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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苗疆蛊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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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说法,有点像外交部的官方发言。
    我没有再说话,独自走楼梯回家,经过第五楼的时候,我拐到五楼的走道里,借着金蚕蛊的灵性,去看各家的房门,发现东首第一间的房门有些特别,怎么讲是那种有点淡淡黑雾的笼罩,书里面叫做“阴宅怨地,不加复生”,是有邪物停驻的典型征兆。
    我念了一段十二法门坛蘸中的一段内容,持续地念,然后结手印。
    过了一会,那黑雾淡了一点。
    我估计房间里面有些见不得光的脏东西,但是我毕竟是半调子,楼道里安检措施又周全,我这种身份也不能够破门而入,于是对着门口大骂几句这是骂魂,有的同志小时候应该看见父母做过,凶狠一点,其实也有一些驱邪的效果。
    回到家里,我从书房里面拿出前些日子在香烛店里买来的黄符纸和朱砂、毛笔,香墨,也不管有用无用,照着电脑加密文档里的十二法门影印原本,将精气神凝聚,集中精神在脑中模拟了许久,然后一口气书写了四张“涅罗镇宅符”。画完,我感觉一股疲倦之感升到头顶,我叫来金蚕蛊,让它喷点血上去。
    金蚕蛊不肯,扭着肥肥的虫躯在我上下左右飞,黑豆眼不时地冲我瞪。
    我拉着朵朵的手,跟它沟通:这也是为了朵朵的安全,要是那女鬼没事跑来这里串门,鬼鬼相吸,把朵朵给害了,以后谁还陪你玩?金蚕蛊停在空中,然后附在朵朵的灵体上,滑梯一样的溜到地上来,过了一会,自己爬到桌子上的黄符纸上,蠕动,扭着屁股,又过了一会儿,四张黄符纸金光灿灿。
    “涅罗镇宅符”终于完工,我把这四张分别贴在房门口、卫生间、客厅窗口和卧室窗口。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邪进入,稳定镇宅。
    有件事情值得一提为什么朵朵也是阴魂灵体,但是为什么不受影响呢?
    首先她现在已经是我养的小鬼了,心灵上面跟我有一定契合;其次她与金蚕蛊亲近,金蚕蛊智慧并不多,但是对亲近的人其实非常照顾的,所以并不会对朵朵驱害。“涅罗镇宅符”出至我与金蚕蛊之手(爪),自然不受伤害。
    普通金蚕蛊爱干净,对主人是福星,养蛊的人很少生病,养猪养牛容易长大,更厉害的是把人下金蚕蛊害死后,可以驱使死者的魂魄为他干活,因此主人致富。但是,养金蚕的人,必须在“孤”、“贫”、“夭”三种结局中选一样,法术才会灵验,所以养金蚕的人都没有好结果。于是,也诞生了一种叫做”嫁金蚕“的风俗,所以劝一劝路过少数民族地区的同志,地上有金银,千万莫捡,切记切记这是题外话,略下不提。
    我这本命金蚕蛊比较老实,对我要求不高,也没有叫我做选择题,除了刚开始不听话、拼命折磨我外,一碗黑茶功德汤喝下之后,服服帖帖,虽然也偶尔闹脾气、爱喝小酒之外,其他还好,大事从来不掉链子哦,它回住处的方式也让我不喜,当然,习惯就好。
    一夜无事。
    第二日我心有牵挂,于是早早地回到家里,时值下午六点,看见一楼大厅里有一个穿得青色旧袍子的男青年,跟《神雕侠侣》里面全真教老杂毛们的穿着一般,大襟大袖的道袍,裹腿,着布鞋,头上没戴方帽,挽发髻,两缕青须,正在楼下与人侃侃而谈。
    跟他说话的是物业房的一个什么经理,我见过,但是印象不深。周围为了一圈人。
    倒是那个胖保安看见了我,叫住我:“陆先生,你来得正好,你昨天不是也遇到脏东西了么?跟茅克明师傅说一说。”他昨天晚上值夜班,不过这会儿倒也精神,只是眼睛上糊着眼屎,显然也是被临时叫过来的。那年轻道士看着我,作了一个揖:“这位先生,贫道这厢有礼。”他没叫我为居士,反而叫先生,让读过一些道藏的我有些意外。
    而且,这道士没有个道号,也好意思出门?
    旁边的经理给我介绍:“茅道长是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门的亲传弟子,玄机莫测,法力无边,有了他来为我们超度亡灵,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失敬失敬!”
    我一边回礼一边看着杂毛小道就这鸟样就号称掌门弟子,我还真的有些怀疑。
    茅山道士这玩艺,他们长期活跃于各种影视剧里,多是以捉鬼降妖而名闻于世,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也知道,所谓茅山法门多见于附道外道的民间巫术,殊不知茅山宗的教义精华却跟这些毫无瓜葛。真正的掌门弟子,自有供奉给养,定是在山中盘腿打坐,磨练心神,哪里会劳累得四处奔波,装神弄鬼、骗吃骗喝?
    我正在疑虑中,那自号为茅克明的道士冲我微微一笑,说:“这位先生印堂发黑,眼角含煞,定然是冲了晨星、走了北火。无妨,来,来,贫道为你助一臂之力……”
    
