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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调香 作者:雨久花(起点vip2012-12-20完结,重生、种田)-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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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 
  “家里有事,我先走了…”不等穆婉秋再说,孙快手打了招呼,匆匆地走了。 
  “大叔续约一定有什么隐衷…”望着他萧瑟的背影,穆婉秋自言自语。 
  “要不…”李老汉犹豫道,“我晚上去打听打听?” 
  “算了…”穆婉秋摇摇头,“那么要强的人,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放下车帘,穆婉秋眼里现出一丝迷惘,“…八年,八年零三个月就是九十九个月,每月十两,十倍的赔付就是九千九百两…我去哪弄那么多银子?” 
  正思量着,马车停了下来,“…叔儿,怎么了?”穆婉秋撩起车帘,一抬眼,正瞧见前面两辆华丽的马车横在路上。 
  “阿秋先坐着,我去看看…”李老汉挂了马鞭,翻身跳下马车。 
  正要点头,穆婉秋一眼瞧见路旁的榕树下一袭炫紫的衣衫,忙叫李老汉,“大叔,我去吧…” 
  “阿秋…”她现在是名人,一露头就有可能被围堵,李老汉叫了一声,正要阻止,穆婉秋已跳下马车。 
  “公子安…”缓步来到榕树下,穆婉秋朝正背对着她,仰头看着树上的鸟儿的黄埔玉轻轻一福身。 
  “噢,是白姑娘…” 黄埔玉转过身,恍然才看到她, “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有缘? 
  明明是他堵了自己的路,竟说是有缘,前一世怎么从没发现他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对上黄埔玉一脸惊喜的表情,穆婉秋哭笑不得,“…前面的马车可是公子的?”又道,“…我能否借路过去。” 
  “车轮坏了,正在修,耽误白姑娘赶路了…”扭头看了一眼,黄埔玉解释道。 
  扭过头,穆婉秋才注意到前一辆马车的车夫正满头大汗地趴在车底。 
  不会吧。 
  车坏了,完全可以到赶路边去修,这位倒好,两辆车都赌在了路当中,也不怕行人恼了,一人一脚把他给灭了。 
  心里好笑,穆婉秋微微一福身,“既然公子要修车,我绕道好了…”转身就往回走。 
  黄埔玉神色一僵,狭长的眸子随即闪出一道光彩,他一闪身,转到穆婉秋身前,“…相见即是缘,白姑娘怎么不问我姓什么?”又道,“还是白姑娘早就认识我?”潜意识里,他和穆婉秋一定在哪儿见过,只是他不记得了。 
  从第一面,他就觉的眼前这小姑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萍水相逢,何来有缘…”穆婉秋淡然一笑,“…公子贵姓。” 
  茫然地看着穆婉秋,半晌,黄埔玉才回过神来,“我姓黄埔,单字一玉,白姑娘叫我玉大哥就好。” 
  “原来是黄埔公子…”穆婉秋微微一福,“…黄埔公子无事,我告辞了。”柏叶坊明天开张,她忙着呢。 
  说了要走,可黄埔玉就像没听见,手打折扇逍遥地屹在那里不动弹。 
  穆婉秋就皱皱眉。 
  “公子,马车修好了…”正僵着,车夫过来回道。 
  黄埔玉收了折扇,朝穆婉秋一拱手,“白师傅妙手神技,令人敬仰,可否借一步说话。”抬手请她上前面的马车。 
  “这…” 
  这些人想尽办法约她会谈,无非都是为了秘方,她实在没精力应酬,只是,这黄埔玉前世对她总是有恩,这一世,如果能在生意上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了前世的一份情,无奈,柏叶坊开业在即,她的确很忙。 
  正犹豫着怎么拒绝,一眼扫见傅菱姚谨带着一群人匆匆朝这面赶来,她心一动,就点点头,“黄埔公子盛情我却之不恭,叨扰了…”回头吩咐李老汉,“…大叔先回去吧。” 
  才得罪了谷琴,她急需借势壮己,相信谷琴知道她和黄埔家有联系,总会投鼠忌器吧。 
  见她答应了,黄埔玉神色一轻,亲自给她打起车帘,“白姑娘,请…” 
  猛地站住,眼睁睁地看着黄埔玉温文有礼地扶穆婉秋上车,姚谨狠狠地一挥拳,“…又让她逃了” 
  望着缓缓而去的马车,傅菱眼里掠过一抹深思,“那人好像是黄埔家的世子…” 
  黄埔家身为大周四大望族之一,财力背景甚至比柳家还厚,仅次于黎家,穆婉秋怎么会认识他? 
