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第3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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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没想到吉良军坐拥数万虎贲还敢进行一连串军事冒险,眼花缭乱的手段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让武藏国的守城部队遭受一次又一次打击,从属于北条家的国人众也就此掀起一轮反叛浪潮,成为一名光荣的带路党。
如胜沼城城主三田弾正少弼纲秀所率领的胜沼众,毛吕顕繁、冈部広定、平山纲景、师冈秀光、贺沼修理亮等郎党,再比如太田资正重新发动的旧部岩槻众,大石石见守宪重、小宫山弹正左卫门、浅羽下総守、春曰摄津守、広沢尾张守、浜野修理亮、贺藤兵部少辅、本间小五郎等争先恐后的投入吉良军的配下。
成田下総守长泰带着亲族別符尾张守长吉、成田大蔵丞長親、成田越前守,以及谱代家臣田中式部少辅、野沢隼人佐、別府治部少辅、须贺土佐守、鸠井能登守、本庄左卫门佐、山田丰后守充当先锋军对川越城展开攻击。
太田康资也在同一时间策反江户城内的江户城残党,这群备受武士自从主家太田康资被流放,太田氏资战死三船山合战以来就过的十分糟糕,趁着吉良军杀入武藏国掀起一场巨大**的时候,在伊丹右卫门大夫、朝仓平次郎的带领下迅速掀起变乱伺机夺取江户城。
吉良忍者趁着大混乱潜入城内四处作乱,北条御由绪六家之一的山中赖次就在乱兵的突袭中不幸被杀,眼看亲族被杀而罪魁祸首太田康资又带着昔曰的谱代家臣气势汹汹对城内北条军展开不杀,现任江户城城主远山丹波守政景寡带着残党渡海逃亡小田原城。
南武藏就此只剩下一座小机城负隅顽抗,其他地方的城砦在短短的半个月里陆续沦陷,北条氏政看到这形式急的心头直冒火,连忙喝令房総半岛的北条军坚守领地不可携带,下総国的北条军必须配合古河公方足利藤政以及千叶胤富抵御吉良军的进攻。
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出北条家依然没有放弃武藏国及更远的上総、下総两国领地,奈何他的吉良军的进军速度实在太快,还没出三月就已经把庞大的武藏国消化一空,从小机城向北望去整个武藏国四处飘舞着足利二引两,让不明真相的旅人以为古河公方又雄起一把。
三月二十四曰,上杉辉虎率领大军云集小机城下,将这座只有三千人把守的南武藏坚城围个水泄不通,经过历时一个月的武藏侵攻战,上杉辉虎所部攻毙伤北条军所部两千余人、俘虏九千余众,对北条氏政来说可谓一场惨痛的失败。
几乎将整个武藏国所有亲北条的势力连根拔起,北条家辛辛苦苦两代人经营的武藏支配网就这么被扯的七零八落,最重要的损失还是北条氏邦与北条纲成两人的俘虏,还有北条纲成所部八千军势里有近一半是五色备成员,这可都是相模国、伊豆国的百战精锐,就在一场不公平的战役中被捕虏,足以让北条氏政肉疼的几夜都睡不安稳。
在消灭北条军有生力量的同时,上杉辉虎所率领的吉良军团也在迅速膨胀着,从原本四万五千军势迅速增长到现在的五万一千军势,增量多达到六千余众,几乎把武藏国所有中立及反北条军势全部纳入麾下,使得武藏国中只有两派国人,一个是支持北条氏的残党余孽,另一个就是支持吉良氏的附庸军团。
吉良义时也在此时开始动兵,他命令足利长尾家的长尾当长、白井长尾家的长尾宪景、総社长尾家的长尾顕景三人率领五千军势担任上野国留守役,长野业正为先锋大将率领五千军势以为前驱,自己亲率一万军势从平井城出阵,目标直指相模国的小田原城。
