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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生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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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世界里,只有他!
  心底,有一种自己也不明了的柔软油然而生,轻轻缓缓的,渐渐蔓延开来……
  突然间,顾长生只觉鼻子一酸。
  他知道,只要自己抽出手,眼前人一定会伤心欲绝,而自己,并不想看到他露过难过的神情……
  月色凄迷,似在蛊惑人心。
  着了魔似的,他竟反握住他的手……
  夜深了。
  夏侯日月离开了。
  顾长生没有相送,任他自行离去。
  坐在椅中,顾长生突然笑了:好个日月,机心如此深重,这人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一直只以为他是个孩子,一个坚强得让人怜惜的孩子,一个会对着自己笑对着自己哭对着自己撒娇使泼的孩子……
  却不知,那是真正的他?还是,一副画皮?
  若是画皮,那画皮之下,到底是颗光华琉璃心?还是一颗丑陋狰狞的厉鬼心?
  他说他喜欢自己,要得到自己——说出这话的他,到底是真的?亦或是在作戏?
  对自己的一切所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节律的敲门声,打断了顾长生的沉思,抬起头,他对立于大敞的房门前的人笑道,“直接进来就好,敲什么门?”
  高欢依言走了进来,坐在他对方,坦然问道,“你作出决定了?”
  “什么?”
  “你已经,决定站在夏侯日月这一边了?”
  “什么意思?”
  高欢淡淡道,“就是问你是不是决定帮助夏侯日月夺权,杀上官清明了。”
  领会到高欢话语的内容,顾长生难掩诧异的脱口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高欢只是一笑,“夏侯日月既在此时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又会是为了什么?”
  顾长生讶然。
  “你当我是傻子啊。”高欢一扬眉,浅笑道,“他在明教中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地位,却另有一套班底,若非有野心,又怎会如此?上官清明要让他回宫,回宫后他会遇到些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以他的性格,又怎会甘作祭品?——所以,我断定,为了他自己,他必会杀上官清明,夺得明教。起事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上官死。上官清明本身是用毒大家,连对蛊物也颇有研究,再加上他武功盖世,鲜有对手——夏侯日月无法对他下毒用蛊,更无法派人暗杀他——只有你——只有你的功力与上官清明不相上下,只有你能作他对手,只有你,有把握能杀了他——他不找上你,又会找上谁?”
  “……那么,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杀死上官?”
  高欢别过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当你兴致勃勃赶往如意岭赴约,却带着一身伤回来后,我就知道你和上官清明间,发生变故。当我发现这四个月来你总是易容外出,而浮生偷欢坊又多了不少来历不明武功极为高强的人时,我想,你极可能是惹上明教绝杀令了——绝杀令,除了圣女,只有教主可以颁发。重组后的明教没有圣女,那么,只有可能是教主了——上官清明连绝杀令都下了,你又怎会不反击?再加上夏侯日月是你救回来的人,你与他感情极为深厚,——你又怎会不答应他的要求?”
  顾长生苦笑,“……真相,虽略有不同,但你已猜中大部分——不错,我准备杀上官。”
  咽下心中震撼,高欢轻问,“……何时动手?”
  顾长生的笑容更苦,“当他亲自邀我一决生死时。”
  “为什么?”高欢的眼底,尽是困惑。
  “近半年前,我重创他的妻子战东宁。他说过,战东宁若死,他不会放过我。”
  “战东宁会死?”
  “她身中我的焚雷掌,心脉破损,余脉皆断,五脏六腑破裂了一大半……尽管有名医施治,倾世灵药调养,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她运气再好,也活不过半年。”
  没有追问顾长生为何会重创战东宁,高欢只是有些怔忡的问道,“你们,真要一决生死?”
  顾长生干涩的回答,“不错。”
  高欢一顿,好一会儿,才叹息似的轻问,“无法挽回?”
  “无法。”
  凝望着神色寂落的顾长生,高欢若有所思。片刻后,她长叹一声,自袖中取出一物,递给顾长生,“这是刚才明教护教右使于何亲自送过来的信,你看看吧。”
  没有避开高欢,顾长生直接撕开了信。
  信上只有一行字:
  三月初一,栖霞山顶,清明邀君前往,一决生死。
  顾长生幽幽的笑了。
  这些日子来,他其实也许一直在等待。等待上官的回心转意,也等待他们的最终结局。
  却终于,等来了这一封信……
  他长长叹息:
  一直以来,他与上官之间的一切,在世人眼中,就像一个传奇故事,更有好事者将之谱写为故事流传于江湖,津津乐道。世人一直以为一切结束于七年前,却不知,这故事一直牵牵绊绊至今……
  而如今,故事,终将真正落幕了……
  信笺,缓缓升起袅袅青烟。
  片刻间,顾长生手中的信,已化为灰烬。
  看着片片灰烬飘舞在空中,高欢动容道,“好厉害的焚雷掌!”
