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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仙湖镜缘 作者:繁铃(潇湘2012-6-27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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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静蝶,我想这位丝荫姑娘想必如此也是心急如焚,毫不办法所以才求救于我们,我们怎么能置之不理,任凭她遭人作践呢?”馨铃颌首,试图用目光安抚劝退静蝶与生俱来的防备和戒心,也许,过于相信和依赖他人,到最后只会如寄生于他人的藤蔓,等屏障消逝,自己便会遭遇四面楚歌,天崩地裂的灭顶之灾。但是,过于的防备和戒心,只会更早将自己推入众叛亲离,无依无靠的万劫不复。
  在众人的说服下,静蝶终于缓缓颌首,默认她们多管闲事的行径。
  “你说说看,他现在知不知道你逃婚了。”芸心一把跳到丝荫更前,叽叽喳喳道。
  “花轿还没到何府,他应该还不知道。”一提及刘石旋,丝荫顿时骤然变色,特意加重“花轿还没到何府”来强调自己与他毫无瓜葛。若是真有什么瓜葛,那便是自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弃尸荒野。
  “你就这样逃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不如……;”晓嫣眼波流转,仿佛在思量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眼中满是狡黠的火花,她顿了顿,半响道,“今晚就让他刘石旋颜面扫地,身形俱灭,成为扬州城人人皆知的笑料!”
  何府内依旧热闹非凡,门庭若市。但不同的是,少了方才的喜庆洋溢,增添了令人窒息的局促和慌乱。此刻,人人手慌脚乱,此处找寻下落不明的何丝荫。雀儿心急如焚,坐如针毡,她心知肚明,如果在花轿到达何府时,他们还不能交出何丝荫,只怕到时,他们个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第三章 逃婚 (6)

  就在她心急火燎的时候,身后突然被人轻轻一拍,雀儿猛然回头,却发现丝荫正从容不迫地站在自己身后,冲着自己扬眉轻笑。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看到丝荫安然无恙,雀儿喜笑颜开,一把拉住丝荫的手,“老爷都急死了,快跟奴婢回去吧。”
  “雀儿。”丝荫慢里斯条地推开她的手,不紧不慢道,“你想一辈子都仰人鼻息,受人欺压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雀儿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丝荫,眼里满是不解。
  “雀儿,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眼前。”丝荫眼中一片浑浊,显得有些幽深远寂,“如果你能嫁入刘府,成为名正言顺的刘少奶奶,那么,你就不用再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了,不是吗?”
  “小姐,你别乱说了,雀儿何德何能,怎么可能嫁给刘公子。况且,今日是你与他的大婚之夜,他怎么会将你这样的名门闺秀舍弃来娶我这样一个贱婢呢?”雀儿依旧毫不明白丝荫话中的含义,将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
  “这你不用管,现在,我告诉你,你有一个机会嫁入刘府,成为刘少奶奶,到时候,你便可以为所欲为,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了,要不要把握是你自己的事。记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着雀儿那榆木疙瘩,丝荫有些气急败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雀儿低下头冥思苦想,却不知她究竟是在琢磨丝荫的话意还是在决定是否要桃代李僵。半响,她缓缓抬头,双目直视丝荫,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轻声道,“如果可以,我愿意。”
  大堂内,何正天心急火燎,急赤白脸,眼中的愤恨如连绵不断的山丘,丝荫这丫头竟然如此不顾大局,在最后关头玩失踪,真是无理取闹。双眼鄙夷地扫过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下人们,这群一无是处的饭桶,竟然连一个待嫁的新娘也看不住,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听着耳边传来一个又一个一无所获的消息,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将她逮住。
  “老爷,小姐回来了。”一个下人突然脸色慌乱地跑入,又惊又喜道,“小姐回来了!”
