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宠十三宫作者:月离鸢(完结)-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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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让他有如此悸动。
在遇到千陌之前，对龙羲圣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国天下事，而在遇到千陌后，他才发现，还有东西在他心里，和家国天下事一样重要。
若是天下重于千陌，他当果断放弃千陌，和他永远也不要超越“朋友那”一条隐形的界限；若是千陌重于天下，那他将抛弃皇位，不管不顾地跟着他。古人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龙羲圣却做不到顾此失彼。他常常自嘲，若是他冷情一点，或是更爱千陌一点，他又哪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于是，他只能将选择交给千陌，或许他会给他希望，或许会让他死心，端看他的运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羲圣恍惚间听到了千陌的叹息声，以及隐隐约约的那句：“你待我情深如许，我又如何能不允？”他是喜欢龙羲圣的，不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只是千陌自知无法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龙羲圣又是这般器宇轩昂的人，他怎忍以爱之名困住他？他值得最好的，不该为了他真龙是困。可他又做不到对龙羲圣断情绝爱，彻底断了龙羲圣的念头，也因此让他越陷越深。到现在，爱与不爱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为了让龙羲圣心安，也为了让自己心安，他必须承了他的情。
龙羲圣睁大了眼，似乎没想到千陌真会应允，胸中霎时被喜悦占满，他原本精明的头脑此刻却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看着千陌，似是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回答他的，真的是千陌，而不是一个幻象。
千陌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第一次主动抱住了龙羲圣，明显感到怀中的身体一僵，他在他耳边喃喃道：“羲圣，很抱歉，到现在才敢给你回应。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害怕自己毁了你，又自私地想要占据你的心，哪怕看到你如此痛苦，也不敢对你有所回应——羲圣，我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人，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龙羲圣拿他那双清亮的眸子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仅懦弱，还花心，惹了一大堆桃花债。但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婉之曾对我说，她不知道他今后会不会后悔，但她已经坚定地迈出了那一步，至少她现在是幸福的——我想，我的答案和她一样。”说着，他主动吻上了千陌的唇。那唇，和他梦中一样柔软。
千陌眸色一暗，伸手扣住了龙羲圣的头，加深了那个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是一个吻而已，竟勾起了两人的暗火，逐渐有了不可收拾的兆头，千陌揽着龙羲圣的腰，喑哑着声音询问道：“可以吗？”
龙羲圣瞟了他一眼，带出几抹羞意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朕的寝宫，朕允许你在此侍驾，以示荣宠。”
千陌的呼吸声加粗，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捏着嗓音道：“臣妾谢主隆恩。”
这下，龙羲圣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他瞪了千陌一眼，道：“你若伺候得好，朕重重有赏。”
千陌冲他抛了一个媚眼：“臣妾遵旨。”
……
第二日千陌醒来，感觉到自己左臂上压了什么重物，睁眼望去，正好看到龙羲圣恬静的睡颜，不由得一愣。记忆逐渐回笼，千陌面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暗恼自己精虫上脑，居然就这样把龙羲圣给“办”了，他可记得今日龙羲圣还要早朝呢，这下可真的变成“君王不早朝”了——就算龙羲圣要去，他也会拦住他。笑话，昨夜情到深处，他失了理智，怕是将龙羲圣累着了，他怎舍得让他忍受那尴尬处的不适去听那些无聊大臣们的唠叨？于是，当有内监在外面等着服侍龙羲圣洗漱时，他学着龙羲圣的音调表达了他不想上朝的意思，然后低头看龙羲圣，见他依旧没有醒，心中更是愧疚。
赶走了内监后，千陌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准备到夙琰珀他们那里去看看，顺便“吸纳”点醋味——以公子无心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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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陌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看到夙琰珀他们的影子，他们就像约好了一起消失了一般。千陌无奈，只好又回到了龙羲圣的寝宫——那个时候，龙羲圣已经醒了。
看到千陌回来，龙羲圣眸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没有走？”
千陌闻言，嘴角一抽，走到他身边坐下，挑眉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落跑了吧？”
龙羲圣没有回答，只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千陌叹了一口气，揽住了他的肩，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我昨夜既然已经决定接纳你，又怎会……怎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事……”
