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枫林笑莫提 作者:素荣光(晋江2015-02-11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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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那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攻击，一闪身跳到了飞梁之上。
　　“把红绸还我！”姝冲他大叫。
　　他还是迷人一笑，说：“你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姝不理睬他的话，一心只想夺回红绸，疯狂地向他攻击，可是那男子的武功确实厉害，几个回合下来，他们不分胜负。
　　“你到底是谁？”这回，他的语气显得严肃。
　　姝不理他，只是盯着他手中的红绸。
　　“我再说一次，把剑还我。”
　　“我也再问一次，你是谁？”
　　姝用力向前一扑，左手抓住那男子的衣袖，右手握拳直攻他肋下。
　　“独孤一族的武功？你是独孤门的人？”男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姝，“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姝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向他拿回红绸，不料他竟用左手点住了姝的穴道。姝全身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你失算了哦，美人。”他调皮地对她说，“现在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
　　他将脸凑到姝耳边：“独孤笑。。我的名字。”
　　他将姝推入床榻中，从唇开始，一步步向下索吻。他捏上她的胸脯，咬住花苞，一路而下。当他躬身想要进入的时候，瞥见一条血水从她的嘴角流下。
　　他制止了姝想要咬舌自尽的意图。
　　“呵，你的胸口上竟刺椎了念蝶莎的图案，我是不是应该。。将你献给父亲呢。”
　　独孤笑在见到姝左胸的刺椎后停止了对她的轻薄，姝被献给了独孤门门主独孤敖，她不明白，这就是师父口中的好运？
　　她成了独孤敖的侍妾，再也不能拿起红绸尽情地杀戮，再也没有了师父的消息。姝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她在等待时机逃出独孤门。
　　作为一名杀手，姝已经能够准确无误地记住府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她敏捷地躲过府中每一个重兵把手的位置，朝出口奔去。眼前的道路越来越清晰，当经过独孤笑的院落时，姝听见阵阵琴声从房中传出，接着是他的声音：“凋凋谢谢，凄冷秋落，梦中几回眸？清清瑟瑟，仰天叹，路遥昭昭，千里始，为得红颜醉。”
　　她克制不住自己想去杀他的冲动，忽觉有人朝此处走来，便连忙离开窗前，躲到一旁去。
　　“好词。”只见一身材高挑相貌清冷的女子依靠在门边，笑着对独孤笑说。
　　“娲，”独孤笑起身，“有什么事吗？”
　　“替师父出去办事这么久，有些想你了。”女子笑着迎向独孤笑。
　　“一切顺利吗？”独孤笑不理会夏娲的温柔话语淡淡地问道。
　　“当然。”夏娲说着，嘴里露出得意的微笑，注意力却向姝的方向转移。
　　突然，一枚银白色的暗器从姝的左颊划过，她及时避开，接着独孤笑和夏娲就站在她面前。
　　“夏姝？”独孤笑有些许惊讶。
　　“哼，你就是苍派来的杀手么？看来不用费力便找到你了呢！”
　　“你怎么在这里？”姝冷淡地回应。
　　“为了取你性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夏娲一个箭步冲上前，从衣袖中发出一枚暗器，姝一个右晃，拔出红绸将其打落于墙。夏娲神情激怒，和姝于飞檐上相斗。姝看准时机，一个虚晃侧身在她手臂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许多利箭一起向姝飞来，她以最快的速度跳落于地，拼命用红绸打散箭矢。她跌倒在地，连忙翻身胁持住一旁的独孤笑。只要轻轻一用力，他就会马上死去。
　　夏娲见状，连忙叫弓箭手停止射击，眼里充满了不安。