  “你去哪了!”见到“丝荫”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下人身后缓缓如入,何正天脸色终于恢复了少些血色,厉声质问道。
  “爹,你何必这么心急,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丝荫”对何正天的暴逆视而不见,自顾自暇,扭扭捏捏道,“刘公子怎么还没来,人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没事吧?”何正天见她一反常态,一股不祥之兆全方位将其笼罩,不知这丫头又要玩什么花样。
  “没事,我怎么会有是呢。”“丝荫”意识到了自己的破绽,连忙尴尬一笑,显得有些口不对心。
  “老爷,刘家的花轿到了。”一个下人急促地跑来,双眼看到丝荫的刹那不禁愣住,小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快走吧。”如今出嫁迫在眉睫,何正天无暇顾及其他无用的担忧,便匆匆下令,让“丝荫”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走上花轿。
  何正天双眼直视“丝荫”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惆怅,他也许不知,如果步入花轿的真是丝荫,那么她女儿灿如春华的一生,将如碎影般渐渐撕裂在他的手中。
  新婚燕尔,花好月圆,洞房花烛之夜,刘石旋喝得烂醉如泥,醉死梦生,他只觉得四肢无力,身子剧烈摇晃,脑子翁明作响,世间万物都如幻影般重重叠叠,不切实际。
  “丝荫”独坐床前,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她真不知今日春宵过后会发生什么事。
  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随后,一股刺鼻的酒气味伴着蹒跚身影摇晃着向自己直至逼近,刘石旋喝得不省人事,口齿不清道:“好你个何丝荫,不是什么坚贞烈女,不是什么打死也不过门,最后还不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哈,如今木已成舟,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以后,我要像驯马一样将你训得服服帖帖,让你有苦不能言,一辈子怨死在我刘家大院中!”
  说着,刘石旋解开衣领,向床上直直倒下。“丝荫”嫌恶地推开他,顺手抓起一杯茶,二话不说向他的脸上泼去。
  “你干什么!”刘石旋如梦初醒,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暴跳如雷道,“好你个贱人,你以为你还是谁,竟敢这么对我。我,我……”
  出人意料,“丝荫”未多做解释,她轻轻解开衣扣,红衣顿时应声而落,如卸去层层猩红的蔷薇,露出深藏已久的花蕊,清香袭人,比妖娆的花瓣更醉人,更勾魂夺魄。看着裸露的童体,刘石旋不禁思绪飞扬,眼花缭乱,不知是醉的太深,还是自己老眼昏花,“丝荫”的身上,竟如一片昏黄粗糙的麻布,还带有条条如虫子般粗劣的疤痕,丝毫不像养尊处优的大家闺应有的肤若凝脂。不过,像她这样这样整天疯疯癫癫,会惹来这样粗劣的肤质也不足为奇。
  “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吃惯了被丝荫折磨的苦头,刘石旋顿时清醒半分,提高警惕道。
  “还等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丝荫”锋芒尽失,毫无往日的泼辣,一双摄魂的眼直勾勾盯着刘石旋,在他眼中勾画出无尽的诱惑。刘石旋不禁暗叹道,莫非这婆娘想通了?
  “那就来吧!”刘石旋未作多虑,如饿狼捕食般向“丝荫”狼吞虎咽般扑去,红烛熄灭,帐幔遮住床榻上的翻云覆雨,如墨的夜色渐渐如潮水般吞噬一切色彩,留下一片深寂。
  日上三竿,刘石旋终于从醉死梦生中清晰。他缓缓直起身子,双手向外拉伸舒展筋骨,他万分得意地回想昨夜的事,目光不禁停在身旁的“丝荫”身上。
  “丝荫”将头紧紧埋在被褥中,四肢打开,丝毫没有名门之秀的矜持和礼教。也许是过于闷热,丝荫皱眉,缓缓转头,露出一张不该出现的脸。刘石旋顿时脸色大变,赫然而怒。他横目怒视正在熟睡的雀儿,羞辱顿时如惊涛骇浪般滚滚咆哮而来,他恼羞成怒道:“何丝荫,你好大的胆子!”