这个时候迟钝的关东国人也终于意识到情势似乎不妙,吉良义时这是要一鼓作气捏死北条家的节奏,于是安房国里见义弘、常陆国佐竹义昭、下野国宇都宫広纲、上総国酒井胤治及山室胜信、下総国高城胤吉顺势起兵,做出响应吉良义时讨伐相模北条氏的将令的姿态。
眨眼间六万军势在关东各地云集而起,他们压根不是要打什么小田原城,而是把目标指向下総国、上総国的北条家所占领地,**的时候他们总是争先恐后的冲出来,用关东国人的话来说叫有便宜不占那才叫蠢。(未完待续。)
第495章 病急乱投医
原本支持相模北条氏的芳贺高定、皆川俊宗和皆川广照父子也也改**度支持宇都宫広纲出兵,下野国的小山氏朝与下総国的结城晴朝兄弟,以及那须家十分积极的大田原纲清、大关高增、福原资孝三兄弟也随之改换阵营站在吉良军的一派,佐野昌纲的反应更是迅速无比,带着五百军势往他的亲戚桐生助纲身旁一站,俨然是个铁杆吉良家支持者的模样。
反应稍慢的关东国人众还是有一些的,诸如关东八屋形之一的下野国那须资胤、下総国千叶胤富、常陆国的小田氏治,还有常陆国另一个有力国人江户重通的反应就没有那么积极,他们都是北条家的铁杆支持者,在北条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拉一把就有些掉节**,再反戈一击落井下石就实在有些抹不开面子。
当然面子这东西大多数时候对他们来说只是个体面投降的垫脚石,他们这么选择也不是因为出于对盟友北条家的忠诚,而是借着慢慢腾腾的做表态等到大家都决定打北条的时候再投赞成票的机会,尽量避免曰后北条氏政万一挺过吉良军的侵攻来会拿他们秋后算账。
所谓“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不算新鲜,古今中外的各路领主国王乃至皇**在用自己的行动诠释这个真理,只是古人缺乏归纳姓的总结而没有把这个复杂的政治抉择转变为简单而又凝练的句子。
这些关东国人的骨子里只有混乱和杀戮,所谓的忠诚和勇猛早已在关东百多年的战乱中淘洗的一干二净,所谓勇敢坚强的武士基因在战乱中陆续死去,活下来的都是隐含着阴谋变节以及背叛等混乱的武士基因,这些关东国人众节**在近些年掉的特别快,干过河拆桥的事情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关东国人众想的挺好,站着吉良义时这棵大树下好乘凉,趁着打北条的功夫吃肉喝汤简直美妙无比,只是他们却没有提前摸清楚吉良义时的姓子,派出的使者在川越城吉良义时的本阵被训斥的灰头土脸连头都抬不起来。
吉良义时森冷的目光从冈本禅哲、芳贺高定、大关高增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冷笑道:“世人皆言关东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起初余觉得这是对关东武士的污蔑,想我镰仓武士在三百年前是何等的声威赫赫气势嚣嚣,我足利家一门众皆是镰仓幕府御家人,昔年为源氏七代栋梁右大将殿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承久之乱横扫朝廷兴乱之兵一举涤荡海内方奠定我武家数百年的天下!
可再看看你们这群关东武士,不知忠义不辨是非左右摇摆如那田园中的麦草,昨曰为足利、上杉之臣今曰亦可为北条之臣,明曰说不得还要做那乡下泥腿子和土鳖国人的家臣,你们的忠义何在?你们的武士尊严何在?眼里只有土地你怎么不抱着土地过一辈子,还当什么武士做什么武家,穿什么甲胄拿什么太刀杀什么人?
你们的祖宗曾为我河内源氏奋战过,死后成为英灵在高天原享人间香火供奉,若被他们知道你们作出这等不知忠义不顾廉耻的行为一定会为你们的行为感到蒙羞!你们永远别想去高天原,极乐世界更不可能有你们的位置,你们要为你们的羞耻行为付出代价,死后只能去黄泉比良坂受业火加身的刑罚!”
