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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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还是早些自杀的好……”
　　带着看魔鬼的神情，施同瞪着莫野慢慢说道。被这样一个敌人盯着，王铁林就算手眼通天，也迟早会露出致命破绽来的。　
　
　
　
　　
　正文　四十六、千将易得一帅难求（上）
　
　　在因为宝马案刮起来的旋风还未停息的时候，莫野终于在安昌市等到了弗朗西斯。
　　为了工作便利，在与莫野协商之后，弗朗西斯此次来江南省算得上大张旗鼓，事先就与江南省的外事部门取得联系，询问要在江南省投资兴办教育要注意的有关问题。江南省招商引资办公室的负责人听说这件事后险些没有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听过不少外国人来投资办厂赚钱的例子，但来投资办学校的例子还真少之又少。
　　所以，在弗朗西斯抵达之后，江南省的一些领导前往迎接，当弗朗西斯用流利的中文将这些领导恭维一番后，这些吃了洋马屁而受用不尽的领导们个个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在江南省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事情他们全包下了。
　　在花了三天时间应付这些官员——其实主要工作就是陪他们大吃大喝侃大山之后，弗朗西斯便在江南省官员中颇有影响——特别是他答应免费为几位官员的子女申请移民后，这些官员更是恨不得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虽然这样的官员只是极少数，但极少数这样的官员却败坏了整个公务员队伍的形象。一句古话说得好：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上帝啊，莫，虽然我在中国呆过两年，但是见到那些官员喝酒的样子我还是钦佩万分……”
　　在终于摆脱这些官员之后，弗朗西斯开始他的“考查”之行，当天晚上他就与莫野在江南速食的总部见了面。虽然莫野是江南速食董事长的事情还是个秘密，但莫野已经不太将这个秘密当回事，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用这个身份走在阳光之下了。
　　“嗯，世界上最能喝酒的人就是他们了。”莫野苦笑道，他总不能告诉弗朗西斯，这些官员的酒量是每年几千亿人民币的招待费培养出来的吧。
　　“正是，正是，我也到过俄罗斯，俄罗斯人爱喝酒，但他们的酒量与这些官员比只能算是小孩子！”弗朗西斯在与莫野开了两句玩笑之后，他转入正题：“莫，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找到了，这是我从三个合适人选中挑出来的，他们的资料都在这里。”
　　“嗯，我会仔细看的。”莫野接过资料后道：“费朗西斯先生，我要的那些投资证明材料呢？”
　　“早准备好了，时间就是金钱嘛。”
　　弗朗西斯又递过一叠文件，莫野接过后立刻转交给了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卫杨教授：“卫教授，这是你需要的两亿人民币，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将这笔钱的使用权完全交给你，另外，这位弗朗西斯律师代表的‘简氏教育投资基金’每年都将会给学校拨进相应的款项。”
　　接过文件时，卫杨的手有些颤抖，有了这笔投资，他就可以大干一场，以实现自己毕生的抱负了。他看了看弗朗西斯，又看了看莫野，虽然他并不清楚“简氏教育投资基金”与莫野的详细关系，但看到弗朗西斯对莫野的态度，他隐约能猜到几分。
　　“莫……莫野同学，这笔钱每一分我都会好好利用的！”
　　在激动之余，卫杨并没有完全失去应有的礼仪，他向莫野点了点头。莫野笑了笑又道：“其实，我还有事情要麻烦卫教授，我们江南速食与简氏教育投资基金有一个合作项目，这个项目主要是研究耐高压材料，我们需要一批研究员和科学家，国内有哪些学者在这方面比较有成就，还需要你帮我们查一下。”
　　对于生意，卫杨教授只能算是一个外行，他不明白明明是弄快餐的江南速食为何要搞耐高压材料研究，但是莫野既然将这件事拜托给他，看在自己手中那实现一生梦想的合约的份上，无论如何他都得帮上一把才是。
　　耐高压材料……在沈阳好象有一所材料科学国家试验室吧，另外北京科技大学在这方面似乎有比较好的传统呢。
　　搜肠刮肚一番之后，卫杨教授想到了这两个地方，虽然他自己是文科的，对这些理工科的人不是很熟，但在同一个圈子，多少总有些耳闻。
　　他正想把自己想出来的结果告诉莫野，却发现莫野似乎在沉思什么。卫教授心中一动，莫野如此慎重地拜托自己，自己现在就答复，未免有些不负责任，因此他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而是改口道：“这件事情，我会替你留心的。”
　　既然资金到位了，有关建校的事情就必须提上日程。象什么选址、联系工程队、宣传等等，这些事情都比较繁琐。卫杨看了莫野一眼，他既然搞来了这么一大笔投资，那么对于学校选址一定有所打算。
　　“莫野，你认为这所学校该建在哪儿？”
　　他的问题让莫野从沉思中恢复过来，莫野毫不犹豫地说道：“昌阳市。”
　　选择昌阳市，莫野有许多方面的考虑。首先是昌阳的各方面情况他们都很熟悉，可以节约不少成本；其次是因为昌阳市的主要官员经过“北斗”两次清洗之后工作作风有了很大改进，可以说清廉与效率冠于全省；第三是因为昌阳市的交通极为便利，既是铁路枢纽，又是长江航运的重要港口，还拥有一座民用机场。第四是因为昌阳市人文传统非常深厚，从古代到近代，都出过不少举国知名的文化名人。