龙羲圣被他说得面色一红，想到昨夜的痴狂，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慨，他大着胆子将头靠在了千陌肩上，轻声道：“我以后不会了。”
千陌瞟了他一眼，戏谑道：“羲圣，亏你长了一副男子的皮貌，作这副小鸟依人状，羞不羞？就不知道你的那些臣民们看到他们英明的皇上这副样子，会是什么感觉。”
龙羲圣瞋了他一眼，道：“我这副模样，也只有你看得到，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皱着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千陌想了想，回答道。
龙羲圣闻言一惊，目光四下逡巡：“今日怎么没有人来唤我早朝？我的衣服呢？”若不是他还光着身子，估计他已经翻身下床了。
“我已经代你吩咐服侍你的那些宫人，你今天不上朝了。”千陌抱住他，道，“昨夜我们才……共赴巫山云雨，你就当一回昏君，陪着我，如何？”
龙羲圣哭笑不得，却也没再乱动，斜瞥着他，自有一股威严从他眼中倾泻而出：“你竟敢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千陌从善如流地作恐惧状，叩首诚惶诚恐道：“臣妾知罪，请陛下责罚！”由于他和龙羲圣挨得极近，他这一叩首，正好叩到了龙羲圣身上。
龙羲圣见千陌如此耍宝，忍俊不禁，伸手敲到了千陌额上，沉吟道：“那你说，朕该如何罚你呢？”那样子，似乎真的是在苦恼一样。
“那就罚臣妾跟着陛下一辈子吧！”千陌眼珠一转，坏笑道，“就让陛下困我一辈子……”
龙羲圣蓦地大笑起来。他一定是太高兴了，否则怎么会感觉眼中即将有液体喷涌而出呢？这是他等了很久的幸福，而当幸福真的来临，他却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这只是个梦境，那也是个很美的梦境，不是吗？
千陌看到龙羲圣笑不可抑的样子，不知怎的，心中一酸，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出来，好安龙羲圣的心，但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出来，只能伸手抱紧了他的肩。
龙羲圣最后自然没能上得了朝。
直到午时，夙琰珀他们才回来，正好赶上午饭。龙羲圣叫人在他的寝宫摆上了十几道琳琅满目的菜肴，本打算和他们高高兴兴地吃上一顿，可或许是由于他和千陌关系的变化，席桌上众人面色各异，也很少有人开口说话，受这样沉闷的气氛的影响，龙羲圣原本不错的心情也跟着郁积起来，美味佳肴在嘴边，也没胃口，他随便吃了一点，便落筷了。夙琰珀他们见主人已经落筷，出于礼貌，也跟着停了下来，唯有千陌一人仿佛没事人似地大快朵颐，吃得个油光满面。发现其他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浪费！”
众人绝倒。
事实上，千陌心中的紧张不亚于龙羲圣，可是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来，只好用吃东西来掩饰。虽然昨晚夙琰珀他们将他“大度”地让给了龙羲圣，可千陌绝不相信他们真的一点也不计较——若他们真的不计较他才会怄气呢！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的情人们，别看他们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难缠程度，也绝对是和他们的长相成正比的。
在将桌上的菜全都吃得差不多后，千陌才慢吞吞地停了筷，望向龙羲圣，道：“羲圣，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
龙羲圣一怔，反应过来后一张俊脸羞得通红，他瞪了千陌一眼，道：“我还要去批阅奏折——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先去御书房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千陌却抓住他，说道：“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奏折……我去给你批。”
龙羲圣这回是彻底惊讶了，他疑惑地望着他，问道：“你今天不回魅船吗？”
千陌颇为委屈地望着他，道：“羲圣，你这是在赶我走么？”
龙羲圣被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轻咳了一声，道：“以前……这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所以我……”
千陌心中一痛，也被周围九道谴责似的目光盯得如芒在背，承诺般地说道：“以后不会这样了。”说着，他摸了摸鼻子，道，“好了，就这样，你留着寝宫休息，我去给你批阅奏折。”语毕，他摇身一变，变成了龙羲圣的模样，也不管龙羲圣答应不答应，就走出了龙羲圣的寝宫——他再也不能在那里呆下去了，寝宫内的低气压，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暂且逃离了他情人们的视线谋杀，转眼间又坠入了另一个麻烦里。
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千陌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了起来，可是他现在顶着龙羲圣的身份，这个人他是不能避而不见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弥国的将军王，楚云昊。
“不知将军王有何要事要和朕说？”千陌模仿着龙羲圣的语气，淡淡地问道。他的目光早就回到了奏折上，显示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楚云昊虽对他藐视的态度十分不爽，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也会傻到在这里和一国的君主起冲突。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道：“本王来找陛下，是想问，你知道十三金铢现在在做什么吗？”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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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陌没想到他会问到他，眉头一跳，抬眼望向他，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楚云昊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表情颇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敷衍道：“本王找他……有一些私事。”
