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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泊烟(晋江vip2013-03-29完结)-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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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珠仍然决定去凤都请一个大夫来仔细把脉。可她一进都,就看见了街上贴着皇榜。她本来不太在意,却听一个书生大声地念,“太子妃荀氏因疾已故……荀家谋逆……罪诛九族……今褫夺荀氏太子妃之位,贬为庶民。改册徐氏为妃……三日后,太子妃与太子共祭皇陵……”
  她愣了一下,疾走到人群中,奋力挤到皇榜前面,把皇榜上的内容确认了又确认,像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
  世事变化无常,变化最快的,最让人措手不及的,还是人心。从前,绿珠就从姐姐那里知道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
  大夫来给荀香诊治的结果,与老板娘所说的一样。他像往常一样道喜,却发现即将升格为母亲的那个姑娘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他隐隐觉得这个孩子对于这个姑娘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绿珠把大夫送出门,再三叮嘱,“请您回去以后一定不要提起见过我们家小姐的事,这是您的酬金。”
  “姑娘,要不了这么多!”
  “您就拿着吧。我家小姐是个可怜人,希望您发发慈悲
  ,照我说的做就好。”
  大夫叹了口气,“唉,姑娘你就放心吧。只是你家小姐身体很虚弱,心情也很不好,为了孩子和大人两方面着想,你还是多劝劝她吧。”
  “我会的。您慢走。”
  绿珠送完大夫返回来,坐在床边。荀香望着房梁发呆,手无意识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来,还已经悄悄地成长了两个多月。
  绿珠是决计不敢把在城中看到皇榜的事情说出来的。以荀香目前的精神状态,恐怕受不了任何一点点的刺激。
  “小姐,您不要这样。往好处想,这个孩子在您肚子里,就是你们母子的缘分。”
  荀香转头看着绿珠,“敦煌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她绝口不提孩子的事。
  “没什么消息。小姐,您先安心养胎,敦煌的消息奴婢会继续打探的。”
  “禁军是不是在四处抓我?”
  “是,是的。”
  “绿珠?”荀香按住绿珠的手,轻轻地说,“你根本就不会撒谎。”
  “小姐……”绿珠要避开,荀香却紧紧地抓着绿珠的手,“我要听实话,你告诉我实话!”
  绿珠连连摇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打探到。奴婢只是去城中请了大夫来,小姐不要再问了!”
  这个时候,老板娘把饭菜端进来,看见房中的情景,不解地问,“你们怎么了?我刚刚看见有个男人下去,是大夫吗?哎呀,最近乱得很,你们不要随意出去呀。”
  荀香问,“为什么?”
  老板娘惊讶道,“哎呀,你家的这个小姑娘没告诉你吗?明天皇帝准备把荀家给炒家了,还要把从敦煌来的几个士兵押去砍头呢。”
  




☆、第七十五本经

  荀香乍然听到这句话;觉得并不真实。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意识回复之前的动作是猛地掀开被子,连鞋子也不穿,就往外冲。
  绿珠反应不及,待追下楼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客栈门口骂骂咧咧的;“喂,我的马;我的马!!”
  荀香觉得脚下的马镫是冰冷的。那种冰冷直直地扎进她的心里去。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能一下子飞进凤都里面,阻止那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的十六年生命里面,从来没有想过恨是一种什么感觉。她觉得只要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也会顺其自然地对自己好。
  可是老爹为国尽忠尽责,对皇帝忠心耿耿,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皇帝非但没有帮他,反而要治他的罪。她对太子,也是一心一意,希望他好,希望他可以好好地活着,甚至觉得,就算他为了保住太子之位,放弃她,放弃荀家都没有什么。可在她怀着他的孩子,这样艰难的时候,他却跟另一个女人,在东宫里头做那样的事情。
  她一直都错了吗?她的想法终究是太过天真,以至于这样的天真,现在变成了缠绕着她生命的荆棘,全身刺痛。
  守卫凤都城门的士兵,只觉得一阵风从眼前呼啸而过。他们不过眨了眨眼,那阵风就刮过去了。只听到大街上传来人仰马翻的抱怨声。
  “喂,你怎么走路的!”
  “明明是那个骑马的人先撞到我的!”
  “光天化日,在这么热闹的街上骑马,那个人是疯了吗?”
  “好快呀,我都看不清脸!”
  荀香一边大声呵斥着街上的人,叫他们让开,一边急切地寻找着有可能处决犯人的地点。等到她看见人潮一直往东边的大道上涌去,便猜测那里就是行刑的地点。越往东边走,马已经越难行进,周围的百姓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议论声四起。
  荀香只能把马随意地拴在街边,奋力地往人群的最前头挤去。
  她看见刑场上,跪着几个夕日并肩作战的同伴。他们全都抬头看着天,满面风尘,衣衫褴褛,好不凄凉。以往纵横沙场,每次打战之前,都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可没想到最后要了他们命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为之战斗了一生的国家。
  监斩的是徐仲宣,他的副官一直催促他时辰已经到了,他却迟迟不肯下令行刑。
  他看了一眼刑场外百姓冷漠的眼,又看了一
  眼刑场上几个人无畏的眼神,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不值。这些人,同他的大哥一样,为国为民,甘愿抛头颅,洒热血。他相信荀家没有造反,相信荀梦龙此刻在万分艰难地死守住敦煌那座已经被皇帝抛弃的城。这些人九死一生突破重围来到国都,企盼皇帝能够出兵救援,结果却是将性命,交付在这座处斩十恶不赦罪人的刑场。
  徐仲宣仰头看了看天,那些已经在天上的人,大哥,你也正低头看这个不公的世界吗?
