里的观光客一样?” 
慧慧回头,皱着眉头看着他,“你,你怎么大老远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我想带你划船。”杨晓远说,“我们银行在这里有脚踏船的招待券,你不想试一试吗?” 
“……” 
她的头上都是汗,用袖子擦了一把。杨晓远过来搂住她的肩膀,“都来了,玩一会儿就回里昂,好吗?还是,你怕水?” 
她摇摇头:“不是。” 
他亲亲她的额头,“走吧,咱划船去。” 
这是个四月的星期日的下午,贝尔热湖畔热热闹闹的,有人带着小孩子和宠物在白色的石滩上散步,有人在打排球,有人在港口维修自己的船,也有人在嫩绿的梧桐树下面叫卖着薄煎饼。慧慧跟着杨晓远上了一艘黄色的脚踏船,心里面多少有一丝侥幸——这么多人,她怎么就一定会遇见丹尼海格呢?他可能在某地开会,忙着他的生意,或者他在某地约会,忙着照顾他的情人,就算他眼下在香贝里,这么多人,这么多船,她怎么就一定会遇见他呢? 
她微微低下头,靠在杨晓远的肩膀上,说:“晓远哥,我来过这里的。” 
他搂着她,温柔地说:“什么时候。” 
“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学们来过。” 
“是同学,不是男朋友?”他故意夸张地说。 
“是同学,不是男朋友。”她说。 
他笑起来,“刚才在车上你说梦话了。” 
“哦?”她坐起来,看了看他。 
“你说,‘去湖上划船啊。’你用法语说的。” 
“……” 
他们在湖上玩了四十多分钟,一直行到湖中心,阳光一斜,水面上吹起了冷风,慧慧缩一缩脖子,杨晓远说:“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直到这时,她仍是有点庆幸没有碰上丹尼海格。 
但是他们踩着脚踏船快回到岸边时,遇见了他的船。 
先看见丹尼海格的是杨晓远,他们踩着脚踏船过来,丹尼海格正站在船舷上,手里拿着扳手。他身上是一件白毛衣和一条短裤,他的脸是朝向这边的,但是他戴着黑色的眼镜。 
杨晓远说:“那个是……丹尼海格!” 
她没说话,感觉到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得去打个招呼。”杨晓远说。 
“哎,别,”慧慧不蹬她的踏板了,小船在离港口和丹尼海格的船不远的地方晃悠,“打什么招呼啊?我们又不认识他。” 
杨晓远说:“我们做过他的业务。上次的酒会上,行长想要介绍尤尔根跟他认识,但是这人刚来就走了,这么巧遇到他不容易,我得过去打个招呼。” 
慧慧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离得太近了,几重往岸边走的小浪就把他们送到了丹尼海格的船旁边。杨晓远站起来,又是那个可爱又诚恳的笑容,“海格先生。” 
丹尼海格看看他,“你好。” 
杨晓远伸出手:“我是雷米,瑞银集团的,几个星期前我在瑞银的庆典晚会上见过您。” 
两只船几乎挨到一起了,丹尼海格没有马上跟杨晓远握手,他像是从太阳镜后面仔细地打量杨晓远,然后才缓缓握住他的手,同时笑起来,“你好,喜欢帆船吗?来,到我的船上来。” 
他做得像是没有看到慧慧一样。 
慧慧从来没有跟杨晓远发过脾气,但是那天晚上,从香贝里回里昂的路上,她就再也没跟杨晓远说过一句话。 
他一路上都在解释,“丹尼海格要我上他的帆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物?他只跟我们总裁说话,他连我们分理处的行长都不甚搭理,他要我上他的船,慧慧,我怎么拒绝?我是做银行业务的,每天打交道的就是这种人,这是财神爷,求都求不来,我怎么拒绝?我很抱歉,但是,”他去握她的手,被她一下子躲开,“但是,丹尼海格也不是魔鬼对不对?他也没吃掉我们俩,我不明白,慧慧,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哎,我求求你了,你理我一下,你说句话,大姐。” 
“上船之前我就跟你说了,我说我冷了,我要马上会里昂,你呢?跟着他坐着那个帆船在湖上绕了一大圈不算,你不应该答应又去他的家。”   
'不巧,我等了你三个小时'   
在船上没玩多久,丹尼海格跟杨晓远忽然间变得那般熟络了,两个人从帆船维护说到美国大选,从中国南方的鱼鹰说到最近北非百年一遇的大旱。丹尼海格跟杨晓远说:“你知道吗?普罗旺斯和南方各省今年的沙尘特别严重,撒哈拉的沙子跨过地中海过来了。” 
杨晓远说:“您太夸张了,哪有那么厉害?” 
