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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嫌妻不下堂+2番外 作者:恒见桃花(起点vip2012-06-14完结)-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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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一向清冷的眼睛,在红光的映衬上灿然生辉,就像一丛火焰,在北风的吹动下,不仅没有丝毫熄灭的迹向,反而更加烈烈如烹。
    蕙儿从远处跑过来,冷的又是呵气暖手,又是跺着脚,道:“少夫人,奴婢把糕点取回来了,又用炉子煨热了,就和新做出来的一样,您尝一块?”
    素言不接,把手中的手炉递过去,道:“先暖暖手。”蕙儿的手都冻的红肿起来。尽管蕙儿算是好的了,可仍然难免要做些粗活,沾了水,再被冷风一吹,立时就肿起来。这会又没有多好的冻伤药,只能一年又一年复发延绵。
    蕙儿也就没客气,接了手炉暖着手。她知道素言不怎么爱说温情的话,但总是在小事上十分的周到细致,而且都不是空话,是真心真意。
    她先时不论好坏,顾忌着身份一概拒绝,才知道这样只会将她和素言拉的更远。因此同在已经磨合的很有默契,只要不是特别冲撞了世人的世俗礼法,她也就多少顺着素言的心意行事。
    手暖和,身上也暖和了些,蕙儿这才道:“这些糕点,是要现在就送进去吗?”不跳字。
    素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你叫个小丫头,送进老夫人寝房里。”
    蕙儿点头,心里却惊疑的想:刚才老夫人明明是在厅里坐着的……假如说真如少夫人所料,老夫人回了寝房,这会也该睡了。
    但素言既然吩咐送过去,那么即使是老夫人睡下了,这份心意也要送到。
    蕙儿招手叫了小丫头到不远处说话,却见一个青衣男子大步而来,与她擦肩而过,直朝着素言走过去,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的施礼:“夫人,您叫属下有何吩咐?”
    蕙儿认得这是费耀谦身边的侍卫荣轩。
    素言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这会在荣轩看来,和费耀谦有几分神似。他只听命于费耀谦,也很少出入内院,和这位夫人也少有接触,或者说几乎没有接触。今天却找人把他叫了进来,所为何事?
    素言也只是沉吟了那么一小会,便抬眼正视着荣轩,道:“叫你来有点小事,麻烦你一会进去,把大爷带出来。”
    荣轩身赋武艺,心思也细腻敏锐,从这几句话里听出来一点不同来。若是只叫大爷出来,不拘谁扶出来也就罢了,或者说大爷醉了,这府里有力气的下人有的是,为什么要用他?
    若说里面有坏人,夫人也不会这么的冷静了。
    当下便应了一声,见素言没什么吩咐,只是眼神清冷的朝着屋里看,荣轩转身就迈开大步朝着厅里走去。
    荣轩推门,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门是虚掩着的,也没有刀剑相向的声音,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一推门,荣轩下意识的先看了一眼,只探了半个身子。
    只一眼,就像触了电一般,噌一下垂了眸子,人就退了出来。却就在这时,听见身后的素言很轻很冷的呵了一声,道:“去。”
    这一声并不多严厉,却似万马军中主帅的军令,荣轩当下便浑身一震,却不敢回头看素言,猛的挺身进门。
    荣轩上过战场,见惯杀戮,只是从没遇到过这种缠绵绮丽之景,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思来想去,既然夫人吩咐要把大爷带出去,就只把大爷带出去好。
    闭上眼,只装眼前的雪肤玉乳的美女是敌国士兵,闭了闭眼,终是不敢下屠手,只得抬臂用力一个手刀砍下去,将梅映雪打晕。
    梅映雪的身子软下去,一直缠在费耀谦身上的双臂双腿也就松开了。费耀谦脸和眼睛都是通红的,尚有一丝理智,知道来了外人,却看不清是谁,只知道自己的难受变成了难堪,无以缓解,就成了恼羞。
    荣轩心一紧,怎么就遇上这样倒霉的差事?可是夫人的吩咐他不能不听,况且现在是为了救大爷,也顾不得许多,道了一声“得罪”,将费耀谦也劈晕了。
    荣轩背着费耀谦出门,只听素言温声吩咐:“将大爷送去书房。”
    他一走,素言立即命蕙儿:“闹嚷起来。”
    蕙儿得了令,转身自去行事。不必怎么嚷,已经闹起来了。老夫人匆匆带人过来,却见屋里衣衫满地,梅映雪赤身露体与费耀宗抱在一处。
    她是晕了,可是又醒了,醒了之后药力发作,失了本性,哪里分得清是费耀谦还是费耀宗。
    而费耀宗被她又亲又吻,昏昏恶恶的睁开眼,还没闹清状况,就听老夫人一声喝斥:“孽障,看我不打死你这不知廉耻的……”
    提了拐杖上来,不由分说,也不顾头尾,朝着棉被下的费耀宗就是一顿乱打。
    费耀宗好不冤枉。他不过是喝醉了酒,又没招惹到谁,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待看清身旁不着寸缕的女人是梅映雪,也是吓的一身冷汗。
    他一把推开梅映雪,抱着头从床上跳下来躲闪着老夫人的拐杖,一边在屋子里跑,一边辩解:“娘,你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一直睡的死,你倒是也分个青红皂白,让儿子别这么不清不白的……”
    “有什么好说的?你这孽障……”老夫人喘了会气,指指这一床一地的狼籍,气性上一,又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费耀宗知道自己又被人算计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可他不甘心这样被打,当下只得喊着:“娘,你听儿子说,别说我没这个心,就是有,哪有偷人偷到大庭广众之下的?况且我这衣服可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呢……”
    的确,梅映雪的衣服都扔在地下,他的衣服可还是他出门前穿的那套。因着醉了,稍微一动他就要吐,因此就只随了他,草草的横在床上,只脱了鞋,盖了被子。这会因为着急,从床上跳下来,可不是好好的穿着衣服?
