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月长明 作者:上官沅儿(起点vip2012-05-04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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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旁边的长孙无垢却消瘦了不少，着一袭宝蓝色缎袄，站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越发的清瘦。
“原来是秦王妃与杨姑娘。”我微笑道。“怎么，见到我们觉得很奇怪么？你把我表哥害的那么惨，又是发烧又是受伤，怎么样，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杨出云调谑我道。她居然说李世民受伤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是说秦王受伤了？他怎么样了，还好吗？”我问道。
却听长孙无垢道：“多谢齐王妃关心，王爷很好，只请齐王妃以后不要再缠着王爷。还请齐王妃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对，便做出越了规矩的事情。”我知道了，是我对不起李世民，无论她们的责骂多难听，也都只是帮着李世民出一口气。
“你说什么，我姐姐出身怎么了？况且从来都不是我姐姐缠着秦王，是秦王自己找上门来的！”绛雪早已在一旁听的七窍生烟，按耐不住回嘴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再说一遍！”杨出云上来就给了绛雪一巴掌，“你！”绛雪捂着脸，气的浑身发抖。“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啊！”杨出云指着绛雪的鼻子道。却见绛雪用嘴咬住了她的指头，杨出云霎时间疼得嗷嗷直叫，用手在绛雪身上乱抓。
“行了，都给我住手！”我凝神呵斥道，可能是迫于我的气势，两个人都怔在那里。先是绛雪回过神来，回到我的身边，冲着杨出云做了个鬼脸。杨出云才反应过来，回到长孙无垢身边哭道：“姐姐！你瞧呀她们欺负我！”说完，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瞧这么可人的姑娘哭得像个泪人，心中也于心不忍。只道：“我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杨姑娘见谅。”她听我这么说，越发哭得厉害。“除非，除非你要她来跟我道歉！”杨出云指着绛雪道。
“绛雪，你去给杨姑娘道个歉。”我柔声道。“姐姐！明明就是她不对，她先动手打人的！”绛雪不满道。“叫你去你就去。”我縕怒道。“我不去，明明就是她的错！”她将脸扭过去不看我。“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只听“啪”的一声，我一个巴掌打在了绛雪的脸上。她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眼泪直直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姐姐？”不知为何，我竟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她，手停留在她脸上的那一秒我就已经后悔了。
“姐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绛雪，姐姐从未打过绛雪的！”绛雪捂着脸哭着扭头跑出了御花园。
“连丫鬟都这么不听话，还望齐王妃能好好的管管下面的人，别乱了尊卑规矩。”只听长孙无垢冷言道，说完她便拉着杨出云一同走了。
“姐姐，你没事吧？”李沅沅见我怔在那里，担心道。我才回过神来：“没事，只是这丫头被我宠惯了。今日我错手打了她，不知她心里会怎么想。”
“姐姐放心，绛雪一定会理解姐姐的。”李沅沅柔声道，“但愿吧！”我叹了一口气。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四十章 共度除夕夜（中）
今夜的盛会与往日的格外不同，今日的除夕之夜为了能看到更美的月色，漫天飞溅的烟火。宫中的宴会定在殿外举行。虽然在寒风中会感到丝丝寒意，却也很快便被这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景象所掩埋。
“姐姐，你瞧啊。多美的烟火！”李沅沅指着天边的烟火兴奋道。我却没有心思看这些，从下午就没看见绛雪的人影了，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去哪里了。李沅沅见我眉头紧蹙，知道我定还想着绛雪的事情。复安慰我道：“姐姐放心吧，绛雪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肯定一会便来找姐姐了。”我对她莞尔一笑，“嗯，看烟火吧！”
“沅沅，怎么样？这宫里的除夕比外面的又如何？”李建成温柔的看着李沅沅。“外面的除夕夜自是比不上宫里的热闹。可是在宫外度过的除夕却是同自己最亲近的人度过，也是最最温馨的。”李沅沅软声细语道。李建成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秀发。
我见他们二人相处甚欢，也不好意思做灯泡在旁边打扰他们，复走到亭子深处。远远的看见李元吉带着秀夫人坐在宴席上。只见秀儿一个劲的往李元吉身上蹭，又是斟酒又是喂小吃，可是李元吉却丝毫不领情，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无奈的摇头自语：“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听佳人吟诗一首，百般烦恼尽消愁。”只听一清雅的男声从我耳后传来，我回头一看，竟是一面生的潇洒公子，脸庞如刀刻般五官分明。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看起来好像一个桀骜不羁的青年。我转过身来款款施礼：“不知公子是何来历，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鼎鼎大名的齐王妃自称是小女子，本公子可真是消受不起。”只见他蹙眉笑道。“公子何出此言？”“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王李世民与齐王李元吉都对王妃一见倾心。都等着看这场帝皇家的好戏呢，王妃如此早便嫁给了齐王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
