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无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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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质区别。鬼魂离肉体而形成，人生有肉体与精神，但死后躯体随之灰烬，而魂魄却依然存在。它们在另外一个空间生存。”
　　校董奇异道：“那为何有的人能看见鬼，而大多数我们却看不到呢？”
　　毛教授叹了一口气，从他专业谈起道：“这便与鬼神种类有关，任何一项事物都有它自己行止规律，鬼神亦如一样。他们在阴间，有自己统一管理，鬼司掌管地狱道。一般来说鬼与人间是互不相通的，不过鬼乃魂魄离体而成，并非每一个人均按正常死亡，譬如有的惨死、有的横死，总之不明不白，这些人之生死不在阴司管辖之内。而他们魂魄滞留世间，无人回拢，也不肯离去。便扰乱阴阳两界规律，有了孤魂野鬼。”
　　陈柔惊呼道：“孤魂野鬼是否如传说中凶厉异常？”
　　毛教授严肃道：“这就要看此人的生前如何了。若善良的，有的孤魂野鬼四处飘零，不能往生，孤苦无依，也是十分可怜的。与世间诸般规则不合，常遭痛苦。若生前穷凶极恶，死后灵魂亦会一如秉承凶性，遗害世间，此正是驱魔道术存在缘由。”
　　叶小波对鬼神之道有更多了解，他成僵尸后，除了他与白颜，尚是首次发现有人跟他这么“亲密”谈论鬼神之道。那晚银色女子与圣母斗法虽予他无限震撼，但那两人一闪即逝，不再出现，神秘莫测，反不如这毛教授“平易近人”。
　　毛教授顿了顿，凝重道：“除了鬼神一道，还有另外一类，是世间最神奇诡异的。”
　　校董好奇道：“哪一类？”
　　毛教授忽然漫不经意望了叶小波一眼，缓缓道：“那便是僵尸！”
　　“僵尸！”在座人同时惊呼，而夏洁王林玲两女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叶小波心神一震，差点要叫起来，压下心中激动，不易察觉的深吸一口气。终于有人说到关于僵尸的事了。他凝神倾听。
　　不由望往旁边天涯，只见俏脸泛出微笑，平静如恒，似没有什么能波动她。心有所悟。
　　毛教授继续道：“鬼神有其自身生存环境，终是有道之物，而僵尸却是超越三界六道之外，不受天地人管束的，世间任意停留。又因有肉体，最不易辨认。”
　　校董问道：“僵尸是否残忍毫无人性？”
　　毛教授摇头道：“这又未必，世界任何事物均有其两面性，僵尸乃愚魄滞留，而魄主宰形体活动，他们为世之遗弃，浪荡无依，方产生报复心理。如能控制自己情绪，得到人间温存，未必不可回复正道。”说到这里，望了天涯一眼，转过话题，道，“前些年我已劝你放弃这鬼屋极阴之地了，你不听我说。此地至多是非争执，居之不利，如今已繁荣起来，不可改变。也罢，我来帮你驱除阴气吧。”
　　校董喜笑颜开，说了这么久，他就等这句话了，大肚连连叫好。
　　接下来夏洁与王林玲问毛教授一些关于鬼神之事，两女又怕又好奇，看得思绪纷杂的叶小波也不禁暗暗好笑。夏洁与王林玲似乎对僵尸特别感兴趣，追问关于僵尸的事，毛教授却故意回避。
　　她们闹了一会。
　　天涯觑个空凑近叶小波道：“你对此有何看法？”
　　叶小波只觉与这天使般美女有了亲近机会，心神飘飘然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看你比我自己都了解呢。”
　　天涯一笑，美眸静静凝他一会，方移开。
　　叶小波心中奇怪，不知为何，这神秘美丽女子仿佛有种奇异能力，他每次看见她，升起股欲亲近感觉，仿佛游子回到家乡，或浪子回到情人的怀抱。那种感觉温暖无比，他有点分不清与她关系。
　　校董与他妻子陈柔告辞离开，夏洁与王林玲却缠着毛教授不放，要他说鬼故事。校董离开前说了一些关于鬼屋的事，什么拜托毛教授啦。叶小波正欲借故离去，岂知毛教授扯了他一把，道：“叶先生，我有些事情与你商量。”
