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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懿安皇后 作者:微雨细细(晋江2014.02.19完结)-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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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柳湘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拿枕头堵住耳朵。不过还是听得见,她摔了枕头,愤懑地坐起,“不就是生了个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我生了儿子,看他不到我这里来!”
  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叫宫女拿镜子来,看她又生气又没睡好觉,皮肤是不是黯淡不少?万一皇上突然想起她,到这边来看看,她可不能把他吓跑。
  这一年冬天出奇地冷,大雪连绵不绝。京郊地区爆发瘟疫,症状是头晕发热,死了不少百姓。天启吓坏了,也顾不得面子,慌忙跑到坤宁宫里。刚过午饭时间,张嫣躺在床上,正在熟睡,两颊赤红。
  天启心惊胆战地拿走盖在她额头的凉毛巾,把手贴上去,额头滚烫。他像踩空了一脚,心向无底深渊坠去。
  恰好李清和冒雪前来给皇后诊脉,告诉他,皇后只是普通的发热,并非疫症。
  天启仍是战战兢兢:“你确定?”
  “确定。”李清和很笃定。
  天启这才放心,有些急迫地说:“你不用管其他人,专心地把皇后的病看好。”
  李清和摇摇头:“臣恐怕有负陛下所托。”
  “怎么?”天启不悦皱眉。
  李清和解释说:“现在灾情严重,若不及时控制,恐怕会继续蔓延。臣想马上到京郊,看能否研制出药方?皇后娘娘这里,只需按时用药,清心静养,病不日即会痊愈。”
  天启缓缓地点头,顿了一下,嘱咐道:“你小心一点。”
  “劳陛下挂念,臣会的。”李清和起身施礼。
  天启在坤宁宫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此后他每天这个时刻都会来。三四天后,他也生了病。成妃日夜操劳,不小心着了凉,也跟着病倒。李清和抽空回来看过一次,对于成妃的病,他不敢确定了。
  魏忠贤不由得心花怒放,跑到皇帝跟前建议:“把小公主暂时交给容妃照看。”
  皇帝皱眉:“她又没生过孩子,哪懂得照顾人?”
  “万岁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魏忠贤吹嘘的神情像极了媒婆,“容妃小时候丧母,弟弟一直都是她带的。喂吃喂喝换尿布这些事她可在行啦,况且,还有奶妈和宫女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天启沉吟一会儿,道,“好吧,叫她尽心看顾,别委屈了公主。”
  魏忠贤到长春宫,喜滋滋地说了这事。
  啪,柳湘把桃木月牙梳摔到桌上,不耐烦地起身,“公公可真会给我找事!”
  魏忠贤恨铁不成钢:“你这傻丫头!把小公主放到你这儿,皇上不是该来了?再说成妃这次凶多吉少,你趁此机会哄好小公主,让她离不开你。将来成妃殁了,小公主不就是你的?”
  柳湘对他前面的话不禁动了心,对白得个闺女却有些不情愿:“又不是儿子,养来何用?我自己又不是不会生……”
  说到这儿,她眼珠骨碌碌转起来,神情雀跃,“公公,我最近特别爱吃酸的,没准已经怀上啦!”
  魏忠贤又惊又喜:“那赶快查查看是不是啊!”
  柳湘镇定地说:“我找医生看过了,没有。不过我感觉快了,以前我从不吃酸的。”
  魏忠贤愣了片刻,把脸色一正,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
  旨意下来,成妃心如刀割,却也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奶娘抱着公主离开。她被禁止出屋,只好立在窗边目送她们。小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嘴里吃着糖,冲她傻乎乎地笑。白白的粉团小脸慢慢消失在门口。成妃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孩子这时的模样。
  张嫣听了这事,惆怅不已。她很喜欢小公主。如果她没有生病,皇帝肯定会把公主交给她照顾。放在柳湘那里,她真的不放心。
  孩子抱来了,柳湘吩咐宫女嬷嬷好生伺候,摸了摸公主脸蛋,从此不管不问。她本来就不喜欢哄孩子,更不喜欢小女孩,也就没兴致去逗人家女儿开心了。
  徽媞来时,她正哼着歌儿坐在梳妆镜前画眉,小公主木呆呆地坐在摇篮里,玩着木马,奶妈陪在旁边。小家伙明显很不高兴,拉长着脸,下嘴唇嘟着。
  徽媞笑了笑,退到门外,悄悄地对小内侍说:“你喊皇上驾到。”
  小内侍清了清嗓子,扯着脖子大喊:“皇上驾到!”
