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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宫女千岁 作者:陶苏(起点vip2013-10-24正文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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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礼部尚书宣布皇帝亲自主持祭天大典,其余朝臣宗室等自然毫无异议。

  赵容止既然不必主持典礼了,自然不能再跟大宗正并排而站,只能从前排退回到宗室的队列之中,心里自然是十分失望的。

  若他能主持祭天大典,于声望上便会超出其余宗室子弟,人人都会视他为储君之候选人,他为了主持这次祭天大典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如今皇帝一来,一番辛苦付诸东流,自然失望至极。

  况且赵晟从来到广场到典礼开始,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他隐约感觉到皇帝似乎在刻意冷落他,心里不由又多了一分忐忑。

  典礼既然开始,自然庄严肃穆,所有人都是严格按照礼仪规矩,当跪则跪,当祝颂则祝颂。

  赵容止也机械地跟大家做着一样的事情,但是却总能感觉到人群中不时射向他的怪异的眼神。

  祭天大典这种场合,常乐身为宫女自然是不能入列的,不过是伺候着赵晟过来,所以远远地在宫女内侍群中站着罢了。

  不过她的位置倒也有个好处,就是正好可以看见宗室们,虽然远,但表情还都能看清个几分。

  因皇帝的突然到场,在场的朝臣和宗室们多多少少都有些犯嘀咕,祭天过程中也不时有人悄悄地将视线往赵容止身上移,不过赵容止自始至终都是目不斜视,循规蹈矩,没有一丝的异样。

  装得好蒜!常乐偷偷地这般想着。

  她移动目光,在人群中又找到了赵容毅,赵容毅平日就是棺材脸,这种场合自然板得更正,比赵容止还要人模狗样。

  常乐扁了扁嘴。

  祭天大典结束,还有大朝会。大朝会便相当于是年终总结加开年大会了,大多都是些桃套话,实际内容比较少。

  等大朝会结束,都已经快未时了,赵晟一下了朝,便开始用午膳。

  朝臣宗室们也终于可以各自回家,开始为期十天的春节假期。从正月初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初十,都不用上朝和办公;正月初一虽然名义上开始恢复上班,但是年味还没散,多数都是点个卯,并不怎么办正事,一直要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才算是假期完全结束,大家才重新正式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别处不说,赵容止回到靳王府后,却是一脸的阴沉。四兄弟一起坐在正厅里,放松着因祭天大典而僵硬的身体。

  “我看皇帝是故意的吧!本来说好了让三哥主持祭天大典了,他要来,也早说一声啊,倒让我们眼巴巴期盼了那么久,全白费了!”年纪最小的赵容非最是率直烈性,头一个便开始发起牢骚来。

  老2赵容若也道:“我也今天这情形,也有点不对劲,按照皇上的性子,就算自己来主持祭天,也总会安抚一下老三,可今天却一句话也没对老三说,连大朝会上也是如此,压根就没提老三。”

  老四赵容非道:“可不是!原本那些官员都准备好,今日大朝会上要让皇上定下过继的人选,被他这么突兀地来一手,计划都打乱了,我今天在朝上看着那些个官员的脸色,都是有些犹豫了。”

  老2赵容若道:“那些人,虽然都支持老三,可是毕竟皇上才是天子,天子心思有变,他们这些底下人自然要先揣测明白,否则搞不清风向,弄巧成拙才是糟糕。”

  兄弟两个议论了这么几句,当事人赵容止却一句话也没说,另外就是老大赵容嗣也一直低头喝茶,没有任何表态。

  老四赵容非便不耐烦地冲赵容止大声道:“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赵容止抬起眼,淡淡道:“你嚷什么。”

  老四赵容非着急道:“你今天没主持成典礼,那些人不知道该怎么猜测,如今大局未定,他们可都是墙头草,风一吹就得跟着跑,你若是不说句话,咱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大好局面就白费了。”

  赵容止道:“你做事不要就凭一时冲动,先搞清楚原因再说。”

  老四赵容非哼哼道:“我看皇帝一定是改心思了,这老东西,明明自己生不出儿子,还霸着皇位不肯放手。”

  老大赵容嗣这时候才抬起头,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皇上又不是病得快死了。老三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赵容非拍桌子怒道:“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风凉话!”