  这个消息,得赶紧回去告诉师父。 
  … 
  “…什么?”如被火燎了屁股,听姚世兴说请了媒婆,姚夫人嗷的跳起来,“你竟想让武儿娶白师傅” 
  那个低贱的杂工,怎么配她的武儿 
  姚世兴脸色一变,“夫人”他挥手打发了满地的奴才, 
  察觉失态,姚夫人又坐回来。 
  “她已经是谷大师的爱徒了…”姚世兴叹息道。 
  姚夫人声音软了下来:“可是…” 
  可是,她毕竟是匠人啊。 
  调香师属匠籍,和三班衙役、戏子一样,是贱籍,这样的身份,做个滕妾都是高抬了。 
  “要不,就让武儿纳她做贵妾?”姚夫人斟了杯茶递上前,商量道。 
  “她心高着呢…”想起穆婉秋竟想要黎记的一份红利,姚世兴摇摇头, “…连殷会长都打算聘她做朔阳香行会副会长呢。” 
  这个姚夫人也听过,就皱了皱眉,“武儿总是嫡子…”娶个匠人做妻,传出去,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夫人此言差异…”姚世兴摇摇头,“她身怀秘技,武儿又得罪了她,这是唯一补救的方法了…”。 
  “…不就是一个柏叶香吗?”她姚家还不差。 
  “柏叶坊一开张,每天不到中午香品就售卖一空”叹了口气,“…开业不过三天,听说连韩长生积压的那些陈料都被她折腾出去了,这叫什么?”他咬牙瞪眼,“日进斗金”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吗,这叫日…进…斗…金”擦擦汗,“姚记啥时这么辉煌过?” 
  姚夫人一哂,“…再辉煌,也是一时” 
  姚世兴一瞪眼,“你说,谷大师为啥收她为徒,殷会长为啥许诺她做副会长?黑公子为啥让她在柏叶坊说一不二”向前探探身,“你说为什么?” 
  姚夫人向后缩了缩身子,“…为什么?” 
  “…还不都眼红她手里的东西” 
  “…不就是秘方吗?”姚夫人斜了他一眼, “…姚记还缺这个?巴巴地拿儿子去换”声音不自觉高起来。 
  姚世兴脸色一黑,“…你懂个屁?”见姚夫人红了眼,又软下来,“单为一个秘方,姚记还犯不着眼红” 
  “那你还抢…”姚夫人小声嘟囔道。 
  “魏氏秘籍现世了” 探过身来,姚世兴压低了声音,“柏叶香正有魏氏之风…” 
  “老爷怀疑…”早就听说了这个传言,姚夫人身子一震,随即摇摇头,“…怎么可能?”又道,“真落她手里,不早发达了?” 
  “就算是绝世秘术,也得有人教”姚世兴腾地做直身子, “你也知道那白师傅不懂香,她又不想这秘术让别人知道,自然…” 
  姚夫人瞬间醒悟过来,“老爷说的对,她连香料都不认识就能调出这么神奇的香,一定是得了秘籍…”越想越对,“都说那佛点头和柏叶香有魏氏之风…”她忽然大叫,“老爷…” 
  能得到这绝世的秘籍,就算是再赔上一个儿子也值 
  只是,有虎视眈眈的谷琴和老谋深算的殷会长,这样的好事能落她们头上吗? 
