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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像你这么好 by: 混世精灵-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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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海,安静、冰冷,像一汪寂寞的、通往地狱的死水。

        冷延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呼吸在微弱的月光下变成白色的烟雾,然后松开他的手走到海水开始的地方。霍启森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把鞋子脱了下来,光着脚在沙与水的边缘跳跃着。

        忽然,他回过头,大声问他:“你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见到美人鱼么?”

        他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在冷延黑亮的眸子里寻找到希冀的光:“潜到海底……”

        “在那里,海水甚至已不是蓝色。蓝色成为了回忆。”他笑着念完最后的台词,笑得险些一头栽进了海水里,然后狼狈地拖着灌满水的裤子站了起来。

        霍启森庆幸自己记得,《碧海蓝天》,他和冷延在一个同样阴冷潮湿的冬夜里看完的电影。

        他知道那是冷延所喜欢的故事,极致的追求,梦想的纯粹,每一抹蓝都是灵魂的镇静剂,恰是吕克·贝松所言的那一片阿斯匹林。

        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冷延跪在沙滩上,伸手抓住他的裤管。他仰起脸,笑着的嘴角闪着海水的光泽,然后猝不及防地把霍启森扑倒在黑色的天空底下。

        “你醉了。”他的控诉淹没在炽热的吻里。

        冷延轻笑着,像一只来自深海的妖精:“我没有。”湿漉漉的手在不经意间已经解开了霍启森的裤扣。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反抗只是脑海中的过眼云烟,欲望却让他在这个谜一样的生灵面前放弃尊严。所以,冷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下半身最后的一层阻挡撕扯下来。

        海水漫过他的手背的时候,疼痛如期而至,然而霍启森却觉得痛快,真正痛过以后的快乐,深入骨髓,每一次深入都将欲望推向更高潮。他想这辈子,也许自己不会再这样像习惯冷延的疯狂那样习惯另一个人。

        激情过后,仰卧在寂寥的沙滩上,霍启森回过头,看着冷延双目紧闭地躺在他身边。他的睫毛很长,如同黑夜的翅膀。有那么一瞬间,冷延让他想到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异乡的神话,月光女神所迷恋的少年,永远沉睡在春光明媚的拉特摩斯山上的恩底弥翁。这个世间的美好总是稍纵即逝,可惜他没有这样的神力去留住那样美好的冷延。

        有时候他会觉得他就像是风的孩子,飘忽不定,你以为你能感受得到,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就像这一刻,霍启森以为他睡了,他却醒着。冷延睁开眼,对着黑压压的天空,探出右臂向空气里抓了抓,什么都没有得到,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

        他回过头,看着霍启森,清冷地笑:“我同你说过,那些蓝色的回忆么?”

        霍启森用一条手臂支起下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一定不是你的初恋。”

        那双黑瞳泛起狡黠的光:“不觉得遗憾么?”

        霍启森叹息一声:“遗憾终身。”

        他笑了,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我认识那个人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完完整整的一张白纸,如今想来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他是我父亲的学生,高我两个半头,又整整比我年长了一轮。时间过去太久,现在,连他的长相都已经变得模糊,只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心跳是乱了节奏的。他的轮廓是纯男性的,只能让我想到灼烈的阳光。下了课,我常常去实验室找他,看他做实验,摆弄那些我这辈子都没有兴趣的试管、培养皿。他空下来的时候就看我写作业,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慵懒,他很少笑,嫌我愚钝,时常一声不吭地把写满错误公式的纸一张张撕掉,然后抓着我的手重新写过。他的身上有一股只属于他的味道,经过我的辨析,断定那是力士香皂和夏季阳光与汗水结合的产物。”

        第26章

        “放暑假的时候,他带着我去球场,把我晾在太阳底下,自己去打球。他说我太苍白,应该经受一些考验和洗礼。他教我空手道,把我摔得伤痕累累。我好像依然记得那些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完成了最后的较量,他以一个胜者的姿态压在我身上,讪笑地摸我的脸颊,汗水就滴在我的嘴角,滚烫。我清晰地记得那种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感觉,看着他起伏的喉结会控制不住上涌的骚动,后来这个奇妙的世界告诉我那大概就是荷尔蒙的味道。”

        霍启森无言地听着,忽然应景地攀上冷延的腰,顺了顺他额头上的发。

        冷延揽过他的脖子,靠在自己的颈边,慢条斯理:“我父亲很赏识他,带着他走完研究生的历程,又继续做他的博士生导师。那时候我已经慢慢长大,陆续地为自己所有的异样找到了答案,然而在那之间,我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名词叫做同性恋,最后,还是他教会了我那些事。我已记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残留的印象只是透过那扇老旧的公寓房门的缝隙所看到的情形,他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床上,大声地呻吟、翻滚,然而所有的一切在当时的我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厮打。然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望向我的眼睛里没有显出任何的波澜或者不安。他粗暴地抓起身边的那个男人烙上一个我想象中的深吻,我记得见过那个人,比他小两届的学弟,看上去很柔软的一个人,骨子里却很倔强。恐怕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初恋就这么仓促地走向了终点。”