  副官又上前来催促,“大人,时辰已经到了,别再等了!耽误了时辰,皇上可是会怪罪的!”
  徐仲宣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来,对左右说,“拿酒来!”
  随从很快地奉上一壶酒。
  徐仲宣把酒壶拿起来,走到刑场边,低声说,“我,无能。救不了各位。这酒,算是仲宣为各位将军践行。干!”说完,他仰脖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行刑!”
  跪在刑场上的几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豪气干云,仿佛他们仍然是跨马扬鞭的姿态。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冲进刑场里头来,大声叫道,“不能行刑!”
  徐仲宣抬头看过去,心中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个只穿着中衣,赤着脚,披头散发的女子,不正是失踪的太子妃吗?!
  守卫刑场的士兵未必都认识荀香,只是本能地围过来阻拦擅闯刑场的人。荀香从一个人的手中夺过长刀,疯了一样地挥舞着,大喊着,“让开,你们都让开!”
  刑场上的几个人也已经认出了荀香,错愕之余,脱口而出,“小姐,你快走!”
  “小姐,皇帝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走啊!”
  “小姐,我们死不足惜,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徐仲宣见刑场一边混乱,一时失神,不察身边的副官暗暗地给侩子手使了个眼色。侩子手毫不犹豫地挥刀下去,瞬间,一个人头直直地飞出去,滚落在荀香的脚边。
  “李将军!”荀香俯身想去够那个人头,却被身旁的士兵强行制住,压在地上。她眼睁睁地看着跪在刑场的那几人,向她微笑,下一刻,便身首异处。那喷涌的鲜血,仿佛是来自她的身体里面,当那些人倒下的瞬间,她的生命好像也正在终结。一股强大的恨意,就像是一张蛛网,密密地结在了她的心头。
  徐仲
  宣来不及斥责副官,趋步走到刑场边,荀香已经倒在地上昏厥。
  一个士兵跪在地上问,“大人,这好像是……废太子妃?要怎么处置?”
  该怎么处置?徐仲宣犯了难。若是送进宫中,下场恐怕与今日一样。但若是他公然包庇,恐怕也难逃悠悠众口。就在徐仲宣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千军,而后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荀香救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那人和荀香,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徐仲宣长长地松了口气,来的真是时候啊。不过老兄,连靴子和衣服都来不及换,你会不会太匆忙了一点啊?
  士兵们惊慌地想要去追逐,徐仲宣却阻止他们,下意识地说,“别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士兵愕然,“大人认识那个人?”
  “呃……”徐仲宣暗骂了自己一声,“不是,我看他身手那么好,这个时候想必你们已经追不上了。”
  众人“哦”了一声,于是听徐仲宣的话在原地待命。
  可没等徐仲宣缓过气来,炎松林已经带着禁军赶到,“听说荀家的余孽在刑场上出现了?”
  徐仲宣恭敬地行礼,“炎大人。”
  “此刻人在何处?”
  徐仲宣的副官说,“刚刚被人救走了!”
  炎松林震怒,“岂有此理!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丫头都抓不住?!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我凤都的禁军无能!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去追!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到!”
  “是!”
  刑场上的士兵和禁军汇成一股,整齐有序地往刑场外跑去。徐仲宣有心无力,只能默默地祈祷月山旭的功夫足够好,能够护荀香安全脱身。
  月山旭带着荀香快速地骑马出城。他本来正在凤都中装样子巡捕荀香,刚好看到刑场的一幕,也没多想,就扯了一块布遮住脸,跑去救人。他不能离开城中太久,否则会让人起疑,但他又不能这样把荀香丢下……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眼睫上沾着水珠,可怜得叫人心疼。
  她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不时地发出□声。月山旭停下马,惊恐地发现,她的下半身有血迹。
  月山旭虽然不懂男
  女□,但有起码的常识。这,是小产的征兆?
  他一时无措,看看这荒芜的郊外,正打算调转马头回城,却听到身后追赶的马蹄声。来得如此快!他握了握拳头,把荀香抱下马,藏在一边的草丛里,自己则驾马往前狂奔。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点时间引开追兵,他马上就回来救她!