  顾长生没有说话,静默半晌后,他淡淡对高欢道,“战东宁已经死了。上官清明要我三月初一到明教,与他一决生死。”语气虽平淡,但眼角却有掩不住的萧瑟。
  “……你会去?”
  “是。”
  “结果……会如何?”
  “一方不死,不休。”
  凝望着顾长生渗漏出哀伤的脸庞,高欢低问,“你对他,狠得下心?”
  “不得不为。”
  “……你,已不再爱他?”
  “爱?”顾长生轻嘲的笑了,“如果只是爱,就好了。”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文字可以形容他对上官的心情,欢喜愤怒哀伤贪恋痴狂独占憎恨统统皆因他而生,少少一个爱字,又如何能够形容完全?!
  “你有把握杀死他?”
  “没有把握。七年来,我在进步,他亦然。我与他功力只在伯仲间,全力拼斗时,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高欢几乎是有些悲伤的轻问,“一段爱情,真要走至不死不休的地步?”
  顾长生定定的看着高欢,眼眸中是一片哀働,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喑哑得近乎是一种泣音,“……没有办法,事不由己,情不由心……”
  接触到这样一双哀绝的眼睛,高欢知道,有的事情,真的已经无法挽回。她轻轻问他,“就算你真能杀了他,你又真能安乐?”
  顾长生的眼神渺远而哀凄,“我只知道,不让他死,他就永远无法真正属于我,只属于我。”
  “不让他死,他就永远无法真正属于你,只属于你……真的是不死不休啊……”高欢叹息着低语,“——长生,你的爱,真可怕,也真沉重。”
  顾长生轻笑起来,虽是在笑,但苍白的脸上却唯有唇角的轻牵带动,他的声音低嘎破碎,“是,这样子的我,的确丑陋,也的确可怕。这样子的感情,的确沉重,的确可怖——但,没有办法啊,我控制不了,心中那头兽。”那头兽在咆哮,那头兽在叫嚣: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永远占有,你才能得到你所期盼的永远!
  高欢轻喟一声,声音低不可闻,“其实你又何必活得如此沉重如此痛苦?只要你能看开、放下,你就可以活得自在。”
  “看不开,也放不下。”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看开、放下。但,终究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人间情爱,终是幻相。你,又何苦执着?不如放下一切,求自在。天不能拘,情不能束,何其逍遥?”
  “情毒缠身,无法根除。”
  “众生之苦,皆因有情。情海无涯,苦海亦无边——回头,是岸。”
  “早已,无法回头。”
  高欢悠悠长叹,“痴儿,何苦执着?何必执着?放下一切、看开一切,脱身情海吧。”
  “既已为人,终究不免于爱憎情仇中流转浮沉。”
  “只要你永不动爱憎心,就再不受痴情苦。”
  夜色荒芜。
  顾长生心里一阵苦涩:高欢所言,他全明白。只要放下一切,他就可以自由自在。可是偏偏放、不、开……——即使为此付出一切,也不后悔。
  触及他眼中的坚定,高欢不再言语,感情一事,如冬日饮水,冷暖自知。她不是局中人,无从体会个中滋味,只是看到相交多年的顾长生因情生痴,因痴而绝,仍然不免为之扼腕。
  只是却也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终于,摇摇头,她缓缓走开。
  只是风中,却遗下了她的叹息……
  顾长生笑起来。
  他知道高欢为自己的执迷惋惜,也为自己的执迷不值。
  但有什么办法?
  他是浮沉情海的痴人,看不开,也放不下。
  他的决定,已下。
  不管他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他,不悔。

  16

  第十八章
  二月二十九。
  顾长生到达明教总坛附近。
  没有立即上山,他在此歇息一日,调养生息,避成疲兵。
  三月初一。
  寅时一刻。
  顾长生自后山行至栖霞山顶。
  举目所及,空无一人。自此处望去,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左右两侧如大鹏展翅,延伸开去。
  顾长生知道,在这些峰岳中,既有奇花异草无数,却也有岩壁千重。当年为了采摘悬崖上一朵引上官意动的花,他便心甘情愿的跳了下去……
  那时候,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再所不惜。完完全全以对方安乐为己任,为博君一璨,可以不顾一切……
  而如今,却要亲手,绝、他、性、命……
  心中一酸,他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环顾四周,视线却又被一棵古树给抓住。
  树名相思,原只应生在南方,却不知何故,在这江南水乡生根、抽枝,长成了一株郁郁苍苍的老树。
  曾经,那人在树下认真许诺,“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上官清明愿死在顾长生手中。无怨,无恨,无悔。”
  曾经,他们最爱并坐于此树下,相依着同赏星光。
  那些时候,呼吸缠绵,目光缱绻,以为真能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而如今……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不可!
  顾长生悚然而惊:即将生死搏斗,他怎能缅怀过往,为情绪主宰?!?
