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之舞 作者:夏微茫(晋江2012-09-23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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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阵沉默。
　　“澜姐，昨晚那个婴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叫他鬼婴啊？”小月打破沉默的气氛，好奇地问。
　　苍澜睁开眼，“那个孩子生下就是个死婴，可是却有很强的执念。所以便吸食人的生气活着。所以才被称为鬼婴。”
　　“澜姐，到现在我的心里还很害怕。从来没看过那么恐怖的东西。”小月心有余悸。
　　苍澜笑着刮了下小月的鼻子，“胆小鬼。”
　　“澜姐，你怎么这样说我。。。。。。”小月嗔道。
　　“就说你就说你。。。。。。”
　　两人的嬉闹声被风传得很远。
　　一路往前。
　　
　　行了两日。傍晚时分。
　　“救命啊，救命啊。。。。。。”
　　忽然听见有女子求救的声音。很快，求救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十五六的年纪，衣着华丽，只是有些凌乱，是上好的锦缎，袖口绣了繁茂的花叶。头上插了个玉制簪子，一看就是价值不匪，手里提着个小小的包裹。脚步有些乱，胸口起伏不平。
　　后面有人追了上来。是贼匪。一个个手里都提着刀之类的器具。
　　女子奔到他们的前面，突然跪下，哭诉道：“几位公子救命啊。求求你们。”
　　齐司浩对玄使了眼色。玄屈指弹出什么。只听见空气被划破的声音，然后是刀剑落地的声音。
　　贼匪楞住，然后慌不择路地逃了。
　　玄开了口，“姑娘，贼匪已经走了，你快起来吧。”
　　那个一直俯首哭泣的女子抬起头，抹了几下脸上的泪，“小女子玉秀多谢几位相助之恩，他日如若有机会，一定报答各位。”
　　说完便抽噎着起身离开。
　　
　　众人继续前行。
　　这小小的插曲很快被遗忘。谁也不知死亡渐渐逼近，拉开帷幕。也让他们遇上了麻烦。




☆、死亡的开始

　　到达福州临城时。已是三日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安静的笼罩下来。静谧宁和。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商铺。商铺前面有人摆了摊位，灯笼挂了出来。夜市忙碌起来。卖小吃的地方老远就飘出香味。
　　苍澜倒在车里，身子斜靠着车子。翕动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食物的气味，摸了摸瘪掉的肚子。叶嫣然依旧正襟危坐，低垂着眼眸，不管何时她依然姿态优雅。小月的小脑袋已经开始一上一下的点了。苍澜看着可爱的小月吃吃地笑。
　　齐司浩带着众人穿过街道来到城区东部的一所大宅。前面有勒住马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苍澜宛若一瞬间被注入力量般，从垂死状态回复过来。迅速撩开车帘跳下车。
　　眼前的是一座大户人家。铁制大门，正上方悬挂着门牌，可是看不清上面的字。门两边挂了两个灯笼。
　　小月扶了叶嫣然下车。叶嫣然轻提衣裙，缓步上前，站在了齐司浩的身边。有守门的下人迎上来，“表小姐，表少爷，你们来了，老爷等你们很久了。”
　　“找人把我们的马牵下去好好照料。”齐司浩对着那个下人说完便进了门。众人紧随其后。
　　步入大厅。本来坐在主座上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司浩和嫣然来了，自从你们来信说要来福州，我一直在等，今天可把你们给盼来了。哈哈。。。。。。来，坐啊，这几位是？”手一边示意，一边疑惑地看着岳家兄弟和苍澜小月问。
　　叶嫣然和齐司浩并排坐了下来，苍澜小月站在了齐司浩的身后，墨和玄则站在他身侧。
　　齐司浩微笑着介绍，“舅舅，这两个是我的婢女苍澜和张小月。这两位是北方浮云堡的公子，岳冷萧和岳寒萧。这是我舅舅莫问。”
　　苍澜和张小月行礼同时齐声道：“莫老爷好。”
　　岳冷萧和岳寒萧抱拳致意，“莫老爷，晚辈多有打扰，请见谅。”
