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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侯门嫡妃 作者:清水飞雪(潇湘vip2012-08-02完结)-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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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之后,他便举起杯来,楚离亦举杯与他相碰,夕鸢见状,心里头固然不服气的很,却也没那个能耐去从楚离手旁抢酒壶,也蹙着眉头举起杯盏,三人碰了一碰。他二人是一饮而尽,夕鸢刚喝入口一下,觉得宇文昊倒是没有骗她,确实是烈酒不错,便只饮了大约三分下去。

    喝完了酒,便能够动筷,谁想这会儿楚离却随手从桌旁取过一个封包,搁在手边,瞧着夕鸢道,“还不拜年?”

    夕鸢只觉得黑线落了满头,楚离居然还要给她压岁钱,这……这不是让宇文昊看笑话么!她扫到宇文昊的神情,却没什么惊诧,只是眸中隐隐有几分促狭笑意,她便立时明白了过来。

    定是楚离将他二人的师徒关系告诉了宇文昊,如今这是乖徒弟该向师父拜年祝酒了,难怪他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楚离见她没有动作,扬起眉毛,“怎么?不愿意?”

    哪儿敢不愿意呢,这傲娇的性子可真是,让他多等上一时半刻都要耍脾气,怎么对着宇文昊脾气就那么好呢?夕鸢在心中默默腹诽,脸上却还得挂着笑意,起身同楚离福了一福,“徒儿祝师父新年万福,一切顺意,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是她拜师时候随口拿来说的玩笑话,这会儿又重新提起,果真楚离脸上的淡淡神情也有了些变化,轻哂了下道:“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不必说这些胡言乱语么?喏,拿去罢。”

    封包是薄薄的一层,夕鸢揣测里头放得大约是银票,数目嘛……依照楚离的家底和他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性,想必是不会少的。

    只是没想到,她都长到这把岁数,居然还能收到压岁钱,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谁知宇文昊竟还打趣道,“说起来还真是对你好生羡慕,还有个师父肯给你封红包,我这会儿若是在京里,也少不得要给那些个小辈封上许多,哪里还能再从别处得来呢?”

    夕鸢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与师父这一层关系的?”

    宇文昊仍旧笑的闲适,“他的事情,都不会刻意瞒我,我自然知道。”

    ……这真的不是她的错觉么,这种略有些得意的语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这两人之间的感觉和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些啊。

    吃了几口饭菜之后,只听楚离又开口问道,“王爷这次,预备在苏州留上几日?”

    “我也不能留上太久,京里皇兄那儿还有事待我料理,至多到了初七初八,我也便该回京去了。”宇文昊说着放下手中竹筷,凝视着楚离双眸,“我不在苏州的时候,还是要你对鸢儿多加照顾,虽然我不说你也会这般去做,不过想想,还是再嘱咐一句更放心些。”

    “我是她师父,自然会照顾她,不过她在苏州城经营的甚好,再过上些时日,怕是我也管不了她了。”

    夕鸢闻言立刻辩驳道,“哪有?我可是个最老实不过的人,再说师父你家大业大,我那点小买卖,不知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越过你去。”

    宇文昊勾唇笑道:“你昨日在酒楼中,已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了。若不是那人存心要调戏你,寻常客人必定给你收服的妥妥当当,只是往后你也该在酒楼中放些护卫,免得往后再遇上这种人。”

    “昨天你要是不出手,我自己也可以制服他们的,只是你还没见识到我的本事罢了。”夕鸢朝着楚离轻轻一扬下巴,眉飞色舞道,“师父说是不是?对付那些小贼,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楚离闻言微微摇头,“这般自满,果然也只能应付些小贼了。”

    宇文昊在旁打趣道,“应付些小贼就算是不错了,你这徒儿能言善辩,除非是遇到存心闹事的人,否则应该皆可平安。”

    夕鸢见他二人一唱一和,不由有些气结,只是又没话反驳,谁让她到目前为止,都没真正用过一次功夫,去对付过一次有些能耐的人呢?