  赵容嗣冷冷地瞥他一眼,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振了振衣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厅去。

  赵容非用一只手指着他的背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2老三你们看看,这老大是什么意思。”

  赵容止连眼皮子都没抬,只顾着喝茶。

  老2赵容若上前将赵容非的手按下去,道:“你还看不明白么,咱们府里从老爹到你我,都希望老三坐上储君的位置,可是唯有老大是丝毫都不愿意的。”

  赵容非愣了一下道:“为什么?”

  赵容若道:“你傻呀,老大生下来就是靳王世子,将来父亲百年,这靳王府就是他继承,你我兄弟三人都得仰仗他的鼻息。但是老三若是做了储君,将来就是皇帝,到时候老大见了老三还得跪拜行礼,他做惯了大哥,自然是不肯在昔日可以随意呼喝的弟弟面前俯首称臣。”

  赵容非恍然道:“我说他怎么每次都是阴阳怪气的。”

  赵容若不再理他,而是转向赵容止道:“老三,今天的事情我看着苗头有些不对,你宫里不是有人么,赶紧打探一下,是哪里出了岔子,若是皇上心思有变,咱们也好早作准备。”

  赵容止点头,今天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查探清楚的。

  而在靳王府赵家兄弟为祭天大典一事惊疑不定的时候,身处深宫的常乐,却正在看一场痛哭流涕的苦情戏。

  御林军左统领傅腾跑到皇帝跟前哭诉,说自己女儿为情所伤,心灰意冷,已绝食三日,恳求皇帝做主,救女儿一命。

  傅家是武将世家,傅腾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赳赳武夫,原本长得是威武雄伟,但此时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比死了丈夫的寡妇还要惨烈。

  弄得赵晟也是一个劲地叹气:“傅腾啊,你跟朕哭也没法子,朕又不是大夫,哪里能够救你女儿的性命。”

  傅腾抬起满是眼泪的脸,道:“不必大夫医治,只求皇上一道恩旨,请武临王过府探视,便可救小女一条性命。”

  78、圣旨也不好使

  原来那日在清平山行宫,赵容毅当面拒绝了赵晟的提议,不愿娶傅月环为妻。事后赵晟也将这意思委婉地转达给了御林军左统领傅腾。

  然而等傅腾将赵容毅的拒绝又转达给女儿傅月环的时候,这沉重的消息,却一下子就将傅月环给击倒了。自那日起,傅月环便不饮不食,行同走尸。傅腾与妻子初时还只当她是一时伤心,没完全当真。

  可时至今日,傅月环已然绝食三天,虚弱得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傅家想尽了办法,都无法开解她。傅腾四十多岁的人,就这么一个女儿,爱女心切,急的头发都要白了,又耐不住傅夫人苦劝,才终于舔着脸皮来求赵晟。

  赵晟听了他的哭诉,也是一脸为难。

  “这感情之事,勉强也是无用,武临王的性子你不知道,最是倔强,即便朕以皇帝之尊去压迫,他也是不会屈服的。”

  傅腾可怜地道:“事到如今,微臣也不求能与武临王结亲,只求武临王能过府看望一下小女,劝得她进食。臣祖上三代都为皇室尽忠效力,微臣半辈子也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有个不测,微臣实在无法承受,求皇上开恩,只要一道恩旨,便可救小女性命。”

  傅家三代都为军中效力,到了傅腾这一辈,又是御林军统领,可以说是赵晟的心腹,堂堂男子汉为了女儿哭鼻子,赵晟也实在不忍心,只好答应道:“好吧,朕尽力一试,但也不能给你打包票。”

