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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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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德心中疑惑,但见他威严毕露,一时岂敢多言,匆匆领命去了。梁文靖又命剩余诸将各守其责,吩咐已毕,返回住处,却见止雪四婢守在门前,双眼红肿,泪痕犹湿。
梁文靖叹了口气,步入房内,坐在椅子上,望着园中秋色出神。四婢悄悄踅入房中,屏息侍立。须臾管家请入,呈上四婢卖身文契。梁文靖瞧了瞧,起身揭开香炉,放入文契,顷刻化为灰烬。
管家与四婢见状,只惊得呆了。梁文靖叹道:“止雪、拂霜、霁雨、息风,我今日烧掉这卖身文书,你四人从今往后再非奴婢之身,一切行止,均如常人。”
四婢花容变色,忽地齐齐跪倒。止雪落泪道:“婢子不求脱此贱籍,但求长伴千岁左右,为牛为马。何况我四人自幼入府,亲族早已疏远,若是不在王府,又如何自立?”说罢,四人大放悲声。
梁文靖未料弄巧成拙,一时束手无策,老管家见状,忙道:“千岁勿要烦恼,小姐在时,也曾想过她四人将来的归宿,已托夫人物色了四个年青将官,只是大人断不肯放,这才拖延至今。如今千岁发此善心,也是她们的造化,我这就禀明夫人,将她四人择日许配便是。”
四婢听了这话,方才收起哭声。梁文靖寻思,那些将官与四女素不相识,纵然结合,四女也未必当真欢喜,但较之这为奴为婢、任人采摘的日子,终究强上许多,当即叹道:“拜托先生了。”老管家得他如此称呼,又惊喜,又惶恐,慌忙应了,自去与王坚的夫人商议。
梁文靖见四人兀自跪着,闷闷不乐,不由苦笑,想要劝解,却又不知从何劝起。止雪忽一咬牙,站起身来,使劲将泪一抹,强笑道:“千岁不要婢子也罢了,但求千岁登城之前,再容婢子最后一次服侍更衣。”其余三婢也默默起身,纷纷点头。
梁文靖不忍回绝,只得应允。四婢捧来衣甲披风,为他褪去青衫,换上戎装。梁文靖站在一面铜镜前,望着镜中之人,但见金甲辉煌,玉带盘龙,蟒绣披风,飒飒飘扬,但那模样,真有说不出的陌生。
止雪从拂霜手中接过白玉高冠,套上他乌黑的发髻。望那玉冠缓缓落下,梁文靖忽觉不堪重负,仿佛那并非白玉之冠,而是合州城中的万千生灵。
刹那间,他闭上双眼,眼角酸涩,几想大哭一场,但那眼泪似乎干涸,怎也哭不出声音。
忽听止雪轻声道:“千岁,成了。”梁文靖猛然睁眼,镜中那人神明英发、气宇轩昂,星眸中竟有前所未有的坚毅。

第十二章 满江红1

出府之际,已近辰时,金风萧瑟,吹得人心生寒意。梁文靖抬头望天,但见云色灰沉沉的,仿佛凝固住了,偌大一片天空,竟无一只飞鸟。忽听那老管家恭声道:“车已备好,还请千岁启程。”梁文靖摆摆手,随手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跨上,一抖缰绳,向谯楼驰去。
街道上静悄悄的,虽有无数人马往来,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梁文靖马蹄所向,无论军民,尽皆放下活计,默默让至两旁。忽然间,一个布衣汉子跪了下去,继而只听窸窸窣窣声响,无数人头低矮下去,满街百姓纷纷跪倒,人群中发出声声低泣。
梁文靖马不停蹄,直至城下,翻身下马,漫步登城,回头望去,身后万众俯首,黑鸦鸦一片。
此时胡孙儿上前,交过令箭,低声道:“千岁,事已办妥。”梁文靖一点头,手攥虎符,运足内力,面向满城军民大声说道:“诸位将士,诸位百姓,今日一战,不关天下社稷,不关大宋朝廷……”