他这人才会聊天呢,偶尔的惊讶与微妙的不信任,激发了对方更强烈的倾诉和解释欲望,对话被有力地维持下去,越来越投机。 
丹尼海格非常认真:“我跟你讲……” 
“雷米。”杨晓远提醒他自己的名字。 
“我跟你讲,雷米,昨天我从普罗旺斯回来,车子停在外面,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车身上都是黄色的泥沙。”说着他哈哈笑起来,“你真该看看我的司机第戎先生的表情。” 
杨晓远也笑起来,“您从普罗旺斯回来?” 
“是啊,”他说,“等一下去我家吃饭吧,我带了好酒回来。你和你的女朋友……她今天不太高兴,对不对?她说法语吗?” 
慧慧一直看着湖面,他的话她都能听见,当她听见他在后面跟杨晓远打趣她,当杨晓远同意去香贝里杜露大街十五号那临湖的别墅吃饭的时候,慧慧问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发觉丹尼海格可以做个恶棍。 
下船的时候,她拽住杨晓远,固执地说:“我累了,想要回去。” 
杨晓远看看船上的丹尼海格,又转头对她说:“我保证,我们待一会儿就走,行吗?求你了,大姐。” 
丹尼海格系好了船也走过来,看看这两个低声商量的年轻人,忽然笑了。那种笑容宽容里有种挑衅,仿佛在说,不去也没有关系的,我知道你害怕。 
慧慧明白,他在看她的好戏,他想要她局促不安。 
她紧紧攥住杨晓远的手。 
过了整整三年,那座房子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地毯,壁炉旁边的画案,小天使的雕像,还有种满鲜花的阳台。从那个阳台下去,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直通到湖畔,小径上铺着白色的石子并被无数蔓生的绿色植物包围着,它们非常茂密,看似有种野生的情趣,实则被精心地修饰整理过,四季都有各色的玫瑰花开放。他们站在客厅里看暮色中这一隅美丽的景致,杨晓远啧啧赞叹。慧慧想:你还不知道呢,这个房间的下面是他做木工的工房,终年堆积的水曲柳的木屑像是白雪一样;这个房间的上面,是丹尼海格的卧室,在我之后,又曾经有多少个女人得到过他的照顾和宠爱呢? 
丹尼海格说:“从这里下去,有一个堤坝,那里住着十只水獭。” 
他手里拿着酒给杨晓远倒上:“我喜欢水獭,因为它们勤劳。我也喜欢聪明勤奋的年轻人。” 
“水獭不仅勤劳,而且风流。”慧慧心里想。她在这里的时候,那里只有三只,这个家庭扩张得有多么迅速!她想到这里无声地笑起来,丹尼海格和杨晓远同时回头看看他。 
晚餐的头盘是鲜虾沙拉和黑松露小羊肩。 
杨晓远突然有电话打来,他去阳台上接电话,整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喋喋不休却一直把慧慧当作是透明人的丹尼海格对她说了唯一的一句话,他说:“鲜虾沙拉,黑松露小羊肩,我记得对不对?” 
她抬头看他。 
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在回去的路上觉得这个星期日过得像做梦一样,直到现在脑袋里都转不过来弯,她怎么来到香贝里了?她怎么会又回到杜露大街十五号了?她怎么又跟丹尼海格乘坐一条船,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坐在火车上的梦,忽然发觉,那些你想飞速躲开的,你想忘记的风景,不会因为你的不愿回首而被抹杀掉,它们总是在那里的,一旦这列火车倒回去,所有的情节又历历在目。 
她的头很疼。 
杨晓远送她到家门口,慧慧就要开门下车,他握住她的手,“怎么?怎么就走了?还生气啊?” 
