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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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她,喜欢得小心翼翼,换来的却是她轻轻浅浅的埋怨。
莫不如任性一次。
我轻轻的吻她,吻得她面色羞红,幽冥司里情爱欢好一场,是我等她逾万年长大的情不自禁。
过了近千年,我透过水镜,见她慵懒的在魔罗之域的藤椅上假寐,那是我活至今日最好看的一处景致。
我摸着水镜的边缘,哽咽着嗓音说,华楚,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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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2
一路东离少有弯起他的嘴角,连那双莲花瓣的眼眸也万分的有情意起来,时不时的扫我一眼。
我从前为神女时,脑子按着常理来讲并没有那么多的坑包,可遇见东离,让我觉得,我这脑子要坏掉了,只会傻呆呆的看着他笑。
可我又觉得,这般圆满来得有些快了,说给羽红听时,东离并没有在紫微殿中,连忘川娘娘和那个让我后怕的归元殿下都没有好气儿的来殿里看看我。
我心内很是忐忑不定,羽红便一边给我研磨一边说:“难不成,你还想……司禄星君重新活过来,你再死死的爱他一回不成?”
我右眼皮跳了跳,拿着笔的手也颤了颤,墨汁滴在宣纸上,氤氲出半大的点儿,“你个乌鸦嘴,难道你觉得我没剜心给他,觉得遗憾不成?这么的咒念他,非得祸害我和东离生离死别?”
羽红抬头看看我,半天才笑道:“你可别一语成谶啊,素来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眼皮跳得愈发的厉害,琼光在一边说着风凉话:“我爹肯定是不能了,痴心不改在九重天上都有名,但你……可就保不准了。”
我索性放下了笔,绕到她跟前儿点着她的脑门儿,掐着腰的训斥她:“我对你爹不好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不好了?”
琼光半仰着脖,微微偏过头,躲过我的手指头,冷冷的问我:“你为我爹做过什么?嗯?”
我仔细回想却是没有什么事情是替东离做的,正在磕磕巴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羽红插过了嘴,笑着过来给把琼光手里的刀接过:“你娘,生下你,还不是大功一件?”
琼光哼了一哼,转身从房里溜了出去,丢我在原地尴尬万分,但我更为愁苦的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更别提对着东离,该如何表达我的喜欢。
我谴着羽红去给我抱来一堆话本子,妄想能一朝恶补,夜明珠烁烁其华时,我还在孜孜不倦的看着,连晚饭都顾不得吃。
羽红推门进来,把雪梨银耳放在软榻边儿上,顺带告诉我,东离今日宿在天宫。
我听完,右眼皮又是不听使唤的来回乱跳,扣了话本子拉着她袖子急急的问:“别是天帝为难他了吧?”
她皱皱眉,想了半天才答我:“那不应该吧,明苏来传信儿的时候,我瞧着那意思,没什么不妥。”
我略略的放下心来,可是直到月角有圆缺时,心里又开始生出不好的预感,我担心的不是其他,天帝当日说要责令贬我下凡,归元殿下又特地嘱咐要端些忘情的水给东离喝……哪就会这么轻巧的说完便完?
那不是太便宜我了。
但,又想来,若不是敌不过天帝的执意下旨,我该怎么办呢?我遥望就九重天上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愈加惴惴不安。
后来,想得心思烦乱,我便踏着月色,匆匆忙忙的把羽红从被窝里拎出来,我使劲的推着她的肩,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我无暇等到她把眼皮撑开便十分心急的说道:“羽红,你连夜回趟魔罗之域。”
羽红脑子还在浆糊中,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搞得莫不着头脑,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便催促她去,但她说了一个很是要命的问题:“夜半走,我这没有腰牌,出不去吧。”
“不是还有明苏?算了算了,你带上琼光,怎么说琼光也是天帝的曾孙,守着南天门的应当知了轻重,再不然,你从东天门出去,不过是出了九重天再兜个圈子罢了。”我急得语速飞快,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懂。
羽红不情愿的趿拉着鞋,嘴里嘟囔着:“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转世伺候你了,不把我折腾散架,我看你是不算完吧?”
她虽喋喋不休,好的是终归是去了琼光住的阁楼,把琼光从被窝里捞起来,她皱着眉,看我很久之后说道:“你害怕什么?”
“还不是怕你太公把我从九重天上贬下界去。”我整整她开着的前襟儿拍了拍她的头。
她看我一眼,眼仁儿含笑的冷哼了一声:“活该!”
可怎么是好,明明她是十分懂得我这紧张的心思,偏又说这话来刺激我,像极了她那个别别扭扭的爹。
若不是从前他别扭的年头有些久长,单凭我一个人,应该也不能兜出这么大个圈子吧?
