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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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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筝急说:“妹妹可别多心,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一回来,别人都不理论,便先来看你,又求着大嫂让咱们住在一处,就可见我的心了,我是从不拿正出庶出放在心上的。”

    其兰听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只可惜那会儿我睡着,你又不让宜青叫醒我,倒白白跑了一趟。”

    其筝笑着说道:“跑一趟怕什么?还怕走大了脚不成?”

    其兰也笑起来,回嘴道:“就走大了,宇哥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也不会休了你吧?”

    其筝又气又笑,站起来直走到其兰面前说道:“这小丫头最是嘴尖舌利,看我今儿不撕烂了你”

    韵波和宜青正一个打帘子,一个端水进来,见这一幕都笑起来,韵波忙将帘子放下,上前来说道:“大小姐一回家来便顽成这样了。”

    其兰边躲其筝的手,边笑着说道:“姐姐平日里在祁府,必是端庄淑良,一派贤惠模样,哪里想到,回了娘家,竟成了这般癫狂了”

    其筝不答,只将手伸过去抓她的脸,最后一把将其兰的脸颊捏住,问到她面前:“小丫头,这下看你还说嘴不成?”

    其兰笑软了,倒在床上动不得,其筝方才撒手,将她拉了起来。二人洗漱一番,躺下又密密说了会子话,方才安歇。

    荐红院内,明烛高照。金徽与玉屏正站在一旁,端着小心。乾娘坐在正中,怒气冲冲地下着头面,满腹不高兴,簪子也扔得镜前东一支,西一支。

    “什么小蹄子,在我面前搬起嘴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乾娘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玉屏上前一步,劝道:“二奶奶不必生气,二小姐原是小孩子心性。”正说到这里,忽得抬头见乾娘回过身来,眼神不祥,慌得收了口。

    金徽将玉屏一把推开,对乾娘说道:“也难怪二奶奶生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二小姐愣是给了个难堪,连个台阶都不给下,二奶奶怎能不动气?”

    乾娘哼的一声,回过头来,复又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二小姐?她是哪一门的小姐?她娘在世时,不过就是老爷的一个通房大丫头,太太过来后几年,怀上了她,才给扶上了姨娘。不想姨娘做不上一年,生她时就难产死了。要说,也是这丫头命太硬,生生将自己亲娘克死了。太太倒是疼她,将她带在身边,”说到这里,乾娘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可惜,没过几年,又将太太克死了。你说说看,就这么个丫头,老爷还能放在心尖上?”

    金徽贴身上前,也悄悄地说道:“老爷倒是对她不薄,二爷也。。。”

    乾娘声调突又转大:“不过是面子上罢了,不信,咱们就瞧着,看看最后给她找个什么婆家。这清西县里,不挑正庶的大户人家,我还真没见过。”说完便看着金徽,不怀好意地笑了。

    金徽也配合着笑了起来,玉屏站在一旁,却被那通房二字,伤到心里。

    金徽不经意回头,瞥见玉屏在身后发呆,便催道:“别站着发愣了,快去把奶奶的玫瑰甘露茶端来,奶奶喝过了,就好歇息了。”

    玉屏回过神来,正撞上乾娘犀利的眼神,忙的又低下头去,却将身子也凑上前去,殷勤地说道:“奶奶刚才饭也没好生吃,这会子想是饿了,那柜子里有新鲜顶皮酥果馅饼,不如我拣几个来,给奶奶垫垫饥?”

    乾娘不说话,回过头去。金徽揣度其意,示意玉屏去拿,自己则帮着乾娘拿下头上的金分心来。玉屏忙忙过来,手捧一只黑漆嵌螺钿花蝶纹圆盒,默默站在二人身后。

    乾娘收拾干净,便站了起来,走至窗边,向外望去,嘴里说道:“也不知道,你二爷如今到了哪里?”

