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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愚君如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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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珞强忍悲痛之情,像他父皇当年那样,坚定的、有条不紊的处理种种事宜。 

      为了怕动摇民心,朝廷隐瞒了刺客真相,只对外公布说皇上是在南巡路上得了急病,回京后病重不治,暴毙身亡。但是刺客事件一直交由大理寺暗中审查。 

      当刺客的审讯结果出来时,云珞只觉短短几天内,他的世界再次天翻地覆。 

      ************** 

      皇城的天牢,连愚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上的长衫已褴褛不堪。 

      他微微环抱自己,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三天前他被捕时,尚不明白自己犯了何罪。为何要被关押在这里。 

      当时他满心只想着云珞。 

      珞儿呢?珞儿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为什么他不见自己?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珞儿是否知道自己莫名被捕的事? 

      连愚山质问他们为何抓他,响应的却只有冷冰冰的空气。 

      那时,连愚山还不曾想到事情如此严重。他乐观地想,也许是哪里弄错了?也许哪里有误会?等他们查清楚了便会放他出去。 

      可是当接受完审讯,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在澜州普江道,借口献上水利新策而行刺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至交好友,阎志。 

      阎志是他来到宾州后结识的第一位好友,与他性情十分投合。连愚山见他才华出众,为人热忱,又在水利、防洪方面颇有研究,便将他介绍给了父亲。 

      水患多年来一直是云国的第一隐患。因为云国雨量充足,四季雨水不断,尤其江南地区,夏季更是经常暴雨连连。普江作为云国第二大江,澜州又是普江与玉江离江三江的交汇之处,几乎年年都要发生洪水事件。朝廷多年来虽曾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治理,但至今收效甚微。 


      连太守欣赏阎志的才华,又见他对水利方面确实了解甚深,提出了很多可行实用的方案,便将他举荐到普江道做兼书。 

      兼书虽只是管理当地水利的七品职位,官职不高,却很有实权,在位者若有本事,是真正能给老百姓做事的差事。阎志上任三年,在他的治理下,澜州普江道未再发生过洪水事件,可谓政绩卓绝。连太守为此一直对他赞不绝口,连愚山也对他信任有加,更添亲密之意。可是谁又能想到,此人竟然包藏祸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因为他的政绩突出,又备受连太守和当地官吏的推崇,因而在此次南巡的回程中,云珂特意召见了他。谁知就是这次召见,却是此后一连串祸事的开端。 

      连太守不仅是阎志官位的举荐人,皇上会召见阎志也是由于听从了连太守的推荐,所以此次刺客事件,连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刺杀皇上,这是多么大的罪行啊!何况,竟然让他得逞了。 

      此事牵连甚广,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锒铛入狱,或丢了性命,或发配边疆,总之,终身不得翻身了。 

      连愚山知道,他和云珞,从此再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19 

      连愚山知道,他和云珞,从此再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祖父、父母、亲戚、奴仆,甚至整个家族…… 

      连家的荣耀和辉煌全部结束了。所有人都会受尽牵连,等待着另外一种命运。 

      连愚山痛苦的抱住自己,却哭都哭不出来。 

      仅仅是半个月前,他还和云珞在风景如画的江南深情相依,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可是越是美梦,越是容易破碎。 

      幸福,如此轻易地,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此刻,连愚山只希望,至少家人还平安。 

      ********** 

      皇宫之中,灯火昏暗。一沈一浮,晃得人影恍惚。 

      云珞孤零零地坐在御书房里,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打击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应接不暇。 

      “喜丸。” 

      “奴才在。” 

      “……” 

      云珞想说什么,却半天张不开口。颓然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愣愣地发呆。 

      喜丸心里叹息。 

      刚刚大理寺呈报上来刺客事件的审理结果,那个阎志已将所有罪行供认不讳。原来他竟然是当年的炎国余孽。‘阎’乃炎国之‘炎’,‘志’乃报仇之志。他在云国潜伏多年,为的就是找机会一报亡国之仇,如今终于得尝所愿了。临死却还要拖着云国的多名顶梁官吏下水。 


      “喜丸……”云珞又唤了一遍。 

      “奴才在。太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喜丸轻声道。 

      云珞再次张张口,眼神恍惚地从他面上掠过,不知转到了何处,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 

      深夜的天牢,阴湿闷热,不透风气。 

      喜丸随着狱卒小心翼翼地走进牢房,寂静的甬道被脚步声打破。连转过三四道弯,进入最深处的牢狱,那里关押的都是最重要的刑犯。 

      来到那间牢狱门前,狱卒低声道:“就是这间。” 

      喜丸向里望望,漆黑的牢房深处,有一人蜷缩在角落里,看不真切。 

      “把门打开。” 

      “这个……”狱卒犹豫。 

      喜丸道:“你尽管开就是了,有事我担着。” 

      连愚山听到门锁撞击的声音,抬头望去,一个人影站在身前,却看不清是谁。 

      “连公子。” 

      连愚山浑身一震,哑声道:“喜丸……?” 

