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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何须浅碧轻红色 作者:王之于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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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返校很是提前了几天的,还没出节,本以为这样人会少些,也没看日历。结果上了火车才发现人不说爆棚,也绝对不算少。问了问身边好象是校友模样的一个很眼熟的妹妹,却没想那妹妹居然以你胡知故问是不是脑子缺线啊的口气没好气地说,“今天是二月十三嘛。”陈墨说是,我知道今天二月十三。一边说一边自已也想起明天二月十四,不由狂晕,原来自己错开民工潮,错开学生返校潮,却偏偏凑上了刚刚从西方传过来并且已经开始在学校里时兴起来的共度情人节潮。
  难怪前天最后一次通电话时她没好气地说我大后天到学校啊,话筒那边出现了一阵耐人回味的沉默。
  我没有暗示他,我真的冤枉啊,陈墨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误认为疯子,啊地一声大叫,恨不能拿头撞到火车车厢上以证明被自己用墨水染得漆黑的诚意。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站,然后陈墨打车去学校。拖着大包小包她自已做的白辣椒炒猪舌头、卤鸭胗等各种菜肴,做的时候心里那样的期盼高兴,仅仅只隔了两天,这份高兴就有点变了味了,一想起居然是自已主动开口约人共度情人节,陈墨就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钻下去。
  果然,她回到寝室还没有五分钟,电话就响了。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她刚刚拿其他几个人的饭碗到水房洗好,把包里的几样小菜拿出来分好,有人已经在敲门了。
  陈墨头也不回弯了腰叠衣服,脸上那一抹羞色以山火燃烧无坚不摧的速度在扩散,文涛笑咪咪地进来,笑咪咪地以春节期间国家领导人在基层视察时关注基层人民生活的态度在几个碗间巡视着,频频称好,连连点头。陈墨回过头时,人家已经主动放低身份与民同乐拿了她的
  陈墨撇嘴,为什么这个人表现得这么猥亵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崇拜者在旁边呢?保证打碎一地芳心去。
  其实陈墨误会了,文涛也只是在为他接下来的话壮胆罢了,“吃饭去吧,下午去哪?”
  陈墨面部刚刚恢复正常的毛细血管又再度充血中,再多出几回这样的事,陈墨脸上只怕会病变成红红的两团,病因是毛细血管坏死。
  很多很多年以后,某人被陈墨拽着衣领在其耳边理直气壮地大肆狮吼“情人节你居然不安排我活动!”的时候,回想起当年那个纯洁得小白花似的姑娘,也只剩下一句感慨:一入江湖岁月催啊。

  第 30 章

  陈墨以饿了为由,在学校门口随便找了一家店子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饭,饭后文涛要同其上街,也被其以路上太累为由打断,文涛请示老佛爷是不是还要回寝室补眠一下的时候,陈墨几乎是有些赌气地说出一句,“随便!”好容易碰上一个情人节真的要独自一人床上度过,陈墨也就不叫伪小资而该改名叫木头了。
  也许是从这一刻开始,文涛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征求女士的意见。就象很多年后奇志大兵相声中的一段,“我们到哪里去玩?”“随便。”“去公园不?”“挤死人了。”“去喝咖啡不?”“浪费。”“去看电影不?”“又没有什么好片子。”“那我们去哪里?”“随便。”
  文涛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光突然落到了前面一家钢琴酒吧打出的“情人节专题”的招牌上,灵机一动,好言好语地再跟陈墨请示,“进去坐坐不?”还是得到一个无可无不可的答复,“随便。”
  这家小小的集钢琴、卡拉OK于一体的学校酒吧,以前这两个人都分别来过,差不多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学校酒吧特有的一种廉价的热闹的味道。但是今天进去时,却发现好象是参加王子舞会的灰姑娘一样,雪白的桌布,桌上白色小瓷瓶里插的不是娟花而是新鲜的玫瑰。因为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并没有人出来弹钢琴,只是墙上的卡拉OK的幕布上在放着95年十大劲歌金曲颁奖晚会。
  两个人找了一个偏僻角落坐下,文涛招过服务生说了几声话,又点了茶果零食上来,过了不多久,银幕上就换成了94怀念黄家驹byeond演唱会。
  陈墨是很久没听过byeond了,这时看着银幕上活生生的黄家驹,突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然后听到了那一支在发表当时并没让她过多注意而黄家驹死生却让她加倍热爱的《海阔天空》,“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也许是应了情人节专场的关系,音乐并不大,而黄家驹的声音是越放得大越能让人热血沸腾的,文涛做他的粉丝做得比陈墨地道,他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好象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海洛因一般。
  这支歌放完,换成了长城,文涛的这一剂精神鸦片也吸完了。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靠了过来低声问,“陈墨,你想过将来要过怎么样的日子没有?”
  陈墨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醒过来, 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工作要轻松,有一点点钱用,最好是当公务员,一天工作不超过八个小时,一周工作最多五天,剩下的时间吃喝玩乐。”
  文涛嘴角的一点酒窝很快地闪了一下,他两只眼睛专注地看着银幕,似是无意地玩笑,但终究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点点渴望与希冀,“有没有想过毕业后陪我去美国帮我洗衣煮饭?”