　　“放开他。”夏娲的语气近乎哀求。
　　“你喜欢他？”姝冷笑。
　　“这与你无关。”夏娲的眼睛始终看着独孤笑。
　　“所以为了喜欢的人，连至亲之人都可以不要吗？”
　　“不要跟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姝慢慢移动脚步，带着独孤笑离开。
　　

　　☆、四十二、独孤

作者有话要说：　　
　　夏姝重新回到了山林之中，陪伴她的只有手中的红绸和独孤敖的小儿子。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她不该拿这个孩子作为复仇的工具的。
　　“绝。”她轻唤，这个在以后多年中和姝相依为命的孩子。
　　绝有着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神采奕奕，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粗浓的眉毛让人觉得英俊不凡。
　　即使姝知道苍一直以来在欺骗她、利用她，她对他还是提不起恨。“至少夏娲还在他的身边。”姝悲凉的想。
　　为了找回独孤绝，独孤一族在江湖上下了追杀令，姝的红绸还流淌着这些武林人士的鲜血。杀人的时候，绝一直趴在她的背上。他乌黑的瞳孔中印嵌出一幕幕血红残忍的事实，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只是静静靠在姝的肩头，不哭不闹。
　　绝从小就知道什么叫做“血”。
　　夏姝是想报仇的，可仍然选择了隐退。
　　红绸被封印，而绝，也在一天天成长。她本是打算把这个孩子培养成一个一流的杀手，然后带他到南苍亲手杀了他的父亲。可是渐渐姝发现自己狠不下心，冤冤相报又何时了呢？
　　所以，在绝八岁那年，姝对他说：“绝，从今天起，不要再跟我习武了，我会教你耕种。”
　　“为什么，师父？”绝扑闪着黑色的大眼睛，天真地问。
　　“因为你不需要。”姝冷冷说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走进木屋。
　　身后，只留下绝一人，不解地望着姝的背影远去。
　　姝从来都没有对绝说过他的身世。她只是告诉他，他是一个孤儿，在某个寒冷的冬季，被姝在冰天雪地中捡到，然后抚养成人。所以，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南苍国的独孤门少主。
　　绝这个傻孩子，竟然连什么叫“耕种”都不知道。
　　“师父，我还以为这是一门高强的武艺呢！”
　　“傻瓜，这只是普通人所做的事。”姝微笑着对他说。
　　可是，绝突然惊奇地看着姝，然后高兴地叫道：“师父，原来你会笑呢，你笑起来真漂亮！”
　　霎时，姝顿住了，童年时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
　　“师父，我要和你习武！”
　　“你要知道，习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
　　“我不怕，我保证，将来一定是你那帮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
　　那时，姝看见师父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有莫名的惊讶，原来师父会笑啊，而且是那样迷人。
　　突然间，姝泪流满面。
　　幻境的世界，本就是展现人们内心深处无法忘却的记忆，是带有缅怀、悔恨，还是追忆，连自己都难说清。这是关于独孤门弃子的少年成长之路。
　　独孤绝的故事片段。
　　记得姝常对他说：“绝，杀人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听后似懂非懂，因为从来没有杀过人。
　　绝的心很平静，他一直想做一个普通人，但当师父死去的那一刻，一切都改变了。
　　绝要杀人，他必须学会杀人。
　　心中的空虚，以及失去夏姝的悲痛，令他不能再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绝用杀人弥补了这一份空虚。
　　他的手中提着姝留下的遗物——红绸，开始日以继夜地杀人。
　　虽然很久不曾习武，但凭借几年来每日耕种的锻炼，成就了绝的一身好筋骨。每当杀人时，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师父的影子。