  何府内,婚宴以散,来往的客人们如数散去,少了人来人往的喧闹,此刻的何府,如萧条的密林,显得异常死寂。
  何正天一如既往地在花园中漫步,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昨日花轿离去的方向,眼中一片哀戚。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错了。可是,世间男子节薄情,与其痴心错付,不如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还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也不至于被抛弃后撕心裂肺,一无所有。
  突然,刘石旋带着一帮人马,来势汹汹地闯入何府,打破这一片彻骨的死寂。
  “你看,他来了。”趴在房梁上的芸心见到刘石旋一干人的闯入,变得知即将又是一番互不相让的两虎相争,眼眸中不禁火花跳动,但不知,究竟是谁死谁伤?
  “怕什么,如今木已成舟,刘石旋有口难言,况且我是失踪在他刘石旋手中,只怕他有心也难以堵住悠悠之口。”丝荫眼中愁云留驻,低声道。
  “你说,刘石旋会不会狗急跳墙。”馨铃望着何正天一脸的沧桑,心中隐隐担忧,丝荫不明白的,她却能在他的脸上读懂他的一番苦心。
  “看,他们进来了。”静蝶居高临下望着下方充满敌意的来人,轻蔑道,“既然无法改变现状,他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何正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既然你不想下嫁女儿,你大可打开天传说亮话,又何必这么遮遮掩掩送来一个假货来害人,枉你身为一方霸主,在扬州城有头有脸,竟然如此不知寡义廉耻!”刘石旋怒不可遏,一进门便怒雷嗔电怒道。
  “你一大清早的不在家里陪你的新婚妻子跑来这里叫嚣干什么!”心中大惊,昨日便猜到丝荫不可能就此服软,但形势急迫也顾不得他多想。如今看来,昨日举止言行都与平日里的丝荫大相径庭的的确可疑。但尽管如此,他何正天依旧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撒野的人!
  “新婚妻子,我呸!”刘石旋怒目横眉,咬牙切齿道:“你的女儿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下贱的贱丫头了。会认一个贱丫头做女儿,你何正天也是自贬身份,真够可悲!”
  
   




☆、第三章 逃婚 (7)

  “你说什么,什么贱丫头?”何正天脑中一片混乱,昨日便察觉雀儿无故失踪,不过因她只是一个下人,也变未作多想。看着刘石旋怒气冲天的模样,何正天不禁皱眉,莫非……
  “……”见两人陷入一片僵局,丝荫托开芸心的束缚,正欲跳下房梁。
  “喂,你要干什么。”见丝荫正欲跳下,芸心连忙一把拦住,你下去只会火上浇油,越来越糟,一发不可收拾的!
  “既然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就要我将它解决。”丝荫毫不理会芸心的劝告,冷声道。
  “什么人!”何正天察觉到屋顶上有人,本能地高喝道。
  “好你个何丝荫,你还敢来这儿,快给我滚下来!”刘石旋一见道丝荫,便如见到死敌般怒火中天,他戟指怒目,双眼发红,毫不避讳地怒吼道。
  丝荫并未搭理刘石旋的叫嚣,不紧不慢地跳下房梁,直径走到两人更前,原本便剑拔弩张,硝烟四起的僵执因为她的介入显得更加荒芜。
  “上面还有什么人,是不是你的同党!”刘石旋不依不饶,双眼直逼上方,怒吼道。
   “呀,大白天的,怎么到处都能听到败犬的乱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芸心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立刻反唇相讥道。
  众人即以暴露,也无需再躲藏,索性便下了屋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人跟前。
  “好你个小娼妇,竟然敢对我乱吼乱叫,你信不信我将你剁碎喂狗!”刘石旋被芸心骂得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恶狠狠地咒骂道。
  “呀,你这个爬满青虫的烂白菜,还敢在这儿这么嚣张,行不行我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腌成腊肉!”芸心丝毫不畏惧刘石旋的傲慢,回敬道。
  “你……”刘石旋顿时咋舌,双眼直瞪芸心,仿佛要喷出利剑将射得她千疮百孔。
  “相公~”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装腔作势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后跑来一个衣着富贵,涂脂抹粉的贵妇,看清来者的身份后,众人不禁目瞪口呆。昨日还面色恍惚的丫头,如今已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
