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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棋人物语-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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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金头儿心说,要知道是不是,我干嘛还跑来问你呀。

第三十五章 上班啦
    新年新气象,一转眼,大年初七到了。虽然有不出正月就是年的说法,但国家法定假期只有三天,外加两个周日周末,通算就是七天,大部分国家企事业单位,公司,工厂都是按照这样的模式放假,至于那些一放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地方,只能算是个别特例,不能拿来做比较的。
    棋胜楼的春节假期也是这样规定的,所以初七到了,棋社也重张营业了,有所谓小别胜新婚,这种比喻也可以用在棋迷身上,闲了七八天的棋迷们终于又有了下棋消遣的地方,早晨八点五十,离棋胜楼正常开门放人还有十来分钟,就有不少棋迷已经赶到,守在大门外聊天儿拜年,述说着不见的这几天彼此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什么开心好玩儿的事情。
    “哎,听说了吗?这次双秀公园庙会,咱们棋胜楼也去了。”
    “呵,您可真行,今天才知道呀?年前放假的前一天,白纸黑字的告示就贴在大门儿旁边,还欢迎大家到时候去参加捧场呢。何着您没看见?亏着您带着这么厚的眼镜了。”
    “呵,说话别这么损,我那天不是公司有事儿,没来吗。对啦,庙会你是不是去了?活动办的怎么样?热不热闹?”
    “去了,活动办的不错,挺热闹的。不过我去的那天晚了,错过了一件大事儿,后悔死我了。”
    一个戴眼镜的棋迷和另一个棋迷正在聊天儿。
    “哎,你说的是不是有人把张海涛赢了那件事儿?”常来棋胜楼的棋迷大多认识,就算不知道彼此的姓名也是个脸熟,听两个人聊庙会的事儿,另有一个棋迷插嘴进来。
    “对呀,就是那件事儿。我是下午带着媳妇去的,先逛的庙会,最后才去的棋摊儿,都怪我那败家媳妇,要不是她非拉着我看什么马戏表演,我也不至于错过那场大战呀。对了,你是不是当时在场?说说怎么个情况。”
    “呵,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到的时候,棋刚好下完,就看见一个小孩子把摆在旁边的奖品一件件往怀里抓,又叫又笑,乐得跟个什么似的,张海涛哭丧着脸,象欠了人八百吊钱似的一句话不说,蔫头耸拉脑,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啊?不会吧?是小孩子赢的张海涛?不对吧?我听说是一个成年人呀。”
    “嗐,你怎么这么急呀,我话才说一半儿呀,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那个小孩儿赢的张海涛,后来再一看,不是,桌子旁边坐着的是另外一个人,穿得齐齐整整,象是个文化人,以前没见过,另外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倒是挺眼熟,好象在棋胜楼里见过,听口气象是那个小孩儿的爸爸,让小孩子别拿太多,给张海涛留下点儿后来我一打听,原来是那个文化人和张海涛打赌,结果分先把张海涛给赢了,按照事先约定,本人可以把所有奖品都给拿走的,好在人家心没那么黑,还给张海涛留下了一半儿,要不然,那天的活动就没法搞了。”
    几个棋迷在那里一聊,顿时引来了一堆棋迷插话,有的是当时在场,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干脆就什么都不知道,有道是越传越出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小视民间百姓的自我改编创造力,同一个故事通过不同的人来传播都可能变成另外一个模样,每个人都会把自已认为的那种可能加进去,原本是‘也许’,到了第三个人的耳中,那可能就是‘一定’了。
    “嗨,大家过年好呀。”
    正在大家聊的起劲儿的时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从院外走了进来,看到众多棋迷正在聊天儿,便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哎哟,陈总,您过年好呀。”大家回头一看,正是棋胜楼的总经理陈淞生,陈淞生这个人没有什么架子,特别是对棋迷向来很友好,所以大家对他也很热情,纷纷向他拜年问好。
    “过年好,过年好。呵呵,刚才在聊什么,挺热闹的呀。”陈淞生笑着回应,向棋迷们问道。
    有脑子快的棋迷,心想,陈淞生是棋胜楼的总经理,庙会发生的事情他一定知道,问他肯定错不了。
    “呵,陈总,张海涛在庙会上赌棋输棋把奖品输了一半儿是怎么回事?和他下棋的是什么人?”
    陈淞生被问愣了,张海涛把办活动的奖品输了一半给别人,这事儿怎么没人向自已汇报呢?