　　叶小波惊异道：“你不必叫我叶先生，唤我小波就可以了。毛教授有什么事吗？”
　　毛教授微笑道：“没什么，鬼屋的事我需要你帮忙。”
　　叶小波愕道：“要我帮助？”
　　毛教授点头道：“嗯！不错。虽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但这件事有些不同，我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叶小波思索片响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毛教授道：“那个鬼屋魂魄，乃是冤魂，自己不能往生，他们自己并不想停留，我要布阵助他们轮回。而他们早过了往生时期，颇费一番周折。”
　　叶小波对他敬意大增，奋然道：“好的。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忙。”
　　夏洁三女奇异望向他。
　　叶小波有些尴尬。
　　不知是否他自己是僵尸关系，他对鬼神有一种特别感觉。
　　毛教授愉悦道：“请随我来。”
　　叶小波回头望了三女一眼，天涯向他笑了一笑，他随毛教授走入身后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比寻常的大，中间宽敞，靠窗倚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部电脑，连接颇为齐全。右面是一个柜子，外貌奇异，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叶小波转身而望，另一道墙壁中央横出一块木板，那木板上面摆供一个神像。叶小波已不怕神圣之物，他凝神去看，只见上面供奉一个似道士的人。
　　毛教授上了三柱香，迎上他目光道：“这便是我茅家祖师毛小方，当年他斩妖除魔，法术通神，被誉为一代僵尸道长。”
　　叶小波为僵尸，也对这传奇老前辈升起敬意，道：“难道僵尸都是凶暴残害世间的吗？”
　　毛教授凝望他一眼，缓缓道：“并非如此，僵尸与人一般，也有好的和穷凶极恶的，只是僵尸比人更身不由己，因为他们有不同于人的一面。更需要控制自己情绪，否则会为形体所囿，性情大变，导致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叶小波对僵尸多一分了解，但面上平静，道：“毛教授似乎还有话未说尽？”
　　毛教授露出一个不为人知略带苦涩微笑道：“当年祖师毛小方虽被誉为僵尸道长，他一生斩除僵尸，不可计数。但后来发现，很多时候人的心比僵尸更可怕，僵尸有被迫一面，而人心却完全是自己控制的，任意所为。当年僵尸曾为一孩子而牺牲，那时若不是僵尸留手，恐怕祖师亦未能活下去。所以毛家警告后世子弟，必须万事谨慎，万事谨慎！”
　　叶小波内心震撼，这一代宗师确令人敬佩，而这个一代宗师之后的人有如此看法，也让人匪夷所思。他逐渐接受自己僵尸身份，对自己异于常人已不那么介意了，突然间，他发觉僵尸也能回到正常人生活。
　　叶小波询问道：“僵尸道长也无法完全对付僵尸吗？”
　　毛教授凛然道：“这世界有谁能完全对付僵尸。僵尸不老，不死，不灭之体，又分为各等各类，我茅家之术对于一般低等僵尸有用，若是遇上那飞天僵尸，也无能为力。因为世间难有能毁灭僵尸，如当年僵尸真神与命运之神一战——”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想起什么。
　　叶小波知道他不愿说，虽然他极想听下去，只好忍住。
　　这时毛教授道：“来吧。我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打开那个柜子。
　　第十六章　七个冤魂
　　鬼屋内。
　　白颜看到叶小波回来，高兴伸出玉手拉着他，美眸射出喜悦光芒，似乎这个世界她在乎的人只有一个，其他什么事物她都可以不管了。