我定在原地想了很久,直到晨曦从东方泛起道道白光。
卯时鸡叫,我遣着仙娥备下食材,琼光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实心实意的为东离做过什么,若是天帝困住东离,把我贬下凡去,也许我还来得及给他做道拿手的,那时在凡间往荆山而去,我也曾真心下厨,不过东离太倒霉了,第一回遭天地浩劫,第二次扣在地上,他连连错过连尝都没来得及的羹汤。
碧涧羹,是我在九连山上成名的菜,父君也会因惦记着我这个手艺,不远千里来吃,我清点了食材在厨房之中煽风点火,从来不知道,原来为心爱的人做这些事,竟是如此幸福的一桩事。
东离,若是,能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
我一边烟熏火燎中一边祈祷,但我连连跳着的右眼皮,让我无法确定天帝是否会开了洪恩,让我和东离……就此圆满下去,我侧着脑袋看看门口,算着羽红没有折回来这时辰应该是顺顺当当的出了九重天,父君,应当是会来的,即便挡不下天帝的责罚,至少能想出让我逃过轮回的法子。
我略微心安了一下。
从锅里盛出碧涧羹,刚刚捧在手中,就听得身后的仙娥恭敬的说道:“华楚姑娘,天帝降旨,辰时天宫回话。”
声音清脆又有礼,却是那声生疏的称谓华楚姑娘,让我心上的那根弦没有防备的断了,刚刚端在手中青釉荷花叶羹碗盛着的碧涧羹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汤汁儿从碗里溅起出来,烫至鞋面儿我都没有同往常一样跳起脚来。
我妄想中的与东离可以厮守的春意并没有如期到来,祸事却是火急火燎一刻也不能停缓又不管我如何的胆战心惊终究还是来了。
惋惜的是,我低头看着亲手做的羹汤如今洒得满地都是,不由得心内苦笑着,是不是东离再没有机会亲口尝尝我做的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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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光悠闲的在天河边数星星,贪狼拎着壶酒到玉带桥上找她。
闻着酒气,琼光噤了噤鼻子:“你喝起来还没完了?”
贪狼遥望天上繁星,感叹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吧?”
琼光瞧着他,没有言语。
贪狼又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之后面朝她拧着眉心的说道:“你看今天九重天的微博了么?”
琼光摇摇头,“又有什么新鲜事?还有比你那天在天河裸奔更新鲜的事?”
贪狼脸色暗了暗,姑且跟她计较的说道:“说……李小璐和那个叫什么亮来的?贾什么亮的?”
琼光拿着手里的丝带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他的胳膊,醋酸的说道:“除了美女,我看你这脑子也记不得什么。”
“反正,是……他们不知道是谁和谁求婚了,”贪狼也不气恼的又喝了一口酒,“我想应该是李小璐求的吧……”
“求你妹啊!”琼光够着脚尖儿重重的敲了敲他的脑壳,贪狼冷不丁的扭过头来,少有正色的说道:“琼光,我们成亲吧。”
琼光举起的手微微下了下来,在思考要不要答应他的时候,贪狼别扭的看她半天说道:“犹豫那么久?我逗你玩呢……今天愚人节撒。。呵呵,愚人节……我骗你呢。”说完,又陬了一口酒。
琼光略有失落的挪了挪步子,贪狼看着滚滚天河水,又说道:“其实,琼光我告诉你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喜欢的是……”
琼光竖着耳朵细细的听,就听贪狼胡言乱语道:“哥哥,张国荣,每年这时候我就会异常想念他,9年,不曾变过。”
扑通一声,再看过去,玉带桥上只剩下琼光一个人拍拍手,气愤的说道:“那你不早些告诉老娘!害我等你这么多久!”
说完扬长而去。
献给两情相悦的那俩人,外加思念哥哥。。。。。虽然是迟了一天,吼吼。。。。这样才显得特别吧,吼吼
春意浓-3
天宫那段云路,我走得十分艰难,我怕应了羽红说的那句一语成谶,破碎的日光下手心攥着的何止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儿,两手反复交叠着的是那堪比千年冰砖的冰冷。
因我猜不到,天帝会如何对我,在东离为我在瑶池折损了那么多修为,又闯了那么大的祸事之后。
天宫殿外,传信儿的仙官引我往里进,却在第三道外殿停下步子,略为下腰的尖着嗓子的说道:“还请此处候着。”
他那蓝青色的衣角儿从我身边拂过,我顺着这影儿往九重殿极目看去还有很远,紧闭的宫门之中,我不知道天帝是何等震怒,东离是否又会在那大殿之中。
往日的规矩殿外等着天帝传唤,自然要行跪拜之礼,从辰时一直等到夜半子时,我直挺挺的跪到月上夜中在穹顶上撒下片片光晕,膝盖被玉石步道磨出血渍,但传旨的仙官还没有出来,我心知肚明,这是天帝还算浅的责罚,更大的还在后头。
寅时,天帝开恩,自有仙官过来领引,我咧着嘴强撑着起了身子,却踉跄得又跌在原地,仙官皱着眉头:“还能不能走得?”