        “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它再一次证实了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的初恋不过只是无疾而终的暗恋。”霍启森仰起头,呼吸恰好晕在他的鼻尖,“然而我却错过了那个最好的时代,没有机会看一看如此纯情的少年冷延。”

        “霍启森……告诉你这些,不过是奢望你能明白……你才是第一个真正走入我生命里的人。”

        他看着他,彼此都不再笑:“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很知足,方能常乐。”说罢最后一个字,冷延似个心绪无常地孩子再度笑出声,拽着霍启森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两步。

        “后来呢?”他追在他身后,拍去那些残留在羽绒服上的沙砾。

        “后来,他跟那个学弟去了非洲,继续伟大的科研事业……很另类的理想,不是么?”他回过身,寻找另一个答案,“那么,你的回忆呢?”

        “我的?”霍启森低头,鞋尖在冻结的细沙里轻轻辗过,“我的回忆遗留在今天、和未来。”

        翌日清晨,冷延被霍启森的早安吻所叫醒。他懒洋洋地抱着枕头看他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外套与领带:“脖子上的吻痕怎么办?”

        霍启森的动作顿了一拍,不经意地伸手摸了摸:“随它去吧。”

        冷延笑了,从被窝里钻出来,视线蔓延至他长长的风衣下摆、笔挺的西裤,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拉杆箱:“这次是去哪儿出差,还会不会带上你的薛助理?先提醒你一句,别欺负他,赵熙宁不会放过你。”

        霍启森的面色忽然变得僵硬:“我找到了一处房子,离公司比较近,最近我可能都要住过去。”

        冷延在心里揣摩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情绪不可避免地阴沉了下去,然而言辞上却依旧波澜不惊:“是么?没听你说起过。”

        他没有回头看他的眼睛,只是一味地把风衣最后的一粒纽扣扣起:“在家等我。”

        霍启森离开的时候,冷延披着珊瑚绒毛毯倚在阳台上向下望,看着他把拉杆箱放进后备箱,从那条来时的路绝尘而去。晨曦很微弱,照不到他的脸,浑身都失去了温度。冷延托着下巴淡淡地笑,没有该有的失魂与落魄,就好像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这一刻的到来。周而复始,一次次轮回,未有悬念地在生命中重演。冷延觉得一切都平静地如同两年多前的样子,他离开,他目送,没有过多不舍的告别,也不需要给一个感情充沛的解释,仿佛送走一个陌生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暗示,自己才与痛苦无缘。

        至少,他相信,该回来的时候,霍启森一定会回来。而他就在原地,看日升日落。

        出门的时候,寒风冷冽,冷延紧了紧衣襟,冬天他是不骑车去学校的,坐地铁的时候会偶然遇见薛只和赵熙宁,就像今天一样。他站在站台上,看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个嘴里还叼着包子,另一个举着一杯豆浆灌他喝,情不自禁地变笑了,有时候会觉得性格这样的东西真是神奇,如果自己也能像薛只永远在内心的某一处角落里保存着孩子般的天真,兴许会有一个如赵熙宁一般体贴宽容的人来爱他。

        赵熙宁抬起头,忽然看见了冷延,抓着薛只走到了他跟前:“今天降温,怎么只穿那么一点?”

        “羽绒服脏了,没替换的。”冷延忽然打了个喷嚏,想起自己昨晚的失态无奈地笑了笑。

        “我的先借你穿吧……公司里还有一件外套。”赵熙宁说着就把挎包往薛只身上一挂,开始脱衣服。

        冷延见薛只猛地被包子呛了一口,实在忍俊不禁:“不用了,我习惯了,你当着薛只的面给我脱衣服,也不怕他误会?”

        “没事儿。”还没等赵熙宁答话,薛只已经缓过劲来能插话了,“我跟赵熙宁探讨过,他要是真看上你,我还真没辙,冷延,我是哪一点都比不上你,所以我要输也输得无能为力。但是,把赵熙宁交给你,我会特别放心,也特别欣慰。”

        这话一说出口,赵熙宁的羽绒马甲再也脱不下来了。薛只随即就鬼灵精怪地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冷延,然后毫不客气地抓过赵熙宁的马甲穿上了。

        等时间耽搁得差不多了,赵熙宁才去到另一侧的站台。冷延跟薛只目送他离开,又错过了一班挤满了人的地铁。

        薛只看了眼目光阴沉的冷延,直觉告诉他今天他的心情并不好,于是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最近……你和霍启森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冷延回过神来,无声地摇了摇头。

        薛只想起那天的所见,踌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冷延……你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会不会也想跟女人结婚?”