      “正是奴才。” 

      连愚山忽然身上来了力气,扑上去拉住喜丸,哀声道:“喜丸,喜、喜公公,你告诉我,我连家现在怎么样了?我爹爹怎么样了?我娘亲怎么样了?我祖父、我二叔他们都怎么样了?” 


      喜丸道:“连公子,你别激动。你放心,连文相已辞去官职,朝廷查清事情与他无关,又念他年事已高,不会连坐追究的。你二叔也没有什么事。” 

      连愚山颤声问:“那我爹爹呢?我爹爹怎么样了?” 

      喜丸犹豫一下,转移话题道:“连公子,我是来告诉,太子过几日就要登基了。” 

      连愚山浑身一震,道:“是他、他要你来的么?” 

      喜丸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我自己想来看看您。” 

      连愚山好似忽然失了力气,颓然跌回草席上。 

      喜丸见状,心下不忍,道:“太子虽然没说,但是我知道他是十分惦记您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连愚山微微摇头,惨然道:“我还有何面目见他……” 

      喜丸无语,沉默半晌,道:“连公子,我要走了。您、您多保重。太子对您,还是有情的。” 

      “等等。”连愚山唤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轻轻贴在脸颊上,过了片刻,慢慢递给喜丸,低声道:“喜公公,这块玉佩,麻烦你帮我还给太子殿下。再帮我转达一句。”连愚山抬起头来,迎着淡淡地月光,凄然一笑,道:“从此,我们便是天涯陌路人了。” 




      20 

      喜丸离开后,连愚山无力地靠在墙角。身后贴着凉冰冰的墙壁,寒意一丝一丝地渗透,连愚山恍惚间觉得自己魂魄已经抽离,悠悠地飞回那纵情恩爱的江南…… 

      不知浑浑噩噩地昏沈了多久,再次听到锁链开启的声音。 

      连愚山以为是送饭的狱卒,仍然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山儿……” 

      连愚山睁开眼,茫茫然地望着眼前人,过了半晌,才轻喃道:“二叔……?” 

      连靖宇将他扶起来,双目微红,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连愚山靠在他怀里,一时回不过神儿来,愣愣地看着他,双目渐渐红了,哽咽道:“二叔,二叔……” 

      他从小与二叔十分交好,在那个严谨保守的家里,只有二叔是个另类。 

      二叔从小最疼他,有机会总会偷偷带他上街玩耍,哄他开心。二叔与祖父的家教格格不入,听说少年时期曾经一度离家出走,过了好多年才回来。连文相大概因着这些事情,对他也不像对长子甚至长孙那般看重。他不愿入朝为官,祖父也不管。他迟迟不肯成亲,祖父也不逼他。 


      连愚山抹去眼泪,问道:“二叔,你是怎么进来的?家里……都还好吗?” 

      连靖宇叹息一声,道:“家里……不提也罢。短短几天,已是翻天覆地。你祖父年纪大了,受了此事的刺激,现在卧病在床。” 

      “……那爹和娘亲呢?” 

      连靖宇道:“已被押解进京,关在别的地方。我费劲周折,也打听不到。” 

      连愚山心里一沈。 

      连靖宇道:“山儿,你知不知道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了。” 

      连愚山点点头。 

      连靖宇道:“你和太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也……太子即使还念着旧情,但登基后就不一样了。做了皇上,许多事都会身不由已。你明白么?” 


      连愚山道:“我明白。我是罪人,理应按照大云律法发落。” 

      连靖宇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大哥大嫂?有没有想过卧病在床的祖父?有没有想过我连家上百族人?” 

      连愚山茫然,道:“二叔,你是什么意思?” 

      连靖宇眉宇之间尽是痛色,沉默片刻,咬牙道:“还有一个办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慢慢打开,放到连愚山面前,轻道:“山儿,你看这是什么。” 

      连愚山凝神望去,只见锦盒之中,一枚晶莹圆润的白色药丸,只有么指大小,犹如珍珠一般,在暗淡的牢室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连愚山在浩瀚神殿生活多年,怎会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他惊愕的瞪大双眼,紧紧盯着那枚丹药,双唇颤抖,脸色苍白。 

      连靖宇手指轻轻抚摸锦盒四边,神色复杂,道:“这枚琼华诞子丹是我多年前从浩瀚神殿求来的。昨夜我守候在天牢外,想找机会进来看看你,谁知正遇到了太子身边的喜公公。我知道太子对你还有情,不然不会让他来。那时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主意……山儿,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你就连一丝丝的希望也没有了。” 


      连愚山不停地摇头,断断续续地道:“不行的,二叔,不行的……没有机会了……我不能,我不能……” 

      连靖宇用力握住连愚山双肩,沈声道:“你能!山儿,你能的!你是连家唯一的孙子,是大哥大嫂唯一的骨肉,二叔绝不能让你把命断送在这里!” 