　　叶小波深深审视她，这样的可人儿谁舍得伤害呢？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那一晚她将他变成僵尸，改变他的一生。假如没有那一晚，他的生命会如何呢？
　　一切无法可想。
　　他望了她一会，道：“明天他们就要来了。”
　　白颜娇躯一颤，秀目射出一阵担忧，旋又散去，咬唇道：“我该怎么办呢？”
　　叶小波抚上她香肩，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而且我要你从今以后过上另外一种生活。”
　　白颜道：“那是什么样生活？”
　　叶小波微笑道：“正常人的生活。”
　　白颜愕道：“正常人的生活？”
　　叶小波点头道：“是的。我一定会找得到医治你畏惧阳光之法的。”心中亦苦笑，人病了找医生，但僵尸病了叫谁来呢？
　　白颜点点头，她相信眼前这个男子什么他都能办到。
　　第二天，毛教授展开鬼屋之行。一行人包括叶小波、校董、天涯和夏洁王林玲两女，毛教授并没带多少工具，只有一个工具箱。还有其他一些符咒，分给每人一条，教予使用之法，用以辟邪。叶小波完全不需要的，就算鬼魂站在他前面他也不害怕，为不起疑遵循指示。
　　他们走到鬼屋前，毛教授凝目一看，只见前面阴气冲天，黑暗重重，不由皱了皱眉，眼内射出惊异之色。校董知道他法力高深，关心道：“怎么了？”
　　毛教授仍是双眉紧皱，思索片响道：“这屋子的阴气之重，怨气冲天，比之我前些年来看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夹一丝莫名其妙东西。事情可能远比我想像中严重。大家小心点！”
　　众人听他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校董见这道术高深人物也脸色凝重，交代几个年轻人。那几个年轻人只凭一股冲劲而来，早怕得要命，未到鬼屋吓得牙齿抖抖，她们又是女孩子，此刻听到校董的话，脸唇发紫，只差没尖叫出来。
　　天涯依然悠闲轻松，似乎她一点不担心，只是妙目不时瞟上叶小波一眼。似看他那胡思乱想可爱模样。叶小波涌起股天涯并不需要他担忧感觉，缓缓移至夏洁与王林玲两女中间，以应对不测。
　　他们走近鬼屋，毛教授叫停下，从皮箱取出一个罗盘般测试方向器，向前走了几步，又向后走，几步后，四向测定完毕。在鬼屋门口停止，放下方向器。袖中取一根线，搭在方向器上，伸出两指上面一捏，拿起一弹“嗤”同时口里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忽然那根线跳动了一下，那根线向下弹同时，其上发出一丝微细一闪即逝的白芒。那白芒极小而速度迅快，夏洁王林玲当然看不见，但叶小波这样眼力捕捉无遗。
　　他知道毛教授道术精深，此刻看他真正施展，心中微微为白颜担心，到底他能否发现她呢？
　　毛教授站起来，望前方道：“这间屋子阴气重极，而且隐隐有一股奇异力量，在控制他们。我施起术时，到地底竟能发弹回来，让我吃一惊。那力量竟强大至斯。”
　　校董道：“那是否冤魂的力量呢？”
　　毛教授摇首道：“不一定。假如冤魂有那么大力量，便匪夷所思了。我想那可能是另外一种力量，具体我并不清楚要看过才知道。这间屋子的人都成了冤魂，我们必须……”“呼！”这时一阵风突然吹来，强烈无伦，竟把四周的碎屑木沙都夹扬起来，卷向人目。风中隐含一丝冰冷感觉，夹什么声音嘶喊呼唤。
　　“啊啊！”夏洁与王林玲发出一声惊叫，惊骇莫名。校董也皱了眉，齐以手衣物遮眼脸，以免被伤害。毛教授凝注这阵阴风，双目精芒烁动，他看出这阵风异样，忽然踏前一步，低喝道：“小心了！”右手举起。
　　叶小波在夏洁与王林玲中间，一动不动，卓然傲立，没什么能让他害怕。
　　那风刮了好一阵还不止，“萧萧”呼啸不断，奇怪的是，那阵风不但强猛绝伦，而只限在鬼屋范围，半里之外，一点迹象都没有。
　　风扬尘沙，白芒蔽目！
