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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苗疆蛊事-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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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那个暗河凸起的溶洞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然后活动了一下身子,我感觉自己依然头晕得厉害,身子发软,小妖和朵朵一左一右过来将我扶起,结果杂毛小道却闹开了,指着我的鼻子笑骂,说看看,同样是重伤员,你是左拥右抱,留我一个人,好不孤独?
    见他说得凄惨,肥母鸡忍不住安慰这位小兄弟,扑棱着翅膀,一屁股坐在了杂毛小道的头顶上,而肥虫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也从他的胸口伸出半个头颅来,唧唧地叫了两声,
    大家伙儿都发声了,一直充当电灯泡的火娃也张牙舞爪,过来安慰杂毛小道。这个纵火犯,杂毛小道有些怵它,连忙挥挥手,表示心领了,不要过来。火娃有点儿委屈,头顶上面的触角不住乱晃,杂毛小道缓缓走到暗河边缘,叹气,说这就是命啊……
    一声惆怅的叹息,让我们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手心的温柔,如此动人。
 
   
    
    
    
    
    
    
    
   
    
第二十一章 危机进行时 为@天然呆段誉 加更

 



    一个星期之后,大凉山彝族自治州宁南县的街头,出现了两个脚步轻浮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年老的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额头有些少年纹,刮着短短的头发,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那种乡下人,而稍微高个儿的,是个白净的年轻人,鼻子附近还有些雀斑,头发扎着马尾,眼睛亮,像是一个艺术学校的学生。
    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好几天没有洗过,散发出一股臭味来,不过看着人都是蛮精神的。
    我站在一家小店的门口,从反光玻璃中看自己,半天儿,总不敢相信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是曾经走南闯北、历经生死的我。
    这两个完全不搭的角色,竟然是东官风水咨询行业里面的翘楚,茅晋风水事务所的老板。
    当戴上人皮面具的那一刻,我和杂毛小道都不由被对方的模样给惊呆了。
    我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山里东躲**了好几天,终于在冬日的严寒中忍受不住这等辛劳了,餐风饮露多日,我们还是决定返回人群居住的地方来,结果出山一打听,才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宁南县境内。于是我们搭了车,来到县城,弄了两身衣服,找个一个旅店,用杨操准备好的身份证登好记,美美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出来,找了家富有当地特色的饭馆子,准备吃个肚儿滚圆。
    因为这里主要都是彝族聚集区,所以食物也很有民俗特色,桌子上面八大碗,黄条、红烧肉、绉沙、千张肉、凉白肉、烩腊肠、醋花生,还有一海碗鲜香浓郁的鸡汤,两碟凉菜,一碟是羊血腌制的萝卜丝,一碟是本地有名的豆腐干;也有酒,农家自酿的苞谷酒,清香浓烈,一口入喉,暖意就从心口处,火辣辣地升腾上来。
    两口小酒下腹,这才觉得人间的日子,实在太过美好。
    这小馆子没有单间,我们坐于角落,边吃菜,便轻声交流。我们一路行来,倒也没有再见到茅同真一伙人的追兵,所有的风声鹤唳,都陡然消失不见,世道太平,仿如往日。而我们,仅仅只是两个前来旅游的过客而已。
    然而,我们并不敢放松警戒。
    要知道,李腾飞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飞剑丢失,不但是他,便是老君阁,也损失不得,而茅同真那边,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急躁,增派的人手,只怕也会更加强势;而且,茅同真吃了这般暗亏,依他的性子,应该会穷追不舍,不会放任我们安然离开的。
    不过这里处于香格里拉黄金旅游线的辐射范围,游人很多,我们两个,倒也不算扎眼。
    吃完了饭,我们返回旅店,路过一楼大堂的时候,那个风韵犹存的店老板娘冲着我们笑,热情招呼,问两位是过来旅游的,还是工作?如果是旅游,她倒是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个导游,价钱也不贵。我们摇摇头,说要不得,我们就是过来办事情的,哪里有啥子闲钱旅游哟。
    老板娘不动声色地盘问了我们一番,不过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对好了口,说是过来找一个老板,做门子生意。
    杂毛小道的嘴,死人都能够说活,遑论是一个女人?不一会儿,便把这个上前来探底的老板娘忽悠得五迷三愣的。临了,这老板娘跟我们说了事情,说早前所里面,找她们这些做旅馆的人去开会,说最近有两个十恶不赦的A级通缉犯,男性,有可能路过她们这一片。那两个人应该都受了重伤,其中一个,脸色会有不正常的红艳,另外一个是长头发——当然,也不排除会剪掉的可能。