“你！”我见他这么说，心知此人定不是善茬，只道：“我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公子费神。倘若公子这么喜欢看戏，大可到翠云班去看个够！”说完我便转身离去。他却拉住我的右手。“公子请自重！”我怒斥道。
“王妃何必如此激动，本公子只是随口说说，王妃不必介怀。”只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越发怒上心来。“若这样的事情公子也可以拿来随口说说，那珪媚真的是无话可说。”我甩开他的手臂，挥袖而去。心中不觉愤慨，我今天是怎么了，尽是碰上一些找茬的人。经过花榭的时候，竟看见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和一个男子在花榭后面窃窃私语。
只听那女子道：“你给我吃的那个药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点效果都没有？”“还请婕妤娘娘多用些心思，让皇上多去娘娘宫中几次，自然便能怀上。”那男子小声道。“如今我怀孕的消息都已经传出五个月了，再过五个月可就到了生产的时候。到时候你要我怎么办？”
“娘娘切勿惊慌，小人自有妙计。”那男人说着便凑近女子耳边小声献计，我想听个明白，将耳朵贴近花榭，殊不知蹭到了旁边的小石子弄出了声响。
“谁？谁在那里？！”女子惊疑道。我忙蹲下去躲在夜色之中，女人东张西望几次发现没有人只以为是小猫小狗弄出的声响。与那男子耳语几句便分头离开了这里。刚刚听见那男人称呼女子为婕妤娘娘，如今在宫中最受宠又怀有龙种的婕妤娘娘只有一位，便是我上次在尹德妃寿辰上见过的张婕妤。
听他们刚刚的对话，莫非她怀有龙种的消息是假的。我用手捂住嘴巴，心里扑通乱跳，真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到处乱逛经过这里，还偷听到这宫里天大的秘密。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踱步走回举行宴会的地方。只见张婕妤此时已经在李渊身旁的位置上坐好了。看见李渊对她宠爱的样子，我心想若是李渊知道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怀上龙种是不是会气晕过去。复叹了口气，坐回李元吉那席。
“哟，姐姐逛了这么半天终于舍得回来了。”才刚坐下，就听见秀儿酸声酸气道。我不愿理她，只把身子背过去看节目。她见我不搭理她，也自知无趣地住了嘴。只见戏台上正在上演的是翠云班的经典戏码《柳毅传》，戏曲中柳毅与龙女痴缠的爱情故事让人感慨颇多，一曲终了，台下众人拍掌称赞。只见李建成从席上起身，与李沅沅二人一同走上了戏台。我看在眼里，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李建成终于要求皇上赐婚了。
“儿臣参见皇上。”“民女见过皇上。”李建成李沅沅齐齐施礼。“太子有何事？”李渊朗声笑道。“儿臣请求皇上赐婚，儿臣与李沅沅相知相爱。请父皇赐婚。”李建成话音刚落，只见李渊的笑意竟已凝固在了脸上。坐在李渊右手边的尹德妃看见气氛不对，忙给李建成使眼色，又对李渊谄笑道：“皇上别动怒，太子爷只是一时孩子气的戏言。”
台下的李建成却偏偏不领情，朗声道：“儿臣并非一时之气，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要娶沅沅为妻的。”“你！”李渊早已被李建成气的咳嗽起来。身旁的尹德妃忙替他拍背顺气。“你可曾想过这李沅沅是何身份？你又是何身份？”
“儿臣只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从未见过李建成如此笃定深情的摸样，不禁对他改观了不少。“你是我大唐的皇太子，怎能娶一个身份如此卑微的女子做太子妃！”李渊怒斥道。众太监见李渊发怒，一齐跪倒在地求皇上息怒。李建成与李沅沅双膝跪地道，“儿臣求父皇成全！”说完俯身叩拜，将额头贴在冰冷的戏台上。身旁的李沅沅也随之叩首，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也无能为力。
转过头来看到李元吉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心中自知他定是在为李建成担心。唯有秀儿此时还不识相的调侃道：“妓女想飞上枝头做太子妃，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若是平日里我听到这话也就罢了，如今心中正忐忑不安。这丫头还火上浇油。我不禁怒火中烧，冷言道：“你想死么？若你想死我可以马上便成全你。”声音不大，却能让人从心底里生起一股寒意。连李元吉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佛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口中讲出来的。秀儿更是不敢再多嘴半句，乖乖的闭嘴看台上的形势。
只听李渊声音低沉道：“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的太子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忤逆朕，这要是传出去，我帝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放！”李渊说罢便起身散席，李建成却还坚持道：“求父皇成全！若父皇不答应，儿臣便长跪不起。”李渊听后愤然挥袖而去。
第二卷 倾世齐王妃 第四十一章 共度除夕夜（下）
散席后李元吉与秀儿先回府了，我留在这里陪李沅沅。
“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就这么被破坏了，真扫兴！”只听杨出云发牢骚。我只觑眉撇了她一眼，连忙上了戏台子。“沅沅，你没事吧？”我轻抚她的脸颊，只觉冰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我没事，姐姐先回去吧。”李沅沅对我轻语道。我见她这番摸样，心里十分难受，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哟，我说是谁这么倒霉呢，原来是太子哥哥啊。就说平时别做那么多亏心事嘛，瞧现在有报应了不是？”杨出云等人站在台下趋鼻道。我回过头来冷冷的瞪着她，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
