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之罪(虐攻,生子)作者:君离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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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曦似有感悟，缓缓转过头，回首处，问天就在那静静的注视著自己，似乎天地变换沧海桑田都不能动摇他半分。
月曦心中一紧，深深的陷入沈思，问天坚定的身影倔强的神情和风默默守在自己身後的身影渐渐重叠起来。
月曦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麽，猛的转过身，不去看问天那狂热而灼人的视线。
问天眼中时时刻刻都是月曦，自然捕捉到月曦那一刻的动摇，瞬间狂喜，上前紧紧握住月曦温润柔和的手，他不允许他逃避。
月曦愤然甩开，问天再握住，月曦再甩开，问天又再握住，而且比上一次更紧。来来去去几回，就在僵持的时候，屋内早已甜甜睡香香的宝宝，突然哭起来，应该是尿床了。问天神情一动，就要进屋去看，而月曦还是那样站著，没有半分想过去瞧瞧的样子。问天神色一沈，也不管哭的厉害的宝宝，只和月曦面对面的对视，手又握了上去。月曦依然是不冷不热的甩开问天的手，那双手厚实灼热，仿佛时时发出透人心肺暖意的手。就如问天的爱这般浓烈，震得坚硬如磐石也裂出缝隙，烫得万年寒冰也化作一滩春水。
而接连几次被月曦拒绝，问天也是很难受的。但是他不能放弃！问天深深的凝视著月曦，缓缓的跪下，双腿著地，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臂，圣洁万分的重重握住月曦催於身侧，那双骨骼分明，白润修长手。
月曦更觉得那双手烫人了，急急的挣脱，惊得退了半步。问天心神一动，眼眸比黑夜更深沈比群星更闪亮，更加坚定的紧握月曦，不愿放开。
宝宝的哭声从最开始的嚎亮变得越来越小，月曦见问天誓要与他纠缠到底，没有半点去看宝宝的意思，心里也急起来，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的平静，但是眉目间如果细看，还是能察觉出一二，而全副心神都在月曦身上的问天，自然留意到那半分不忍，怎麽会在此刻停下。
不管月曦表现得如何平静冷然，问天的回应都更加热烈的。几次下来，宝宝的哭声似乎已经微不可闻了。月曦深深的叹了叹气，望进问天那只印著自己身影的眼眸里，万般无奈的眼神一暗，与问天携手进了屋子。
宝宝已经哭的声嘶力竭了，月曦爱怜的抱住，柔声细语的轻哄著，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对孩子的喜爱，全然的表现出来。
问天见了，眼眶一热，带了湿意，想笑却茫然的笑不出来。脸上是似喜似悲的奇异表情。
月曦哄了宝宝好一会，宝宝才止住哭声，问天抱过宝宝，为他换了新的衣裤，才又递给月曦。
月曦含笑接过，轻抚著问天那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问道。
“疼吗！”
听到月曦似是关心的询问，问天神情一滞，眉眼尽是不可置信，眼眶里顿时堆积厚厚一层氤氲，忍了又忍，最後狠狠咬住嘴唇，才止住要落下的泪水。
月曦见问天因为自己一句简单的话，就激动成这样，心紧的一疼，掌心凝起丝丝白光，白光过後，问天的脸又恢复成昔日的俊朗。
怀中的宝宝突然不安分的挣扎了几下，月曦单手抱著，差点被宝宝挣脱下来。问天却紧紧的扣住，月曦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不让离去。
月曦静静的看著问天，墨色的眼底是彼此的倒影，缓缓道。
“在月澜很小的时候，他每次哭，父亲都不去理会。而那时的我又太小，根本抱不住他，只得等他自己哭到无力而停止。那时，我就暗暗发誓，等我做了父亲，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受这种苦。”
问天愣了愣，没听懂月曦言下之意。
月曦但笑不语，深澈的双眸直盯著问天，淡淡不耐。
问天皱了皱眉，万般不舍的放开，很是委屈。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整张脸神采飞扬，从後覆上去，由背後紧紧拥住月曦和他怀里的宝宝。
月曦一愣，微不可闻的叹了叹气，到底是没说什麽。
问天不止神采飞扬，连笑容都是少见的灿烂，鼻息间全是月曦独有的气息，实在幸福极了。他从没想过，在月曦知道一切後，自己还有机会这样拥住他，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
“曦，我们的宝宝现在都还没有名字呢！”
问天在月曦耳边低语，亲昵万分。
月曦微微往後靠了靠，与问天贴得更加紧密。“你想叫他什麽！”
“我！”曦在问他的意见呢！问天傻傻的笑起来，透著难以言语的欣喜。“我想，我想…”
问天接连几个我想，也没想出下文，月曦已猜出，道。“你想让宝宝叫月天。”
问天谨慎的看著月曦，他虽是在月曦身後，只能见到其眼角的余光，但是一丝半毫，他都没有错过。坚定了点了点头，然後就把下巴轻轻靠在月曦肩窝上。曦与风的孩子叫月风，是在两个父亲的名字中各取一字，那他们的孩子当然要叫月天。