    玉屏正欲开口,金徽将她拉住,自己抢先说道:“怕是快了,许就是明天。”玉屏心里明白,自己此里开口就是错,只得黯然无语。

    乾娘注视着窗外满院的海棠,半日,又开口说道:“西府海棠都冒出花骨朵来了,也快开了。”

    金徽忙答道:“可不是,到时候,满院的香也让别人知道知道,谁说海棠无香的?那一树的花,若都开起来,什么玉簪都得往后站”

    乾娘笑了,也是满面春色。

    大厨房下人房内,子规百般翻辄,难以入睡。入安府不过第一天,就几次欲令她落泪。原来,自己还不是那么坚硬成石,毅然成木。当见到祁少岚时,便想到了钟儿,自己的弟弟,一时让她意气上涌,心绪难平。若不是这些此刻平平安安,尽享富贵荣华的主子们,自己又焉得如此境遇?

    月牙儿微弱的光,将这屋里照得阴阴沉沉,身边正酣睡着的杜鹃,间或发出几声梦呓。子规安静地躺着,却毫无睡意,猛窜出来的仇恨将她的心都烧出洞来,只是第一天,她就这般难耐。眼见得仇人满眼皆是,自己不但不得泄恨,还得尽心尽力去伺候,满足他们。想到此,本是夺框欲出的泪水转瞬间便被怒火蒸干。

    她将身子转直,正对着窗外那弯月,恰如父亲笑时的眼,又似母亲翘起的嘴角。空气中隐隐飘散过来的槐花香,让她又忆起幼时,不语凄凉无限情,荒阶行尽又重行。昔年住此何人在,满地槐花秋草生。那宅子,自己的家,自那晚离开,便没再回去过。自己早已无家无族,亲人也全部故去。为什么留下自己,当年她很不明白,命运竟会如此安排?只留下她一人又有何用?空受世间冷眼,不过一介女流。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断不能就此落世,若不报这家仇大恨,自己决不可轻易就亡女人,也有女人的用处,女人,也有女人报仇的方式。

    当年你既然杀不了我,现在便只得任由我,一刀一刀,将你剖腹剜心,不到杀尽,誓不罢休


第八章 百般小心起微意

    第八章 百般小心起微意

    春雨涤过,金轮初起,拢芳院内新香动人。宁娥刚一起身,就吩咐琴丝将窗子打开,屋子里一时间便被阳光和花香塞得满满当当。对镜理红妆,云鬓乌且长。琴丝用手轻托着宁娥长可及地的头发,慢慢梳着。阳光直洒在那如缎子一般的发丝上,耀人眼眉。

    “奶奶这把头发真是好,如黑油一般样,又多又密,且是长而不开叉,又滑而不涩,可叫奴才羡慕杀了”琴丝对手中的发丝赞不绝口,如珠似宝般的捧着,小心翼翼地梳着。

    宁娥对着铜镜细看自己,过后开口说道:“青丝变白发,可不也就是一转眼罢了。”

    琴丝不答话,只轻轻挽了个桃尖顶髻,问道:“奶奶看看,这样可好?”

    宁娥不甚在意,只点了下头,琴丝又说道:“回奶奶,刚吴申家的来,奶奶正睡着,就没让她进来。”

    宁娥哦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回?”

    琴丝说道:“倒也没什么,就说昨晚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儿。还有就是。。。。”说着,犹豫起来。

    宁娥回头看着她,有些急地问道:“还有什么事?你今儿倒吞吞吐吐起来了?”

    琴丝这才说道:“吴申家的说,外头都问遍了,小厮们也都让吴申挨个审了遍,都没人承认,只怕,真不是咱家里的人。”

    宁娥更急,不禁有些声大气粗起来:“胡说不是咱们家的人,怎么就跑到咱家的园子里来了?还落下了那东西?让她跟她当家的说,再给我查若再查不出来,就报给老爷知道她心里应当清楚,若让外头的人来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落一层皮不能收手不信就试试”

    琴丝见宁娥是真急了,忙回道:“是,大*奶放心,我立刻去传话。”

    宁娥一时间有些心绪不宁,正好书桐捧着个剔红羲之爱鹅图圆盘进来,看见便问:“是什么?”

    书桐忙上前,呈到宁娥眼下,回道:“脑子花儿、甘草花儿、朱砂圆子、木香丁香混的缕香金药。”

    宁娥耸起鼻子,嗅了下,挥手让她放到外间桌上,琴丝收拾着镜前的妆品,问道:“奶奶可传早饭?”

