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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黑灯瞎火好摸鱼-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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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裴野还想抵赖,被强制压下的火苗在对视中迅速点燃,简符恨恨地咬着牙关:“裴野,你要是直接承认了,这事我可以不计较!我就当你什么都不懂犯了个错而已!”
  裴野从中捣鬼——简符可以当他不懂事胡折腾出个事!无非就是害自己破了个财、又破了个身。
  “我没有!资金这事跟我没关。”裴野梗着脖子说,语气倔强,眼神怒气勃发,仿佛指责着简符的抹黑。
  简符慢慢的站起来,眼睛比暴风雨来临前还黑,手抓住旁边椅子,紧紧抓着,他真的只是想有个什么能支撑住身体,绝没有砸椅子的想法:“裴野,是男人,有胆做,就要有胆认,我最后一次问你:资金这事,到底有,还是没有。”
  裴野瞳孔一深,浑身绷紧,盯着那把能砸碎地板的不锈钢椅子,慢慢地说:“没有!”
  “那你找的姓董的,是谁?”简符忽然松口,资金这事,裴野不认他也不能逼|供,但董琮这事,眼见为实,看裴野怎么糊弄过去。
  “……”
  “认识董琮吗?”早说早了,简符弹了弹烟灰,索性点破。
  裴野愣了。
  “哑巴了?”简符笑了,眼角却没有笑纹,“那是个不错的女孩,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裴野紧紧盯着前方:“对,我认识她,我找的就是她,怎么了?”
  认了,但脸色竟没有丝毫羞愧和掩饰。
  果然聪明,果然有种。
  简符下意识就地一顿,椅子嗞的一声在地板上顷刻划出不谐的声音:“一脚踏两船,裴野,你行啊!”
  “什么一脚踏两船?认识董琮还犯法了?”掷地有声,反应过来的裴野很胆正,“简符你别胡思乱想,我跟她可什么都没有。”
  简符冷笑一声。
  他最烦这种货色,前脚说着什么都没有,后脚早就不知伸哪里去了。
  “裴野,我最后问你一次,认还是不认?认了,我也不追究了!”简符咬了咬牙根,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他真的可以不追究,就当裴野年幼无知,跟自己随意玩了玩而已,如今走上“正道”,他会扶一程——是的,他会承认董琮这个弟媳,还要封上一个大红包,想想都滑稽。
  裴野挺直了身体:“不明白你要我认什么,要是说一脚踏两船的事,没有!”
  他竟然……这种时候还敢嘴硬!郁结的怒意终于爆发!
  简符下意识地抡起手中的椅子,咣当——生生砸地板上了,地板裂了。裴野一惊,马上意识到看上去如此冷静的简符竟然是上火了。
  眼看简符又要抡椅子,裴野本能往外一跳。开玩笑,这椅子是钢质的,要是抡到身上,砸几根断几根。
  “简符你给我冷静一下!我跟董琮真没什么!”裴野的脸色也很糟,如死灰。
  “你以为我眼瞎了!还敢说没什么!我TMD砸不死你。”简符气急,明明就是一个手臂的距离,椅子砸了几次地板也近不了裴野的身,怒从胆边生,抡过椅子哐当砸在黑皮沙发了,裴野手脚躲得快,一闪就远了,哐当哐当,办公室被两人撞的七零八落。
  “等等!简符!你误会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不是他男朋友,我对你……”看简符这架势,裴野就知道事情出在哪了,再不解释就能烧房子了。
  简符是谁,万年男二号。他不是没被敷衍过,多少人在他面前解释: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和他已经成了过去式……被骗上几次,记性早就扎根在脑子里了。终究,好聚好散这个词,不适合他简符。
  “你,给我滚!”简符指着门,吼道,“不想找打,就给我滚!”
  裴野还想解释,看简符眼睛都红了,才冷静地说:“好,我走,我现在就走,但你跟我说,是南倾吗?你找南倾了吗?”
  “是,又怎么样?”
  一下子捂住胸口,仿佛玻璃渣戳进的肉里一样,裴野的五官都痛苦挤做一团,好半天才说:“我不相信!你骗我!为什……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
  最后两句,已是哽咽。
  简符把椅子一扔,忍不住冷笑,被甩过这么多次,不是自己不长教训、不是自己不知改进,他不知道该怎么长教训。对他们不够好吗?哪一个他不是掏心挖肺呢?远的不说了,只说眼前这个试图用眼泪来骗自己的人,就差挖出心来炒一盘喂他了。当兄弟,尽心尽责要什么给什么还想做到什么份上啊!当情人,他也是剐着心尖地对他胡作非为也好随他!
  “滚吧!趁我还不想打人!”
  裴野直起身,脸色阴冷,眸光都是碎的,深深地看着简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就是喜欢和我玩玩,玩够了就想把我打发了,是吧?”
  简符怒了,拎起一个花瓶砸过去。
  咣当——正中膝盖。
  那力道,端直就砸得裴野弯下腰,单膝跪下,简符两步跨过去,抡起椅子,咣——结结实实砸在了裴野的后背上。
  “我砸死你……”简符瞠目欲裂,怒火中烧,举起椅子又要砸。
  却见裴野抱着胸口蜷成一团了。
  简符把椅子一扔,大脚踹过去,拣着大腿小腿一边踹一边喊:“你给我滚!给我滚!给我滚!”