    老板娘很慎重地告诉我们,如果见到这么两个人,一定要远远避开,然后马上打电话报警——如果是真的,这两个人,一个人的消息,值二十万。
    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接茬,说哎哟,不错啊,二十万,要是真遇到了,哥几个,三两年不用做事了,长什么样啊?
    老板娘回头喊了一下小娟,立刻有一个又矮又肥的女孩子从柜台那里跑过来,手上拿着两张纸。杂毛小道接过来,我凑过头去一看,一个模样刚毅倔强的刀疤脸,一个眼神明亮睿智的猥琐男,黑白照,可不就是我和杂毛小道么?
    在照片下面,关于我的文字是:“陆左,男,现年24周岁,黔州省晋平县人,民族侗。该嫌疑犯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收押,于2009年12月4日的押运途中,在同伙协助下逃逸,如有该嫌疑犯消息者,请联系当地公共安全机关。如果情况属实,兹奖励人民币二十万元整。”
    而杂毛小道的文字则为:“萧克明,男,现年28周岁,苏省句容市人,民族汉。该嫌疑犯,涉嫌恶意袭警,并且协同杀人嫌疑犯陆左逃逸,至今仍无消息,如有该嫌疑犯消息者,请联系当地公共安全机关。如果情况属实,兹奖励人民币二十万元整。”
    这两张通缉令的内容和格式,与其他通缉令有些不同,不过结尾的那二十万元奖金,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要知道,虽然物价一直在上涨,但是在09年底的时候,二十万元,足够在一个三线城市的郊区,或者像宁南这种小县城里,买一整套房子。由此可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着实是一笔巨款,那么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以茅同真、李腾飞等人为首的追剿团队,而是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如果我们没有杨操托赵兴瑞所带来的人皮面具,那么除了深山老林子里,但凡是有人聚居的地方,都是寸步难行的。
    而在这种寒冬天,我和杂毛小道这两个深受重伤的人,又不是小妖、朵朵她们这些可以餐风饮露的精怪,哪里能够抗得住?修行者,也是人,也必须需要足够的食物和充足的睡眠,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以及足够的药材,修养身子,即使是一个真正的苦行僧,他至少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无恙,是不是?
    回到双人房的我和杂毛小道长舒了一口气,我指着杂毛小道那颇有文艺范的马尾辫,说你这头发,太有辨识度了,还不赶紧给铰了?
    他护着脑袋,说上次就给剃了,这回还等着留长了,重新挽成道髻的呢?头可断,血可流,这头发是万万不能够铰了的。
    我也不强求,将回来路上买的恰恰原味瓜子剪了个口子,然后铺在茶几上,然后又去找热水壶,泡了一包茶叶。这茶叶自然不是西湖龙井,咱逃亡路上,也没有那个条件,这茶叶刚刚一泡开,打开的窗户,立刻飞来一道肥硕的黑影子,正是虎皮猫大人驾到。这哥们之前一直在上空给我们侦察敌情,不过见它灰头土脸,羽毛上面有血迹,我们纷纷大惊失色,围上前来,问它这是怎么了?
    虎皮猫大人落在茶几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骂骂咧咧,说刚才在刚刚在西边碰到一头白背兀鹫,那扁毛畜牲凶猛得很,跟我缠斗了数个回合——敢跟大人斗,简直就是一个没长眼的傻波伊,最后给大人料理在一个荒坡里了。大人我毁尸灭迹,忙活了半天,这才来晚了……呸,小毒物,你泡的什么茶,这么没味?
    我苦笑,说我的大人哟,跑路啊,大家就凑和一点。杂毛小道刚刚从要被铰头发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摸着鼻子,说弄死算球,为什么要这么费事?
    虎皮猫嗑瓜子的速度,无与伦比,不一会儿,地上就一堆瓜子皮,小妖朵朵恨恨地去捉拿个不讲卫生的肥母鸡,它飞在半空中躲闪,见我们问起,说那头白背兀鹫,是人养的,应该是茅山上面的那个老杂毛,专门调过来对付大人我的。一旦撸起了袖子,自然要下死手,而且不让它的尸身暴露了……
    这时小妖终于捉到了灵活的虎皮猫大人,查看了一它的身子,敢情都是白背兀鹫的血迹,这家伙半点伤都没有。
    我们都苦笑,看着外面风平浪静,没想到背地里,还是暗流涌动。敌人各种手段,纷呈迭出,让人目不暇接,处处碰壁。我和杂毛小道商量,其实有了人皮面具和真实身分证,我们身上的破绽极少,就是随身所带的雷罚、龟剑、震镜、槐木牌,以及我们跑江湖时所用到的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追兵所掌握的信息,倘若他们从这个地方追查过来,只怕我们还是要暴露。
    不过这些都是关乎我们身家性命的东西,说把它们处理掉,这个又不太现实。
    没有人愿意将这些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扔掉。
    我们两个有些发愁,思虑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全的法子,感觉到黑暗处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勒得喘不过气来。然而我们两个还没有坐多久,突然从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我们的房门被敲响,接着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喊门声:“开门、开门,警察查房!”
 
