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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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共有十二张画，全部是仕女图，而且是不同年龄段的，每岁一张。
　　最早的一张还只是七八岁孩童，白茫茫的雪地里，站着一个小姑娘，披着件大红的斗蓬，后里抱着个暖炉，不得不承认，那画技真的非常糟糕，只看出图上画着的是个人，上面的题记笔画清秀，只道：壬戌年正月初二，猜谜之会，败兴之至，却感于善银表妹之相助，扫錤表弟之兴致，以挽薄面，以余初学之才，特作此画，以为铭记。
　　另一张，是沁心院的景，人趴在晚霞亭，仿若在深思，题记：庚午年正月初二，偶会于回廊，始觉白驹过隙，已过及笄之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犹怨东风，接错连理，使余有终身之叹，白首无望。
　　十二张中，九张的景都取自于元府，另外的一张竟是前年自己新嫁娘的画，一张是去年在碧山看桃花的画，题记：最美，人面桃花相映红，最恶，人面不知何处去，
　　唯有一张的取景是青壁楼阁，缦纱重帏，侧身而坐，手持罗扇，半遮颜面，记忆中似乎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行径。待要看题记，却听门外传来芬儿的声音，“奶奶，六姑娘过来瞧奶奶了。是让六姑娘来书房还是去正房候着？”
　　善银一听，看着满地散开的画卷，忙道：“你招呼她先去正房，我马上过去。”说完也顾不得看手中的题记，忙着把打开的画卷全部卷起来，重新放到紫檀画筒里。
　　瞧着这一卷卷画，心中此刻有千百疑问，也无处可说，此刻心中同样也有千百震惊，原来一切不是偶然。他从未和自己说过，自己从未想过他竟然用心至此。若不是自己今天无意间打开这些画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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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正房，果然，六姑娘早已候在那里了，瞧着她打帘子进来，忙起了身，笑道：“给嫂子请安。”
　　已经说过多少回了，她还是这般客气，连善银也无可奈何，忙拉着她起身，又说一遍，“我早已说了，在我宜居院内不要行礼，都是一家子，到了内院还得这么拘谨做什么，说了多少回都不依，今儿我索性把话挑明，往后你若再这般行礼，我也不和你说话了，你直接回去好。”
　　六姑娘抿嘴一笑，听了她说的最后几句话却似认真，有些不自在道：“好，都依嫂子。”
　　善银听了这话才喜欢，问道：“今日在院子里可好？”
　　六姑娘一听这话却是脸迅速地紫了起来，冯姨娘烧书的事善银是听说过，早些天六姑娘从杏林轩找了几本书回去看，却不料冯姨娘说女孩不应该多看书，一把给烧了，害得六姑娘几日不敢来宜居院，今儿还是善银打发人特地请过来的。
　　瞧着六姑娘的表情满脸懊恼又不说话，善银只好道：“不碍事，你别胡想，那几本书你若想看，等过两天让人再去买，若是不姨娘不允许你看，往后你就在宜居院里看了，每天都来一遭，姨娘总不至于跑到宜居院来烧书。”
　　“嫂子说笑了，我一天来十遭，她也不会说半个字，她可是巴不得我出来才好。”六姑娘说着这话，略带着怨气。善银本不打算掺和她们母子的事，可一听这话，却是好似有误解，在善银想来，天下父子母女情分是最深的，六姑娘在家里还得待上一年，想着怎么调停一番才好，当然，此是后话。
　　

第二十一回：又遇一故人，解棋局之困
更新时间2012…1…22　21：00：45　　字数：2203

　今年八月秋闺，王志和陈若平都参加了考试，正在等结果，徐湛依旧待在翰林院，庭宇中举后，并未入朝廷，只挂着一个举人的名衔，反正蒋府子孙兴旺，不需要他为家庭挣什么荣耀，王励一直以来是童子试都没有通过，一直在国子监混日子，当然最闲是明研，什么都不用想，直接承接祖荫就行了。