  来了,平时里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还是这样不从人愿地来了。陈墨心里打了一个突,理智与情感已经在她心里脑海里摆开了战场,开始了激烈的拉锯战。她和文涛不同,文涛的小资是真的而她的小资是伪的。和爱尔兰农民出身的斯佳丽一样,她的中国农民血脉注定了她也是无比热爱着脚下的这块土地,无论是她身心或是灵魂都没有对大洋对岸那个富裕繁华的国度产生过除好奇之外的哪怕一点点渴慕情绪。但是文涛,文涛一个人出去的话异国他乡会是怎样的孤独?而且,还有现实,出国的学子分手的命,既然是命运,只怕优秀如文涛也是逃不过的罢?
  银幕上,黄家驹在说,不管你的生活多么忙碌,不管你如何钻营,你总是无法缺少音乐……
  陈墨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而坚定,她轻轻地摇摇头,“我不去了,我在家里等你。”不管老天爷将给我们什么样的命运,前方有多少的诱惑与磨难,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文涛喝了一口饮料,唇边的笑容也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 “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外面的话,可能会得病,可能会挨饿,可能会忍受不了寂寞和诱惑,那么你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经历这一切?”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话,陈墨反而觉得分外的真实,她心里一边有些恼恨:我都不打算再干涉你的人生,你凭什么还要反过来强迫我的人生呢?一边脑子里却是一幕一幕闪过他刚才说的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形,心内顿时一阵绞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为着掩饰这一幕,陈墨把桌上的一杯珍珠奶茶移到自已面前,双手握住杯子,低头小口小口啜着吸管。而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被人温柔地握住。
  陈墨挣了一下,没有挣脱。那只手似乎想要说话一般在陈墨手心轻轻地点了几下,痒痒的,轻轻的,似乎在道歉,又似乎是倾诉。
  陈墨撅着嘴抬起头,文涛一脸的阳光灿烂地向陈墨道歉,“嗯,别生气,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是有一点点私心的,我一想到如果我去留学,我在苦哈哈地打工读书你就已经坐在大办公室里看看报纸喝喝茶还有工资拿,我心里就不平衡,所以要故意刺激你两句。是我心里阴暗,你别生气了。”
  陈墨呸了一声,不由笑了起来,而一颗滚圆热辣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而文涛的手,再也不曾放开过。
  这一年陈墨大二,文涛和徐小娅大三,凌风大四,凌风这个学期也没有返校而是挂了实习的名义留在家里找单位什么的,陈墨似乎已经开始从空气中嗅到一丝离别的味道,惊恐之下,她尽可能多地把时间挤出来陪文涛或是徐小娅,也只是慢慢等着那一刻到来罢了。徐小娅刮了一下她鼻子,笑道,“象你这么敏感的人,却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是怪事了呵。”
  陈墨笑,“我哪里没吃过苦?我吃苦的时候你才看不到呢。”
  她又涎了脸跟文涛夹缠,“钱这东西反正又赚不完的,难道不去美国就一定会饿死啊?不如你不要去美国了吧?”
  文涛自知理亏,伸手在她脑袋上安抚似地拍了拍。陈墨说完之后也后悔了,何必呢,这样伤人伤已的话不是徒给双方增加痛苦么?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已不说,因为实在是想有人替她分担一下难过。
  她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黄蓉在和郭靖分开前会逼他陪她日日夜夜的胡闹了。心内那样说不出的苦闷。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宁愿跑到别人家里抱了人家的儿子自称外婆去。起码有个发泄的渠道不至于把自已闷出病来。
  于是陈墨也缠着文涛,晚上带她去打桌球,喝酒吃宵夜,看午夜场,文涛本来就顺着她,此刻又加上心中有愧,更加的百依百顺。在外头录像厅里,她斜歪歪地睡在坐椅上,靠着文涛的手臂做枕头,那录相里头那些诸如“我们喝的那酒,叫醉生梦死酒。”“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又或者“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又或者“阿甘,生活就象巧克力,不到你吃永远猜不出是什么味道。”等等这些传诵一时的名言也好人生哲理也好,或高或低的声音通过空气传到陈墨的耳朵里的时候都变得虚虚的,只有脑袋下文涛的脉搏跳动的声音才是实实在在的,而其实这样的片子看得越多,借酒消愁,心里就越添愁苦。堵在胸口,就象春天雨季墙角越来越多的霉点点一样,这样的生活只得一段,陈墨很快就腻了,某天在打完一局桌球之后,她转着眼珠子提议,“文涛,我们去看三级片吧。”
  “胡闹!”文涛跳起来,铁青了脸,断然否决。
  陈墨还待顶嘴,“准你们男生看得就不准我看?”
  文涛却百年一遇地幽默起来,狭促地笑,“不准你看,你又怎么样?”