“没事,我就是累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你知道的。”慧慧说。 
“哎,你回头看看我,”他说,“我有那么大的错吗?我就是想努力赚点儿钱,丹尼海格这种人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儿,对我们的影响有多大,你不知道。” 
她回头看看他,看他微蹙着眉毛,他说的也是实话,慧慧摇摇头,“我说了没有了,我就是有点儿累,你也是,玩了一天了,回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杨晓远说:“谢谢你今天一直陪着我,我认识丹尼海格太重要了,他的生意,我一定要拿下来做。” 
慧慧这时候有点儿精神了:“他做的什么生意?” 
“他要收购怡云,成了的话要融资重组或者启动新项目,不成也会有大笔的闲置资金撤出,放到哪里去?一样得找银行暂时经营,所以无论海格能否成功收购怡云,我都有文章可做。”杨晓远说。 
“那么,”慧慧问道,“你觉得,他能够成功收购怡云吗?” 
杨晓远略沉吟一下,“不能,他做不到。” 
“为什么?” 
“你可能不了解,除了眼下他要运作的怡云和他自己的海格之外,丹尼海格在几年之间几乎成为所有大型矿泉水生产企业的大股东,这些企业包括巴铎、维希还有意大利的圣佩里诺……” 
“你是说,丹尼海格他几乎拥有……” 
“是的,西欧所有的优质矿泉,”杨晓远说,“而怡云是最后一个政府控制的堡垒。” 
“所以,他是在跟政府斗,对吗?” 
“对,”杨晓远说,“慧慧,如果有人能为石油打仗,那么就会有人为水源付出十倍的代价。你觉得政府会让丹尼海格垄断水源吗?” 
垄断,有时垄断,monopoliser,这是一个可以被治重罪的行为。 
“所以,他不可能成功,所以,我等着,”他说,“我等着他不得不把钱从怡云的收购案中撤出来,暂转给我们运营,哪怕短期的也好。” 
“当然了,”晓远说,“这是我个人的分析,但我不是丹尼海格,他能做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慧慧说,“祝你好运气,不过晓远,”他看看她,“一不要违法,而不要害人。” 
“你在说什么啊?”他笑了,“这是银行的生意,我的工作而已,不过,慧慧,”他又叫她,纠正她说的话,“你要祝我们好运气。等我赚够了钱,我要买一座岛,种满玫瑰花,我也一天到晚开帆船、养水獭什么的。当然了,一定是跟你在一起。” 
车子里的灯是温暖的黄色,他说话的时候深情地看着她,她倾身向前,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好的,祝我们好运气。” 
四月末的时候,重感冒中的杨晓远被派到美国出差一个星期。他们之间有了时差,法国的傍晚,美国的早晨,他总是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他还没上班,她店里也不忙的时候,两个人就聊上几句。她问他:“你吃什么药呢?” 
他说:“吃什么药啊?年轻力壮的,喝白开水来着。” 
所以一切都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鼻音越来越重,嗓子越来越哑。原来晓远哥一粒药片都没动,就拿白开水顶。一个人的养生习惯像信仰一样很难撼动,慧慧也没辙,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信仰白开水的还大有人在。那天她店里来了一个阿拉伯男孩儿,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件白色的袍子,戴着白头巾和黑色头箍。 
慧慧站起来,对他说:“您好。” 
男孩对她微微施礼,看看墙壁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这是您的店?” 
慧慧说:“是的,我卖蜂蜜、蜂王浆,还有蜂胶。” 
“这些不同颜色的都是蜂蜜吗?” 
“没错,不同的花,生产了不一样风味和不同营养价值的蜂蜜。”慧慧说。 
她用塑料小勺子舀了些样品给他,“请尝一尝,这是玫瑰花蜜。” 
他用手指蘸起勺子上的蜂蜜,放在嘴巴里,点点头,对慧慧说:“味道很好。” 
她给他倒了一杯水,想让他清一下嘴巴再尝尝别的花蜜。他双手把水杯接过来,饮了一大口。他喝水的样子让她觉得很有趣,双手相握,眼睛还看着杯子里的水,像捧着件圣物一样。 
这个阿拉伯男孩儿没有再品尝别的蜂蜜,他买了一瓶刚才尝过的玫瑰花蜜后就走了,走之前把慧慧给他倒的水喝干净了。 
男孩儿黑头发黑眼睛,脸颊上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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