“你找他应该去夜弦，为何要来问朕？”千陌当然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想到之前自己对楚云昊爱上他的猜测，千陌颇有些恶寒，霎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了馅。
那也要他找得到他啊！楚云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却不动声色：“本王知道，陛下和十三金铢的关系非比寻常，十三金铢又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因此想请陛下替本王引见引见。”
千陌又将视线放回了手里的奏折上，沉吟了半晌，终于找出了理由来搪塞他：“你和他的事，朕多少也知道一些，若朕是你，得到自由后唯恐对他避之不及，你为何还想见他？”
楚云昊的面色霎时变得很难看，他没想到千陌和龙羲圣的感情好到可以把这样的事情拿出来说，心中也说不出是嫉妒还是气愤，总之不是滋味，他冷哼了一声，道：“他把什么都告诉了你，那你也知道他对本王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个季国，就想把本王打发了吗？你不想为本王引见他明说就是，本王不会强求，只希望你为本王向他带一句话去，他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本王！”他一口气上来，连敬称都忘了用。
千陌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就听楚云昊说道：“本王在琥国已叨扰够久了，也是时候回国了，这便向陛下告辞。”说完，也不管“龙羲圣”是何表情，就拂袖转身离去。
千陌在御座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良久，终是叹了一口气。不是没有后悔过的。他为了发泄自己的痛苦，从而给他人带来了莫大的伤害，还将这一切当做是理所应当，当做是别人欠他的——他这样的行径，和他的叔父以前对他所做的有何不同？亏他还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的可恨，应该也当得上一个“最”字吧？
叔父啊……
想到诸神浩淼，千陌心中又是一阵黯然。他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那个人了，正如他想的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会愈合，他会渐渐忘掉他，这本是件好事，可是他偶尔想起，还是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凄然。
转眼间，已是六年过去了啊。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叔父，也是在六年前，他在“嫁”往翰国的途中。他直到现在，也想不通那个时候诸神浩淼为何会那般自降身价，委身于他，还不愿意让他知道。找不到答案，心里便一直搁着一根刺，虽然那刺太细，时常被他忽略，但它毕竟一直存在。
想到这些，千陌也没有心情批阅奏折了。他暗暗决定这次离开琥国后，就将魅船给解散了，“十三金铢”这个名头，也应该让它成为历史——当初创立魅船和龙羲圣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季国已亡，翰国与琥国结为联盟，单是一个弥国已不足为虑，龙羲圣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帮助了，那魅船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而至于船上的那些人，也是时候放他们离开了。
虽然千陌的心思早已不在批阅奏折之上，但他还是直到暮沉，才从御书房离开，而那些堆积的奏折，他才堪堪阅完一半，暗道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龙羲圣是如何忍受过来的。屏退了一切宫女太监，千陌迈步回到了龙羲圣的寝宫，关上门后，他连忙变回了本来的样子，环视了周围一圈，大家都在，只除了陆如风。
“哟，正说你呢，你就回来了。奏折批写得怎么样了？”燕无涯看他满脸倦怠，想必是累了，笑眯眯地问道。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千陌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摸了摸鼻子，道：“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龙羲圣早就从床上起了身，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可是看了十二年的奏折，你才看半天，就受不了了？”
“我哪有你厉害。”千陌讪讪地说道，“你天生就是当帝王的料，我从小就不学无术——这个今朝和何夕知道。”
被点到名的那两人一怔，然后不由莞尔。何夕望着他，温润的眸子里流淌出丝丝柔情来：“你小的时候确实爱胡闹，不过对我一直是很好的。”
今朝瞥了何夕一眼，对他的说法颇有些不以为然：“他小的时候对你好？我怎么不觉得？我只看到你基本上每天都为他伤心，有次还将头撞了那么大个窟窿——你都忘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满脸惊奇地望着何夕，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夕见状，不温不火地剜了今朝一眼，道：“那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不关千陌的事……”
大家闻言，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千陌，看得千陌满头大汗，心里直骂今朝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干咳了一声，道：“那个时候我小，不懂事，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今朝，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用你那雷鸣嗜血鞭打我，后来打不过，还耍赖坐在地上大哭——不知道你还有印象没？”哼，别忘了，他可是有仇必报的，既然敢拆他的台，那他也不怕去揭某人的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