  他清楚:上官一动手,不管对手如何,皆是倾全力而战,不留任何余地。是以他从无败仗。今日自己欲取他性命,必须要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绝不能为过往所累。
  ——他必须澄心静虑,心无旁鹜。
  如此,方可获胜。
  如此,方能杀了上官。
  于是顾长生盘膝坐下,闭目,静坐。
  此刻,心外无物。
  空气的波动让顾长生惊觉,睁开眼时,已有一人飘然而至。
  是上官清明。
  “你来了。”
  “我来了。”
  四目交接。
  相遇的眼眸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仿若隔世后的再会,一切,都静了下来。他们,只看得到对方……
  良久过后。
  顾长生有些怔忡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一决生死的这一天?”
  上官轻轻叹息,“如果,你不重伤东宁,让她不治而亡,我们,也不会……”
  顾长生不语。许久后方道,“如果你不离开我,我们也不会……”
  话,都没有说完。然后,都默然。
  太过熟悉了解彼此的性格了——他,忍不住;而他,也无法生命中只有爱情……
  人说,性格决定命运。
  原来,这话,一点不假。
  一个人的命运,由那人的性格所定。所谓遭旁人怂恿唆使、为外力逼迫,不过是借故推卸责任。
  真的,不是夏侯日月本领高强,终于离间成功;不是天下一统,责任重大。走到如今这一步,皆是他二人在清醒意志下的自主选择,没有旁人干涉,没有丝毫后悔。
  他若不是那么野心勃勃,他不会舍弃他,另娶战东宁。
  他若不是爱得那么痴迷,他不会重创战东宁。
  他若不是那么不屑掩饰,他不会承认爱上战东宁,日后必杀夏侯日月。
  他若不是那么极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他不会自他身边离开。
  他若不是那么贪心,妄想永远拥有一切,他不会失去一切……
  他若不是那么自私贪婪,他不会以死挽留……
  也许,在邂逅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如今的对峙。
  也许,一早,他们的结局就已由上天写好……
  “……真的要动手?”
  “……是啊……”
  “……无法改变?”
  “无法……”
  顾长生长长叹息,“自幼,你就决定要一统明教,一统天下。那么,你知不知道: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必会为此付出代价,做出牺牲——你的姻事根本无法自主,你必然得为了明教做出合理判断,选择合适伴侣?”
  “……一早,我就知道。”
  “既知如此,当日何苦与我厮混?更在拂袖而去后毅然回头,于我成亲之际大闹礼堂?”
  “我也有挣扎啊。”上官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明知不该爱不能爱,却偏偏爱上,汹涌如潮,哪里能忍受你跟别的女子成亲生子?于是不顾一切抢了亲。而娶东宁却是在三年后,当时哪里能够预知?”
  “你既要一统明教,一统天下,势必为此付出代价。你的婚姻,完全无法随心。既知终有一日会舍我,何苦招惹?”
  “的确,我早就知道我的婚事终生无法随心,”上官坦认道,“我也早就明白终有一日会舍了你。但,那时候,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拥有——不管能拥有多久,哪怕只是一时片刻,但终是拥有啊!——所以,不顾一切向你示了爱,斩断了你所有退路,强留了你在身边……——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顾长生飘忽的一笑,“可是,你欺骗我、背叛我、舍离我……”
  “……”
  怅然看着相思树,顾长生轻轻问,“你还记得吗?当日,在这棵树下,你曾说过:‘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上官清明愿死在顾长生手中。无怨,无恨,无悔。’”
  “记得。”上官清明微微一笑,“当日你也曾答我,‘得你这句话,纵死也甘愿。只是清明啊,若真有那一日,你,别怪我心狠。’”他抬首看向远方,犹记当初的自己含笑说:不怨。不恨。不悔。
  “对我种蛊,娶妻生子,逐我出明教,是你负我伤我。因我重创战东宁,你与我决裂。如今又因战东宁之死,与你自己的野心,要杀我——仍是你负我啊!”顾长生怆然道,“——清明,你负我,实在太多。”
  “不错。我负你,实在太多。我欠你,也实在太多。”
  “既相欠,可愿偿还?”
  “如何偿还?”
  顾长生的眼睛突然燃起炽烈的火,“我只要你此时、此刻,能够放下一切,跟我远走高飞!”只要此刻他回头,他愿意尽弃前尘,忘掉一切不堪。
  上官清明长长叹息,“明教长期以来欲一统天下的梦想,眼看就要在我手中实现了,我怎会放弃?怎能放弃?怎甘心放弃?!——不,我不走。绝不。”
  “……绝不走?”
  上官清明默然。然后,他轻轻告诉顾长生,“对不起。”
  顾长生淡淡笑了:他终是,放不下他的野心他的欲望啊……
  “下毒种蛊,是你负我。娶战东宁,是你负我。爱上了战东宁,是你负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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