　　莫问连忙说，“原来是浮云堡的公子啊，难得难得。你们都多住些日子。小犬这些日心情有些不好，你们都是年轻人，就帮我陪陪他。我已经吩咐厨房备了晚膳。我们移步吧。”说完便率先出了大厅。
　　
　　一直向右。左拐。来到饭厅。饭厅连着长廊，三面是栏杆围住。很别致。
　　红木的圆桌，菜已上了大半。
　　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站在厅里迎着他们微笑，挽着发髻，气质高贵。
　　“娘。”叶嫣然的声音有些激动，厅上的妇人也是同样。“嫣然，娘好想你。”叶嫣然走上去拥抱住她的娘。
　　叶母发现有很多人在看着她们，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开叶嫣然。拉住齐司浩，“司浩，来，让姨娘看看瘦了没有？”手抚上齐司浩的脸。
　　齐司浩的脸有些泛红，只是被夜色掩盖住，正不知所措间，莫问开了口，打断叶母澎湃的热情。“好了婉妹，司浩他们肯定饿了，先吃饭。”
　　众人依次上了桌。墨和玄不知所踪。苍澜和小月和厅里的下人站在一边。
　　“舅舅，风表哥呢？”叶嫣然四下张望。
　　莫问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风儿他。。。。。。”
　　“他怎么了？舅舅，你快说啊！”叶嫣然看到她舅舅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追问。
　　“你们都知道的，他和赵家小姐菲儿感情很好，两人也定了婚约，可谁知五日前菲儿突然去世。赵老爷对外称菲儿是突然发病。可是——可是外面的人都说是鬼魂杀的。哎！风儿这些日子，每天都往赵家跑，两个孩子怎么就这样分开了呢？真是老天没眼啊！”莫问有些哽咽。
　　叶母看到这个情形，赶忙出声，“哎呀，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以后怎样看风儿的造化了，嫣然和司浩你们帮忙劝着点。吃饭吧。”
　　正在众人快吃完时，进来一个年轻男子，大概十七八岁，长得还可以，偏长的脸，眼睛大而黑。看来这就是莫问的儿子了。只是有些不修边幅，身上散发酒的味道，面容灰暗，有些颓唐。
　　“风儿。你又喝酒了。你浩表哥和嫣然表妹来了。”莫问的眼睛里是掩不住心疼。
　　莫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了下来，埋头吃饭。吃完饭碗一推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你去哪？又去看菲儿，她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忘掉她？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呵呵。。。。。。”莫风有些失控，脸上有泪划落，“爹。我们说好要成亲的。可是她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莫风慢慢蹲了下来，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众人不知说什么好。莫问更是无措。
　　齐司浩上前，蹲在他身边，手抚上他的背，“小风，别哭了。告诉表哥怎么回事？”
　　“表哥，菲儿她死了，不名不白的死了。”莫风抬起头。一边说一边搽着脸上的泪。情到浓处，人便回归质朴，露出最真切的情绪。
　　齐司浩放低语调，“那她怎么会不名不白的死去呢？是什么人杀的？”
　　“人们都说，是鬼杀的。所以她身上才一点伤没有。我已经请了个很有名的道士，过两天就到。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我不能让菲儿就这么死了。表哥，我现在要去看菲儿。她明天就要下葬了，赵伯父说让她早些入土为安。”
　　“鬼杀的，这都是谁说的？”齐司浩吃惊地问。
　　“很多人都这么说，而且我也遇见过，菲儿的灵堂闹鬼。就是两天前的晚上。”莫风的眼睛里有恐惧慢慢溢出，“两天前的傍晚，我去看菲儿，结果待了很长时间，天黑下来时，我正准备回家，突然有很奇怪的风，窗和门都被吹开了。等我出去查探时，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前天我就派人去请省城里一个很有名的道士，叫月隐。他应该这两天就到。”