此言一出,万人皆惊,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随军将士无不变了脸色。却听梁文靖续道:“今日之战,不为保国,但为保家,只为堂上父母,只为娇妻弱子,只为这满城父老、万千黎民。”此言一出,众人心头大凛,纷纷抬起头来。
梁文靖目透厉芒,声音一扬:“眼下的,个个都是我合州男儿、铁血好汉。若有胆气,此时此地,便叫那蒙古大汗,见识一下我合州男儿的厉害。”
城中略略一静,忽地响起一阵山呼:“叫那蒙古大汗,见识一下我合州男儿的厉害。”那山呼一声一声,冲天震地,撼山摇陵,直透城外十里,蒙古大军为之震动。
梁文靖忽地将手一挥,止住呼声,扬声道:“大家全都起来。”满城军民哗然起身,势如春雷惊蛰、万木破土一般。
梁文靖又道:“吕统制,所选将才何在?”吕德应声出列,奉上一卷名册,指定一队将官道:“尽已在此。”
梁文靖举目望去,但见那队将官或是雄壮,或是精悍,一望便是身经百战之士。他默默一点,不多不少,正是四十五人,当下道:“取令箭来。”一名随军小卒捧上一匣令箭。梁文靖摊开一幅合州城防图,按册唤道:“王立。”一将出列,梁文靖指定合州西北一角,道:“这一段城墙由你镇守。”说毕取出一枚令箭,交到那将手上。那将接过令箭,却见箭身上用朱笔描了“一一”两个红字,不觉心生怪讶。
梁文靖又道:“罗汉生。”一将应声而出,梁文靖指着西边一段城墙,道:“这一段,由你镇守。”那将接过令箭,却见箭身上写有“二一”两字。
梁文靖目视城防图,头也不抬,随口点将,点到一将,便授予一枚令箭,令箭上均有不同数字,除了“一一”、“二一”,还有“二二”、“三一”、“三二”、“三三”,直至“九八”、“九九”,共有四十五对数字。领命诸人,均有相应水陆路段镇守,且有五名骁将,不事守城,专率五支精兵潜伏城内,居中策应。
梁文靖点将已毕,抬头扫视诸将,说道:“这令箭上的数字便是诸位将军的番号,如果阵亡,继任者也须依此番号。交战之时,攻守进退,各各听我号令,万万不可自专。”
他这番部署,说不出的古怪。但军令如山,诸将心虽疑惑,但也各自领命,下城调度人马,前往镇守之地。
梁文靖又道:“林统制负责城中兵马用具补给,吕统制仍然统率水军……”
话音未落,忽听胡笳悠悠,划过苍穹,一声呼啸,响遍四野。众人心中均是一紧:“来了!”
诸将各趋本军,梁文靖将身数纵,立身谯楼顶端,居高临下,合州城内外一切动静无不尽收眼底。
只见蒙古军阵如一座座移动城池,向着合州城缓缓逼来,阵中枪矛雪亮,铁盾泛着蒙蒙乌光。
梁文靖抱了一膝,悠然坐在屋顶,略一沉吟,叫道:“胡孙儿。”胡孙儿应声纵上来,嘻嘻笑道:“什么事?”梁文靖道:“你做我的传令官好不好?”
胡孙儿听他一副商量口气,想起那日在客栈中与他大斗身法的情景,心中好笑,说道:“千岁说好,那就是好。”
梁文靖微微一笑,说道:“好!你带几位有本事的豪杰,随时听我号令,事关重大,莫要错了。”胡孙儿笑道:“千岁放心,胡孙儿办事,错不了的。”
梁文靖命人给了他一副传令兵的衣甲,胡孙儿瘦小猥琐,衣甲上身过于宽大,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急得他跳来跳去,仿佛一只披甲贯盔的大马猴。士兵们瞧得大乐,只是大战将临,心中虽乐,却笑不出来。
金鼓骤响,万众呼啸,蒙军忽地水路并举,向合州城墙飞速逼近。梁文靖观敌形势,须臾间,心中画出一个九宫图,喝道:“胡孙儿传令,‘三二’、‘四四’、‘八三’、‘七四’、‘九一’发出炮弩,余者坚守。”
胡孙儿急率川中豪杰领命飞奔,传出号令。须臾间,炮矢轰鸣,弓弦脆响。几支蒙军精锐正想突出军阵,当先攻城,城头炮弩忽地集中轰来,顿时惨呼大作,死伤惨重,突击之势土崩瓦解。
蒙军兵锋受挫,气势为之一馁。梁文靖又道:“‘二一’、‘三三’、‘七六’放滚木。”
这几处的蒙古军阵不仅阵形稍乱,抑且滞后友军,正是蒙军中最为薄弱之处。忽见数十根滚木带着熊熊烈焰从城头奔腾而下,撞入阵中,四个蒙古军阵顿时瓦解。