    老夫人停住手,看看费耀宗,再看看梅映雪,最后视线落在屋角的素言身上,低声吩咐道:“把人给我拖出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立时有人上前把梅映雪拖了出去。
    冷风一吹,药性去了一半,梅映雪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了院子中间。好在老夫人体谅她是女子,让人草草的给她披了件单薄的外袍。否则若是赤身跪一夜,明早传出去,梅映雪便不必活了。
    梅映雪掩脸呜呜咽咽,披头散发,寻死觅活。到了这会,再蠢也知道遭了人算计,真真的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顾脸面,哭哭啼啼的大喊“冤枉,求老夫人替妾身做主”。
    屋里,老夫人沉着脸喝斥费耀宗:“跪到一边去,待会我再问你话。素言,你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素言上前,道:“我去做糕点,回来时叫人给娘送去一些,便带了蕙儿进屋,就见满屋狼籍,梅氏抱着二叔纠缠不休……所见未必为真,要想知道这里面的详情,还请娘问过梅氏和二叔,素言不敢妄议。”
    “这么说,你是第一个进来的?耀谦呢?”
    素言垂眸:“是媳妇第一个进门的,大爷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夫人脸色一沉:“去给我找……我就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凭空消失了。”
    素言并不拦,只在一旁慢慢的劝:“娘不必生气,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只需一一对质就可水落石出。此事不宜久搁,否则若是二婶婶也知道了……”
    那就更糟糕了。
    老夫人道:“把这院子封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随易进出,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胡乱送信嚼舌头……”
    这会又转向素言:“你说来时就不见耀谦?”
    “是。”
    “可曾遇见过别人?”
    “不曾。”
    老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来,气的点头道:“你倒是推的干净,一问三不知。”
    素言无所谓。老夫人说她推脱的干净,那她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就是因为都走了,费耀宗昏睡不醒,才助长了梅映的色胆。
    老夫人又审费耀宗。
    费耀宗大致能猜出来怎么回事,因他衣着完好,并没有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因此思路清晰,言语分明:“娘你也不用问我,我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一觉睡的死,我连梦都没做一个,若不是您把儿子吵醒,这会还睡着呢,外边发生了什么,究竟谁在屋里,又是什么时候走的,没走的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您问我,还不如问这桌子椅子呢。”
    事情就僵在这,老夫人坐着气喘吁吁,闭了眼屏气凝神。费耀宗一脸冤枉,素言一脸的无辜。
    屋外梅映雪哭声被冷风吹得断断续续,像是受了冷的人不停的在打嗝,这会已经听不出她说的是什么,只有那一声声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苟延残喘的呻吟了。
    老夫人摇摇头,睁开眼,叹了口气,道:“把梅氏带进来。”



255、因为

     

    门怦一声被踢开了,费耀谦无视众人的行礼,大步进了房。
    众人都看向他,各个表情不一。尤其以梅映雪最甚,几乎是从地上飞起来扑向他,抱住他号啕大号,不亚于遇见了亲人。
    老夫人最先清醒过来,立时喝令道:“把梅氏拖下去,关进紫荆院,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立时出来两个得力的婆子,二话不说拖了梅映雪就往外走。
    梅映雪叫着:“大爷,你说过要护我一世周全的,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不然兰卿在天有灵,也会寝食难安的……”
    后面的声音渐渐的消下去,不知是走的远了,还是谁堵住了她的嘴。
    老夫人命闲杂人等都退下,也喝令费耀宗:“你这个孽障,我明日再和你算帐,这会子先回去吧。”
    费耀宗也不耽搁,匆匆的行了礼就跑。真是睡觉也会惹来滔天大祸,再晚一会,他的衣服被剥掉,就真的说不清了,与嫂通奸,那可是大罪。杖责一百,还要刺字发配。
    想想就不寒而栗。梅映雪那女人疯起来真是一点章法都没有,叫人防不胜防。
    人都走了,房里趋于死寂。
    费耀谦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废墟般的绝望,只死死的盯着素言看。
    老夫人叹口气,道:“算了。”
    费耀谦不听也不答话。什么叫算了?怎么叫算了?就这样算了?