    
 
   
    
    
    
    
    
    
    
   
    
第五章 驱鬼无术

 



    杂毛小道跟我随意聊了几句,言语中倒也是对道家典藏、玄学古例十分熟悉。
    我眼皮子浅,毫无经验,也分不出真假,只是应付。讲完昨天的经历之后,茅克明向周围鞠礼一圈,朗声说已然查明来源,定是七月间跳楼的那女子作恶,这便去把它超度,引渡回地府。
    说完,他收拾起自己的家当桃木剑、八卦盘、乾坤布袋、招魂幡……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倒也齐全,周围有闲的业主也都想跟着去打一回酱油,物业公司的经理阻止不成,杂毛小道淡淡说道:“妖邪之物,气息阴残,沾染一些,一会体弱生病,二会财运消散,若有不怕者,无妨,自可跟贫道来。”人群立刻散了大半。
    我笑着说我倒是个傻大胆,也好奇,去看看也好。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不说话。
    来到五楼东首第一间,物业经理打开房门,杂毛小道用桃木剑挑一张符箓,不点自燃,念念有词地一阵乱舞,尔后进入。我跟着他、工作人员一起进去,这是一个宽敞的三居室,装修风格很女性化,粉红加淡紫,这时外面天色还早,但是里面却有一股阴沉之气。许是几个月没有住人了,有一股子的灰尘味。
    有人拉开窗帘,又把灯打开,房间里明亮如白昼,这才好了一点。
    我眯着眼睛瞧上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娘们生前明显很偏好堪舆风水学,或者说那港商很喜欢风水之说,画作、盆栽、墙面鱼缸都摆放到位、讲究,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照理说这样的环境里是生不出什么厉鬼的,然而我偏偏昨天经历过一次,也否认不得。
    我跟着杂毛小道在房间里走了一下,来到主卧,只见宽大的床上,铺着大红色的绸被,看得我很不舒服,由于之前就被警告说该房间主人是个HIV病毒携带者,于是不敢乱摸。杂毛小道看完之后,对物业经理说这家主人本应是个富贵命,说不得还能扶上正位,享尽一世荣华,没想到一步走错,万丈深渊,故而愤恨不平,魂魄留念人间,无妨,待他开坛做法,超度这执迷不悔的鬼魅。
    说完,早有准备的物业方立刻搬来了八仙桌、香炉神龛等一应之物,至于客厅之中,那杂毛小道从乾坤袋中拿出各种零散道具,净手焚香,开坛做法起来。工作人员站成一堆,我挤后面,见那家伙念念有词,然后舞着桃木剑,时而挑起一张黄纸符,置于香烛之上点燃,舞弄,踏着禹步。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他的经诀,好像是《登真隐诀》,又好像是神打。听不清是什么,过了一会,他高吼了一声:“太上老君,众位当值仙班,急急如律令,赦!”这句话倒是明了,只见他说完不动,如同僵了,三秒钟之后,他开始用另外一种声音说起话来:“兀那女鬼,人间苦难,万勿逗留,魂归魂,土归土,早日踏上黄泉路,莫耽搁,莫耽搁,今日一别,遥遥无归期……”
    这会儿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一套别人不知道,我确实晓得的:这人身上毫无神光投影,自说自话,完全就是在糊弄钱财。这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果然是个骗吃骗喝的假道士。说完这些,杂毛小道仍又在跳着禹步,幅度更大,也夸张,我懒得再欣赏猴戏,沟通金蚕蛊,仔细地瞄起房间里面的不凡来。我扫了一圈,发现房间里幽暗,但是气色最浓郁的,莫过于卧室的卫生间。