一时间,梁文靖观敌虚实,每每料敌先机,要么遏制蒙军精锐,要么专打蒙军软肋,不到半个时辰,蒙军前部已是混乱不堪。梁文靖见状,喝道:“大开东门,‘五三’军出击,‘五四’军焚烧云梯。”
轰然炮响,城门大开,蒙军还没冲进,忽见一彪人马迎面杀来,趁着蒙军混乱,刀枪如雪,锐箭似雨。蒙军一时抵挡不住,略略向后退却。更有一队宋军手持火把,将蒙军云梯烧得火光一片,甚至有人拖倒云梯,木材着火,火雨般向坡下泻落。
忽听蒙军后阵号角声呜呜作响,两支兵马绕开败兵,向城头逼来。梁文靖识得是伯颜、阿术的旗号,当即喝道:“‘五三’、‘五四’回城,‘六二’、‘七三’放弩箭。”
号令一出,城外两军纷纷退后。伯颜、阿术赶到城下,城头已是箭雨飞落,‘六二’、‘七三’两个方位正在伯颜、阿术两军侧面。但凡用兵,两翼均是薄弱之处,伯颜、阿术所率两军被这阵箭雨一冲,几乎溃乱,两人慌忙麾军后退。此时蒙军后部赶上,以大弩还击,石箭头纷纷命中城墙,合州城为之撼动。
梁文靖一手抱膝,意态悠闲,不绝发号施令,或攻或守,或进或退。战至半日,城前蒙古大军死伤惨重,尸积如山,不仅蒙古诸将心胆俱寒,宋军诸将也觉无比惊奇,望着谯楼上那缥缈身影,大有高深莫测之感。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梁文靖正将“三三步”化入兵法,满城兵马分为四十五路,恰合九宫图的四十五个方位,而梁文靖观敌虚实,心中不断画出一个又一个九宫图,借着合州地利,因敌生变,趋退攻守,均合九宫之法。此时倘若行家觑见,定然惊奇无比,只因这座合州巨城,已在梁文靖的号令声中化身为一个包容水陆、恢弘绝伦的九宫战阵,守如磐石,坚无不摧。
如此战阵,乃是梁文靖自出机杼的天才之作,便是公羊羽也未料及,自己创下的“三三步”竟会成为这傻小子号令万军、守卫城池的不世兵法。
虽有九宫之阵,奈何蒙军背水一战,有进无退,蒙哥亲自擂鼓督阵,催动兵马。蒙军死伤虽众,但士气不衰,如秋天里收割的麦子,割倒一片,还有一片,又似漫天飞舞的蝗虫,烧死一群,还有一群,更如长江惊涛,无休无止地拍打坚城。
时光悄逝,转眼已是红日平西,弦月初上。宋蒙两军燃起熊熊篝火,拼死夜战,合州城固然颠扑不破,蒙古军也毫无退意,饶是梁文靖穷思极虑,也无法阻止蒙军踩着尸山血海,渐渐逼近城头。
战至东方发白,忽听蒙军一声喊,数十名蒙军死士趁着迷蒙曙色,终将城防冲开一个缺口,登上城头,刀枪横扫,所向披靡。蒙古大军齐声欢呼,忽见一道人影翩如大鸟,自谯楼上飘落,一扬手,抓住一名死士背心,将他扔下城头,蒙军呼声顿时一弱。
那人正是梁文靖。他掷下一人,忽闻身后风起,却是一名死士挺枪刺来,梁文靖移步让过,攥住枪柄,步法展开,借力打力,将来人当空抡起,又将四名死士扫下城去。要知“三三步”展动,四十五步之内便是他的天下,蒙古大军只见城头一道人影如鬼如魅,在晨光中时隐时现,登城死士雨点般落下,不禁齐齐惊呼。
伯颜瞧在眼里,促马上前,箭发连珠,一连八箭射向梁文靖。梁文靖心如皎镜,看也不看,以神御敌,前后左右,闪电般移动四步,让过四箭,还剩四箭。他足下不停,双手或勾或带,神意所至,响声不绝,羽箭失了准头,掠身而过,齐刷刷在他身后钉成一排。
伯颜八箭无功,莫名惊诧,停马坡上,呆然无语。宋军这些天吃够了“神箭将军”的苦头,见此情形,不由得轰然欢呼。欢呼声中,忽听梁文靖提起丹田之气,吐出话来:“‘四三’、‘四二’封堵缺口,‘五一’、‘五五’出城破敌。”
宋军为他威势折服,闻言齐声呼应:“‘四三’、‘四二’封堵缺口。‘五一’、‘五五’出城破敌。”飓风般的声浪远远传出,在巴山蜀水间呼啸盘旋。
蒙军虽不知话中之意,却为这气势所慑,攻势略略一缓。蒙哥浓眉紧蹙,拍马上前,仰望城头道:“那是何人?”一名汉人书记官恭声答道:“那人便是淮安王了!”