    “呃,等等,你们是听谁说的?是哪天的事儿?”陈淞生连忙问道。
    “就是初三那天的事儿,我亲眼看到的,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把活动用的一半儿奖品都给抱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的爸爸还一个劲儿让小孩儿谢张海涛呢。怎么,您真的不知道?”有人问道
    初三那天,不就是自已的孙女儿和金钰莹负责宣传活动的那一天吗?好个小丫头,出了这样的事儿,居然瞒着自已两天都不提一句,象个没事儿人似的该玩儿玩儿,该吃吃,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陈淞生心里的火冒了起来,他倒不是在意张海涛拿公家活动的物品当赌注输给别人而气恼(公事公办,到时候开会处理就是了),他是在气自已的孙女儿事后那么多天在家,居然不向他说这件事儿。
    棋迷们还在追问,详细的内情他们也不清楚,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多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呢?
    “呵呵,今天刚上班,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办法,陈淞生只有一边应付着棋迷,一边绕道儿从侧门进到棋胜楼里,进了门儿,这才算摆脱了棋迷们的纠缠,算是松了一口气。
    臭丫头,看今天我饶的了你!
    陈淞生心里恨恨道。
    张海涛心里很不安,今天上午有他的课,他不能不来,不知是作贼心虚,还是自已太过敏感,这几天他只要离开自家家门走在路上,就总觉得人们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已,有谁在小声说话,似乎也是在说着他什么,而今天来到棋胜楼,他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庙会上的事儿怕已经传得是街闻巷议了吧?
    心绪不宁,他也无心教课,于是改变原先订下的教案,安排初级班的学员们进行实战比赛,自已则巡场查看。
    “张老师,陈总让你上去一趟,这里就交给我吧。”回头望去,却原来是负责中级班的吴志明在向自已传达指示。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张海涛暗叹一声,向吴志明交待了几句,离开教室,向楼上走去。

第三十六章 押后处理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望进去,里边只有陈淞生一个,老头子伏身趴在桌上正写着什么。
    轻轻敲了两下门儿,张海涛把门缝推得大了些,陈淞生抬头见是他,停下了笔,“进来”,语气听起来显然不象是高兴的样子。
    心里打着鼓,张海涛进到屋里,随手把门关上——他现在只希望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好些,别让楼道里的人听到陈淞生训自已时的骂声。
    “陈总,您找我?”不自然地陪着笑脸,张海涛问道。
    “知道是因为什么吗?”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让张海涛坐下,陈淞生沉着脸反问道。
    “,呵,您不说,我怎么猜得着。”张海涛装傻——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尽管知道自已的事情早晚都会被发现,但能拖一时是一时,总还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但奇迹没那么容易出现,否则也就不是奇迹了。
    “初三那天的庙会,你是不是去了?”陈淞生将张海涛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毫不留情的灭除了。
    “呃,是,陈总,事情见雪她都跟您说了吧?其实,那真是一场意外,我真没想到那个人会那么强,不然,我肯定不会跟他打赌的。”真的躲不过去了,张海涛决定主动坦白认错,争取宽大处理。
    果然是确有其事!陈淞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算什么?身为棋胜楼的总经理,得到的消息居然比一般棋迷还晚!
    见陈淞生的表情更加阴沉,张海涛心中暗道不好,有所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自已什么时候闯祸不好,非要赶在春节放假的时候,让老头子新年上班第一天就闹一肚子气?一年之计在于春,莫非这预示着自已今年这一年都要走‘背’字?
    “陈总,我是真的很抱歉,因为自已的原因,影响到了棋社宣传活动的正常进行,我深刻检讨自已所犯的错误,愿意承担对棋社造成的一切损失”
    “好啦。”陈淞生举手打断了张海涛的表白,“检讨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想听的是事情的详细经过。”
    “,怎么?,见雪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还要我再讲一遍吗?”张海涛一愣,试探着问道,他不晓得陈见雪有没有添油加醋,又或者为自已说好话洗脱责任,怕两边说的对不上而漏了馅儿。
    “她说是她说,你讲是你讲,怎么,不行吗?”提起自已的孙女儿,陈淞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这两天就住在同一个大门儿里,吃饭的时候就在同一张桌上,居然还得靠外人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郁闷之极。
    “是是是,我说,我说就是了。”陈淞生的脸阴沉的吓人,张海涛哪儿敢再耍心眼儿,连忙把那天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对自已有利的一面,比如说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已是太过大意,不小心掉进陷阱之类的情况。
    不动声色,陈淞生听着张海涛的陈述,他是在中国棋院当过很长时间领导工作的人,知道兼听则听,偏听则暗的道理,同一件事情,每个人在讲述的时候都会在潜意识中站在自已的角度去评说,也因此才会罗生门那样扑朔迷离,怎么也搞不清楚事实的情况出现。所以,在没有全面了解事情的真相前,他不会轻易作出结论。
    事情说完了,张海涛偷眼观察着陈淞生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陈淞生会怎样处置自已。
    “说完了?”见张海涛停了下来,陈淞生淡然问道。
    “呃,说完了。”张海涛迟疑的答道——莫非陈见雪说的比自已要多得多?