  柳湘手一抖,柳叶眉成了剑眉。她已顾不得那么多,慌慌地站起身,捞起小公主抱在怀里摇来摇去,“心肝宝贝”叫个不停。小公主不买账,嘴巴一咧,大哭起来。柳湘更是着急,带着哭腔柔柔地哄道:“别哭啊,宝贝儿。”
  怯怯一看门外,哪有什么皇帝?只有闲闲的八公主。
  “你怎么把我侄女弄哭了?”徽媞抱臂倚在门口笑问。
  “你这坏家伙!”柳湘心有余悸地喃喃。
  徽媞上前夺走小公主,抛起又接住,来回两次,小公主咯咯笑起来。抛得累了,把孩子抱在怀里,做鬼脸逗她笑。
  柳湘两眼发亮:“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孩子啊。”
  徽媞轻哼一声,懒懒笑道:“我比你还讨厌孩子,但这是我哥哥的孩子,疼还来不及呢。”
  她亲昵地跟小公主碰碰鼻子,两个人一齐笑起来。
  奶娘怕她累住,接过孩子出去玩了。
  柳湘长舒一口气,往梳妆镜前一坐,涂脂抹粉。
  徽媞坐到床上,嘲讽地说:“真是谁的孩子谁心疼。”
  柳湘叹道:“你现在说的好听,到了晚上你试试。”
  “怎么了?”
  “白天还好,到了夜里一直哭,能哭一整夜,估计是找她娘。小家伙认得还怪清,谁抱都不行。我被她吵了一夜,现在头还晕呢。”
  徽媞心疼地说:“那也不能让她哭一夜啊。”
  柳湘摊手:“有什么办法,她只要她娘。”
  徽媞轻轻叹一声气,眼眶湿润。
  那天夜里皇帝没来,柳湘气呼呼地洗了脸,脱衣睡了。小公主果然化身恶魔,哭个不停。除了徽媞和奶娘,别的她都不让抱。徽媞只好留下,和奶娘轮番抱着嗷嗷大哭的小公主走来走去。到天明,小公主哭得累了,才在奶娘怀里睡着。
  徽媞在柳湘宫里用了早膳,换了男装出宫,径直到镇抚司找顾显。当日那个调戏张嫣的侍卫一见她,立即把手一拱,叫道:“小嫂子!”
  “你闭嘴!”顾显厉声呵斥他。
  侍卫吐了吐舌,躬身告退。
  顾显这才转向徽媞,作揖行礼,恭敬地问道:“公主突然造访,有何事吩咐?”
  徽媞看看人来人往的院子,“到外面说吧。”
  说罢转身出了门,顾显只好跟上。
  冬日的小巷子显得特别凄清,徽媞迎着北风打了个呵欠,拢紧了斗篷,问默默走在身后的顾显:“你应该知道京城的郁氏一家吧?经营酒楼和钱庄。”
  “哦,那一家。”顾显点点头,“有名的富翁。”
  “那好。”徽媞转身看着他,眼神沉稳老成,让顾显觉得,接下来的话,她绝不是说着玩玩的:
  “找个理由,抄他们的家。”


☆、愤怒
  “这样的事,你们应该做过不少吧。上个月,魏忠贤不是把徽州一个买了黄山的富翁给整得倾家荡产了吗?听说有几百万两呢,全投到三大殿工程里了。”
  “正好,现在辽西战场要用钱,宫里过年也要花费一大笔银子。这样的好事,皇兄肯定喜闻乐见。”
  见顾显发愣,徽媞气定神闲地回视他,微微笑道。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霹雳击中,顾显已经慢慢地适应了她的言行。此刻他也镇定下来,道:“这家恐怕不行。”
  徽媞讶然:“怎么……”
  “郁家跟这里的头儿沾亲带故。”顾显指了指镇抚司的大门。
  “田尔耕?”