月曦感到颈窝上问天的鼻息所带来的淡淡的瘙痒，扭过头，与问天相视一笑。“就叫月天吧！”
“嗯！”问天高昂的回应，声音透著无以比拟的满足与幸福，环住月曦的手臂一转，两人变成了面对面。清亮深邃的眼眸全是月曦的身影，脸上笑意嫣然，是少年特有的那种爽朗的笑，俊朗的面孔一点一点的靠向月曦威仪雅致脸，两片晶莹的红唇慢慢的叠在一起。问天不顾一切的吸著月曦口中的甜蜜，狂烈而柔情似水。月曦也热情的回应著，绝望而深切。
两人仿佛回到了在混沌边境渡过的无数个亲密夜晚。
浓烈的一吻持续了很久，两人分开时还连著丝丝银丝，问天轻舔著，慢慢的由月曦嘴边又滑到唇上，灵巧的舌头来回舔著月曦的唇瓣慢慢撬开，这次月曦推开了问天。问天不依，念念不舍的又贴上去，月曦往後推了几步，再次被拒绝的问天，倍感委屈，用小狗般可怜的眼神望著月曦。
他们好不容易心意相通了，想要更加亲密的接触，要再次确认彼此，更何况自从月曦记起一切後，他们已有几个月没有相亲相爱了！
问天抓住月曦的手，食指在他掌心打转，做著他们从前常做的小动作，月曦又再次被震撼了。
问天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他的心思问天这次却没揣测明白，他心中的决定并非是问天所想的那样。并不是他矫情，只是有些事发生了，他真的不可以当没发生过。
风的离去是，那段日子里与问天的情亦是，而问天是害得风灰飞烟灭的凶手更是。
十，再次回首（上）
“问天，我想我是爱你的。”问天心喜若狂，他怎麽也没想到居然会听到想起一切的月曦说爱自己，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太大了。只是月曦接下去的话，却把他深深推入地狱，不得翻身。
“但是我更恨你！”月曦见著问天由不可置信的狂喜到不可置信的悲痛，突然有种难以言语的快意。
问天彻底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瞬间从天堂落到地狱也不外如此。茫然无措的看著月曦，好久，好久…
神色一如最纯真的婴儿。突然，问天的眼神再次狂热起来，一把夺过月曦怀里熟睡的月天，摔在了床上，双手紧紧的钳住月曦的双臂，狂吼道。
“曦，你爱我，你是爱我的，你刚还说你爱我啊！”声音悲切得有如幼仔被杀，却只能在一边旁观的母兽。
月天因为被问天摔在床上，疼的醒来，开始哭泣，但先前已哭得沙哑的声音，使得他的哭声听起来只有弱弱的低泣。月曦真是心疼了，为哭泣的儿子，为没有哭泣却更甚的问天。本是要剥开问天紧紧钳住自己的手，却颤抖的覆在了上面。
“问天，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麽”问天淌下滚烫的泪水，月曦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我真的无法原谅你！”
“无法原谅我！我做错了什麽！我只不过是敢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问天的定定著凝视著月曦，狂野又不甘，隐隐透著疯狂！
“可你不该害得风灰飞烟灭！”月曦不可自持的留下心伤了泪水，为了风的永逝，为了问天的深痛，还有为他自己，他居然觉得自己深深伤害了问天。
“我不该害风！我不该害风！曦，如果我不那麽做，我和你之间连那一点的机会都不会有！你叫我如何让甘心。”
“你不甘心！你就为了你的不甘心，就可以去害风了！”月曦质问著，“问天，你可知道当我想起一切时，我有多痛苦，当时就起了杀机，如果不是月风那句天爹爹，我根本不会留你於天地间。”
问天冷笑起来。“是月风那句天爹爹！你才舍不得杀我的！难道不是因为你我间的恩爱缠绵，不是因为你爱我！”
“问天，我是爱上你了！但是又如何！我更恨你，恨你害得风灰飞烟灭。你叫我怎麽接受你！”
月曦吼道。这是他第一次这麽失控，好像每次一碰到问天，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虚无存在，而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真实。
“曦，曦！你把我关到那个无极禁地去，把我关在那里，直到你消气为止！曦！你就是别说，别说我们之间没有机会！”
问天深深的祈求著月曦，泪流满面，这是月曦第一次见到这个倔强的少年哭得那麽伤心那麽悲切！
“问天，对不起。我真的无法接受你！”
月曦面对著满脸泪水，仿佛已然心碎了的问天，再次狼狈的逃走。
离去的他没见到问天脸上那全然的狂热与残忍。“曦，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再次回首（下）
那晚之後，月曦又再次对问天视而不见起来。无论问天是轻言软语，还是耳磨厮蹭，都似没看见般，不做回应。
问天知道月曦是因为自己害了风，而无法接受他。不理不睬是要他知难而退。但是他怎麽能在这时候退，从前月曦没有爱上他时，他都没有放弃过。更何况现在知道月曦是爱他的。
月曦没有接受他，不是不爱他，而是因为自己害了风，只要没有了这层阻碍，他们就有机会了。问天眼眸再度充满神采，他太了解月曦，自然知道怎样的手段最能使月曦心软，最能打动他。
自那之後，问天日日虐待著自己，甚至有时还牵连月天。美其名曰是赎罪，其实就是要月曦看了心生不忍。