　　“现在这么晚了，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
　　齐司浩将莫风拉起来，转过头说，“姨娘，舅舅，我陪小风去看菲儿。冷萧寒萧你们就不要去了，好好休息。嫣然表妹你好好陪着姨娘。”接着语带恳求地看着缩在一边的苍澜，“苍澜，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苍澜看了眼依然在抽噎的莫风，心里升腾出奇异的感觉，她被这个少年感动了。纯真的爱，那么单纯的珍贵。微微一笑。“好。”




☆、奏出死亡的琴曲

　　苍澜手里提着一个灯笼跟在齐司浩与莫风身后。距离三步之远。月亮已经露出脸，清冷的光辉洒在人间。苍澜脑子开始胡乱地想东想西，武林人失踪，飞云山庄之乱，这些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地发生在一个月前，与暗之妖有关吗？
　　莫风压低声音凑近齐司浩，“浩表哥，为何不让墨或玄跟着，让这个婢女跟着？”
　　“墨和玄我让他们办事去了，至于苍澜，她虽然是我的婢女，可是她也是道士。”齐司浩低声说。
　　莫风很是惊讶，“真的假的，那她有月隐厉害么？”
　　“不知道。我只是听过月隐的名字，却没见过他。至于苍澜么。她真的很厉害。”
　　“表哥，到了。”莫风拐弯，止住话，站在一户人家门口。
　　谈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赵家。赵家的门楣上挂了白色的布幔。只是被夜色所掩，灰暗的色调。
　　三人走进院内，院内很冷清，只有几个下人。
　　“你们跟我来吧。”莫风拐了个弯，来到院子的西北方向。那里有三间很大的屋子。莫风推开中间的那扇门进去。齐司浩与苍澜跟在他后面。莫风显然对这屋子很熟悉，他从怀里拿出火摺子。点亮屋内的灯。昏黄的灯光渐次亮起，虽暗淡，但却让屋子阻隔了黑暗。苍澜进了屋，转身关上门。
　　屋子很普通。却很空，只有少许座椅和茶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的纹路已经模糊，在暗淡的灯光下颇有古物的味道。
　　“表哥，你跟我来。”莫风一边说着话，一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前面五步远，是垂下的布幔，从很高的梁上挂下来。莫风掀开布幔走进去，里面有一个木制的台子，大概至腰高，上面放着一副棺木，周围摆了几个木盒子，里面盛了冰，棺木中的女子有年轻美丽的脸庞，虽死去多日，仍感觉还有呼吸一样。冰蒸发的白色气体缭绕在棺木四周，有飘渺的味道，像是要羽化成仙般。莫风忽然悲戚起来，慢慢走了上去，贴着棺木俯□。手伸至棺内，抚上棺内女子的脸，轻轻地婆娑。“菲儿。。。。。。菲儿。。。。。。”莫风的声音压抑了很深的痛苦，只是叫着赵菲的名字，却什么也说不出。当巨大的悲痛席卷我们的世界，我们的眼里便只有黑白。日夜颠倒，开始相信前世来生与轮回。
　　苍澜看着齐司浩的手指死命地掐在手心里，心里有了然与悲伤，那种看着自己重要亲人有着伤痛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是一种悲哀。
　　就在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房间的门和窗在一瞬间全被打开，很大的声响，像是被很大的力道击中般。齐司浩脸色一变，立即跃出屋子。苍澜神色一凛，没有异物的气息，是人！走到门口，眼睛被角落处的石头吸引出，弯腰捡起石头，在手上掂了掂，石头不是很大。这时齐司浩出现在门口。“追上了么？”齐司浩有些惊诧，还有些懊恼，
　　“这人等我追出去时便收敛了气息，我没追到。”
　　苍澜笑笑，将手伸到齐司浩面前，“你看。”又伸手指了指门。“石头。原来如此。”
　　齐司浩了然，苍澜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呢！
　　“你们在说什么？刚才不是鬼魂作祟吗？上次也是这样，好象府里的下人也遇到过。”
　　莫风好象有些害怕，身子有些颤。
　　苍澜伸出手将手中的石头给莫风看，“这个石头，是有人故意打在门和窗上，门窗才会在瞬间被打开，说明了这个在暗中作怪的不是鬼怪而是人，还是个武功不错的人。”