      连愚山只觉耳畔轰鸣,头晕目眩。 

      “山儿。” 连靖宇直直望着连愚山,坚定道:“你明白二叔的意思。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现在,我们只能放手一博了!” 

      …… 

      …… 

      连靖宇走了。 

      连愚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双眼发直,面色呆滞,犹如失去了灵魂的木娃娃。 

      狱卒送来午饭,又送来晚饭,他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幕彻底来临,整个大牢寂静的可怕。 

      连愚山忽然笑了起来。他抬起僵硬的手臂捂住自己的脸,晶莹的液体从指缝间不停地落下。他的笑声由低渐高,逐渐尖锐起来,冷冷凄凄地在斑驳颓废的墙壁间回荡。 

      笑够了,连愚山放下手,慢慢擦干脸上的泪水。 

      他的神情变了。他抿着唇,眉宇间阴翳重重,漆黑的双眸深如潭水,潭底,是一片死寂。 

      三天后,登基大典举行了。 

      连愚山站在牢室高墙的窗口前,透过手臂粗的栏杆向外望去。窗口窄小偏高,视野有限,但是还是能看见外面的晴天万里,阳光普照。澄净的白云浮来,又浮去。 

      连愚山微微眯着眼,侧耳倾听着。高昂肃穆的乐礼,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的阻隔,依稀传到了他的耳里。 

      连愚山阖上双目,在脑海里描绘着云珞现在的样子,想象着他身着龙袍俊美威仪,一步一步迈上大殿,接受万人参拜的情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珞儿,我怎么舍得你…… 

      “来人!来人!”连愚山忽然高声唤着狱卒。 

      过了良久,一个狱卒才不情不愿地从远处过来,不耐地喝道:“叫什么叫!什么事!?” 

      连愚山对他微微一笑,道:“麻烦你帮我叫典狱长来。” 

      那个狱卒奇怪的看他一眼。这个人进来后好像一直坐在墙角里,呆呆傻傻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受不得家变的打击,狱卒心里对他颇为看不起。要不是那日宫里的喜公公竟会手持令牌来看他,后来又关照他的亲戚进来探望,不然狱卒根本不会理睬他的叫唤。但是此时,狱卒却是第一次在白日里看见他这个模样。他身上已没了那种颓然消极之感,看清他的容貌,竟然十分的白皙俊秀,眉宇间也不同常人的清逸。虽然衣衫褴褛,周身却自有一股华贵之气。 


      狱卒心里不忿。果然世家子弟还是不一般,虽然落入这种境地,但气质这东西,还真他妈的与普通人不一样。 

      “典狱长是你说来就来的吗!你找典狱长有什么事!?”狱卒粗声粗气地喝道。 

      连愚山不紧不慢地道:“麻烦你通报,大逆不道、谋逆刺上的罪民连愚山,要认罪。” 

      狱卒倏地瞪大了眼睛。 



      21 

      再次看见那抹熟悉的背影,连愚山脑海里浮现出“恍如隔世”四个字。 

      大理寺审讯堂里的灯火明晃晃,映得他一时睁不开眼。天牢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呆久了,回到有人气的地方,连愚山竟然产生自己是人是鬼的错觉。 

      其它人都不知不觉退了下去。连愚山的眼里只有那个身影。以前惯穿的白衣,已被庄重高贵的明黄|色所取代。黑亮的长发,整齐地束在高高的皇冠里。 

      连愚山跪在地上,呆呆望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他规矩的俯下身子,颤声叩首道:“罪民连愚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 

      突然,他被人猛地提起,紧紧揽入怀中。 

      灯影重重,万籁俱静。大堂里隐隐只有二人激动的呼吸声。 

      连愚山被拥得很紧,紧得骨骼都发出了咯咯的声音,让人担心会被挤碎掉。可是连愚山仍然觉得不够。 

      还不够紧,不够紧。 

      他伸出双手,手指用力抓住那人的肩背,用力,再用力,指尖快要掐入那人的肉里。 

      他们残虐似地拥抱着,恨不得把彼此吃到肚子里。 

      “珞儿,珞儿……”连愚山喉咙深处发出破碎的声音。 

      云珞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放开连愚山,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灯火之下,连愚山消瘦的面容一览无遗。他一路从宾州马不停蹄地赶到沧浪,还未及休息,便在第二天被关进大牢,又在天牢里受尽心里上的折磨,身体更加憔悴。 

      云珞望着他的脸庞,一寸一寸注视,忽然悲从心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此时此刻,万事巨变,往事如烟,他与连愚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连愚山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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