  傅腾大喜过望:“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他千恩万谢地去了。

  赵晟却露出了一脸的愁容,唉声叹气。

  顾太平纳罕道:“皇上何故叹气,只要下个旨意,让武临王去一趟傅府,想来武临王不至于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

  常乐也在旁边觉得奇怪。

  赵晟摆手道:“你们不知道武临王的性子有多倔。朕给他下个旨意是简单,但若是他抗旨不尊,那朕的面子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常乐惊讶道:“抗旨乃是死罪临王难道不怕杀头吗?”。

  赵晟苦笑道:“你也说是死罪,可朕好端端的,干什么要杀自己的侄子,这不是滑稽么。”

  “额……”

  常乐和顾太平都相顾无言。

  赵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素来喜欢赵容毅,赵容毅若是抗旨不遵,为了这个杀他也没意义。赵晟本来就是仁慈之君,哪有为了傅月环绝食就杀自己侄子的道理。

  常乐顿时觉得哭笑不得,从前看电视小说什么的,都说是皇上有命臣子从命,若是不从就得丧命,即便有人斗胆抗旨也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然而到了这现实中,皇帝也是人,也要讲道理,哪有无缘无故杀人的。

  顾太平道:“只是皇上答应了傅将军,若是不开金口,傅小姐有个万一的话,傅将军也难免有怨怼吧。”

  赵晟叹气道:“所以朕才烦恼。”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朕就不写圣旨了,只给一个口谕,能不能成就看那傅月环的造化了。”

  他将殿中人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常乐身上。

  “常乐,你出宫一趟,去武临王府传朕的口谕,就说傅家三代忠良,朕命武临王赵容毅代朕前去傅府探视傅小姐病情。”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你去的时候,再把傅小姐的情况描述一番,说得越惹人同情越好,容毅面冷心热,其实是吃软不吃硬的。”

  常乐只觉这差事未必讨好,但皇帝差遣,也不能不遵,她可不是武临王是皇帝的亲戚,若是抗旨那可只有死的份儿。

  赵晟还特许她可以坐马车去,常乐只得奉了口谕出宫去。

  武临王府坐落在东城宣平坊,中秋节的时候她在府上住过几日,路自然是认得的。前后大约也就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府门口了。

  宫里来的马车,王府的门房自然认得,忙不迭地通报进去,还好,赵容毅正在府里,在正厅见了常乐。

  常乐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除赵容毅外,还有三人,分别是平平、长弓、金剑。

  平平看到常乐,露出一脸喜色,不过常乐有皇命在身,不便立刻叙旧,只冲她点了点头。

  “皇上有口谕,请武临王听宣。”

  这是她第一次宣旨,虽然只是口谕,没有电视中那样威武的圣旨,但也代表着皇帝,以赵容毅为首的所有人都得大礼听宣,赵容毅站着即可,平平三人都得跪听。

  “皇上口谕:御林军左统领傅腾之女傅月环,因武临王之故心病成疾,傅家三代忠良,朕命武临王赵容毅代朕过府探视傅小姐病情,以慰傅腾爱女求全之心。”

  常乐板着脸,装得大尾巴狼似的宣读完口谕,这才放松了身体,对赵容毅笑道:“王爷,皇上的意思,是请你尽快去一趟傅府。”

  赵容毅面无表情给,道:“皇上就为了这事,让你特意来跑一趟?”语气之中颇为不以为然。

  常乐道:“是傅腾将军求到了皇上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傅小姐知道王爷拒绝婚事之后,便开始绝食,如今已经三天了,据说瘦得只剩一把皮包骨,再挨下去就没气了。傅夫人哭得悲痛欲绝,几乎也病倒,傅腾将军四十多岁才这么一个女儿,心疼得不得了。皇上也是念在傅家忠良,不忍心看他们这样悲惨,所以才命王爷过府探视。”