  陈墨脸上不由也红了一下,好在天黑没人看见,毕竟不是什么光彩到能在大庭广众下大声辩论对错的事,也只有压低声音悻悻然换了话题,“只不过想看一次吗,又有什么打紧?小气鬼,你和那啥顾小糥天天眉来眼去我都没说过一个字。”
  一语末了,却发现一张俊脸已经凑到离她面庞很近的距离来了,陈墨心跳加速顿时超过了三百码,扑咚扑咚跳得都没有了节奏感。其实如果换了无赖如她,对这个要求的回答肯定会是,“看什么看,真好奇还不如我们自已去演呢。”所以以已度人,虽然明知文涛说不出这般无耻的话,也还是本能的心虚。
  文涛轻轻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伸手摸摸她脑后短短的发茬,然后听了他很温柔的耳语,“说吧,你这些日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次说出来好了,憋在心里这么久我都陪着你难受。”
  陈墨很明显地停滞了一下,由于紧张手心里开始往外冒汗。一边心里在鼓励自已,说吧,相信他一次,把自已心里想的话完完整整地说给他听,即使知道是水月镜花,说出来也了断一桩心事。自古至今,反正已经有了那么多为了不爱自已的人去死的情痴,那么,一个连死都不怕的陈墨为了自已将来的幸福生活对文涛倾诉一次心曲又算得了什么?
  她终于巍颤颤地开口,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是反对你去美国,我只是不想你太有出息。”
  文涛挑了眉,一副本府早就料到只等你从实招来的模样。
  他的镇静也终于感染了陈墨,陈墨的声音也开始正常流畅起来,“我不怕你去读书之后我和你的差距会加大,真的,不怕你笑,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愿意,我绝对不会比你做得差。”
  文涛并没有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有多自不量力多么可笑,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以示赞成明白之意。
  “我只是不想过那种非富即贵的日子,你这家伙那么拼命,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很明白跟了你之后我们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管是和你一起并肩创业也好,还是做宴会上的芭比娃娃也好,我都有自信我能做得好,我读过孙子兵法,我知道什么是三十六计,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可我不喜欢这些,一点也不喜欢。这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
  “我只是想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妇,没想过要比世上所有的人都好,但也不会比世上大多数人过得差。文涛,我是个懒人,没什么野心,虽然爱钱但我并不拜物,给我一颗钻石我也不会觉得比一百块钱用处更大,我只是想快快乐乐地混吃等死。其实以我们现有的条件,已经足够我们过这样的日子啦,我不知道你还要那么努力去追求什么呢?你就末必真的那么想做秦皇汉武或者是石崇、沈万三?可是就算做到了又怎么样?争到手里还没握热自已又该死了。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要快快乐乐地过一点简单的日子呢?”
  “我骨子里也是个很自私狭隘霸道的女人,我不想考虑你的前途,我不愿意培养出一个光茫万丈然后窜出无数的女人来和我争的男人。我只是希望我的男人更多的能陪我一起煮饭洗衣做家务,看孩子一天天长大,陪着我一天天老去。看庭前花开花落,任天上云卷云舒。”
  陈墨一口气抒发了这么一大篇寡情,最后还不忘行云流水地来上一点诗意。而文涛已经被她这番旁征博引的长篇大论炸傻掉了,此刻面上不减呆意。陈墨嘿嘿直乐,早知道说出来能这么痛快,早就该把这个问题丢给他让他去烦恼的。

  第 31 章

  她心里积郁了许久的闷气既然已经消散了,就无谓再无理取闹了,陈墨有时候还是瞒温柔的,就象此刻,她拖了文涛的手摇了摇,笑了说,“喂喂,好了啦,快下自习了,我们回寝室吧。”
  那个呈现出石化物品特征的家伙口里突然冒出一句,“你确定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
  陈墨想了想,耸耸肩膀,“那就不知道啦,一辈子这么长,人的贪念又那样无穷无尽,谁说得清楚我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之后,会不会又返过头来想起升官发财?”她几乎是有些故意地欣赏着身边人难得出现的不断变幻的脸色,“不过呢,我一直想过要找一个登山专家陪我去爬珠峰,又想找个一流的美食家给我做‘二十四桥明月夜’,还想找个好园艺师在花坛里就能帮我种出绿牡丹来……呃,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些目标有些人穷尽这辈子也不一定达得到的哦。”
  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陈墨也没奢望自已是个神棍,能一口气说得文涛立马就拍胸脯答应她跟她天涯海角。她继续摇着文涛的手催促,“走啦走啦,都要熄灯了,再不走人家回不了寝室了啦。”
  陈墨回到寝室裹上被子开始睡觉,也许是前一段时间搞乱了生活作息的原因,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大早就醒来了,张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天亮。胡思乱想中她突然想起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的古时候的妃子靠着每日画一笔寒梅图捱过整个冬季的故事,不觉打了一个寒颤。她把头蒙进被子里对自已喊了三声:我是陈墨,我是陈墨,我是陈墨。好容易熬到五点半,她跳下床丢下一句,“我去跑操,你们多睡一会儿吧。”就跑出去了。
  初春的天气,早上还是很冷很冷的。陈墨尽量把头缩到脖子里。但是刚跑了一段,她就发现这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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