  开始吼声如雷,越喊越悲怆,最后那句已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声。
  终究还是,当不了圣人。
  ……
  简符跌坐地上捂住眼睛,往事像玻璃一样扎进心里。到底还想怎么样!也对,兄弟就兄弟拐带成情人,这是报应!
  “你滚吧!不要回来了!你走吧!”简符瘫在沙发上,重复着,说了那么多次‘这事就算完了’,这一次气势最弱!
  没有任何回应。
  简符抬头,蜷成一团的人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简符茫然了。
  怒意一点点消散,悲伤汹涌而来。
  “裴野……”简符颤抖着喊,没有回应声息。
  只不过砸了一个椅子而已,只不过是踹了几脚而已,你怎么就不说话了呢,简符扒开裴野,口角流血。
  还是没有回应。
  抱着裴野的简符忽然哽咽:“裴野,你TM对得起谁啊?……你TM睡了我又睡别人,我砸死你也是该的……是我受不了被甩,你跟别人是对的……我不怪你了,你别死!”
  一句一句压在心里的话说出;一颗、两颗、三颗……简符的眼泪砸了下来。
  悲伤横生的简符没有看见,怀中的裴野紧紧咬着嘴唇。
  眼角也湿了。
  


    38、第38章

  38。
  沈契踯躅在病床前,叹了口气,他是接到简符电话奔过来的,不知道是遭的哪门子罪,不在自己医院也得来善后。
  半天简符就挤出一句话:裴野和别人好上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看着简符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嘴唇都干裂开来,沈契也说不出促狭的话,只能想出一句:流年不利、血光之灾。
  简符今年是犯太岁了吧?
  “背上、腿上有点伤,其他没什么大事你尽管放心。”沈契问过医生之后,也就是骨裂,不算大伤。
  只要没有生命大碍就好,别的都可以弥补。唉,计较什么啊,等裴野回来,他爱跟谁走就跟谁走吧。简符坐在长凳上,摇头:“帮我去看看他吧,你看完我就走。”
  沈契无奈了:“行,你呆着,我进去。”
  哪里的病床都一样,雪白雪白的,病人也差不多,沈契站在病床边,咳嗽一声:“裴野。”
  裴野没反映。
  “可以醒醒了,我是沈契,简符没在旁边。”沈契揉了揉太阳穴,一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货,这一天到晚还嫌折腾不够?
  裴野慢慢地睁开眼,眼神空洞。
  “行了,没什么大事你装什么死啊?诚心让他着急是不是?”沈契有点生气,简符的焦心他看在眼里,明明没有大碍,裴野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裴野侧过头睫毛依旧盖下。
  “你也够狠心的,他现在还急着呢。”沈契停了停,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能说什么,索性打趣道,“不是学过散打吗,怎么也被揍了?”
  裴野冷眼白他,这不明摆着,他能跟简符对打?然后把他惹得更毛两人直接把房子掀了?
  两人沉默。
  裴野一直看地上,眼睛修长,瞳孔又黑,睫毛盖了一半,嘴唇又那么紧紧抿着,整个脸庞看上去特坚硬——能让简符呕心沥血照顾着从小到大的人就这一个,在不求回报的年少时代付出的心血浇灌,这种纯度,再没有其他能比拟——也许终此一生,都只有这个。看着目无表情的裴野,沈契挑了挑丹凤眼:“他让我给你捎句话:是你的都可以带走,他白疼你这么十一二年了。”
  裴野眼睛蓦然深邃,哑哑的开口了:“他什么时候疼过我?他这样揍过别人吗?”
  沈契眉毛一皱,面有愠色:“胡说什么呢?”
  “在他心里我是什么?我从没有骗过他,但他呢?”裴野递过自己的手机,“做过的事,我会认;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认?我不想当备胎,我也不愿意背黑锅。这是我的解释,你给他——”
  沈契低头一看,电话是通着的,飘着两字:董琮。
  “是简符吗?我是董琮,原来裴野是你弟弟,真是巧啊。刚才裴野给我个电话,非让我跟你解释一下,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那头,董琮声音朗润迟疑,“但按照裴野的意思,我还是直接说吧,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的恋人也不是他,如果造成什么误会……”
  挂了手机,简符嘴角直抽。
  看着好友五光十色的脸,沈契戳了戳,好笑又好气,极度隐忍的脸,轻巧地吐出调侃,:“吃错醋了怎么的?赶紧进去解释。打是亲骂是爱爱到不行上脚踹,没事。这玩得,比□还刺激。”
  “滚!”简符并没有太开心。
  一个电话能消除所有嫌疑吗?冷静下来的简符清晰梳理整个事件。他和董琮接触过,这个女孩干脆利落,说话带笑,但她解释的那通电话的声音却极为迟疑,数次停顿,用词斟酌,“按照裴野的意思”,裴野迫她这么说的吗?不无可能!