　　这个时代里，文化变得贬值起来，不管是唱歌的还是演戏的，都可以自称是“文化人”了。而昌阳市历史上的文化人与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那都是一些或在建筑艺术上有突出成就的建筑家、或在国学领域有所建树的国学大师。　
　
　
　
　　
　正文　四十六、千将易得一帅难求（下）
　
　　此后几天，弗朗西斯在陈志强与卫杨教授的陪同下去了昌阳市，莫野则在学校里被刘慧逼着去忙什么“校园文化艺术节”的准备工作。
　　“这次校园文化艺术节，系领导很重视，我们将拿出专门的一笔钱来支持你们学生会的工作……”
　　那个更年期妇女的系副主任摆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唠唠叨叨，而莫野则在板登上昏昏欲睡。每周二系学生会的例会他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真奇怪为什么要开这些不解决问题的会议，更佩服在熬了系三个主任一个书记再加一个干事先后发言之后，刘慧仍然没有一丝一毫困乏的样子。
　　“莫野，莫野！”
　　就在迷迷糊糊之中，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瞌睡，莫野用力挤了挤眼，满脸惺忪地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那位姓黄的副主任正冷着脸看着他。
　　“啊，会开完了？”
　　莫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而那位黄副主任则是唯一的例外，她的脸绷得更紧了，但当着这么多人，她又不好发作，要显出自己的“气度”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你自知，会室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啊。”一直以滑稽搞笑著名于校的另一个副主任开了一句玩笑：“莫野，可要我们三顾会室请你出马否？”
　　“啊，对不起……”
　　莫野弄清楚情况之后，微微一笑，在他笑的时候，旁边的人都是一怔：这不是那种羞愧的笑，也不是那种讪讪的笑，而是轻蔑的笑。带着这种笑说对不起，这对不起可就一点诚心没有。
　　刘慧心中明白要糟，莫野原本就对学生会的工作没有兴趣，虽然他个人能力很强，组织工作也很出色，但与系领导关系就是弄不好。以前他都回避与系领导的冲突，但这个学期以来，大概是因为事业上不断成功的关系，莫野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看这几位庸庸碌碌的系领导不顺眼来。
　　但是没等她出言劝解，莫野便站了起来：“象这样无聊的会，不开也罢。”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下不仅仅是黄副主任生了气，其他系领导也觉得没面子，书记一句话，立刻有拍马屁的跟上了：“莫野，你站住，今天你要说清楚来！”
　　莫野转过头来看着说话者，是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学长，比较爱专营，据说有望在刘慧毕业之后接任她的系学生会主席之职。莫野摇了摇头：“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同样一件事情几位领导翻来覆去各说一遍……这样开会能解决什么问题？”
　　众人都怔了一下，莫野的这句话是大实话，众人心中对此都有同感。但是开会时领导们重复发言这事已经成了惯例，既然是惯例，别人能忍得，那自己也能忍得。
　　“比如说今天布置这校园文化艺术节的事情，原本很简单，领导提出要求，学生会主席宣布分工，十五分钟便能搞定的事情，结果拖了两个小时领导还在大谈如何重视——我自然知道领导重视，如果我们系工作搞得好，领导有面子，我们学生也有面子，但你们反复说重视能解决实际问题么？比如说，参加辩论赛和演讲比赛的学生如何确定，宣传牌广告牌如何设计，系特色活动如何组织……这两个小时解决了哪一个问题？”
　　莫野昂首站在那儿，口中滔滔不绝，众人一时间都为之语塞。虽然也有人想反驳，但一转念反正又不是针对自己一人，不如冷眼旁观虽人与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斗。
　　“哼，说的好听，反正空口说白话不要负任何责任……”那个叫住莫野的学生哼了声，他想反驳，却因为口才有限吭噗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对，说得对，你这句话说得太对了。”莫野冷笑着看他：“开始拼命说如何重视的系领导们，正是空口说白话不要负任何责任，所以好听的他们都说去了，不好听的只能由我来说了！”
　　“够了，你还真得寸进尺了！”
　　系支书大声训斥道，他掉过头：“不过今天的会确实开得挺长的，莫野，你如果倦了就回进休息吧。”
　　莫野目光闪了一下，系书记这话虽然是训斥，却颇有维护他的意思，看来自己一直小瞧了这个黑黑瘦瘦的书记呢。
　　在所有人或尴尬或异样的目光里，莫野扬长而去，他走之后，系支部干事，那主管学生会工作的白白胖胖的男子讪讪地道：“这个家伙一进来就是刺头，我会尽快把他从学生会除名的。”
　　“舒干事！”刘慧有些着急，莫野虽然疏懒，但工作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她想为莫野辩护几句，但那位黑黑瘦瘦的周书记又打断了她：“这个问题，以后再谈吧，年轻人脾气难免有点冲。”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周书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千将易得，一帅难求啊……”　
　
　