    闹了一场,天色也暗了下来,小区外华灯初上,千家万户的窗子点亮起来。
    我移步,走向了卧室里,一直来到了卫生间的玻璃隔断门,正像伸手去拉,只感觉有人猛拉了一下我,我回头一看,是胖保安,他面无表情,说你不能进去。我说艹,我看看都不行啊?他说未经许可,任何人都不能乱动。这边的争吵惹得物业经理的注意,他过来劝我,说陆先生,还是别乱动了,让茅道长来吧。
    我隐约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甩开胖保安的手,懒得理他。这厮人挺肥的,手却凉得很。
    客厅里的杂毛小道已经请完了神,假模假式地超度完了亡魂,然后拿来一口粗瓷碗,里面有净水,混合了香灰,残留的黄符纸碎末,喝一口,开始往房间四周喷,他肺活量大,一口水能够喷出一大片雾来,喷完客厅,他又朝房间里的人喷,物业经理、四川老保安和另外一个年轻小伙都皱着眉头承受了这一喷,他朝向了我,这东西太不卫生了,我连忙躲开,说不用了不用了,这玩艺我真的没福享受。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我,然后转头看像胖保安,胖保安也闪,他就生气,一口朝空喷出后叨叨:“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喷完这一下,邪气全消……”他提溜着桃木剑,又灌了一口香灰水,来到卧室,知道原主人有病,他就用剑尖去挑红绸床单,一大口水雾喷出,蔚为壮观。喷完这些,他心满意足,踌躇满志地四处张望一下,说:“此间事已了,贫道自去也,王经理,不是我说,你们这大楼的风水格局真的有问题……咦?”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注视到了卧室连带的卫生间门处。
    想来这厮本来是想要从物业这里敲一榔头的风水咨询费,就此结束,然而他或多或少也是有点儿常识的人,看着隔着毛玻璃的浴室,黑乎乎,里面似乎有物晃动,心中所有诓语都停留在喉结里,咕噜一下,死死盯着浴室旁边的一盆吊兰草。
    接着,他猛烈的呛了起来,显然是把残留在口中的香灰水吞咽进去了。
    咳完,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喃喃自语:“这吊兰草……乃大凶之物啊,我看这家人也是略懂些堪舆之术,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来?”说着,他便抬腿,提着剑,又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张画好的符箓来,小心翼翼地走。
    走到近前,他用剑拨了一下,结果没推开。门锁了,被由内而外地锁住。
    周围几人深深呼吸,不说话,都感觉到房间里面有一种凝重的气息:没人在里面,是什么东西把门锁上了呢?我感觉到了冷,没风,但是却阴测测的冷,渗人的凉意从尾椎骨上游离上来。这时候我已经有所知觉了……MD,那鬼玩艺又来了。
    牛眼泪啊牛眼泪……这城市里哪里有一头老牛给我眼泪?
    说实话,要不是这个杂毛小道让我顾忌,戴上朵朵,其实我也能够看清楚灵物的。
    杂毛小道显然也感觉出来了,他回头四顾,看到了我,说陆先生,这怎么搞?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问我,但是还是给他出主意:“找个锤子,或者一脚把这玻璃踹烂,里面定有蹊跷之物。”他说陆先生你是高人,要不你来?我连忙摇头,往旁边挪两步,离人群远一点。
    我很冷,好像被人在暗中觊觎,怨毒的目光扫在脖子上,根根寒毛都乍起难受。