　　乡试结果出来后，王志这回却是通过了，无奈陈若平又落了榜，看样子又得重来。王志没有意外的也被父亲扔去了轩辕书院，轩辕书院一旦进去，除了过年有两天假与家人团聚，其余时间是不能出来的，等同于失去了人身自由，于是又多了一个人失去了自由身。
　　十月初九，天气比较晴朗，善银带着丫环小厮出了门，在悦来茶楼与出局的玉娃又在对奕。今天第一局还稍微好一点，只输了六个子，不料第二局却是越下越差劲，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第三局，善银步步小心的应付着，可是没一小会，还是被玉娃放倒一角。
　　话说善银正在焦头烂耳之时，突然眼前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抬眼望去，竟然是明意进了悦来茶楼，她的棋本来受教于明意，一时如获救星般，对着玉娃笑道：“玉娃，我能不能请个帮手。”
　　玉娃一怔，还没回应，又听善银不好意思道：“我承认我的棋艺不如你，棋逢对手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姑娘就答应我一回可好。”
　　玉娃点点头，却也惊讶于善银的棋艺，而且她的好胜心也是自已见过最强的，性情直率，心地坦然，甚至无法想法一个已出嫁三年的妇人，何能保持直性情到如此地步，或许归咎于四爷的保护过度，每次和她下棋，至少有两位爷在一旁看着，她得四爷如此垂青，不知听闻水莹姐的事后，又作何感想。
　　玉娃打量着善银良久，却忽然觉得好像特别的熟悉，似乎在那之前她们就见过，仔细瞧去，眉眼之间似乎和水莹姐有八分相似，一时被这个念头吓到了，不禁手一抖，茶碗掉了，善银见其不答话，只定定地看着自己，正自疑惑，又见其掉了茶碗，忙道：“小心。”却已是来不及了，茶碗呯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引起了那边蒋庭宇的注意，忙问了声，“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玉娃从未如此失态，忙向那边玩骰子的庭宇道歉。
　　“衣裳也湿了，去换一身衣裳吧。”庭宇那边还没答话，善银这边忙笑道。玉娃起身离席，一边自有丫头跟着，也只有人送衣裳过去。
　　善银趁着这个空对着桂儿使了使眼色，桂儿当然也看到明意进来了，心中会意，忙的下去了。
　　不一会儿，当玉娃姑娘换了衣裳下来的时候，桂儿也领着明意进来了。明意初一见善银却是高兴起来，眼里竟是星辉灿烂，明眸与日月同光，“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今儿被子谦死拽着出来，也算值了。”正说着，后面也跟着一个华服少年，年纪大约将近弱冠。
　　善银道：“也算是奇了，在京中待了快两年了，从未见过你，今儿却是遇见了，刚好帮我解了这棋局之困。”
　　说着要让玉娃和他认识，却不料他身后的那个华服少年与玉娃认识，那边厢，两人先通了招呼，那华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国舅爷的小儿子华子谦。
　　善银也就直接摊开对着玉娃道：“这是我请的帮手，也算是我围棋的半个师傅，这盘棋还接着下如何？”
　　说完看向两人，玉娃想着若是换了人，就应该重新开始，本来是不赞同的，却不料明意到先前善银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眼善银道：“就从这残局开始。”玉娃听了这话，只得不再多言，先走了棋。
　　庭宇是见过明意的，所以一见桂儿领着人进来，就皱了皱眉，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华子谦，总觉得男女要避嫌，如此不妥，正要起身去干涉，却被徐湛一把拦住，“他既然是嫂子的朋友，还是算了，别坏了兴致，我们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庭宇明显不喜欢道：“她怎么认识梁王爷，一个丫头就能请来，看来是挺熟唸的，她这样不避嫌，打算置玉庭于何地？”
