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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罗布泊之咒-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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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熄灭了。
  古墓里异常安静。
  我躺在胡杨木棺椁中。它很窄,身体基本不能转动。
  季风和浆汁儿都躺在床板上,我知道,她们都没有睡着。
  我一直在想令狐山最后的一句话,他用的词不是“祸害”,而是“报复”。
  终于,季风说话了:“周老大,我们还有下一站吗?”
  我说:“有。”
  季风问:“哪儿?”
  我说:“湖边。”
  季风说:“回湖边?”
  我说:“对,我想好了,我们必须和它面对面。”
  季风说:“安春红……不会害我们?”
  我说:“不会。”
  季风说:“为什么?”
  我说:“她只会引诱类人害我们,或者引诱我们害类人。”
  季风说:“噢,懂了。”
  浆汁儿说:“季风,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应该对令狐山使使美人计!”
  季风说:“没用。”
  浆汁儿说:“你觉得他不爱你?”
  季风说:“这时候他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领袖。他做的决定是从整个种族考虑的,不会动摇。”
  停了停,浆汁儿说:“要是我们都变成了飞行人……你们会去害人吗?”
  季风说:“别说这种丧气的话。”
  我说:“我想我不会。我可能会飞到巴黎去看看美兮,我只是远远看一眼,然后就飞走,她看不到我的,就算看到了,她会以为那是一只鸟。”
  浆汁儿马上不说话了,我猜她又要哭了。
  我说:“浆汁儿,你不要酝酿情绪了,说话,你会去害人吗?”
  浆汁儿这才说:“在我眼里,吴珉已经被删除,那我就没什么仇人了……”
  季风说:“我可能会回到邛崃,看看我奶奶。小时候,是她把我拉扯大的。我还要看看我两个祖祖,她们都100多岁了。”
  浆汁儿说:“祖祖是什么辈分?”
  季风说:“一个是我爷爷的妈妈,一个是我奶奶的妈妈。”
  浆汁儿说:“她们真幸福,能活那么老……”
  我说:“如果那时候我们失去了人性,你们会去害谁呢?”
  两个女孩都没说话。古墓内没有一丝光亮,正像盲人的世界。
  我冷不丁说:“我会去杀人。”
  浆汁儿说:“你杀谁?”
  我说:“很多。”
  浆汁儿说:“周老大,看你文质彬彬的,内心这么邪恶啊?”
  我说:“你想想,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还少吗?都活得好好的。”
  浆汁儿对于我想杀谁并不感兴趣,她说:“如果真死了,我们三个人一起飞吧?永远不要拆散。”
  我和季风都没说话。
  浆汁儿说:“我害怕在天上飞……我想上厕所。”
  我说:“你去吧。”
  她说:“我不敢。”
  我说:“季风,你陪她吧。”
  浆汁儿说:“那我也不敢。”
  我说:“走!”
  浆汁儿就爬了起来,我也从棺椁中站起来,打开了手电筒。浆汁儿比我更熟悉这里,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
  路过中室的时候,我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路过前室的时候,我也朝那个棺椁看了一眼,同样看不到躺在里面的类人。
  我知道,他们都没有睡着,他们在严密地监听着我们的举动。
  我和浆汁儿爬出古墓,外面刮风了,一片漆黑。
  我陪她走出了很远,才看到枯木中间的一个简易茅厕,我停下来,说:“快去吧。”
  她说:“你再往前点儿……”
  我就又朝前走了几步。
  她这才跑过去了。
  几分钟之后,她一边系裤带一边跑回来。
  朝回走的时候,我突然问她:“一直没问你,当时,你为什么不想让季风回到湖边?”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低下头去,不说话。
  我说:“回答我。”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我不想你俩在一起。”
  我停下来,很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很可能害死她!”
  她也停下来,在手电筒的光亮中,我看见她的眼圈红了,她瞪着我,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只希望她回到你身边,而我永远留在古墓里。”
  我说:“你不要胡搅蛮缠。”
  她突然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把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躲开她,说:“亲,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她不管,再次捧住我的脸,亲起来。我也抱住了她,她全身都在颤抖。
  突然,她松开了我,好像听见了什么。
  我也竖起了耳朵。
  真的有声音,在风声中断断续续,是个男人的声音:“……命……”
  浆汁儿说:“有人!”
  我没说话,继续听。
  声音又没了。
  浆汁儿说:“有人喊救命!”
  我说:“我也听见了……在哪边?”