        列车呼啸而来,冷延跟着人潮涌入了车厢,狭小的空间里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流。

        晚上的时候,冷延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按了与他相同的楼层。她站在他身边,冷若冰霜地盯着他,冷延寒暄地笑了笑,走出电梯,取出钥匙。那个女人就跟在他身后,似乎在等他开门。

        冷延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来找霍启森?”

        “不是,我来找你。”

        一个半小时以后,当冷延把女人送出家门的时候,仍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刚才只是亲身经历了一出肥皂剧。他从来没有预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霍启森总是毫无征兆地赋予他惊喜与意外。

        他坐在沙发里,泡了一杯浓缩的黑咖啡,整理脑海中的碎片。事情似乎就像不该发生的那样悄然发生了。霍启森从未告诉过他,他结过婚,甚至,还有一个儿子,然而冷延却谈不上有多难过,更多的只是单纯地感到自己的缺失,他对霍启森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总有些事不能遂人心愿。对于未来,冷延想得很少,但在现实面前,还是禁不住问自己,若干年以后,会不会也像霍启森那样找个女人结婚,至少,要给父母一个交代。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对于一个生在这片土地长于这片土地的同性恋来说,总要面临这样世俗的危机,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像李安的《喜宴》那样,能获得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至少冷延没有如此幸运,能为霍启森出那样的馊主意。

        门外忽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霍启森进来,径直走到他跟前:“送洗的羽绒服已经替你取回来了。”

        冷延温存地笑,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我冷。”霍启森把暖气打开,然后拿过边上的毛毯替他盖上:“饿了么?想吃什么?”

        “蛋炒饭。”

        霍启森什么都没说,很快厨房里传来了油锅的滋滋声。冷延把头靠在软软的垫子上,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是温暖的。就这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短暂的瞌睡,醒来的时候,霍启森已经不在了。茶几上放着保温饭盒,打开的时候一阵飘香。

        第27章

        冬天是一年的尽头,意味着你又老了一岁。

        江尚轩明白,人的一生当中会遇到很多个坎,有的你可以选择绕着过,有的甚至能蒙上眼就这么视而不见地磕过去,但有一件事你没法跟它拧着干,那就是一去不复返的年华。时光就像一把刀,把你削成一件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消耗品。到了三十多岁的年纪,想要独善其身已经变得越来越艰难,即便你信誓旦旦安于单身一辈子,老一辈也坚决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最终被剩下。你不能否认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出于好心,所以江尚轩深表理解地赴约,在他看来相亲并不意味着妥协,而是化解困境的一剂速效良药。

        面前的年轻女人温婉漂亮,是他妈亲自严格把关,从纷繁复杂的人脉关系中所寻找出来的潜力股。江尚轩面带笑容地听着对方腼腆地介绍着自己的情况,然后以从容的态度给予回应,既没有传达出多少直接的暗示,又显得循序渐进,留有了不少想象的空间。至少,如此一来,对母亲以及他那位刚从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中振作起来的阿姨来说,也算有了一个交待。至于今天以后,自然是可以没有以后的。

        服务生端来了饮料,却摆错了位置,江尚轩抑制着对于草莓奶昔的厌恶将玻璃杯推到对面,女人有些紧张地接过去,手指相触地一瞬间,江尚轩闪电般地缩了回去,嘴角温柔地一笑:“对不起,我得去一下洗手间。”

        女人愣了一下,脸颊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像每一个有幸与江尚轩共进晚餐的女性一样,被这个表面上完美得无懈可击的单身贵族所倾倒。趁着他离开,取出化妆镜补了点妆,再抬头时却发现面前坐了一个不相识的男人。

        “您好,郑小姐。我叫肖亦,是江尚轩的朋友。”

        “你好。”郑文婷僵硬地伸出手,心中不免生出疑虑,“江先生人呢?”

        “他一会儿就来,我只是刚好在这里吃饭,方才凑巧遇见。听他说约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在这里共进晚餐,我不免好奇,就冒昧前来打扰。”

        郑文婷接过肖亦的名片,对他的印象倒也不坏,能和江尚轩成为朋友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

        “就我从一个摄影师的角度来看,您的外形条件很出众,有机会的话,可以考虑朝影视圈发展,其实这个圈子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不堪。”

        “谢谢,我是一名话剧演员。”郑文婷矜持地笑,女人总是喜欢听见赞许的话。

        “是么?那您知道尚轩是做什么的么?”

        郑文婷下意识地看了看餐厅的四周:“这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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