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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代嫁贵妻 作者:尘飞星(潇湘vip2013.01.29完结,穿越、种田、励志、复仇)-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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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雅上了马车后,傅誉正半倚在车里执一玉杯在喝酒,乌发半掩面,看不清他的容颜。
    “一声不响地,出去干什么了?难道是看到了老熟人?”
    九雅把他的杯子抢过来,“你不想要命了吗?现在怎么能喝酒?”
    傅誉侧过脸,脸上神情迷蒙,如霞光掠过万水千山,难以看清其真颜,他微哂,“只是小喝一口而已,我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九雅将酒泼到了车外,“确实看到老熟人了,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安子程。”她不由暗叹,难道她才出去一小会,他又在胡思乱想了?有没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他?你下车就为去看他?”傅誉有些不信。
    九雅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什么眼神?我看到他和什么楚大人从一间酒楼里走出来,好像听到安子程说,让楚大人务必按上头交待的紧密查守,那个楚大人是谁?安子程究竟是接了谁的命令,紧密查守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傅誉坐正了身子,正色道:“楚大人?这罗樟郡的郡守是楚横,难道安子程见的是他?上头交待的紧密查守?”
    他沉吟着,九雅吃着秀彩准备在桌上的糯米糕,“相公,看来安子程此来,并不止于什么记事职责,分明有别的意图,就怕是对我们不利,得好生防着了。”
    傅誉笑了,“已经防得很严了,再说,这一去新宜,其局势复杂,不见得他们就是针对我们两个的。可是……”
    他语气一转,就揽住的她的腰肢撑着头脸望着她,“娘子,答应我,到了新宜后,不要离我左右,我怕若是有什么事,我无法照顾得到?”
    九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块糯米糕塞进他嘴里,“傅誉,你究竟在担心什么?真的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傅誉要取嘴里的糯米糕,九雅将按住,盯住他的眼睛,低声道:“相公,我知道你在为什么而不安,可是我向你郑重说明,我真的不会为别人而动心,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你应该选择相信我。如果那个人真的让你如此不安,好,那我答应你,我不与他见面就是。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该安下心来?”
    傅誉被她揭穿他的心思,脸上微赫,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把糯米糕咽了下去:“娘子,我……”
    九雅拉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闷声道:“我如此说,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猜疑,你刚才那般质问,真的很容易让人伤心,这才到罗樟,你就开始猜疑起来,若是真的到了新宜,到了卢邑,你的疑心和不安就会让有心人有机可趁,让我们之间生出误会,你知不知道?”
    傅誉赫然,终于进行了自我反醒,九雅如此疼心的将心里话说出来,不说别的,肯定心里又把自己划分为不成熟的表现,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若让她因此反感,她怎么会喜欢上他?他一番痛定思痛,咬牙点头道:“娘子说得有道理,我确实太小家子气了,也对自己太没信心,这么样下去可不行。好,我选择相信你,不管何时何地。”
    九雅立即伸出小指,“拉钩,盖章,一百年不准变。”
    傅誉伸小指一钩,大拇指与她对印,“一百年不变。”
    两人一起笑了。
    一个偏僻的街角,有几个人望着渐渐离去的车队在低声说话。
    “已经查明,那是朝廷重新派来治霍乱的,由御史大夫黄大人带领,看此次阵势,朝廷似乎下了大功夫,一定要将霍乱控制住。”
    “哼,再下功夫又怎么样?那些阴谋份子只让人进,不让人出,他们这一去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么?”
    “不过刚才好像看到了安平候府的二公子在筹集药材。”
    “我也看到了候府三少身边的长随,难道安平候自己不行,便派出了这些没用之人?”
    几个人的疑问,最后归结在一个人身上,他们齐声问道:“爷,现在怎么办?是回去,还是……”
    终于,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低声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你们三人往内地赶,务必将各方都联络好,我这便回去,事后可能要从外围发难了。”
    “爷,我们才出来,您为什么又要回去?”