  浆汁儿转了一圈,朝一个方向指了指:“好像是那边!”
  荒漠上那叫一个黑啊,把我们紧紧包裹着,只有大风,告诉我们这个环境多么空旷。
  我用手电筒照着前面,带着浆汁儿在古墓之上的枯木中穿行,朝她指的那个方向走过去。
  走着走着,浆汁儿突然停住了。
  我转过身,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脚,问她:“怎么了?”
  她说:“万一我们找到他之后,发现他是老丁……”
  我也感到惊悚了。
  假如,我和浆汁儿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虚弱地趴在沙地上,把他翻过来之后,发现他是老丁,或者是任何一个死去的队友……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扶进古墓?
  掉头跑开?
  用电击器攻击他?
  那个声音又在大风中传过来:“救救……”
  我认为浆汁儿听错了,那个声音正好来自相反方向。
  我说:“不管他是谁,我们都要找到他。你跟我来。”
  浆汁儿这才迈步了。
  我们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你们干什么?”
  浆汁儿叫了一声,一下就跳到了我旁边。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是那个矮个类人,他站在两截枯木之间,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说:“有人在呼救。”
  他说:“没人。”
  我说:“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听见了。”
  他说:“这片荒漠,只要一刮风,经常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竟然有点相信他了。
  我想起了令狐山讲过的丧胆坡,黑夜里,只要刮风或者打雷,那个地带就会传出可怕的声音,甚至出现骇人的怪影……
  我看了看浆汁儿,说:“你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是幻觉吗?”
  浆汁儿说:“别听他胡说八道,绝对有人在呼救。”
  我对那个类人说:“你去睡觉吧,我们找找。”
  类人走过来,挡在了我们面前,很霸道地说:“回去。”
  浆汁儿说:“凭什么!”
  类人说:“这是我们的地盘。”
  浆汁儿说:“罗布泊这么大,你在哪里画线了?”
  我拽了拽浆汁儿,说:“走吧,我们回去。”
  然后,我们就朝着古墓入口走过去了,那个类人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
  我小声说:“天亮再说。”
  古墓里天永远不亮。
  不过,类人们起来了,把我也惊醒了。
  看看手机,已经8点多钟了。
  令狐山举着火把走进我们的侧室,送来了一些食物,我发现,他们吃的东西全是人类的产品。
  季风和浆汁儿起来了,白沙和微微也来了。
  大家在古墓内吃了顿古怪的早餐,然后收拾睡袋,要离开了。
  令狐山把我们送出了古墓。
  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转向了,太阳好像从西南方向露出脑袋来,看上去竟然湿漉漉的。
  令狐山说:“你们多保重。”
  我说:“谢谢你。”
  季风说:“令狐山,你们缩在古墓里,会闲得发霉。哪天我路过这儿,会帮你拔掉头上的蘑菇。”
  令狐山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家上了车之后,我把车发动着,开走了。
  走出一段路,我从车窗朝外看了看,令狐山已经钻进了古墓里。
  我说:“浆汁儿,你昨天在哪儿上的厕所?”
  浆汁儿朝外指了指:“那儿。什么意思?”
  我说:“我在找那个声音的方向。”
  季风说:“什么声音?”
  我说:“有人呼救。”
  白沙说:“大咖,我们没有多少油了吧?你还想管那么多闲事儿!”
  我说:“救别人就是救自己。”
  我离开古墓,朝前开了大概二三百米,终于发现情况了,不远处好像有个地窖。我把车开到近前,跳下来,这才看清那是一个深达5米的陷阱,上面用草绳捆绑枯木,挡得很严实。
  里面有人,他们显然听见有人来了,一齐呼喊着:“我们在这儿!救命!”
  我从缝隙朝下看去,总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都仰着脸。
  当我看清他们的面孔之后,惊呆了。
  我在第一季里讲过,我们刚刚进入罗布泊的时候,我在戈壁上捡到了一个废弃的录像机,通过里面的视频,我发现他们总共4个人,曾发生过凶杀,疑似其中三个人害死了另一个人。而陷阱里的这三个人,正是那三个凶手……
  回复 1373楼2014…03…09 20:25举报 |来自手机贴吧
  十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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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录像中的人出现了
  那只废弃的录像机,过去太久了,现在让我们反刍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我和浆汁儿、章回坐一辆车上。
  荒漠上有个黑糊糊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是个黑色帆布背包,半埋在沙土中。里面露出一只录像机,大面积烤漆已经剥落,凹处糊满了沙土。
  我把录像机捡起来,带回了车上。
  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路,我看到了一具男性尸体,他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子上,一条左腿朝外弯曲。他的脸部已经露出骨头,衣服也开始腐烂。不远处,丢着一只旅游鞋,一半在沙土里,一半在沙土外。
  纤维腐烂需要两年,我大概推测出了他遇难的时间。
  我以为那只录像机是他的物品,后来才知道,他和它并没有关系。
  而且,我觉得那只录像机肯定废了,没想到,我用衣舞的充电器给它充了电,它竟然还能工作!