“你瞪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他暗地里害了我世民哥哥多少次，如今只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下场罢了！”杨出云厉声道。旁边的长孙无垢还有李秀宁等人也赞同她说的话，皆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台上跪着的两人，丝毫不把李建成的太子身份看在眼里。
她说的虽然没错，李建成心机颇深。可是如今他为了李沅沅长跪不起求皇上赐婚，他对于李沅沅来说，便是天底下对她最亲最好的人。
“啧啧，青楼的妓女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怕人笑话。”杨出云故作感慨状讽刺李沅沅道。我听她这么说，心头涌上一股无名怒火。冷言道：“还请杨姑娘嘴上积德。”杨出云见我说话，伶牙俐齿的回嘴道：“我说我怎么忘了咱们成功的范本就在眼前呢，齐王妃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从青楼名妓变身为齐王妃，你们也正好学着依样画葫芦！”
“出云，不要太过分了。”只听众人之中有一人斥责道，凝神一看发现原来正是李孝恭。我感激的对他抿嘴一笑，敛眉道：“我们虽出身卑微，却一样活得光明磊落。相反的，我们比某些只会刁蛮成性成天惹是生非的小人要好得多。”杨出云一听便知我是暗着在嘲讽她，脸上霎时红一阵白一阵。“你，你说什么？”
我莞尔一笑，道：“我没说什么，如果你只会拿人家的出身或是痛脚来说是非，请你以后还是少开口的好。”“你，你！”杨出云被我噎得无语，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了，出云我们走。”长孙无垢道，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离去。我蹲下安慰李沅沅道：“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姐姐，我没事的。你回去吧，有太子爷在我身边就行了。”李沅沅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小脸早已冻得发青。这么下去一定会生病的，可是我却不能开口让她离开，我知道她也一定不会离开。看着她与李建成紧紧牵着的双手，感慨他们的感情如此坚不可摧。复想起自己，越发伤感起来。
我踱步向宫外走去，一路上灯火通明，各个宫殿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承天门。刚出宫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竟是李孝恭。他见我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忙上前脱下自己的狐裘披风裹在我身上。“怎么一个人走出来？”李孝恭低下头问我。
“郡王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不答反问。他见我这么问，只凝眉一笑：“我看你孤身一人，想等你出来一起走。”我低头轻轻地缕过额旁的发丝，心中顿生一个主意：“不如我们去暖香阁痛饮一番，你看如何？”
“如此良辰佳景，能有美酒佳人相伴。孝恭自是求之不得。”我见他这么说，只莞尔一笑，便随他上了马车。到得暖香阁，一切都好似从前一样，只是物是人非。想起当初和李世民李秀宁来这里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畅快，而如今…
我和李孝恭找了一间雅间，吩咐老板娘上了几壶热酒小菜。“珪媚，几次看你都闷闷不乐，为何要让自己这么累呢？”“郡王难道没有自己爱的人吗？为了自己爱的人难道不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哪怕是牺牲自己。”我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个为了心爱之人牺牲自己。我李孝恭的确胆小，不敢在心爱之人面前表明心迹。这一杯，我敬你！”他说完，亦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郡王亦有心上人？珪媚怎么不知？”我嫣然巧笑。
“今夜更无外人，咱们暂且抛开身份称谓。只唤姓名你看如何？”李孝恭又斟一杯酒，举杯敬我。“好，今夜不醉不归。”我早已想如此痛快的畅饮一番，如今是武德二年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夜子时便正式迈入了武德三年，亦是我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二个年头。
“孝恭，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出窍的事情吗？”酒过三巡，我已有些微醉，脸泛红潮。“怎么会，大千世界虽无奇不有，却无怪力乱神之说。”李孝恭摇头道。我将食指贴上了他的嘴唇，又缩到他眼前摇了摇。“不对，真的有。我。”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听后哈哈大笑，只以为我喝醉了。
“是真的，你别不相信我！”我嗔怒道。“好好好，我相信你。那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是哪里来的人呢？”李孝恭边说边斟酒道。“我啊，我是从一千三百多年以后来的人。呵呵。”我笑道。“一千三百多年以后？那不是长成精了？”李孝恭调笑我。我一听，知道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算了，跟一个古代人说这个，谁会相信呢。
“李孝恭，我很想他，他知道吗？除夕夜他在做什么呢？他会想我吗？”我醉醺醺的抱着酒壶喃喃自语。李孝恭见我神志不清的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