　　杀杀杀，它们在叫。
　　樱花飞舞，鲜红的血液像刚绽放的玫瑰，印染在姝雪白的衣裙上。在她缓缓倒地的那一瞬间，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绝明亮的双眸，嘴里喃喃道：“绝，对不起。。”
　　这是姝对绝讲得最后一句而又没有讲完的话。
　　绝时常在梦中遇见这个场景，仿佛亲身体验一般。夏姝，他的师父，他的亲人。
　　六年过去，绝已经变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见过其真面目的人，绝从不手下留情，他要寻找师父所说的那一份快感。
　　可是那一天，他却破例了。为的是一个长得像极了师父容貌的年轻女人。
　　和她的邂逅，是一种巧合。
　　那天在绝杀完人后，回头猛然看见她就站在身后。一手撑着一把紫色的绸伞，容貌秀美，简直和姝长得一模一样。
　　绝拔出红绸，直刺她的封喉，不料这时她却开口说：“快进来躲雨，不要淋湿了。”
　　绝霎时僵立在那里，六年来，他从未听到过像这样一句简单却又温暖人心的话。
　　“我叫镜，你呢？”
　　她微笑着对绝说，绝看见鲜血顺着她的脖颈一滴滴往下流，他已刺伤了她。
　　镜依旧笑着，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闭上，倒在了绝的怀中。
　　“镜，我叫绝。”
　　镜在绝的房中静静昏睡了好几天，他并没有杀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夜里一遍又一遍端详着那张像极了姝的面容。她让绝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令人怀念的往事。
　　突然，绝猛然惊醒，床上的镜不见了！
　　可恶，瞌睡让他放松了警惕，他一定要把镜找回来。
　　四天了，镜消失了整整四天。
　　有时绝会忍不住怀疑，真的存在这个人吗？除非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为何，这个梦境又是如此真实。他注意到墙角那把紫色绸伞上，上面还隐约沾有血迹。镜当然存在。
　　绝来到一座古庙门口，它看上去很残旧了，饱经风霜。门是半遮掩的，他毫不费力地握开它，抽出红绸。
　　大厅的正中，站着十余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镜被两名手下抓住，站在梁柱旁。
　　“绝，快走！”镜看见他，眼中充满了惊讶，她拼命对绝说，“快走。”
　　“闭嘴！”一个手下恶狠狠地搧了她一个巴掌，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放了她。”绝冷冷对那个为首的黑衣男子说。
　　那人阴森地笑了笑：“我是故意引你来的，想不到你还是不顾生命危险来救人。”
　　“怎么，认识她才不到几天，就愿意这样奋不顾身，想不到夏姝的魅力还真大啊。”
　　“什么？”绝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师父的名字？
　　“你该不会是把她当成了夏姝吧。”那人不怀好意的说。
　　“你到底是谁？”绝淡淡地问道。
　　他一笑，清楚地说：“绝，我是独孤笑，你的哥哥啊。”
　　绝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师父曾经对他说：“绝，师父的一生都毁在独孤一族的手里，你不能忘记这段血海深仇。”
　　可是，当他变成一个平凡人之后，师父有一次将他抱在怀中说：“绝，杀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为师不忍心让你去尝试。报仇的事，就让为师去做，你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便好。”
　　“绝，我的弟弟，你在想什么？”独孤笑阴险地问。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我不是你弟弟！“绝疯狂大叫。
　　“对哦，你只是一个弃子。“独孤笑轻蔑地说，”不妨再告诉你，你最心爱的师父，是父亲派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九大高手联合将她杀死的，只可惜，他们无一生还。”
　　绝不由握紧了拳头。