    老夫人又道:“明日我请旨进宫见太后,求太后下道懿旨,将这梅氏谴送回家吧。”事到如今,她在这府里是留不得了。给她一条活路,也算是费家对她的最后一点仁慈。
    皇上再嚣张跋扈,但太后尚在,由太后善后,他也无话可说。
    费耀谦还是不开口,盯着素言的眼神一瞬都不瞬。老夫人便自说自划下去:“耀谦,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天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说完也不顾他俩,径自走了。
    素言上前一步,伸手搭在费耀谦的手上。他已经换了衣服,可是手背还是凉的。素言的手指也没有多热,可是和他的手相比,就不知暖和了多少。
    费耀谦如同触电,猛的一缩手。
    素言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却勇敢的再次搭上他的手背,这回牢牢的握住,道:“回去吧。”
    费耀谦甩开素言的手,问:“为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眼里积聚了红血丝,气息粗重,身体里残存的药效忽然又狂烈的叫嚣起来。
    素言将手收回去,缩成团,手指蜷在手心,平静的道:“因为你是我丈夫,我不想把你让给谁。除非有一天你对我说,你不爱我了,不愿意再和我生活下去,那时我才会走,心甘情愿的走,从此萧郎是陌路,你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都与我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我做不到。”
    “所以,你就栽赃陷害嫁祸?”血液倒流,齐集脑门,费耀谦都快要爆了。
    素言冷冷一笑:“顺水推舟而已。”
    “而已,好一个而已,你顺水推舟,毁的却是她今后的命,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活,怎么过?”
    素言不恼,也不怒,道:“你问的很好,这话,梅映雪刚才也问过了,我只有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费耀谦暴怒,道:“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她不是别人,我也不是别人,你到底有没有当她是你的大嫂,当我是你的丈夫?”
    素言悲凉的一笑,道:“真是个疯狂的世道,大嫂不是大嫂,丈夫不是丈夫,你们两个赤身露体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想没想过这个问题?”
    尖锐的疼痛猛的扎进心脏,费耀谦的怒气就像破了洞的气球,空了。他受不住那样尖锐的字眼:赤身露体,纠缠……
    他忍着气道:“我被人下了药。”
    素言呵一声,转过了头,道:“如果换成是我呢?”下药是理由吗?这不过是借口。背叛就是背叛,没有借口,如果让素言选择,她会选择报复。
    费耀谦刚要反驳,脑中却闪过一个诡异的画面,大脑中短暂的出现一片空白,就像是他自己在注解一样说着一句话:我无法忍受我所爱的人和别的人有一点牵扯,即使你没有回应。
    这一瞬间的愣怔,他便再也想不起刚才要说的话来。他想要指责素言冷血、歹毒,想要指责她不择手段,毫无怜惜之心……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错了的那个人是自己。
    错在不只是招惹梅映雪又不能妥贴的善后,更是他似乎应承过素言什么,却无法兑现。
    只是他一想到如果是素言和别的人也如他和梅映雪那样……那简直是不可以想像的问题。他忽然就趋前扣住了素言的肩,道:“胡说——”
    胡说,胡说,都是胡说。
    素言没动,任凭他的手指扣住她的肩膀,忽然就淌下泪来,却依然是淡然加漠然的道:“没有公平可讲的,所以,这样的如果真的很没意思,费耀谦,我决定留下来陪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要和你,和你身边的女人斗一辈子。其实,我还是高估了我的承受能力,一看见梅映雪那娇艳的容貌和她对你的那份近似疯狂的执念,我就很想快刀崭乱麻,就此一了百了。所以,如果你怪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不后悔。不是因为你值不值得我争取,而是我的权益,我必须维护。就算我最后一无所有,我也不愿意委里委屈,忍辱负重的……”
    费耀谦的手松驰下来,将素言揽进他的怀里,只说了三个字:“值得的——”
    他不愿意听素言这样说,就好像她只是在尽义务,即使维护她自己的权益,也只是她的而已,和他没有关系,和感情没有一点关系。
    这种被排挤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素言的生命和生活中都是多余的。
    素言只偎了一刻,就推开他,说道:“我不喜欢这样,好像你无止尽的纵容一样。这让我觉得,你和我同样都是罪恶的,为了维护我的权益,要逼你和我同样双手沾满了鲜血。”
    费耀谦无语的看着素言,他觉得很难办。从什么时候起,他在生活中变的这样的捉襟见肘,无能为力呢?
    明明他很有理,盛怒之极也是打算把素言的气焰杀下去,让她俯首贴耳,乖乖认错的,怎么到了后来,他反倒还是束手无策的那个?
    费耀谦尽量平静下来,抽丝剥茧,想要找出问题的本质,好加以解决。他问素言:“别说这种话,没人要你负罪,如果真的有,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毕竟梅映雪也算计她在先,梅映雪没成功,否则,这会被撵出府的没准就是素言了。后院女人之间亦有个杀人不见血的杀场,他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女人间利用心计手段,得其所想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梅映雪……”
    素言无力的道:“我没意见。”
    这话听在费耀谦的耳里很不是滋味。什么叫她没意见?是真的不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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