  姚世兴阴森森冷笑几声,“…师徒虽近,总隔了一层,这世上欺师灭祖的事儿还少了?”又道,“许以权贵,只是交易而已,那就更没谱了,放眼整个大周,有几个人飞黄腾达了,会记得自己当年的领路人?”哼了一声,“都恨不能杀了冷清,好千方百计地瞒住当年贫寒落魄的糗事…”得意地迷起眼,“只有这夫妻才最牢靠,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进了我姚家门,她这一辈子生是我姚家人,死是我姚家的鬼,还怕那秘方不是咱们的” 
  姚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的身份…” 
  “夫人不称心,等秘籍到手,大可再给武儿娶个平妻进们…” 
  姚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妾身这就去和武儿说…”她站起身来,忽又停住,“我们娶了她,那谷大师…” 
  谷琴外表和善,内心奸诈狠辣,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能这么轻易放手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下聘(下) 
  第二更~~ 
  “…连殷会长都出手了,我们怕什么”姚世兴冷哼一声,“明也是夺,暗也是争,这就看各自的手段了…”他洋洋自得地一缕胡子, “我这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说道最后,姚世兴竟唱起了俚曲,起身逗弄着窗前的画眉鸟。 
  “…看把你美的”姚夫人啐了一口,正要往外走,紫鹃敲门进来回道:“老爷,太太,牙行的孙妈求见…” 
  孙妈就是受姚世兴之托,去柏叶坊说媒的媒婆,听了这话,姚夫人眼前一亮,“快请…” 
  “这个挨千杀的…”人没到,孙妈那刺耳的破锣声就传了进来,“姚老爷,你可得为老婆子做主啊” 
  “孙妈快坐,有话慢说…”姚夫人和姚世兴都是一怔,相互对望了眼,姚夫人吩咐紫鹃,“快给孙妈上茶…”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茶,孙妈才透出一口气,“姚老爷的这门喜事是不成喽…”嘲弄地撇撇嘴,“这不,刚进门,我屁股还没坐热就给人家轰出来了…” 想起被镖师硬拖出了大门,孙妈牙齿咬的咯咯地响。 
  看着孙**嘴一张一翕,姚世兴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额头青筋暴起,他猛一拍桌子, “…真是穷人咋富,不知天高地厚” 
  … 
  “…奇怪,这柏叶不是天然的香料,本身又没味道,她是怎么炮制的?”把手里一枚柏叶几乎揉烂了,谷琴嘴里自言自语,“怎么就变成了奇妙的香…” 
  傅菱端了盘蜂蜜桂花莲子糕推门进来,“大师尝尝,新出炉的莲子糕…”把托盘放在案头。 
  “…黑木还没露面?” 头也没抬,谷琴细心地用揉碎的柏叶香沫在熏香炉里打香印。 
  “没有…”傅菱摇摇头,“奴婢遣了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在柏叶坊,黑公子自开业那天一早带人放了鞭炮,揭了牌匾后,至今没露面,里里外外都是白师傅打点…”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风传朔阳的柏叶都被采净了,柏叶价格疯涨,他带人去外县收柏叶了…” 
  “…放屁”听穆婉秋竟被如此重用,又想起柏叶坊的红火,谷琴没由来的一怒,她猛把香炉推道一边,抬起头来,“柏叶满山都是,当柴火几世都烧不完,统共就她一个作坊出香,每天也不过一两千斤,才几天的功夫,就采光了” 
  “是,是,这一定是谁在造谣…”傅菱连连点头,她不知所措道,“奴婢这就遣人去查查…” 
  这谣言与她谷琴何**去查个什么劲? 
  皱眉看着傅菱,谷琴脸色越发青黑,她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愚笨了? 