　　“怎么，你发怒了吗？我好怕哦。不要怪我，谁叫你是我的弟弟？想认祖归宗么？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必须要除掉你。”
　　话音刚落，十几名杀手向绝冲来，一场血战即将开始。
　　绝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头好痛。
　　独孤笑的武功确实很强，他低估对方的实力了。
　　绝被他们打趴在了地上，满以为独孤笑会一刀解决他，可这时，镜挣脱了两名手下的束缚，用身体保护他。
　　独孤笑有一点惊讶，他冷冰冰地说：“你不想活了么？”
　　“笑，想让你的弟弟活的更痛苦么？”
　　“是吗，说来听听。”
　　“我可以封锁他的记忆，让他回到独孤门，做你听话的好弟弟，等到封印消失后，让他发现自己竟然投靠了杀害他师父的仇人，然后你再亲手杀了他。那时，他一定会死的比现在痛苦。”
　　“天真的想法。”
　　“你父亲可没下令将绝诛杀呢，如果独孤门主知道的话…”
　　良久，独孤笑微笑道：“好，就按照你的计划办。这样想想也是很有趣呢，做个天真的弟弟，我会好好待他的，哈哈哈！”
　　我们走过一幕幕幻境，看完这一个个片段画面，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这里的人和事，仇和情都是那样鲜明。不愿在里面坠落，那么就从中抽离。
　　姝和绝的童年，都是在不能自己的悲伤中度过，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某种信念，不得不去执行和完成，这才造成了他们最终的悲剧。
　　看到他们的年少，澈，让我来向你倾诉我的年少时光。
　　那时，是姝和绝的一般年纪，莫莫正在洛城读初中。我的学习不好，在学校也不讨老师的喜欢。父亲对我的学业管教的很是严厉，但我终觉提不起对学习的多少兴趣。
　　莫莫曾经的初中故事，那是不该遗忘的初衷。
　　初中有三年可以花一辈子来做梦的时光。
　　初中的时候正流行动漫，那时灌篮高手，柯南，小樱都是最爱，可是浪客剑心却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初中的时候四维横空出世，下课挤在同学的课桌上看《幻城》，释对卡索最后虔诚地说：“哥，请你自由地。。”结果放下书猛抽同学纸巾。
　　初中的时候不读书不听课不认真考试，记得考语文的时候我用剩下的四十分钟时间在稿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首藏头诗。
　　初中的时候化学考26终于知道害怕，在老师办公室我点头哈腰着说“对不起，老师您辛苦了”，现在想想干老师P事。
　　初中的时候所有小人书所有写字稿统统放在家里要藏好，因为爸爸下班回来说不定马上就会翻开发现，我没有理由骗他说这是某某同学借给我的参考书，因为爸爸也是一文化青年。
　　初中的时候写下很多劣质的文字等到现在拿出来读都会傻笑，会记得曾经我有过如此一段青涩的时光。
　　所有的记忆都值得被纪念，所有流逝的日子不一定要选择遗忘。如今患上什么病症，有什么记忆不能被好好收藏。
　　初中时代那个白衣飘飘的我，还在不在？还是不是定格在校园的老槐树下，怀念起最美丽的童谣？
　　澈听完，拉着我的手道：“莫莫，让故事继续吧。”
　　前方的幻境变成混沌不堪的帘幕圆圈，让人旋转和迷失，如果我们走入了那里，也许就能发现真正的答案。
　　“嗯，你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莫莫。”
　　我们踏出脚步，朝幻境的最深层前进。
　　

　　☆、四十三、殊途

作者有话要说：　　
　　驼铃说：“莫莫，在现世你是找不到夏苍王的。”
　　于是我脑洞大开，二话不说拽着阿澈重新踏入叹息墙的幻境中。而这堵墙呈现给我们的，就是一幕幕往昔的破碎回忆。
　　这竟能让我缅怀逝去的年少时光，我悟到这些幻境出现的一个原因是“悔”。
　　“唉、唉、唉、唉。”阿澈清澈的叹息声应时响起。
　　“这些东西你是不是不爱看？”才刚相聚的时光何其短暂，我不希望他不开心。
　　“傻瓜。”
　　他撇开迎面袭来的混沌帘幕，将图片挡在一边。
　　环顾四周，姝和绝的回忆不知在何时戛然而止，我们行进在一条未知之路上。两旁流动逝去的，是一个人一生的回忆。就像一场老电影，光与影的交汇，那些曾经的画面被定格在黑白胶片上，在机器开动的瞬间如白驹过隙般晃过。
　　在混沌的尽头，我终于见到了那名已是瘦骨如柴的老头。
　　一年不见，夏苍王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