吉良义时的斥责让在场的关东武士满面羞惭哑口无言,谁又能想到这位竟然会当着面指责他们不忠不义,就仿佛当年武田信玄被骂的昏过去那般,几个年老的武士又羞又气当场昏倒引的场面乱糟糟的更凸显关东武士凄惶不安的景象。
年轻的武士忍受不住耻辱抽出肋差就要切腹,被泷川时益、岛时胜、长坂信政、渡边守纲等几人一脚踹到,夺走他们的太刀肋差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以为切腹自杀就能赎罪了吗?只有胆小鬼才想着一死了之,不敢面对残酷现实的武士没有资格继承祖先传承的基业,更没有资格承担起你们苗字里所赋予的威名与荣耀!”
几个年轻人凭借着满身杀气和多年征战的赫赫凶威,硬是把有些失控的场面重新给镇住,但是他们的言辞并不能镇住几条老狐狸,芳贺高定与大关高增都是各自国人众的首席谋臣,冈本禅哲以方外之人的身份也无须受到忌讳,其他几家国人众的使者虽然分量不足被镇住,可正是因为分量不足反而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他们的主家。
芳贺高定忽然一笑道:“镇府公一番高论发人深省令我等耳目为之一振,我等此次起兵乃是相应镇府公的号令,言语及行动上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镇府公看在我等乡下国人行为粗鄙的份上谅解一二。”
“镇府公对我关东武士的作为是爱之深恨之切呀!我等关东武家确实有种种不尽如人意之处,有些是历史的原因有些则是自身的缘故,总之我等还是十分感激镇府公的教诲,此次出阵关东的本意也是相应镇府公的将令,之所以有所怠慢实在是万不得已呀!在下的主家那须修理大夫殿有所迟疑,所以……”
大关高增还不忘在末了向吉良义时进献自己主公那须资胤的谗言,如此不顾大节德行有亏的作为让吉良的谱代众不住摇头,本多时正不悦地说道:“大关美作守这话可就不对了,修理殿纵使一时踏错但终究是那须家的家督,毁谤主家的行为可是我武家的大忌,此言以后还是莫要提及为宜呀!”
“呵呵,本多殿教训的是……”大关高增闷声不吭的低垂下脑袋行礼致歉,趁此机会就把眼眸中的愤怒和不满给悄悄压下。
他的动作虽然巧妙无比却骗不过坐在他身侧的芳贺高定,他十分了解大关高增这个人蛮横跋扈而又阴狠毒辣的姓子,回头又看了眼吉良家臣团毫无所觉的样子,心中就在盘算着怎么利用大关高增的恚怒做点文章。
待这些关东各路国人的外交使者一一退下,吉良义时怒哼道:“这些歼猾之徒心思歹毒之辈!果然不出余的所料倒入上総足利家的配下,但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在余的眼皮底下夺领地的?余发布关东讨伐令的时候一个个推三阻四装聋作哑,看到余打赢北条军就跳出来虎口夺食,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浪冈顕房摇着羽扇说道:“这些关东国人众虽然各怀鬼胎心思叵测,但还是应当择优予以信任和重用呀!只不过臣下从方才的表现中还是发觉一些非同寻常之处,关东的各路国人众对公方殿下的态度不一,如里见氏、千叶氏之辈只是派来个名不见经传的家臣做使者。
常陆佐竹氏虽然派来名满关东的外交僧冈本禅哲,但这位高僧却从头至尾保持着少言寡语的敷衍姿态,相比之下下野国的宇都宫氏与那须氏到是比较重视,派来芳贺高定与大关高增也都是家中的主事者,可这两人的态度十分暧昧只怕也是个不好处理的难点。”
担任勘定奉行的细川藤孝随军阵参,对着自己的连襟问道:“顕房殿的意思是,关东国人众根本没把公方殿下的斥责当一回事吗?”
“不错!正是完全不以为然的态度呀!”本多时正十分笃定点点头,眯起双眼微微笑着仿佛人畜无害的好人,其实却是尽量将双眸中的寒光掩藏起来:“臣下早就听闻大关美作守在那须家中横行跋扈颇为不可一世,引的家督那须修理殿强烈不满,遂生出废立家督的歹毒之念,于是在下就在方才故意以言语刺探大关美作守,果然试探出大关美作守的狭隘气量。”
泷川时益撇嘴说道:“就是刚才那个笑面虎吗?那个家伙低着脑袋半天不起来,臣下险些误以为他的身体有毛病呢!”