  “相公,一大清早的,你到哪儿去了~”雀儿走姿扭臀,妖声妖气道。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刘石旋顿时惊慌失措,铁青的脸骤然巨变。他像耗子躲猫般四处躲散穷追不舍的雀儿,最后如凌波微步般消失在门口。
  见刘石旋如此狼狈不堪,可笑滑稽,众人欢然大笑,没人料到,一场恶仗会以这么滑稽的方式收场。
   “走,跟我进去。”见刘石旋以走远,何正天一把上前拉住丝荫,试图强行将她拖入房内。
  “我不进去,我进去干什么,再被你绑一次,让后再卖一次。”丝荫死命反抗挣扎,她回来,不是为了再次落入沼泽般的深渊,继续被她爹掌控束缚。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正天未料到丝荫会如此拼命,沉声道。
  “给我自由。”丝荫用力甩开被何正天钳住的手,一脸倔强。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进去,要么就走。”何正天不再多话,脸色如黑云笼罩的暴风夜般阴沉黑暗。
   “走就走。”丝荫未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道。
  “如果你今天卖出何家大门,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何正天毫不让步,步步紧逼道。
  话音干落,丝荫便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想门口走去。
  芸心见情况不妙,正要阻止,却被馨铃和静蝶拦住,“算了,有些事还要让她自己选择。”
  说罢,众人紧随着丝荫渐渐离去,只留得一脸难以置信的何正天呆若木鸡地原地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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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祸行扬州 (1)

  自从那日丝荫离开何府后,她便一直与众人生活在一起。由于她性子直爽开朗,很快便与芸心和晓嫣打成一片。又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芸心在客栈闷得发慌,便提议出去踏青,兴许还能找到她们所寻之人。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丝荫和晓嫣的一致认可,丝荫便自告奋勇道,自己在扬州城土生土长,今日便带他们四处玩转,尽地主之谊。出乎意料,静蝶也并未反对,颌首默认,兴许她也认为出去总比呆在客栈更有机率找到有缘人。
  说罢,众人便在丝荫的带领下欢欢喜喜地走上街道。
  扬州城依旧是他们来的时候的模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仿佛一切就如顺水转动的齿轮,无论今日多么灿烂辉煌,或是贫困潦倒,都免不了最终被流水击碎的幻灭。时间的步伐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尽管几日前何丝荫偷龙转凤桃代李僵的趣事传的扬州城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但事过变迁,经过几日岁月的洗涤,终究如在土地中拖过的痕迹般渐渐被风沙掩埋。
  一路上,芸心和丝荫相互逗趣,手舞足蹈,不亦乐乎。
  “馨铃。”云飞腾见馨铃神色恍惚,心神不宁,不禁心里一阵紧张,担忧道。
  “啊。”游离的思绪突然被人拉回,馨铃有些措手不及,力不从心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云飞腾不禁皱眉,双手轻轻安抚馨铃的香肩,有些紧张道。
  “没事,只是我们离开仙湖岛这么久了,不知姥姥可否安好。”馨铃依旧思绪恍惚,低喃道。
  “没事的,姥姥武功盖绝,宣威四方,从来没人敢轻易干扰她的。”云飞腾见她思心急切,不禁柔声安慰道。
  “好了,没事了。”馨铃苦笑道,她一向不喜欢因自己的私事而令他人无故烦忧,心中本应欢喜于云飞腾对自己的细心,但这几日,每当她想到云飞腾的种种好,脑中就会突然浮现出芸心那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身影,心底有一个声音反复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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