   
    
    
    
    
    
    
    
   
    
第二十二章 警察的突袭

 



    “你是王黎;你是林森?”
    面前这个左眼浑白的中年警察,像瞄准射击一样地盯着我和杂毛小道,手上拿着两张身份证,狐疑地问道。而我则用变腔普通话回答,说是,我是王黎。杂毛小道则点头哈腰,像足了抗日神剧里面的二鬼子,说是,是瑟,我逗是林森,我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木,所以娘老子就给取了五根木头,哈哈,哈哈……
    杂毛小道说的是正宗的川普,这个家伙走南闯北,倒是很有语言天赋,不但是各地方言,便是英语,他要是来了兴致,也能够跟你拽上两句,完全看不出他才有小学文化来。他很夸张地说完之后,自以为有趣,不断地笑,然而中年警察和跟在他后面的实习女警察,却没有理他,而是开始打量起我们的房间来。
    说实话,宁南这个小县城里,旅社的条件也并不是很好,不过既然是旅游文化圈,倒也没有我们那儿一般凑合,散发着洗衣粉味道的一双床位,然后是床头柜、洗手间、电视还有一个麻将桌,几张椅子和沙发,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不过那个中年警察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们带来的那个防水背囊上。
    他的眼睛一跳,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腰间。
    普通的警察,一般是不配枪的,只有到了重大行动,才会到枪械管理处那里领取手枪和子弹。然而今天这个中年警察,却是带了一把警用左轮手枪,可见上面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他慌张地拔出来,然后指着我们,大声喊蹲下,靠墙蹲下。
    我和杂毛小道见着中年警察情绪紧张,而门口,则围着包括老板娘在内的好几个围观群众,没办法,唯有双手抱头,乖乖地听命令,靠墙蹲着。那个中年警察一边拿枪指着我们,一边指挥手下的实习女警:“蓝小仙,去把他们的行李包,拿过来!”
    那个实习女警敬礼说是,师傅,然后屁颠屁颠跑过去,鼻翼嗡动,似乎还有一些兴奋。
    当她把我们的防水行李背包拿过来时,想解开,结果上面有一个密码扣,中年警察指着我们,心情和缓了一些,说哟,你们这背包,还挺高级的嘛。我装着无限委屈的模样,说样子货,看着高级,其实就是在淘宝上面卖的,总共花了不到80块钱,大哥,你要背包,你就拿去吧,没必要拿枪指着俺们。
    中年警察怒笑了,说少贫嘴,密码多少?
    这个密码是三位数的,包里面放着好多些玩意,比如我的槐木牌、震镜、桃木钉、六芒星精金项链、抢来的军用地图、黄大仙符笔等,还有杂毛小道的红铜罗盘,一堆符箓以及相关制品,因为之前怕被查出来,都和一堆衣服塞进了里面,此番要是被检查出来,我们铁定会暴露身份。
    至于那两把最易暴露身份的木剑,刚才慌乱的时候,已经被塞在了床板底下。
    不过被一把警用左轮指着脑门子,我却也不敢玩得太嗨,唯有默默地念出密码,让实习女警蓝小仙打开来。
    我心中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倘若这次哥们儿暴露了,就直接夺枪,将在场所有人都打晕掉,十天半个月没有知觉的那种,然后我们就跑路——至于这力道如何下手,我还需要仔细研究一番。然而当密码扣打开,蓝小仙滑开拉链的时候,在背包里,全部都是一些换洗的衣物,而能够暴露我们身份的东西,全然不见。
    我望了杂毛小道一眼,他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不过似乎也吓了一大跳、
    我转念一想,应该是在刚才虎皮猫大人飞出去的那一霎那,小妖在这里面动了手脚——这小狐媚子的手,可真够快的,她倘若是转了行,只怕八手神偷周志佳那个号称东北贼王的老蟊贼,都会没得饭吃了。想到其中道理的我,看着手上拿着我红色内裤的实习女警察,忍不住咳嗽,说警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把我的这裤子放下吧,多不雅观?
    听到我挪揄的话语,那个实习女警察仿佛手上是一颗引爆的手雷,惊慌地扔下来,脸立刻变得通红,像蒙上了一层红布一般。
    她长得不算是漂亮,不过穿上警服,就显得很英姿飒爽。
    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她,就想起了黄菲,所以不知不觉,心情就有些沉重起来。
    中年警察见到这背包里面的物件,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并没有将手枪收起,而是盯着我们,瞄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杂毛小道,说你,把衣服给脱了!杂毛小道一愣,有些不明白,说上衣还是秋衣?
    中年警察面无表情地说:“全部,衣服,都脱了……”
    杂毛小道看着周围的群众,有些扭捏,说不行,人太多了,我心里面有障碍。
    中年警察手一挥,那个实习女警察便将房间的门给关上,虽然杂毛小道游戏花丛,衣服脱了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用枪指着脱衣服,有些扭捏。半天,他终于吭哧吭哧地将衣服剥开,露出了健硕的上身来。
    这是一具健康男人的身体,虽然没有红龙特种部队老光、霸王他们的那种恐怖的八块腹肌,但是肌肉匀称健硕,细腻白皙,卖相倒也不俗。
    中年警察绕着杂毛小道瞧了一圈,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出任何一条疤痕,或者枪眼来,看着假装被冻得浑身直哆嗦的杂毛小道,他沉吟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林森,你把衣服穿上吧……”
    杂毛小道如获大赦,赶紧把丢在床上的秋衣、羊绒衫和外套给拿起来,准备穿,而就在我幸灾乐祸的时候,中年警察又指着我,说你,把衣服脱了……我顿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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