  生铁旧炼也成钢,简符没法完全相信,双手插兜,踯躅在门前,叹了口气伸手要推。
  忽然有人快步走来:“简符?”
  南骏。
  这,还真是快啊!才到医院南骏就知道了,到底裴野和他到底是多铁的忘年交啊才能达到这效果。
  “怎么回事?”南骏劈头就是质问,毫不掩饰焦虑,“听说裴野在医院,出什么事了吗?”
  真是及时,听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关切,简符轻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回答。
  看着简符不自然的表情,南骏顷刻冷静。
  “裴野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对他怎么样了?”
  真是敏锐的一个人,只凭一个迟疑就猜出,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但家丑不必外扬,简符不想含糊不清,但也不想说破,瞅了眼南骏:“只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我俩争了几句,不小心就伤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
  沉默了一下,南骏忽然说:“以前?你是已经知道我和裴野……那些事了?”
  “是的。”果然直爽,简符点头,就是导火线。
  “我想也难怪,既然姓沈的医生都已知道了,肯定也瞒不过你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谢谢你这些年照顾裴野——我一直对裴野很内疚,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出,我绝对不会含糊。但是,他爷爷已经要求他回南家了,希望你能说服他。”
  什么?
  简符一下子愣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他爷爷?什么南家?
  “南先生……”简符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一念闪过,“你是什么意思?”
  南骏微一停顿:“他爷爷不可能一直放他在外面,裴野给我的答复是再等等,他还不想让你知道——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隐瞒了。什么时候回南家,他和你表态过吗?”
  简符愣神了,眼睛蓦然放空,忽然回看了一眼正凝神沈契,再看了看病房:“表态?什么表态?”
  表白有,表态?这到底是。
  南骏看简符一副茫然的表情,皱了一下眉,推门进去:“我先去看看裴野。”
  简符回过神来,逼视前方:“沈契,裴野和南骏是什么关系?”
  沈契惊讶回头,闪了一下,讶然于简符还被蒙在鼓里,想想又笑了笑:“……你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很像?
  晴天霹雳,简符的神思被打得七零八落,那些总也抓不住的东西忽然间全部聚拢在眼前,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直觉、莫名的不想追究……
  


    39、第39章

  39。
  晴天霹雳,简符的神思被打得七零八落,那些总也抓不住的东西忽然间全部聚拢在眼前,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直觉、莫名的不想追究……
  “本想直接告诉你,但想到你和裴野的关系,以为他肯定会告诉你。”沈契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照片,说得很有医生的冷漠范,“这是复印的,你看看。其实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的……”
  简符浑浑噩噩接过照片,顿如黄沙过境,故人、故事、往日记忆竞相追逐。
  白衣的景朔,黑衣的……南骏,携手对视而笑——记忆没有消失,那些混沌的、压抑的、不愿被揭开的往事。简符的思维好像被黑铁重重地敲开了一样,原来,那些撕碎了的沾满鲜血的照片里的人、那个自己恨不能千刀万剐杀死的人,是南骏,竟然是南骏。
  景朔一直回避的谜底、一直追逐而不能得的——为情所困,为的是这样一个人——绝望之后,忽然陷入了绝望与疯狂,砸碎了所有花瓶,撕碎了所有照片,最后,开启了白酒。像喝水一样灌下去,一杯又一杯,景朔把希望狠狠掼下,绝望地吼道:“……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一辈子再不要见!”
  这些,不堪回首。
  裴野曾说过,那一天是他永远不想回忆的噩梦。对于简符来说,何尝不是,带着蹲在垃圾旁边、跟傻子一样的裴野回家时,就看见一地的酒瓶子,整个房子都是恶心的味道——景朔躺在浴缸里,满浴缸的血。全是红色、那么多的血——医生说,景朔是抱着必死的心,先吃安眠药后割腕。
  初识是雪白,结局是血红。
  抚摩照片上的景朔,笑得是那么温和,眼睛是那样的明亮——无论曾怎么努力把记忆镌刻,终于都是海水一样一遍一遍冲淡了沙滩——温暖而柔软,那么和煦的笑,竟然也弥散在记忆里。
  温柔最易碎。
  就像飘落波浪起伏大海的一片孤叶一样,本想借着风飘到岸,没想到,飘错了,错得一塌糊涂——倔强而有些羞涩的眼神,原来,年轻时的南骏竟和裴野这么相似。
  “裴野,是南骏的儿子?”简符泛出一个疲惫的笑,看沈契点点头。
  真是狗血。
  “那南倾呢?我没有想错吧?”简符眼神涣散,没法不执着于一个答案。
  沈契沉默了。
  原以为只是春风拂过的相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故人归来,荒谬而又荒唐啊。
  简符将照片捏在手心,听不到沈契困惑的呼喊,不理会沈契阻拦的手,骤然喧嚣的记忆铺天盖地打过来,他只记得最后那血色一幕。
  推开门,南骏正站在裴野的床头——一个沧桑老练,一个倔强好强,但从侧面看过去弧线是那么一致的完美。自嘲天天见,反倒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目无表情地将照片递出:“南骏,是你?”
  让景朔死去的人,是你?
  南骏飞速瞥了一眼照片便倏然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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