  “是。田夫人跟郁家主母是表姐妹。”
  徽媞愣住,没有任何罪名就可以无偿占有别人财产这事,只有锦衣卫和东厂才能做得出来。郁家跟田尔耕有关系,那就是跟魏忠贤有关系。看来不但抄家不可能,连出气也出不成了,顶多找个人揍他一顿,不过这怎么能降服郁公孙呢?非得给他来狠的不行。
  徽媞叹声气:“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
  她说完转身,一个人走在青砖小巷里,思考着法子。
  “公主,”顾显在她身后轻唤,“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徽媞侧身点头:“是啊。”
  顾显向她走来,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原本疏离的气质也变得亲切,“那在下送您一程吧,您这样不安全。”
  徽媞点头笑道:“也好。”
  也许是快过年的缘故,大街上异常热闹。卖糖葫芦的吆喝着打他们身边经过,徽媞叫住他,买了两根,自己吃着一个,另一只递给顾显。
  顾显迟了片刻,才伸手接住,尴尬地举着。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吃这玩意。
  “我第一次吃这个,是四岁的时候。”徽媞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你猜是谁给我买的?”
  “卢大人?”
  顾显说完,便见原本精神不振的公主一下子笑出声来,苍白的脸上焕发出光采。
  “你怎么会想起他?”徽媞笑看着他,双目炯炯。
  
  顾显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公主脸上怀念的神情,让他第一个想起了卢象升。
  徽媞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是魏忠贤,想不到吧?”
  顾显喃喃:“确实想不到。”
  “那时候他哥哥在我们家做短工,他常到我家里来。我们夕照街的小孩子都叫他魏老爹,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们买吃的。他见了我就笑,时常夸我。那时候,我觉得他可慈祥了。”
  徽媞笑叹一声,摇摇头说:“现在真是难以想象,世事变迁啊。”
  顾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对面的卖油铺里,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正在门里偷窥这边。
  徽媞也看到了,她识得此人,有一次走到这里,郁公孙专门指给她看。公孙对此妇垂涎已久,无奈其丈夫凶悍,一直未找着机会。
  “她在看你。”徽媞说。
  顾显摇摇头:“不,她在看你。”
  “不会吧?”
  顾显见她不信,便故意走开,那少妇依然盯着徽媞这边。
  “天哪,这世界真荒唐。”徽媞咬了一口山楂,冲少妇眨了眨眼睛。
  少妇掩口一笑,羞涩地放下帘子,进屋去了。
  顾显走回来,笑说:“我说的不错吧?”
  徽媞眼珠转了转,解下腰间玉佩,又指着糖葫芦问顾显:“你不喜欢吃?”
  顾显摸不着头脑,老实回道:“不喜欢。”
  “那给我。”徽媞从他手中夺走,拦住一个过路的小男孩,亲切和蔼地对他说,“糖葫芦给你吃,把这玉佩交给那屋子里的姐姐。”
  小男孩喜滋滋地去了。
  徽媞直起身,看着再一次被她惊呆的顾显,“现在的顺天府尹是谁?”
  “马士英。”
  “品行如何?”