    宁娥点头,却反问道:“不知道筝妹妹她们起了没有?让萼儿去看看,再去看看岚哥儿,若起了,叫都过来这儿吃吧。”

    琴丝便叫道:“萼儿”

    这里宁娥起身,书桐伶俐地过来,扶道:“奶奶可是要去院子里看花?昨日雨势不小,我刚进来时,见扫去不少花朵儿呢。”

    宁娥边向外走边说:“可不是,只是没办法,花儿罢了,哪里犟得过那大风雨,好时便好,若真到了那严酷境地,也只得随波逐流去吧。”

    两人走到院子里,宁娥细细看着那背阴地下的玉簪花,果不其然,只不过几个时辰的风雨,就将其打得颓然不堪,宁娥默然站着,只不出声。

    书桐便说:“奶奶,昨日倒巧”

    宁娥不解,反问道:“怎么个巧?”

    书桐答道:“若不是奶奶昨日让她们掐些下来,调弄铅粉,今日地下,可就不止这些了”

    宁娥恍然,也点头赞同。

    书桐见状,又说道:“所以奴才觉得,花当开时,最重要是有自己的效用,若只是呆立枝头,那不过是三二天的事罢了,再者,也不见得就有人赏识。若是摘将下来,或是供瓶成诗成画,或是制香成烟成缕,但总有一用,也能让人目之而不能轻忘。”说完,眼睛微瞟宁娥脸色,看其反应如何。

    宁娥闻言倒觉大为有趣,掉过头来细看这丫鬟,说道:“书桐,想不到你竟有这番见识,平日里,只见你不声不语的,倒不知,说出话来,竟这般有理成论”

    书桐忙低头回道:“奶奶高抬奴才了,奴才不过是随嘴一说。若论起来,奶奶是何等才学,奴才的话,奶奶不当作笑话,就已经是奴才的福气了,哪里还敢说有理成论?”

    宁娥不禁笑了,伸出手去轻按了下书桐的手,说道:“这丫头倒会说话,我也不过是会看几本书,会写点不上调的诗罢了,有什么才学,说出来,倒没得惹人笑话。”

    书桐见也笑,便也随着笑道:“奶奶哪里话奶奶的诗,是连老爷都夸的,若要说惹人笑,倒是那起没眼力界,又满嘴里说不出好话的人,才是要招人笑呢”

    宁娥听后,忍俊不住,嘴角上扬,心花共开。书桐见状,也随着笑了起来。

    “大*奶听了什么好话,就这么高兴起来?”宁娥一回头,正见其筝和其兰二姐妹,同穿着一样的月白缎绣蝶鸟四季花卉纹袍,软银轻罗百合裙,各自扶着丫头,慢行进院里来。

    宁娥瞧见便由不得赞了一声:“好一双姐妹倒正是一对并蒂莲花”

    其筝面泛微红,说道:“说起来,这衣服还是没出阁时,我们俩一块儿做的,我走时便让兰妹妹给收着,这次回来再试,竟想不到还能穿得。”

    宁娥笑着说:“能穿就赶紧穿,下次回来,怕是腰身就要穿不下了。”

    其筝脸色微变,嘴里说道:“大嫂子怎么也跟二嫂似的,说起这种笑话来了?兰妹妹还在这儿呢”

    宁娥方觉失言,又见其兰偏过头去看花,便接着说:“可真是我的过错了怎么样,兰妹妹,我这儿的桃花可开得还好?”

    其兰见问,便说道:“开得倒娇艳,只是,大嫂,你这么爱诗的人,怎么不在窗下种些芭蕉?雨打芭蕉,画意诗情,岂不是正好作诗?”

    宁娥摇摇头,说道:“那雨打在芭蕉上,也不知怎得,听进耳朵里,都是凄风冷雨似的,罢了,听不得。”

    其筝闻言,想起大哥自大嫂过门便一直在外作官,近来更听闻已在京里纳妾,心下不免为宁娥抱屈,想来也难怪她听不得芭蕉滴雨,便开口对书桐说:“今儿的花掐了没?我看这桃花倒好,不如摘几枝下来供瓶,还有这瑞香,也开得俏,韵波,将那朵红的掐来,与我簪在鬓旁。”

    书桐也上前,劝道:“昨日雨大,今儿早起地还没干呢,小姐奶奶们小心这湿地下站久了有恙,不如回屋,饭也已经摆上了。”

    众人依言回屋,书桐摘下几枝桃花,也跟着回来,琴丝一见,忙捧过一只青花鸳鸯卧莲纹瓶,将那花摆好,放至里屋案前。

    宁娥先坐,示意众人也坐下,却见不得少岚,便问琴丝:“岚哥儿呢?”