　　听了苍澜的解释，莫风还是不很安心，目光游移，齐司浩开了口，是能够让人迅速平息烦乱心绪的声音。“小风，我一定尽力替你找到那个杀害赵小姐的凶手。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出了屋。快要出门的时候遇见一个中年男子，“赵伯伯。”莫风停下脚步。在他们面前的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风儿，你又来看菲儿啦。你是个好孩子啊，菲儿能够遇到你是她的福气，可惜啊！唉——”赵家老爷长叹一声，“明早菲儿就出殡了，你早些来，送她最后一程吧。你也早些回去　吧。”赵老爷手背在身后离开。
　　“赵伯父一双儿女，他很疼菲儿，如今菲儿出了事，几天内，赵伯父已经瘦了一圈了。到底是谁那么残忍？”莫风的情绪又开始不稳。
　　“风儿。表哥一定会替你找到凶手。我们先回去吧。”齐司浩说。
　　莫风看了看齐司浩，笑了笑，有些牵强。
　　三人出了赵府，天已经黑了下来，齐司浩和莫风拿出火摺点上，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一阵美妙的琴声。悠扬婉转。
　　莫风开了口，“是蝶香姑娘的琴音。”
　　三人止住脚步。细细地听着琴曲。琴声有些酸楚呜咽，像哀鸿悲鸣，有着泣血一般的声音。又转向深沉，似无尽的悲。突然，“吭”的一声，似弦突然断掉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尖叫，声音里包含着恐惧，无边的恐惧。
　　“表哥，蝶香姑娘她——怎么了？”莫风被尖叫声吓得哆嗦了一下。
　　齐司浩与苍澜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寻着声音而去。
　　赵府右面大概二十步开外开外是一片小的树林子，掩在林子后面的是一户与赵府相当的人家。在夜色中并不分明，只能依稀看见黑色轮廓。林子里边有一块小小的空地。
　　当齐司浩三人站在空地边时，三人都被惊住。
　　空地的中央有一个很古朴的红木琴案，上面摆着一把断了弦的琴。地上躺着一个女子，美丽的眼睛里是无边的恐惧。昏暗的夜色，摇曳的火光，冰冷的尸体，恐怖的气氛蔓延开。
　　怨灵的味道！
　　苍澜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
　　“蝶香她。。。。。。。她。。。。。。”莫风指着蝶香的手一直在抖。
　　齐司浩上前，将火摺移到左手，摸上蝶香的脉搏。然后转过头，对两人摇了摇头。站起身。
　　苍澜也上前，在蝶香的右侧蹲□，仔细的观察。
　　眼睛里的恐惧很深，看来是看到什么了！
　　齐司浩在苍澜观察蝶香时一直站在另一边观察着苍澜的表情。开始时细微的皱了下眉，很快便舒展开，好象那一瞬间从未出现过一般。看到尸体却一副冷静中夹杂悲悯的神情。
　　苍澜站起身，眼神有些悲莫深凉，“她——应该是被吓死的！莫风，她是什么人？”
　　半晌没等到莫风的回答。
　　苍澜转过头看向莫风。莫风的神情有些尴尬。但因为夜色完美的遮掩，苍澜和齐司浩并未觉察。
　　“蝶香她是惜花阁的姑娘。琴弹得特别好。但是她是个好女子，性格温柔，而且她卖艺不买身的。”
　　“你怎么会认识惜花阁的姑娘？”齐司浩疑惑。
　　“我。。。。。。李大哥有一次带我去的。”
　　这次轮到齐司浩皱眉。
　　“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就那一次，后来我再也没去过，我就是那次认识蝶香姑娘的。。。。。。”
　　齐司浩和莫风还在说些什么，苍澜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视线被尸体不远的那户人家吸引，“那户是哪家？”
　　听见苍澜说话，齐司浩与莫风连忙停止争吵。“那户啊，就是李大哥家啊。”
　　“你说的李大哥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玉锦。李家和我家还有菲儿家都是世交。”
　　“蝶香怎么会这么晚在这里弹琴？”
　　“哦，蝶香姑娘和李大哥交情不错，而且这片竹林景致很好，蝶香很喜欢这里，便经常来这片竹林弹琴。”
　　“怎么了？”齐司浩疑惑。
　　“我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