  “不用,你派人盯紧了就是,他一露面就速来禀报…”有黄埔玉撑腰,想要以欺诈之名治穆婉秋的罪,还必须说服这个黑木和她联合,想起这个,谷琴又抬起头,正要说话,小丫鬟敲门进来回话, “姚老爷和姚大小姐求见…” 
  谷琴皱皱眉,“…就说我没在。”想了想,又叫住转身要走的小丫鬟,“…请他们进来吧,” 
  “…素闻谷大师喜欢字画,老夫和人斗香偶得一幅曲水流觥图,不成敬意,还往谷大师笑纳。”落坐后,姚世兴把一幅三尺长的卷轴在谷琴面前徐徐打开。 
  竟是史冥先生的真迹,价值万金,傅菱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他真舍得…” 
  收藏字画,谷琴不过是图一个“雅”字,出身匠户,又想跻身上流社会,谷琴生怕人家说她是个俗物,才在屋里挂满了这些“雅致”的东西。 
  可毕竟不是丹青中人,又不肯踏下心来研究,无论收藏了多少,谷琴对这些字画,还是只限于看一个热闹,骤见这副曲水流觥图,她觉得很顺眼,至少画面不像有些价值不菲的大家作品那样,什么写意抒情的,就是一句话,稀奇古怪地难看,让她担了人情不说,还挂在这里碍眼。 
  这副不错,有山有水的,替换了对面墙上那幅丑陋的老牛图,至少每天对着能舒服些,这样想着,她心情顿时舒坦了不少,抬头看向静静地坐在一边的姚谨,“…这就是贵千金?”把卷轴递给傅菱。 
  “谷大师安…”姚谨连忙起身又给她施了一礼。 
  “…这竟是史冥先生的真迹” 傅菱上前接过卷轴,佯呼道,“…姚老爷太破费了,这怎么使不得” 
  “使得,使得…”姚世兴哈哈大笑,“老夫不过斗香赢得彩头,谷大师千万别客气。” 
  傅菱趁势贴着谷琴耳边低声道,“这副画是史冥先生的真迹,价值万金,为筹备英王寿礼,柳大小姐曾重金悬赏过的…”顺手将姚谨的资料放到谷琴眼前。 
  谷琴身子一颤,她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淡淡地说道,“姚老爷言过了。”目光落在姚谨的资料上,嘴里念道,“姚谨,闻香第二名,炮制甲香排名第八十七,炮制檀香…综合得分,第二十一名…”点点头,“嗯,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绩,很好…” 
  姚世兴偷偷擦汗,暗道,“幸亏选了这副真迹,否则还真未必能入她的眼。” 
  谷大师竟连她单场的名次都记住了 
  姚谨兴奋的小脸涨红:“谢谢大师评点…” 
  “是颗苗子,大公子也曾提过你…” 
  “…小女蠢笨无知,冲撞了大师的爱徒,还请大师多多包涵。”姚世兴趁势说道,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爱徒? 
  得罪了她哪个徒弟? 
  谷琴茫然地看了姚谨一眼。 
  “姚大小姐不知您已收了白师傅为徒,以前和她多有摩擦…”傅菱解释道。 
  “哦…”醒悟过来,谷琴皱皱眉,“都是师姊妹的,信念不同,有些摩擦也是常事儿,姚老爷过滤了。” 
  谷大师这是同意收她为徒了 
  姚谨兴奋的两眼放光。 
  “瑾儿还不谢谢师父…”姚世兴趁势说道。 
  “要做我的徒弟,就得对我的话言听计从…”谷琴开口道。 
  “…瑾儿一定听话”姚谨举手发誓。 
  “嗯…”谷琴满意地点点头,“敬茶吧。” 
  喝了拜师茶,谷琴又和姚世兴说起香行会里的事情;姚世兴趁机从袖笼中掏出一摞丝绢郑重其事地交给谷琴,“…回大业后,还求大师把这个转交给黎公子。” 
  交给大公子? 
  这是什么? 
  接过丝绢,谷琴张嘴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是黎家的雇工,东家的私事是不可以擅自询问的。 
  “…是白师傅的资料。”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姚世兴状似无所谓地解释道,“黎公子寻找白师傅已经很久了…”把当初黎君四处寻访穆婉秋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老夫终不负厚托,找到了她,可惜,小女无知,竟得罪了她。”严厉地看了姚谨一眼,“还望大师在黎公子跟前多多美言,求他千万别因为这个怪罪小女…” 
  “怎么会儿…”谷琴哑然失笑,黎君对女色从不假辞色,怎么会去护着谁? 
  “大师此言差矣…”姚世兴一脸正色,“您是没看到黎公子提到白师傅时的神色…”微眯着眼,他陷入沉思,“那是一种寻寻觅觅却渴求不得的神色,一种好似等了千年的神色,一种…”他摇摇头,“…那神色,难言难画。” 
  难怪姚谨会和她势不两立,原来是吃醋了。 
  瞧见姚谨腰背僵直,谷琴心里好笑,她早听说了姚谨要和黎家联姻的事儿。 
  “这且不说,大师也知道黎公子对柏叶香的欣赏,曾发誓不惜万金也要寻到制香人…”伸出两个拇指并到一起,“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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