    琴丝上前回道:“萼儿回来说,跟着岚少爷的朱瑾姑娘说,爷还没起身呢,让这里先用吧,等爷起来了就在自己处用,过后再来问安。”

    宁娥点头说道:“这也罢了,小孩子新到一地,怕是昨晚择席,也没睡好,让他多睡一会子也好,那我们先吃吧。”

    其筝见乾娘也不在坐,便又问道:“怎么二嫂不在?”

    宁娥只淡淡地,琴丝上前回答道:“二奶奶惯是在自己那边用过才来的,大小姐不必等了,先用吧。”

    其筝见这般说,又瞥了宁娥一眼,却见其若无其事,只吩咐琴丝,将各人喜爱的菜色,摆至面前。

    其筝一见面前摆的一碟木樨银鱼鲊便笑了,说道:“大嫂子真叫心细,还记得我爱这个呢”

    宁娥尚未开口,但听得背后一人笑道:“可不是该心细大嫂当家,是老爷也放心,也当面夸过的呢”

    众人回首一瞧,原来是乾娘,正穿一身红地莲花牡丹纹妆花锦袍,翠蓝缠枝莲纹妆花绸裙,堆着满头珠翠,站在众人身后。

    宁娥忙叫座,嘴里又说道:“才还提起你呢,你这来得倒快用过饭了吧,琴丝,给二奶奶上茶”

    乾娘坐在一旁,接过金徽递过来的帕子,掩了掩嘴,说道:“你们用吧,我只看着便罢。对了,其筝妹妹,昨儿睡得可好?”

    其筝答道:“睡得倒沉,只不知兰妹妹惯不惯?”

    其兰只笑不开口,将桌上那碟肉瓜齑挟来过粥。

    乾娘正要问,忽得一眼瞧见其兰头上带着跟其筝一样的镶宝蝶戏双花金簪,脸色一沉,也不开口,接过琴丝送上来的茶,重重地放在了身边的小机上。

    宁娥明明听见,却不理会,只对其兰说道:“兰妹妹有些日子没去园子里转转了,今儿天气倒好,不如我们大家齐去,看看那秋千架还能不能打。”

    乾娘闻言,将头扭向一边,说道:“二爷也许今日就到了,我就不去了,反正,你们人多,也不缺我一个。”

    其筝忙打圆场:“二嫂可不能不去,少了你,我们没笑话听,就打起秋千来,也是无趣的。二嫂你来,让妹妹细瞧瞧你今儿带的金累丝托镶茄形坠角儿。”说着起身到乾娘身边,端详一阵,又不住口地夸了一阵。

    乾娘这才好些,重新坐下后,复又端起茶盏来,对众人说:“要打就快,一会儿太阳辣起来,倒把些白净净,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硬晒成田间农妇了。”

    宁娥笑道:“说的是,还是你关心妹妹们,我们这老脸没皮的,倒不打紧。不过二爷今儿回来,可不能把你也晒坏了。”

    乾娘扭身一哼,众人皆笑出来,于是吩咐收拾桌子,齐出门去。

    众人正沿游廊一路赏花,宁娥扶着琴丝落在后头,突见地下正穿梭拿着食盒的丫头中,有一圆脸圆身子的,倒眼熟。过后便想起,是昨儿新来的,还是自己给起了个名儿,叫杜鹃。

    宁娥一时好奇,便让琴丝叫住她,随口问道:“可是昨儿新来的?在大厨房还惯不惯?”

    杜鹃吃了一惊,抬眼见是大*奶在问,吓得跪了下来,回道:“大*奶小的。。。。”

    宁娥见其说不出什么来,便准备挥手让其走开,这当口却忽听那丫头说出一句话来,竟让她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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