　　“没看出来庭宇你是个十足的卫道士，扯远了，我们在一旁看着点，其他的别猜想。”徐湛忙打消他的念头。庭宇却也不再多言，留意了这边的举动。
　　棋局正酣，原本已占传势的棋局优势不再，半个时辰后，明意挽回了败势，最后竟是打成了平局，善银却是看出这局棋明意是胜了，只是他不知怎么打成了平局，玉娃当然也能明白。
　　半晌，玉娃有些汗颜道：“玉娃今天有幸，得遇王爷这样的高手，实在是长了见识。”
　　“你的棋艺才是真的令人佩服，棋之技巧到你这恐怕也用完了，我只是以一变应万应而已。”明研看向玉娃却是满眼的赞赏。
　　玉娃姑娘大约是棋逢对手的缘故，格外的欣赏，眼里闪烁着光芒，兴致勃勃道：“好个以不变应万变，不知王爷能否与玉娃再下一局。”
　　“不行。”却是善银先开口了，两人都有些错愕地望向她，连庭宇那边厢也看了过来，更何况这边厢的人。
　　善银望向明意，带了点质问的口气道：“你棋艺什么时候修炼到这一层级了，刚才看着你落子，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你是不是师傅教徒弟也留了一手。”
　　明意听了，只是含笑，不慌不忙道：“棋本来是修身养性之物，你好胜心太强，平日以技巧取胜，一旦遇到技巧强过你的人，只能落败。”
　　“是吗？”善银听了还是不信，打量了明意一番。
　　明意只得又道：“不如你和玉娃姑娘再对奕一局，放下好胜心，以平和之心视之，心定气闲，肯定会好一些。”
　　说着站了起来，让善银坐下，善银虽不大相信，却还是坐了下来愿意一试，看向对面的玉娃，玉娃也是极赞同，点点头，收拾着棋子。
　　重新开局，一局终了，善银却只输了两子，一时却是欣喜不已，眼瞧着日落西山，善银才觉察到今天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庭宇已派人来请了几回，又得回府了，只得明意告了别，又是感谢今天的帮忙，又是约好下次有时间再聚一聚，唠叨了好一会才离开，只是明意一向不喜欢外面，这回却是被子谦拉走，才想着回府。
　　

第二十二回：书院闲话
更新时间2012…1…23　17：53：49　　字数：2117

　玉庭进了书院之后，每日里功课都排得满满的，连与住一起的向成逸和向成达都难得说上话，王志进来后自然是没得时间聚。其实，对于明年的春闱，于玉庭来说并非难事，可这是书院的规矩，大老爷重视，也只好顺了他们的意。毕竟得祖荫庇佑多年，总得挣个功名，以慰长辈之心。
　　每月唯有的空闲时间是每月月底那一天的探亲假，可以休息一天，但是也不能出书院，府上每次来看他们三人都是大老爷，每次所说的不过是好好读书，用功上进等之类的话，就不在此累赘述说。
　　且说这一日例休，大老爷进院来嘱咐他们一些话，中午的时候就去院里找夫子，还剩下半天的时间，成逸和成达早就按捺不住都出去会朋友了，剩下玉庭一个在院子里。难得清静一下午，玉庭想着等会儿再过去找王志，打算先画一张画。
　　本来上次要带一张画出来的，又想着今年的画还没有画，这些年的习惯都改不了，就打算自己有空的时候画一张。上月月底本来就要画，但被成逸和成达缠着出去一起玩就没画成，今儿算是有空提笔了。
　　善银的仕女图他已经画了十几年了，早就烂熟于心，提笔就能成画，想到此，也不知她的近况如何，今早大老爷只说家里一切安好，也不好细问，况且书院也不允许通信也没法子鱼雁传信。
　　碰上玉娃的棋艺应该要闹腾好一阵子，想着善银惨输后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正自思索，敲门声不合适宜地响了起来，玉庭随口道了句，“进来。”
　　玉庭回头，王志走了进来，玉庭放了放手中的笔，又道：“我刚想等会儿去找你，没承望你却先来了。”