  月山旭走后,果然有一队追兵追到这里,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便往前追去了。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草丛中,径自抱起地上的荀香,走入了茂密的森林里,失去影踪。
  



☆、第七十六本经

  宝庆二十三年深秋;大梁皇帝发兵攻打西凉。大梁皇帝的亲兵飞鹰骑,由新任的大将军统帅,在苏我河重创了由三皇子李绥统帅的主力,生俘李绥。这一战打得惊天地泣鬼神,大梁以五个养马人,瓦解了西凉的攻击阵型;几乎全歼敌军。
  大梁的御马术,在新皇萧天蕴登基之后;得到了更好的发扬。而飞鹰骑的大将军,更被大梁朝中称为御马第一人。他的赫赫战功;不仅在大梁家喻户晓,就是中原的其它三国,乃至更远处的国家;都如雷贯耳。
  然而这个大将军,是个顶怪的人。
  天空飘下雨丝,大梁的士兵屯驻在朵朵里绿洲。营地秩序井然,没有说话的声音。有个士兵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立刻被周围的同伴用眼神警告。可见,这里治军之严。
  帅帐之外,一个年轻的男子踌躇了许久,还是掀开帘子,俯身钻入了帐中。
  帐中升着火盆,巨大的羊皮地图前面,站着一个并不算伟岸的人。他穿着盔甲,纵使在帐内也戴着厚重的头盔,全然看不到相貌。
  “将军。”男子跪下来行了个礼,有些为难地问,“李绥要怎么处理?”
  那人转过头来,眼睛冰冷得叫人心寒。他淡淡地说,“不是说过了吗?丢到大漠的深处去,让他自生自灭。”
  “可……可是不把他押到燕京去,交给皇上,这好吗?”
  “沈冲,你只是监军。本将做事,需要经过你同意吗?”那透过头盔传出来的声音,有金属般的坚硬。
  沈冲缩了一下脖子,低头道,“末将知道了。”
  “退下!”
  “是!”沈冲站起来,躬身退到帐门边,又听到那人问,“这里到敦煌有多远?”
  “将军的话,大概只需一个时辰。”沈冲又壮着胆子看了那个人一眼,没敢多问,就退下去了。
  午间吃饭时分,负责守卫帅帐的卫队长跑过来禀告沈冲,“监军大人,大将军一个人骑马离开了营地,不让我们任何人跟!我们要怎么办?”
  沈冲放下碗筷,正急着起身,忽然又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别瞎操心。他做事有自己的风格,阻止不了的。”
  卫队长小声嘀咕了一句,“末将真替监军大人不值。本来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飞鹰骑的统帅非您莫属。谁知道几年前忽然冒出这么个人来,极得皇上
  的宠幸,硬生生把本该属于您的位置夺走了。兄弟们都不是很服气……”
  沈冲不在意地笑了笑,“别为这种小事不愉快。都是给皇上办事,分什么我的位置,他的位置?飞鹰骑是皇上的亲兵,统帅自然是能者居之。沙将军打战的本事,你我都见识过吧?更何况,他是除了养马人之外,唯一可以学会御马术的人,光凭这一点,皇上宠幸他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卫队长见沈冲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接什么。他看了看左右无人,走近了一些问,“监军大人,皇上为什么还不立大佑的那个公主当后宫啊?她在掖庭都呆了一年了,没名没分的,怪可怜的。末将听旁人说,其实皇上好龙阳,他跟沙将军之间有丝不寻常……”
  “简直是胡说八道!皇上分明好好的。那个大佑的公主,目中无人,不给她点苦头吃,她也不会服软。都嫁到大梁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主!”
  “是是是,末将失言。末将这就回帅帐去了。您慢用。”卫队长急急地转身离开,生怕惹恼了沈冲。
  沈冲本来端起碗,想要再吃一点,忽然之间没有了胃口。敦煌啊!他望了望外面阴霾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四年前的那一战,可歌可泣。荀家军在兵力悬殊巨大的情况下,顽强守城十数日,没有任何外援,只靠城中百姓剩下一口口米粮勉强维持。最后弹尽粮绝,饿殍满城。荀梦龙在城楼上,身中五箭被俘。被西凉人暴晒五日,最后只剩一具干尸。荀家军其余的人几乎全部战死,被俘的,也统统被西凉人所杀。据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而京中的荀家被抄,荀梦龙的妻子于氏被发配边疆,病死在途中。太子妃荀香被废,对外宣称是因疾病故。至此,曾经显赫一时的荀家军,在大佑彻底失去了踪迹。宛如多年前,权倾朝野的宇文家一样。
  太子淳于翌的东宫地位虽然得保,但沦为徐家的傀儡。而本来因在荀家一事有相同立场而联手的徐,炎两家,又回复到了敌对的阵势。双方争斗数年,谁都没有占到上风。直到大梁太子萧天蕴登基,以武力犯边逼迫大佑把宜姚公主嫁到大梁,这才彻底断送了炎氏想要借宜姚公主,掌控朝堂的美梦。
  在众人眼中一度沉寂的皇太子淳于翌,在宜姚公主嫁到大梁之后,不仅摆脱了徐氏的控制。更在萧沐昀,月山旭等一批年轻有为臣子的帮助下,摄政掌权。
  据说,他一直在暗中找一个人。派出的人马走遍了中原四国,甚至到
  了遥远的大食,天竺。
  沈冲摇了摇头。淳于翌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
  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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