月曦仍旧是不理不睬，只有在问天每每莫名的要月天与他一起赎罪时，才出面干涉，其实他并不如表面那麽无动於衷。甚至想要问天离开。但是一对上问天那深情凝视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偏偏说不出口了。他是心软了，心生不忍了，他没想到这种情绪有天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问天的爱情让自己对他从恨意到容忍，从容忍到怜悯，到现在竟然觉得离开他都会觉得自己残忍。
但是月曦一但决定了什麽事，是不会轻易动摇的。尽管问天招招对准著月曦的软骨，尽管月曦对问天心生怜惜。都无法左右月曦的决定。
只是再坚定的屏障，往往会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日渐疏忽。
月圆的夜晚，月曦总是特别难以入眠，慢慢走到床边依下。本是在窗外偷偷凝视著月曦的问天，见到那日思夜想的身影一步步靠近，瞬间欣喜若狂，仿佛心都要跳出来，对著这月曦不经意间扫向他的淡淡目光，在心底转了千百遍的思念用尽全力的嘶喊出来。
“曦，我很想你。”
见到问天为了那所谓的赎罪而弄出的遍体鳞伤，月曦心里微微抽痛，这个少年是这麽深切而绝望的爱著自己。月曦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问天！”
鬼使神差的，月曦回了这样一句话。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为他看到问天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绝美的脸上重新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曦，接受我。”
问天上前一步，瞬间移到月曦面前，紧紧抓住月曦的手，语带哀求。
月曦神色一凛，却摇了摇头，试图抽出手。他是不可能与害得风神形具灭的问天相伴余生的。
“曦，接受我。”
同样的话，萧远澜又说了一遍，但语气已是大不一样，先前是哀求，而现在却带著决裂和阴狠。扣死月曦试图挣脱的手，问天的脸上一片冷然。已经五年了，为什麽曦就没有一点动摇！
月曦被问天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怔了怔，然後惨然而笑带著几分嘲讽。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要故技重施了。”月曦虽然是问话，却是用的肯定语气。“你还留著荼靡花的种子吧！”
问天犹豫了片刻，眼睛死死盯住月曦，道。“曦，我爱你，我只是爱你啊！你还是因为风不肯原谅我，那就把我关到无极禁地里，日日忍受那腐心挫骨，侵蚀神智的煎熬！”
“你这是何苦！”
“能有与你几许相爱的回忆，就算永远被困在这无极禁地，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值得吗！”月曦感到有种窒息的痛楚，从心脏处传来，隐隐的，几乎不能呼吸。
“值得！值得！”问天定定的望著月曦，把他狠狠的拥入怀中，似要捏进骨血里，融为一体，生生世世纠缠。
月曦看著问天深情凝视自己的眼睛，几乎灵魂都为之震撼起来。问天的痴情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不是能放下风的离去，去接受一个害死风的凶手。
问天紧紧地凝视月曦的眼睛，害怕失去每一个细节，惊惶忧惧的表情震惊了月曦，月曦甚至不敢开口，说要拒绝他的话。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月曦的一句话，让问天又惊又喜。月曦闭上了眼，这样的纠缠究竟怎麽样才能结束，就让天意来决定。“你不是最善化腐朽为神奇嘛！没可能的事你也能变出可能来！好！只要你毁去你的神体，再次转生，经过轮回之苦，如果你能忆起如今的一切，还是这麽坚定不移的话，我就不再计较是你害的风，毫无芥蒂的和你一起。”
问天怔怔地望著月曦，许久之後，他笑了，笑得非常开心，绝美的面容上，凭添了一股瑰丽风采，几乎比阳光还要夺目。
“曦，你终於给我机会了，我答应你。”
问天聚起全身精力，慢慢从取出体内的神魄，那是他修炼多年才有的。只要毁去神魄，那他的神体就彻底废了，只是凡人。
问天再次深深的凝视著月曦，淡笑著，缓缓捏碎著掌中淡蓝色的精华。毁去神魄的过程是异常辛苦的，犹如地狱里永不熄灭的九阴之火灼烧腐蚀著他的心神。
月曦闭上眼，不去看问天扭曲痛苦的模样，但是那急急的，上下不接的深喘声还是一点不漏的飘进他耳中。他的心也跟著深深纠结起来，知道喘息声停止，月曦才慢慢睁开眼睛。
失去神魄的问天，虚弱的倒在地上，瞬间苍老了好几分，没有了那股俯视众生的威仪，只是眼中的坚定依旧没有半分动摇。颤抖手摸索著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随时都要窒息而去。
月曦望著问天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丁点犹豫不决，可是他失败了。
问天的神情非常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