    说了几句话后,楚离忽然又问起另外一事来,“如今敦肃候已除,只是我见王爷神情仍像是有些顾虑,京城如今,是否还不太平?”

    宇文昊微微颔首,轻叹道,“华音一死,她爹便起了祸心,且他又是手握兵权之人,不得不防。这事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助皇兄一臂之力,等解决了此事,我也才算真正的无牵无挂了。”

    夕鸢听他所言,心头一动,“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要你去镇压那李将军?可他怎么说也算你伯父,若你真的动了手,岂不是……要为天下人所诟病?”

    宇文昊淡淡一哂,垂下眸子看着手中酒盏,“诟病?我当初对自己的岳父也毫不手软,如今再加上一位伯父,算得上什么诟病。”

    夕鸢眉头微蹙,正色直言,“可那件事你就已经是为了皇上去做的,现在你难道还要为了皇上,去镇压你的伯父么?你心里若是不愿意这样做,为何不直接回绝。你又不是那些沽名钓誉之人,皇上的恩宠我见你看的也并不重要,何苦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呢?”

    宇文昊苦笑道:“你不明白,这事情不是说我不去做,皇兄就会善罢甘休的。他反心已起,皇兄贵为天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不是我去,只怕他下场更加凄惨,兴许连性命都难保。只有我去做这件事,起码能够保证抓到的是活口,我替皇兄擒了他,才能站住脚跟,在皇兄面前请他从宽处置。”

    夕鸢还欲分说,却听楚离淡淡道:“王爷的顾虑是对的,他这样做,才是真正想救那李将军一命。那李将军在朝中多年,必定树下敌人不少,倘若落在他时对头手中,那哪里还能有活路可言。”

    宇文昊说的话条条在理,楚离的解释更是无懈可击,可夕鸢却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有些……

    “可是,这并不是你想去做的事情啊,为何总是要勉强自己呢?”

    “并非我勉强自己,而是命途使然。”宇文昊仰头饮下杯中之酒,语气有几分唏嘘之意,“你曾说过,明白我有我的无可奈何,事实也确实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我能不做这个王爷了,那……恐怕才能真正快活。”

    夕鸢失笑摇头,“你是喝多了不成?血统乃是天生注定,你是皇家血脉,怎么可能不做王爷?”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与他们二人在一处的氛围让人实在安心,夕鸢说话的时候也少了许多顾虑,多了几分真心。

    宇文昊晃了晃酒杯,喃喃自语,“倘若真是有那样一日……”

    楚离举杯道,“既然余下相聚的时日无多,那便今宵有酒今宵醉罢,也祝王爷马到功成。”

    宇文昊闻言一哂,笑意竟分外夺目,与楚离当空一碰,酒水轻轻晃着撒溅出少许,在烛火下显得如碎落的水晶一般。

    喝完了这一杯酒后,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不再去提朝廷之事。夕鸢心下轻叹一声,也换了一副笑脸迎上,不再提及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

    这样的良辰佳节,就是应该举杯痛饮才是,何苦去想那些事情,平添烦忧。除夕夜里,桌上的重头戏自然是饺子,苏州冬至时候虽然是吃汤圆的,可到了这个日子,习俗却与北地并无偏差,也是一样要吃下饺子。

    陈嫂子亲手包的饺子皮薄肉厚,且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宇文昊与楚离二人算是将这句话落实了个彻底,觥筹交错,推杯送盏,那一壶醉扶苏早就见了底,这会儿却又端上来一壶新烫好的。

    这个春节与夕鸢从前过的所有都大大不同,没有电视也没有春晚,又不似去年那般在宫中看歌舞姬们表演节目。楚离和宇文昊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也不会醉似的,只是这样只顾喝酒,未免也太无趣了些。夕鸢知道寻常百姓家里过节守岁的时候,都喜欢打打麻将,可是看楚离那个样子,怎么能会打麻将……

    这会儿楚离和宇文昊已经说到了两人初遇时候的事,夕鸢觉得自己呆在这里真是有些碍眼,原先还觉得是自己带了宇文昊这个拖油瓶,现在看来,拖油瓶根本就是她啊!