　　夏洁王林玲两女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个诡异阴森笑声风中恻恻响起，人人只觉耳膜仿佛起了一层老茧，又像一柄冰刀刺在心里寒冷迫人。笑声中，一道白芒，疾奔在场众人。毛教授凝注那白芒，衣袂飘扬。
　　一道黄芒亮起，毛教授喝一声“起！”戟指白芒，黄芒疾迎向白芒。“砰！”两者相交，白芒中发出“啊！”一声痛呼，白芒消失。风也消失。
　　那道白芒斜飞进鬼屋，毛教授身躯如影附形跟进鬼屋。
　　叶小波身影欲动，望了夏洁与王林玲一眼，欲行而止，天涯看出他的担忧，移至他身边道：“你去吧！这里我照顾”叶小波奇异看往天涯，她向他露出一个动人微笑，深吸一口气，身躯如箭飞掠。
　　叶小波进屋，恰好捕捉一道白芒消失墙壁内，而另一道黄芒则击在墙上。那道墙壁是叶小波第一次来鬼屋看见画的那一边。毛教授此时站在墙壁前，目光凝注光芒消失墙壁，他刚才显然止住那白芒进入墙壁，却无能为力。
　　叶小波到毛教授旁。
　　毛教授眼睛移到那幅怪画，眼内闪过奇异之色，再移不开，叶小波看那画一眼，此次他不像第一次般害怕，他本身是僵尸，比鬼还恐怖。没有什么好怕。
　　毛教授顿了顿道：“这家人的怨气太深，难以抒解。我刚才以符咒阻止他们逃逸，他们宁可魂飞魄散也要冲过去不肯留下来。可见他们固念极深。我引诱他们出来，却办不到。只好以法阵吸引他们，但这里是至阴之地，白天设阵，威力大减，只好等到晚上再来。”
　　叶小波松了一口气，不由望向那口水井，白颜的秘密能维持多久呢？
　　他与毛教授一起出来，众人期待看着他们，校董看到他们，迎上来。夏洁王林玲两女吓得花容失色，只是没办法表达她们恐惧，看到叶小波差点要扑到他怀里。天涯依然那么悠闲，一副无事放在心上模样。
　　毛教授走到校董面前道：“这间屋子的冤魂共有一家七个，刚才那阵风便是他们弄的，我们说话犯他忌讳，他们才甘冒险出来。我以符咒震住他们灵魂，没想到他们再不肯出来，我晚上再设阵引他们出来。”
　　校董见毛教授这么说，没什么异议，疑惑道：“那冤魂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没说完这几句话。
　　毛教授深吸一口气，凝重道：“这便要那冤魂亲自说了。或许还有很多谜团等我们去解开，这间鬼屋情况复杂非我们开始所想像的。我们走吧，什么事今晚见分晓。”毛教授领一行人往回走。
　　叶小波故意落后半丈，心神思忖某些事，天涯幽灵般飘到他旁边，道：“怎么啦？在想什么？”
　　叶小波惶恐道：“没想，没想什么啊！”
　　天涯轻轻一笑，有意无意向后鬼屋望一眼。
　　那里隐约有个白色身影。
　　第十七章　灵魂法阵
　　毛教授的阵法环绕鬼屋四周，东、南、西、北各方向插一面颜色不同的旗子，从外四面八方笼罩法阵，而阵内拉无数线条，那墨线成网状，向中央聚集。中间是一张桌子，摆放各类道具，毛教授站中间，墨线也是向此处汇合的，每一根线头贴一道黄符。毛教授恭敬行了个礼，上了柱香，向四处洒了些粉末，倏然一指夹一张黄符，虚空画了个奇异图形，喝声“疾！”那空中立时暴出一团光影，接桌上火焰，延伸上空。
　　毛教授施法完毕，走出来道：“我这个灵魂法阵，乃对付鬼魂之类，我们把鬼魂引出来，只要进入阵内，我便可把他们困在中间。从而度化他们。”
　　一行来的有叶小波、天涯和夏洁王林玲两女，毛教授望了叶小波与天涯一眼，道：“但我需要你们两个帮助，洁儿与林玲不要走出法阵，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在阵内冤魂是不能伤害你们的。”
　　两女出奇的“和气”抱作一团，点点头。
　　叶小波道：“你要我们怎么样帮助？”
　　毛教授抬头凝望一眼那笼罩阴云的夜空，缓缓道：“一会我施法把鬼魂吸引过来，而你们守住东南两道旗子。他们便出不去。其他一切交予我处理。”
　　叶小波向天涯望一眼，天涯无可无不可耸了耸肩，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