我强忍着膝盖酸痛,咬紧牙关硬挺挺了起了身,摇摇头拿出的是无大事的派头,还能稳声的说:“请仙官前面带路。”
我是东离的女人,就算我从前我无能又窝囊,可那都是在剩下我和东离之时,在外人的面前我自当硬挺也要挺出些气度,不能让九重天诸位背后闲扯些八卦,笑话东离瞎了眼,挑上我这么个要姿色没姿色要法术没法术只会拖后腿儿的废物。
仙官没有腾云,六重殿我走了能有大半个时辰,额上冷汗连连,膝上疼得我几番都要啃地,还有血水顺着裤管往下滴。
我从前所知天帝素来不会小气至此,这么刁难于我,很显然这番瑶池的货属实是惹得有些大了,待推开重重殿门,我见天帝端坐在紫金龙椅上,归元殿下还有那位当了有十万年开外的储君在殿上落座,殿中两位排开得有百位的仙儿,连我那旧友摇光都位列其中,东离没在合情合理,但奇的是,忘川娘娘也没有列席。
她不是应该和归元殿下一起么?还是因那日司禄星君所说,尚在地渊里守着云曦?我正胡乱猜测,仙官已轻咳一声,我才回过神儿来屈膝跪在殿中,膝盖落在冷玉的台板上疼痛难忍让我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
天帝沉沉嗓音似在耳侧:“华楚,你以为有东离护着你,朕便奈何你不得?”
我垂着着头,看膝上血水在冰玉上晕出的血痕似冷冬绽放的梅,我没有应声。
说是错,不说也是错。
天帝既然想责罚于我,我若再顶嘴,丢的不是我华楚也不是魔罗之域我父君的脸,而是东离的,他们会闲磕牙的说东离护着的女人强词夺理。
而原本天帝问出的这句话,我答与不答都可。
高高在上的天帝如我预期中的那般,朗声又继续说道:“草木神女……你好大的胆子!先是逃婚让天族丢尽了颜面,再又勾搭帝君,如今让我好好的一个儿孙东离神魂颠倒,换了副容貌你就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么?魔族欺天界一直推演不出你命数?还是以为九重天上祥和这么多年,养得都是一帮废物?”他拳落在紫金椅把手上,重重的响了一声。
而我还依然低着头不吭声,心里明白天帝说出如此不体面的话,纯是被我胡闹的这事儿给气疯了。
列位神仙已是忍不住的交头接耳,归元殿下在此时开口沉声说道:“帝君在中皇山,妄图毁四时也要救上任神女……”说到这时,他手点着扶手的力道大了一些,并微微的叹了口气,“草木一族与天庭……这是八字不合么?”
归元殿下的话引得有些神仙轻笑出口,也让我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撞上我的目光也没有死死盯着我不放,而是转头看向天帝恭敬的说道:“父君,依儿臣看,还是送下凡去吧,这样……”
大殿门在归元殿下还没有把话说完的时候,哐当一声的开了,沉沉的步子声响在我身后,我还能在如此庄严的大殿上在讨论我当何去何这样严肃的问题时扭头去看来者何人,我这胆子真是够大的了。
祥瑞团团,踏着天界华光而来,衣襟边儿泛起莲花香的,是东离。
每次我窘得不像样子,他便会听到我心给他传的信儿来救我,我端着跳得忽而快忽而慢的心,瞅着他简直都要哭了,我以为他被天帝给禁足,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走到我近前,蹲下身子,挑着我的下颚浅笑的问我:“我不过就是离开了一日,你怎么就把你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委屈的扁扁嘴,却不敢手指天帝,当着众多仙家的面跟着东离告他的状,只能泪珠子憋在眼睛里生生不敢掉出来。
若是此时扑到东离的怀里,哭天抹泪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东离的脸都会被我给丢尽了,所以我只能咬着嘴唇不吭声。
归元殿下说了一半的声音又在耳侧响起:“东离,把她送下凡去,你意下如何?”
东离依然维持那样蹲着的姿势,眼神也没有转过去看他爹,而是勾起嘴角,轻轻了应了一声“好。”
我气得小拳头在手里攥得紧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不敢相信,东离居然任凭天帝和归元殿下如此责罚我。
他简直是太没有心了,我赌气的别过脑袋去,东离却在我来了小性子的时候下了腰抱起我来,我被他这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旋起的身子牵着膝盖,疼得我咧了咧嘴,慌不择言的在他耳根子边上说:“你是不是要死啊?”
东离轻轻的笑了一声,我脑袋咯在他的肩膀上,本来还想着要质问他为何答应要我下凡,却因为闻到他身上混着药香的莲花味儿,改道问他:“你吃药了啊?”手比脑袋更快的在他怀里乱蹭了一番,还心急的问他:“伤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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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浓-4(3000+今日三更完鸟;吼吼)
东离只是浅笑着并不答我的话,我眼角瞟着列位看着热闹的仙儿,不敢大声声张,只得低低的问他:“笑什么?到底伤在哪里了?”
我作势就要去翻他的脖领儿,他低头轻笑着:“你要在这里把我扒光么?”
我面上红了一红,揪着的手顿了半刻,归元殿下这时又说道:“那倒是依着你,挑个什么日子?”
他提的是,责罚我下凡的事儿,这么一听,我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