    想不无聊,那就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她对喝酒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趣,可若是去找云谨她们说话,只怕又要被陈嫂子和云谨染香给逼问死,去了岂不是自己送上门么。

    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出有什么能够打发消遣的东西,夕鸢的眼眸在屋里漫无目的的随意瞟着。忽然间眼眸一亮,起身去寻了些厚实的纸张来,裁成手掌大小,又依着扑克牌的模样将数字一一写了上去。她怕那些英文字母那两人看不明白,便依着十后边写成了十一、十二等。

    幸好斗地主三个人也能玩,否则难道让她一直愣在旁边看着两人忆苦思甜么?她飞快的做成了一套纸牌,将墨晾干之后,便将这东西拿到两人跟前,同他二人说了说大致规则。为了玩得更有趣些,夕鸢又加了个惩罚规则,就是最终输的那人,必须回答赢了的人的一个问题。

    “这倒是无妨,只不过这东西,我们都是头一次见。你既然能拿出它来,从前必定是会的罢?”宇文昊随手拿起两张翻开瞧瞧,又含笑抬眸瞧着夕鸢。

    夕鸢不懂他想做些什么,便点了点头,“大致是会玩的,只不过玩的也不算很好。”

    “那就是了,一开始想必我二人是赢不过你的,那只有输了的一方受罚,未免也有失公允,你说是不是?”

    夕鸢想了一想,觉得他所言也有几分道理,“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宇文昊笑着指了指桌上那一壶酒道,“你方才不是馋酒馋的厉害么?赢了的人,饮下一杯酒去,输了的人,便如你所说,任凭赢家随意问个问题,且要据实相告,如此可好?”

    这样一来,自己会不会要喝掉很多酒?夕鸢心里有些踌躇,可又觉得若不答应,似乎显得自己确实太过占他二人的便宜。她抬眸看了楚离一眼,见他竟也没什么反驳的意思,心中不禁嘟囔,方才还说让自己少喝些,这会儿又和宇文昊联起手来,想看她喝醉了后的笑话呢。

    不过……她在职场摸爬滚打那么久,酒量练得也算是非同一般了,起码在饭桌上还没有真正醉过。更何况他二人又都是这般聪明,想必玩不了几把就该反败为胜了,何必惧怕呢?

    如此一想,心头便不禁放开了许多,点点头应了下来。而后夕鸢将纸牌打散,洗过之后分发给三人,第一把他二人打的还有些云里雾里,懵懵懂懂,夕鸢自然赢的十分容易。

    而最终落败之人,则是楚离。

    夕鸢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徒儿可就不客气了,先说好,师父可不能用什么师徒关系来压着徒儿,不管是什么问题,师父都要据实回答才成。”

    楚离输了倒也没什么气恼之色,淡淡哂道,“要问便问,我几时骗过你了?”

    “那徒儿就问了,请问师父,从几岁开始,才不再尿床了呢?”夕鸢笑的大方自在,毫不含糊的将这话问了出来。

    楚离额上的青筋似乎跳了一下,却也没有失言,清清冷冷的开口道:“两岁。”

    夕鸢还只是掩唇闷笑,宇文昊却已经放声大笑起来,楚离眼眸愈冷,拳头都有些攥了起来。

    要是惹恼了他,再没人跟着一起打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夕鸢想着赶忙喝下一口酒去,笑盈盈将牌打散,“再来再来,看看下一把该轮到谁了。”