蒙哥默默望了梁文靖半晌,忽道:“传我号令,城破之后,务必生擒此人,朕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忽听一声炮响,两支宋军自东门杀出,迂回到蒙军左翼,以强弩锐箭,杀伤无数。蒙哥大怒,振臂沉喝:“传令阿速军迎战。”一时鼓声更急,血雨排空而下。
阿速军是蒙哥西征之时,从南俄草原上带来的异族骑兵,有五千之众,来去如风,精锐绝伦,得令蜂拥而上。不料梁文靖早已料到,令‘五一’、‘五五’绕城而走,自东门绕到北门。阿速军追至北门,‘三二’、‘一一’两军自城上打下火炮火箭,滚木巨石。只听人喊马嘶,金发碧眼的铁甲骑兵纷纷坠马,‘五一’、‘五五’两军反身发箭,阿速军上下受敌,溃不成军。幸得伯颜救援,方才聚集残部,退到坡下。一点人数,竟然折了五成。经此一战,蒙古大军气为之夺。
宋蒙水军也战至紧要关头,战船轰然撞击,六艘宋朝大船被蒙军楼船拦腰截断。宋朝水军纷纷跳船逃命,蒙军箭如雨下,江水染红一片。
吕德心如火烧,忽见轻舟破浪而来,立身船头的正是胡孙儿,只见他头盔歪戴,衣甲斜穿,模样十分滑稽。吕德不待轻舟停稳,急将胡孙儿一把抓住,问道:“千岁怎么说?”
胡孙儿笑道:“吕统制别急,千岁说了,‘九三’、‘九四’、‘九六’向南退却,‘九一’、‘九二’出阵攻敌。”吕德略一沉吟,恍然道:“吕德明白了。”
史天泽正率军冲杀,忽见宋军水师纷纷溃退,不由心中大喜,自率水军追杀,又召刘整顺江而下,逼近合州西门,架起炮弩,轰击北门水栅。刚发两炮,忽听“咔咔”两声,刘整一抬头,只见城上一座巨弩探出头来。他久在军中,自然识得这“破山弩”的尊容,不由面无人色,嘶声叫道:“全军后撤,全军后撤……”
叫声未歇,轰隆巨响,矢石激射而至,一连六发,蒙古战舰中者瓦解。宋军水师号炮三响,吕德早已聚集“九一”、“九二”两部精锐,从佯退的“九三”、“九四”两部间杀出,趁敌混乱,五十艘黄鹞战舰冲入蒙军水师,纵横往来,冲得蒙军七零八落。
史天泽抵挡不住,战船损毁无算,十艘楼船全被吕德烧毁,史天泽无奈,被迫撤回上游。
水陆连遭惨败,蒙哥暴跳如雷,变了战法,不再四面围攻,只着两个万人队防守两翼,居中聚集六万兵马,轮番进攻北门。一时间,蒙军如滚滚巨流,向南奔涌。北门宋军死伤枕藉,麻石的城墙如同一座巨大磨盘,两军在上面来回辗转,留下无数尸体。
梁文靖望着蒙军攻势,寻思:“这种战法,便如萧冷那最后一刀,有实无虚,我若无玉翎相助,也早已死在刀下。若要破这一刀,除非避过刀势,再施反击。”
略一沉吟,梁文靖发令道:“‘五一’至‘五五’均至北门设伏,‘五一’部持弓箭正对城外,‘五二’、‘五三’两部守左侧,‘五四’、‘五五’守右侧,布成口袋阵势,随城头缺口移动,瞧见鞑子,格杀勿论。‘一一’、‘二一’全数撤离城头。”
此令一出,宋军诸将无不大惊,林梦石急登城道:“如此一来,合州岂不破了?”
梁文靖道:“鞑子全力攻打北门,若是死守,必破无疑,须得设法,先行泄去他的气势。”林梦石道:“万一……”梁文靖截口道:“敌我两军鏖战两日,均是强弩之末,鞑子皇帝如今孤注一掷,和我豪赌。既是赌博,岂有必胜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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