    杂毛小道既然提出,王姓经理等人作了一番讨论,决定先撬门,实在不行就砸。胖保安被派去找撬棍,老保安则和另外一个高瘦个子的便衣工作人员在弄门。当时房间里有我、杂毛老道、王经理、两保安和一个财务(看样子是王经理的情儿),本来刚才还有个和我一样的酱油众业主,半途觉得无趣,就跑了。
    胖保安出了卧室,杂毛小道找我聊天,说陆先生我一见你就有一种亲切感。我说是么,我看你也是,好有明星像。他问是哪个?我说是尹志平。我本以为他不知道《神雕侠侣》为何物,然而他却是十分认同,长叹一声曰:今生能做尹志平,便是身死又如何?
    我不知道他是把自己想作玷污了小龙女的全真教猥琐道士,还是历史上那个真实的全真掌教,一时竟无语。两个工作人员弄了一会,都说真是邪了门,里面像有东西吸住一样,怎么弄,门都没有开。正说着,走进一个庞大的躯体来,王经理骂道:“胖子,叫你去拿工具,回来干屌啊?”胖保安没说话,我抬头看去,发现这厮眼睛朝上翻,露出来的全部都是眼白,包子脸上满是邪异的怒容。
    视线往下走,手上居然拿着一把菜刀。
    杂毛小道和我对视一眼,同时叫道:“鬼上身!”
    “啊……”
    话还没说完,那胖保安就高高扬起了右手上的菜刀这一把应该是专门用来斩骨头的加厚刀猛地挥向了最近的王经理,口中还嚎叫出超频的尖厉叫声。这声音哪里是一位膀大腰圆的爷们喊出来的?分明就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惊声尖叫。血光一现,那把斩骨刀划拉下王经理下意识去挡的左手,刀子卡在骨头中,发出让人牙痒的声音,王经理哀嚎着跪倒下去。
    那女财务立刻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妈呀……鬼啊……”
    要说还是职业人士素质高,虽然看着没有多少真本事,那个叫做茅克明的杂毛小道还是纵身一跃就到了门口,黄符纸烧出一缕火焰,逼到胖保安面前,这被鬼附身的胖保安怕火符,拔刀后退,稍一定神后,又挥刀斩来,茅克明举剑去挡,我本以为那桃木剑会应声而断,没想到那玩艺竟然硬抗住了这锋利一刀,反荡回去。
    女财务发疯了一般,不顾两人打斗,瞅准空隙就往外面跑去。我想拦,却只抓到一点衣角,挣扎着跑开。没走两步,被茅克明荡开的胖保安反手一刀,秀丽的头颅被从脖子处齐根切断,躯体里的血如喷枪瀑布,将房间里喷得血腥气浓重。
    死人了……惨不忍睹!
    这时我也急眼了,我向来以为鬼魂之物,仅仅只是吓人而已,没想到还有鬼上身这一招,性命相关我也不敢藏私,借用金蚕蛊传递来的力量,我一踏脚,箭步就冲到这胖保安面前,抬腿就是一踹我小时候在老家经常打架,知道诀窍,于是这一脚正好踹在了他的重心处,胖保安轰然倒下,砸得木地板一阵响。
    茅克明被女财务披头盖脸地洒了一身血,气得三尸神出世,火冒三丈,只见他用剑虚画四纵五横,左手放于腰部弄成象征刀鞅状态,右手持剑,于空中或横或竖,左手持剑决放在胸前,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大喝一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念完,一剑直指胖保安心窝子处,捅去。
    胖保安身中木剑,剑尖虽未入肉,然而浑身却是一阵乱抖,如同筛糠。
    茅克明心中大喜,顾不得浑身血浆,掏出黄符朱书来,欲把上身之鬼驱走。然而那胖子抖了一阵,居然停住,伸出左手抓住桃木剑,张开大嘴狂吼一声,声音凄厉,嘴里犬牙交错,脸上有着诡异的青筋浮现,不似常人。右手去抓地上的斩骨刀,还欲再次逞凶。
    我心想着坏事了、坏事了,这杂毛小道法力倒是有一点。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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