    “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后向我汇报?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电话吧?”陈淞生问道。相比于张海涛闯的祸,他更介意于出事后的反应。
    “呃,我以为见雪回去以后会跟您说的,所以就没有汇报,见雪没有跟您说吗?”张海涛终于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好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陈淞生吩咐道。
    就这么放自已走了?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张海涛非常意外,以为自已听错了。
    “回去做自已的事儿。该怎么处理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算计你,总之这件事上你都是有责任的。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好好工作。”
    接下来的话让张海涛明白,他并没有听错,现在只是暂时不处理,账是押后再算。
    一个电话,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都被叫了过来,本来她们俩个人的课都在下午,所以陈见雪上午本没打算到棋社,而是去金钰莹家玩儿,但听电话里陈淞生的语气似乎很不高兴,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换衣下楼,原本六七分钟的路,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还没进棋胜楼的院子,便看到张海涛坐在楼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叨着一根烟,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陈见雪好奇地问道。
    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人,张海涛真不知自已该回答什么,“是不是陈总叫你们俩来的?”他问道。
    “是呀。咦,你怎么知道?”金钰莹好奇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这样子你们还看不出来,刚才我刚被陈总叫上楼训了一顿。把你们俩叫来,肯定也不是为了夸你俩好。”张海涛没好气儿的答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马上明白了,陈淞生刚才电话里语气那么严肃,原来是为了庙会的事儿。
    “哎,见雪,你是不是没有把庙会的事儿跟你爷爷讲呀?”张海涛问道。
    “没有。”陈见雪回答的很干脆。
    “啊!为什么不说呀?!”张海涛恍然大悟,他现在是明白了陈淞生不马上作出处理决定的原因,同时也明白陈淞生动那么大火的理由。
    “他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陈见雪理所当然的答道。
    “呃;我,我早晚得让你给害死!”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海涛是欲哭无泪,真有一头在墙上撞死的心。

第三十七章 查无此人
    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屋门,陈见雪悄悄探进头去,见陈淞让抱着肩膀站在窗口,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燃至大半,侧着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陈见雪把头缩了回去,“看样子,好象还在生气。”她悄声向金钰莹通报情况。
    “都是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跟你爷爷说,要是早说了,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现在怎么办呀?”金钰莹小声地抱怨着,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进去啦,难道还能躲着一辈子不见,你能我也不能啊。”陈见雪答道——陈淞生是她爷爷,难道她能从今以后永不回家了吗?
    没等她俩行动,陈淞生却已听到两个人在门外的窃声私语,“还不进来!我不是中央领导,门口站俩哨兵不够级别!”坐回椅子,他没好气儿的大声说道。
    “得,这下没有躲了吧?”做了个鬼脸儿,陈见雪拉着金钰莹进到屋里——自已的爷爷,挨训就挨训吧,反正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就不让自已姓陈吧?
    “爷爷,您这么急着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吗?”
    陈凇生瞪了她一眼,“哼,张海涛没有告诉你们吗?”语气忿忿,典型的找碴儿语式。
    原来三个人在楼底下说话的情形已经被发现了,陈见雪和金钰莹交换着眼色,心知这气儿还真的挺大。
    “嘻嘻,爷爷,我还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张海涛和人赌棋的事儿吗?张海涛已经承认自已的错误,而且也准备用自已的钱把账补上,您还有什么好气的?大不了过几天等开例会的时候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做检讨,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不就行了。”陈见雪嘻皮笑脸的劝道。
    还想拿这一招哄人?哼,没那么容易过关!
    “他的事儿是他的事儿,我自然会另外处理,用不着你来管,我只问你,为什么庙会上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不跟我说?”陈淞生寒着脸质问道。
    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这可怎么答呢?
    “呃,我是觉得这种事儿还是由张海涛本人来说比较合适。”陈见雪支唔着答道,说出的话,连她自已都觉得不可信。
    “他合适?,说的好,说的好,他说是以为你会和我说,你说你觉得他应该自已来说,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你们俩是把我当猴耍吗?”气极反笑,陈淞生哼道。
    连耍猴儿这种词都出来了,看来他真是被气到了。
    “陈爷爷,见雪不是那种意思。”金钰莹见状连忙劝道,今天的事儿怕不是陈见雪撒撒娇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是那种意思是哪种意思?见雪这丫头不懂事,钰莹,你可是一向很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也由着她胡闹?”谁劝训谁,陈淞生又把矛头指向金钰莹。
    “这”,金钰莹没有陈见雪那么厚的脸皮,被陈淞生几句话说得低下了头,眼圈发红,心里别提有多委屈。
    “爷爷,您这是干嘛呀!莹莹都让你说哭了。”陈见雪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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