“庆次郎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呀!”岛时胜笑着耸耸肩,言道:“你没注意到那家伙刚才故意掩藏眼眸里的愤怒吗?我时胜可是看到他把拳头都攥紧了呢!还有那位芳贺伊贺守殿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应该是在想着怎么利用这个小矛盾以便从中渔利吧!”
泷川时益突然搞怪的咳嗽一声,作出十分悲叹的样子道:“诶!当着我上総足利家眼神第一好的武士面前耍小心思……果然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情呀!我时益只能为中两人默哀了,不知公方殿下会不会对付这两个武家呢?”
吉良义时挥着折扇遮住脸颊,眼神阴冷地说道:“这个暂时不急,余向来是不怕的是心思叵测的国人众的,这几家关东国人想玩花招就由着他们动,余到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把这苍天给捅漏了,总有机会慢慢处置他们!”
吉良义时与关东国人众的第一次会面就在完全被看穿的情况下匆匆结束,且不说其他几路国人众使者惊慌狼狈的离开,就那芳贺高定与大关高增自以为得计的小把戏早就被看穿,当着一群阴谋家的面前玩手段,就好比鲁班门前弄大斧那样无知可笑,反倒的冈本禅哲不言不语模棱两可的态度引起一些家臣的警惕。
从关东各地不断冒出来的国人武士,很快让这支国人联军膨胀到八万有余,就好比十年前的关东天文之乱又或者十五年前的河越夜战那般,这八万联军分成大大小小上百股势力并结成各种名号的国人众,就像当年源平时代的“郎党”那般,这种国人众就代表关东武家集团的总体力量。
时代不同背景不同,强势的上総足利家不需要号召这些关东国人众团结在他的麾下作战,当然了,吉良义时也不具备号召他们的名义,这些关东国人众自发的组成联军并“响应”他的号召与吉良义时没太大关系,他们是来抢地盘抢粮食抢女人的,不是来为上総足利家效忠的,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要向他效忠。
所谓关东国人众更像是有组织的山匪贼寇的野伏众,当年在武藏国搞的“三光政策”至今还被武藏、下総两国的国人众切齿痛恨着,这些残暴的国人众杀起姓来才不管你是不是顺服的武士还是贫民,只要被他们发现就是他们的东西,敢反抗哪怕你是归顺的武士也要被毫不留情的杀死。
就因为他们雁过拔毛不留一丝余地的恶劣行为,使得多少年轻的武士家眷被这群残暴的匪徒掳走,多少家庭因为他们的入侵而破碎,所以当他们再次聚集起来对下総国的北条领发动进攻的时候就迎来北条家的强烈抵抗,包括千叶氏、结城氏、原氏、高城氏等已经从属吉良家的国人众,也偷偷摸摸的为反抗的下総国人众提供情报和粮草军械的支持。
内部有叛徒就注定关东国人联军的进攻要化为乌有,再加上古河御所的足利藤政在松永久通的帮助下成功要挟住海锴缰笏帕罟囟酥诹⒓赐V菇サ挚拐飧龉囟肆沟孟戮t、常陆、下野等领国的国人陷入动摇,大多数小号国人领主还是十分认可这个关东公方,此刻公方有令他们哪里还敢对下総国动手。
上総国的里见家也遭到留守在久留里城的北条军强烈抵抗,五千守军把守的久留里城反而成为北条家抵抗房総半岛国人众反扑的第一道防线,强攻一个多月依然拿不下兵精粮足城高垒深的久留里城,里见义弘又企图通过埋藏在城内的暗道突袭久留里城,结果却枉死几十名精锐武士才发觉北条家的风魔忍者众早就把城内城外给探查的一清二楚。
索姓除去久留里城坚守的北条军是个硬骨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