    这样玩闹起来,确实比方才那样呆坐着有趣许多,更何况还能听来诸多平素根本不会问也不敢问的事。例如宇文昊到了八岁还从床上跌下来过,第一次表白是对着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而楚离的小时候还让那表哥强迫着亲过一口,难怪到了如今他对萧远山仍旧是爱答不理的模样。

    夕鸢乐此不彼,且越玩越顺,连赢不败,只是如此一来,喝下去的酒也渐多,不知不觉那半壶竟都让她喝了下去。不过这会儿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妥,那酒入口的时候虽觉得烈辣,可喝下去后倒没什么感觉,就是看着人影仿佛柔和了许多,像是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柔纱。

    这一把下来,又是夕鸢赢了,从楚离那儿问了他师父长得是否英俊挺拔之后,夕鸢便又要斟满一杯饮下。宇文昊见状不禁握了握她手掌,低声道,“若是撑不住,就别再喝了,这酒的后劲儿很足,我来替你喝了罢。”

    夕鸢蹙眉将手抽了出来,摇头道:“干嘛要你帮我喝?我又没醉……这一点点酒喝下去,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楚离也开口道,“不必逞强,看你连说话多含糊起来,将那酒杯放下罢,再赢也不必喝了。”

    他两人越是这样说,夕鸢就越不想放下酒盅,仰头一饮而尽后笑道:“根本就没事,就算再端来这么一壶,我也喝不醉的。来来,再来一次。”

    话虽说的漂亮,可夕鸢自己也觉得,眼前似乎真的越发模糊,胸口也像是被蒙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很不通透。只是天生好强的性子,又让她不愿在这会儿服软,便一直面不改色的理着牌。谁知心有余而力不足,嘴巴虽硬,手上却不争气,误将一张牌错打了出去,而后反应过来时,却已经为时晚矣。最后她眼睁睁看着宇文昊将手中的牌尽数打出,随后楚离手中也空了下来,而她的手里,却还牢牢的攥着一把。

    “风水轮流转啊,不过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也不稀奇。”夕鸢抿唇一笑,并没急着去理牌,头脑中像是被挤了浆糊一样,连话都快有些说不利索了。

    宇文昊微微一哂,“既然如此,那就容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一定要据实相告。”

    他的声音像是个了千山万水一样,仿佛绕过沟沟壑壑才传入她的耳中,眼前灯花晃晃,那烛光仿佛一条一条的,也不知是不是爆了烛花。

    夕鸢微微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后劲儿?这劲头也太霸道了些,感觉整个身子,都快要飘起来了……

    宇文昊的声音低低沉沉,依旧带着十足的磁性,仿佛午夜电台里情感专题的主播一样,一下下的吸引着心头的悸动,“你如今,心里头真心喜欢的人,是谁?”

 第九十七章 一起X了,心之所归 

    那醉扶苏当真劲头霸道,像是从前混酒喝多了一般,脑仁像是在被一把钝钝的矬子不停锯磨,又疼又木,却找不出缓解的法子。

    夕鸢只觉得精神恍惚的很,身上那股轻飘飘的感觉和脑袋的昏沉形成一种格外强烈的对比,弄的人很不舒服。不管换成什么姿势,翻来覆去,总觉得不踏实的很。

    而后更加糟糕,竟不知怎地到了个深山老林里,那地方仿佛四下都是枯井,稍有不慎便会跌落进去。夕鸢走的步步惊心,却仍旧无用,被藤蔓屡屡绊倒,摔得身上四下都疼,几乎体无完肤。

    谁知这样还不算完,到了最后,仍旧摔进一处深不见底的井中,她在井底费力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终于被死死的困在了其中。而最后目光所能触及的,便是井口那一片暗淡,已经越来越多的树影藤蔓,将她推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夕鸢低叫一声坐了起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好端端的大年下,自己怎么做了这种梦。可一想到这是大年下,她就立刻觉出不对劲来了,这么说,昨晚上已经过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呢,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只解了外裳,若是云谨替她更衣,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不换寝衣就睡下的。再仔细瞧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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