  扎营之后,我一个人走出帐篷,打开了它……
  里面总共录了8个视频文件,都没有显示日期。
  第一个视频文件——
  若羌县。大清早,一个女的,大概二十六七岁,长相一般,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说:“出发喽!”
  一个光头男子站在她旁边,大概30岁,长得异常高大,他也朝镜头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子正在朝车上放东西,只有一个背影。
  录像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背对镜头的男子,这时候我听见拿录像机的人说话了:“大物(音),说句话。”
  他叫大物。
  大物回过头来,看长相稍微年轻些,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有点憨,他说:“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走!”
  录像机上车,画面乱晃,车座,档位,工具箱……接着视频就没了。
  第二个视频——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车在颠簸,窗上蒙着尘土,录像机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光头男子在开车,他说话了:“李桦(音),你睡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见到雅丹再拍。”
  现在我们知道了,喜欢录像的这个人叫李桦。
  当时我判断,车里只有李桦和那个光头男子,而大物和另外那个女的在另一辆车里。
  第三个视频——
  他们果然来到了雅丹群底下。
  那个女的攀上去了。
  镜头远远地拍着她。视频中响着风的呼哨。
  我听见那个叫大物的人憨憨的声音:“米豆(音),你小心点儿!”
  一个叫大物,一个叫李桦,女的叫米豆。
  米豆停在几米高的地方,不敢继续爬了,回过身来喊道:“桦子(音),近点儿拍啊!”
  李桦就慢慢走近了她。
  光头男子叫他李桦,米豆叫他桦子,可以判断,这四个人在生活中认识,结伴来的。至少米豆和李桦很熟。
  李桦把录像机递给旁边的人:“你拍,我也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大物还是光头男子,他把录像机接过去,继续拍。李桦的背影从镜头一侧跑了出去,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他爬上一座土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停下,转过脸来,头发被吹得根根朝后飞,他张开双臂呼喊起来。
  第四个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镜头转过来,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余纯顺之墓 1952—1996”,上方刻着余纯顺的头像。墓碑下摆着一些花圈,在大风中抖动。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米豆和大物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视频结束。
  第五个视频——
  他们到达湖心了,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写着“罗布泊湖心”。不过,没人欢呼雀跃,四个人似乎很平静。
  除了李桦,其他几个人互相拍照。
  在这个视频中,我依然没听到有人叫出那个光头男子的名字。
  第六个视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录像机在默默地拍摄。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后座上,叫大物的人在开车,那个光头男子坐在副驾位子上。
  突然,大物很担忧地说:“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啊!”
  光头男子说:“绝对没问题,这种地方鬼都不来,主要是统一口径,米豆,你记住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到了录像机,立即说:“赶快关掉!”
  视频就没了。
  看来,当时拿录像机的人是米豆,而李桦不在车上。
  第七个视频——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副驾位子上。
  光头男子又回到了驾驶位子上,听声音,大物在后座。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镜头持续了七八分钟。
  光头男子突然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米豆显然一惊,录像机就移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米豆说:“你别吓唬我们啊。”
  光头男子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米豆说:“在哪儿?”
  光头男子说:“右侧,右侧!”
  接着,车停了下来,传来开车门的声音,下车的声音,听见那个光头男子喊道:“看看,这不是你昨天扔掉的鞋子吗!”
  米豆绝望地说:“完了。”
  接着,录像机就被关掉了。
  第八个视频——
  录像者并不在车里,他(她)好像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戈壁滩。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录像机。
  录像者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我一直看着枯燥的盐壳地,耐心等待出现人声,好判断他们究竟是几个人,什么处境。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录像者始终静默,慢慢移动着镜头。
  突然,镜头里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录像的人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车队,小得就像火柴盒,而且正朝相反方向驶去。
  第一辆是绿色的切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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