　
　　
　正文　四十七、帅才（上）
　
　　其实莫野之所以会冲动起来，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他又开始想念兰婷了。
　　前一段时间，他可以用忘我的忙碌来忘记这种离别的痛苦，但现在万事俱备，他闲了下来，思念就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
　　对于他来说，学生会的那些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他甚至可以一边做一边胡思乱想。
　　幸好这个时候，卫杨教授的电话让他又有事可做了。
　　“莫野吗，我已经给你联系到一个人了，是高温高压材料方面的专家，从学阳的材料科学国家试验室来的……”
　　莫野吃了一惊，国家试验室挖来的人，莫野不太相信自己提供的条件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仔细一问，这位被卫杨称作“韩坦”的专家年仅三十四岁，留学归国效力却不得其所，他的性格与国家实验室里论资排辈的老一套不合，因此郁郁不得志。
　　“我们目前资金人力有限，可能没办法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要求。”莫野当机立断，他知道这种人最需要什么：“但是，我可以给他一切权力，人权，财权，所有的权力！”
　　卫杨教授现在完全不将莫野当作一个还不够成熟的大学生看待了，因此对于莫野做此如大方的承若也毫不意外，他哦了一声，却没有挂掉电话。莫野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人是不是还只有意向，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去请？”
　　聪明人是一点就透，不，根本无须点拨啊。卫杨在心中如此赞叹，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嗯，而且也可以亲眼看看那人是不是才堪大用。”
　　莫野心中非常高兴，一直以来，他身边就缺少出谋画策的人物，陈志强他们器局终究是小了些，而施同只能算是有个谈话的对象，这位卫教授年纪几乎可以做自己的祖父，但却是个能为自己分忧的人。
　　有些事情，看来是要跟他说明白了。
　　“什么，你要请假？”
　　听到这个消息，刘慧非常不乐意，她瞪着莫野：“是不是因为那天开会的事情？”
　　“啊，那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是那种小器的人吗？”
　　莫野拼命摇头，想来想去，还是透露一点给这个女孩子的好，免得她好奇心过甚。因此莫野又道：“我要去沈阳一趟，去拜访一个人。”
　　“是这样，我本来想搬周书记来做你工作呢。”刘慧舒了一口气，她想了想：“你还是向系领导道歉吧，让他们能下得了台。”
　　“呵呵，没有那个必要，刘慧，说实话，我并不想在学生会混。”莫野活动活动筋骨：“年纪轻轻就一肚子鬼心眼，满脑子钻营倾轧——学生会里大半都是这样的人物，剩下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跟这种人在一起，我会堕落的。”
　　“哼，你是这样评价我吗？”
　　“嗯，你是个疯子，同时也是个傻子，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却总想努力去改变。”
　　丢下这样一句话，莫野便离开了学校，让刘慧一个人深思起来。
　　安昌市没有直往沈阳的飞机，因此莫野是先飞到上海再从上海转到沈阳的。他没有去那个韩坦的工作单位，而是直接到他家中去拜访。
　　“你就是卫教授说的那个家伙？”
　　这个韩坦是个老单身汉，住在公寓里头，家里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当莫野向他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他一脸愕然，直截了当地对莫野说道。
　　莫野心中立刻有数了，这个家伙这副德性，外加说话这么冲，别说是机关气息很重的国家研究室，就是在外国也没有几个领导能受得了他。
　　但这种人往主就是科研的帅才，上个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不也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嘛。
　　“对，我就是那个家伙。”莫野相当爽快地回答，微笑着向韩坦伸出一只右手：“很高兴见到你，韩先生。”
　　“哦。”
　　韩坦和他轻轻握了一下手，也没有招呼他，就自顾自回到了屋子里。这家伙几乎完全不通人情事故，莫野甚至有些怀疑他究竟是如何活到现在的。他想了想，自己走进了这间小屋子，这只能说是陋室的屋子里，除了台电脑外就是成堆成堆的书籍。韩坦在电脑前不知道摆弄着什么，甚至忘了和他说话。
　　“你还在这？”
　　半晌之后，韩坦停下来喝水，看到莫野时怔了一怔道。
　　“哈哈，嗯，不过，我想我现在可以走了。”
　　莫野笑了笑起身告辞，韩坦这时脸上才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对不起，在网上查一个资料，一下子就忘了……”
　　“嗯，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这已经足够了。”莫野紧紧握住他的手，意味深长地道：“韩坦，我就不同你客气了，一个五百万美元的试验室，一套你挑选出来的人。”
　　“什么？”　
　
　
　
　　
　正文　四十七、帅才（下）
　
　　本来以为自己的失礼与怠慢会得罪这个少年，但听了他的话之后，韩坦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