  “虽然也是阉党成员,但为人刚直,清廉自守。”
  
  徽媞微微一笑,满意地说:“好。”
  她到书店,买了纸笔,倚案写就一封情意绵绵的信,落款:赠玉佩人。信里除了表达对少妇的仰慕外,还邀约她后天晚上到油铺后面的废弃屋里,幽会。
  “后天晚上她丈夫要巡夜。”徽媞提起纸张吹了吹,笑道,“正好。”
  顾显举目一看,那字潇洒不羁,挺拔利落,完全不像出自女孩手笔。不过,说实话,他也没觉得八公主像个女孩。
  徽媞摊开纸:“再以油铺小娘子的名义给公孙写一个。”思考半天,竟无从下笔,只因郁公孙在她眼里实在不值一文,“这事还是交给腊梅来做吧。”
  她抬起头,满怀期望地看着顾显,又道:“捉奸的事,就交给你了,记得通知她相公。一定,一定把郁公孙给我送到顺天府的大牢。”
  只晴了一天,大雪又飘扬起来。柳湘嫌地暖不够暖和,一直催人到惜薪司要红箩炭。魏忠贤当然不缺她的,要多少给多少。柳湘命人在殿里各处烧起炉子,弄得室内温暖如春,这样,她才可以穿上单薄的衣裳走来走去。如果全身裹得像粽子,那得多难看啊?她这样想着,又不断地命人加炭。
  奶娘抱着小公主到西暖阁里,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有点多了,公主身上烤得红红的,晚上都热得睡不着,您还不让开窗……”
  柳湘脱下身上的鹅黄色上襦,扔到床上,接过宫女手中水红色的比甲,在身上试来试去。镜中瞧见奶娘眼巴巴地看着她,没好气道:“你们可真难伺候!炭少了,你们不说我苛待公主?就她晚上一直哭的事,她小姑妈,一状告到陛下那儿去!害我昨天被狠狠训了一顿。我多冤哪,天天晚上被她吵得睡不着觉,都快疯了!这几天我老了十岁都不止……”
  奶娘见她抱怨起来没个头,轻声道:“把炉子撤掉两个,白天开着窗户透透气……”
  “那不行!”柳湘不容置疑地打断她,“公主冻病了你负责?到时候还不是我来当恶人?”说着扔了比甲,烦躁地双手叉腰,“以前的衣服怎么都穿不上了,难道我胖了很多?”
  公主咳嗽两声,伏在奶娘肩头,难受地蹭来蹭去。奶娘扑簌簌掉下眼泪,“这样下去孩子受不了啊。”
  “你看你看!”柳湘指着她冲过来,咋咋呼呼,“她都冻得咳嗽了,你还叫我撤炭?万一她冻得发热了,感染了疫症,你我还能活得了?”
  奶娘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想来小孩子更受不了,也不与她说了,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午睡过后,张嫣摸摸额头,已经清凉。不过刚从床上起来,还有些头重脚轻。到了傍晚,身上渐觉清爽。她披上斗篷,由宫女撑伞走到乾清宫,从后门进了殿。
  屏风隔着,她听见了天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有说话声。
  “现在河水结冰,敌人有可能过河进攻,让高第督率道将,严加防御,务保无虞。”
  张嫣这才知道,原来辽东经略已换成高第。大概孙承宗顶不住舆论,辞官归田去了。不知这高第如何?
  听得一行人离开的脚步声响起,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天启一抬头看见了她,顿时愣住,捏着奏折的手微颤。眼前的人瘦了一圈,眼睛更大,身影更秀挺,简直是一尊行走的观音。   “有什么事吗?”他面不改色地问。
  张嫣走上前福了一福,看着他说:“我想把公主接到坤宁宫里照看。”
  “你好了?”天启立即问,掩饰不住的灼热目光胶着在她脸上。
  张嫣点点头:“好得差不多了。”
  天启沉吟一会儿,摇了摇头,“公主夜夜闹人,只怕你受不了。”
  张嫣不高兴地说:“我如果受不了,那容妃更受不了,就是纯妃也比她更负责,可陛下偏偏把孩子抱给她养。”
  天启叹一声气,抿了抿嘴,道:“那好吧,依你所说。”
  葛九思匆匆走进来禀道:“长春宫里来人说,公主一直昏睡不醒,嘴里吐白沫,请陛下赶快去看看。”
  他没说完,天启就从御桌后冲了出来,直奔门外,头也不回地大声吩咐:“速叫李清和回来。”
  张嫣急忙跟上。
  内侍匆忙备辇,请皇帝上车。天启看也不看,飞快地从他们身边穿过,只穿着单薄的黄袍一个人行走在茫茫大雪里。
  随身伺候的太监捧着衣服慌慌地打乾清宫跑出来,张望皇帝身影。张嫣跺脚道:“还不快去披衣!”
  太监“哦哦”答应,跑上前给皇帝披上斗篷。
  帝后一前一后到了长春宫,这里已经乱成团,宫女内侍围在门口向里张望。东暖阁里有哭声传出,还有柳湘惊恐的大叫声:“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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