  赵容毅哼了一声。

  常乐顿时暗叹皇上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武临王殿下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是今天的差事若是完不成,回去她也得挨批,不由便将求助的目光往平平脸上望去。

  平平心领神会地冲她眨了一下眼,上前道:“王爷,那傅小姐毕竟是为了你才病倒的,王爷即便对她无意,但总不希望为此送了她的性命,只是去看一眼罢了,王爷便去吧。”

  赵容毅道:“女人就是麻烦。”

  平平笑道:“是了,所以王爷快点去看望一下傅小姐,省得她闹出个死活来,傅家上门追究,岂不是更麻烦。”

  她深知赵容毅的性情,最是怕麻烦的。

  也不知是被平平猜中了心思,还是想到了别的,赵容毅眼神一闪,虽然没说什么,但从表情看,竟然真的同意了。

  常乐大喜,冲平平感激地笑了笑,便催着赵容毅去傅府。

  赵容毅既然同意了,倒是没有拖拖拉拉,当即便叫下人备马出府。

  常乐也赶忙跟到大门外,她的马车已在等候了。

  她一见赵容毅已经认镫上马,赶忙叫道:“王爷等等,奴婢也同去。”她作势便要往自己的马车跑去。

  赵容毅不耐烦道:“马车太慢,你个奴才还讲究什么!”

  他从马上一弯腰便抓住了常乐的胳膊,手上一使劲,常乐只觉腾云驾雾,稀里糊涂就上了马了。

  “呀!”她惊叫起来。

  赵容毅一将她放上马,便一抖缰绳,胯下坐骑撒开四蹄,啪啪啪啪便跑了个没影,跟随常乐出宫的奴才们在后面急的跳脚,赶紧驾车在屁股后头追。

  常乐这是头一次骑马,坐在赵容毅后面,只觉屁股底下的活物肌肉律动,仿佛随时都会把她颠下去,赵容毅的速度又快,风声在耳旁呼呼响,吓得她只能用两只手抓着赵容毅的衣服,死死地贴着他的背,就这样还不时地尖叫。

  “耳朵都要被你叫聋了!”赵容毅皱眉说了一句。

  常乐又急又气,含着两泡泪道:“王爷干嘛拉奴婢上来,奴婢自己有马车的!”

  “马车太慢,没耐心等你。”赵容毅的声音被风从前面吹过来。

  正好马儿又颠了一下,常乐吓得大叫,两只手抓得更紧。

  赵容毅嘶了一声:“你想抓死我吗?”。

  原来常乐因为紧张,两只手抓在他腰间的肉上,指甲都快掐进去了。

  有过骑马或者骑任何牲畜的人都应该知道,第一次骑这种动物的时候,会很没有安全感,而且不管怎么坐都不踏实,只要一动起来身体就会歪,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而且若是看电视什么的,并不觉得马背有多高,但是真的坐上去,两只脚踩不到底,就会觉得很可怕了。

  常乐惊恐得不得了,几乎要哭出来:“王爷,求求你放我下去吧,我真的很害怕。”情急之下,她连“奴婢”都说不出来了。

  赵容毅听得后面好像真的要哭了,这才放慢了速度。

  他回过头,见常乐果然是小脸通红,两只眼里泪水汪汪的,她平时呆的时候就像只鹌鹑,此时就是被欺负了的鹌鹑,可怜巴巴地用眼神表达控诉。

  赵容毅不以为然道:“有这么可怕么?”

  常乐生气道:“你当然不觉得可怕了,我可是从来没骑过马,连驴都没骑过!”

  “这跟骑驴有什么关系。”赵容毅嘀咕了一句,把缰绳交给左手,腾出一只右手来反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没办法了,让你坐前面好了。”

  他话音未落,常乐又觉得身子腾了空,屁股底下先是一空,然而一实,莫名其妙地居然从赵容毅背后移到了他胸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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