　　王志走了进来，瞧了眼案几上的画，嘻笑道：“我道是什么东西跘住你了，原来是为了这个。”说完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摆摆手道：“你接着画，我候着你。”
　　玉庭作画一向讲究清静，王志一进来，就知道没法再接着画下去了，收了收桌上的纸，转过身来道：“算了，下次再画。”
　　那副画只画了头像，看着就知道是善银，王志随口问道：“你好像没给几个女子画过仕女画，我所知道的只有水莹姑娘和嫂子？”
　　玉庭笑着坐下，摇摇头回道：“只有银银。”
　　王志也没仔细听，想起上回善银和玉娃下棋的事来，想来玉庭还不知道，忙当作一件新鲜事来告诉，“上次嫂子和玉娃姑娘对奕，最惨的时候输过十五个子，你当时没见嫂子那模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蹙着个眉头，仿佛天塌下来了般。”
　　“她一向好胜心强，输得这般惨，不急才怪。”玉庭大概是想着善银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王志听了，满脸狐疑道：“玉庭，你不会是早知道嫂子会这样？我们还以为是因为你不在的缘故，她才不顾端庄的形象。”
　　“端庄？”玉庭喝着茶都全给喷了出来，一如得了什么乐事般，放下茶碗道：“银银只是平日在外面不怎么说话，看着端庄也就罢了，性子可好强，使起小性子来，我都摸不到头脑。”说完又道：“得了，下次我可得和她说，除了庭宇你们全被蒙了。”
　　王志听了，目瞪口呆地瞧着玉庭，又恍然大悟感慨道：“物以类聚，古人诚不欺我也，能和雨玲处得来的，性子怎么又会差太远呢。”
　　玉庭却不爱听这话，一时心里不舒坦，也不说话，偏巧王志还不识趣，接着问道：“即是这样，你也喜欢，你不是一向喜欢，温柔和顺的女子？”
　　“谁和你说我喜欢温柔和顺的女子，我只得觉得温柔和顺的女子比较省事。”玉庭抢白着道。
　　王志愣了一下，却道：“弄不明白你的事。”
　　玉庭起身走到案几旁，看着那张未成的画，嘴角吟出一丝丝笑意，好久喃喃道：“其实我也不明白，只是希望能唯心而心。”
　　王志听了，只得苦笑，一个水莹姑娘，当年闹得天翻地覆，如今看着架式，只怕又是一个，只能祈祷这次能善终。
　　玉庭收起画卷，卷了起来，放置好，转过身对王志道：“还没恭喜你这次秋闱大捷，你如今是家庭功名两得意，就把前日我得的那方端砚作为贺礼送给你好了。”
　　“我可不要收两回礼，上回庭宇他们给我办过贺席，嫂子替你送了份礼，你放心。”
　　玉庭也不勉强，又听王志道：“有件新鲜事大约你还不知道，前不久听说当今圣上新封了一个贵妃，是江府的庶女，进宫仅仅大半年功夫，弄不好几年后又会出现另一个华家。”
　　“华家可不是全仗着宫里的缘故，华国舅的军功才是主要的。”玉庭说完又道：“而且有了前车之鉴，世族可不会再允许凭空又坐等一个家族的兴起的。”
　　王志点点头，却又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担忧，“什么都不能肯定，只要她有心，她定可拉拢一批人，还有一点，人是从庭宇府上出去的，算是庭宇的小姨子，只怕比当年的贤妃更有优势。”
　　听到这里，玉庭心里咚咚作响，人若是庭宇府上进宫的，那么那人就不是别人，就是和善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想到这，心莫名的竟有些阴郁起来。
　　“你怎么了？”王志见玉庭不说话，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忙问道。
　　玉庭回过神来，摇摇头，强笑道：“没什么，你二妹不是早年就进了东宫，如今怎样？”
　　“我二妹生性泼辣，父亲只求她安份，别给家里惹事就谢天谢地了，上回听宫里来的姑姑说差点进冷宫了，把我们府上的人都吓了一跳。”王志摇着头。
　　玉庭看了窗外一色山景，此时已是深秋时节，树叶多已凋零，有感而发道：“有时真想抛开一切，归隐山林算了，不管凡间尘事。”
　　王志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