    “我自有想法,到时候只等我的令一下,我们便内外呼应,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定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的咒语一般在风里飘散的时候,车队已经上了官道。马蹄急驰中,天在傍晚时分,车队终于到了新宜郡。
    城门口,马灯飘摇,十多个守兵有气无力地望着从京城赶过来,赶了上千里路仍气势不减的五百羽林军,他们并不因为他们送来的是药材而情绪有所波动。都是双目无神,怔怔地望着他们一路驰进城里。
    新任郡守早闻黄大人带队亲临,早早就候在城门口,见到黄大人后,各人一番寒喧,车队就被安排进了驿馆。
    在进城后,一路上,四下的灯火寥寥无几,稀稀拉拉分布在长街两侧。而此时才天黑时分,街上行人亦是少得出奇,更别谈什么丝竹弹唱,酒菜饭香,黑沉沉的大街,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一座死城一样,那几点灯火,反倒有了鬼火的阴森,极为凄凉。
    九雅看得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这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么?
    等到了驿馆,张大人一边着人安排羽林军的食宿,一面将黄大人一干人等引到了饭厅来。
    饭厅宽倒是宽敞,油灯也点了不少,显然比外面要亮堂很多,桌上的酒菜看上去色泽很好,很丰盛的样子,但是四周那种灰败的气息,无论如何叫人提不起吃饭的兴致。
    张大人引得大家坐下,那边医者一桌,这边黄大人、傅长亭、鲁大人、安子程还有三个作陪的当地官员与傅誉九雅一起就坐。
    黄大人一一介绍,当指到九雅的时候,微咳了一声道:“这是宋大夫,皇上特定指派此次来控制疫病的神医。”
    张大人几个惊异于她的秀气明艳,眉目点染飞斜,那种带着一股春光浓艳一般的气质更让他们诧异不已,就这么个斯文美少年,也能称得神医?
    坐在对面的安子程也是第一次见九雅这种窄袖胡袍的装束,不由也是看怔了眼,这女子,想不到嫁傅誉之后,气质由内而外变了不少?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吗?
    惊异归惊异,毕竟都是还办正事的,没人在这个美少年身上放多少心思,黄大人酒也不喝,吃了一碗饭后,便问张大人道:“刚才一路走来,整座城里似乎都不见什么人影,灯也稀,这种情况完全出乎本官意料之外,张大人,烦请将这里的情况大致向本官报备。”
    张大人点了点头,一脸沉重道:“黄大人眼神极厉,这新宜郡啊,现在的情况真正是太糟糕了。这里的百姓,有些稍有钱的,先前在朝廷还未接报之前,前任郡守强压着此事,不让百姓出城,后来朝廷获知后,解了禁,有一部分就逃了出去。下官来了之后,首先就让染病了的人划分了一个大的棚户区进行隔离,那些被隔离有亲人的百姓,他们舍不得离开,便还勉强留在了下来。可是朝廷派来的医者和药材并没有将他们救离苦难,医着医着,被隔离里的人就有些死了,引得外面的百姓躁动不已。”
    张大人停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本府的官兵再也镇压不住,那些暴民开始杀医杀官,双方恶斗下来又死了好多人,一些医者也怕,又跑了几个,现在余下的,都被强行押在东林府衙,本官也实在没办法。”
    黄大人拧着眉再问道:“新宜是重灾区,那么现在卢邑那边呢?听说齐王还在和吴越开战,霍乱对军队没有影响吗?”
    张大人苦笑,“哪里会没有影响,影响比这边还要大得多。当中下官曾拜见过齐王一次,他说,如果不是他当初发现疫情得早,早早就让军队断了与外界来往,现在整个齐王军说不定都已经病死了。不过尽管如此,军营里也照样有被传染的,他倒是果断,一旦发现营中有人有征兆,便立即隔离。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下官想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粮草早已不多,本地无法供应,外界供应粮草的路全被灾民占领,因为那些百姓早已无力耕种,现在别的州城对我们这边出去的百姓又不接纳,齐往外赶,他们没有活路,就靠抢粮来度日。所以齐王那边马上就要弹尽粮绝,吴越那边似乎已探得这边的情况,更是加紧了猛攻,如果不是齐王麾下强将如云,说不定卢邑早就已经被破了。”
    黄大人心内暗惊,齐王那边竟是如此凶险?弹尽粮绝?一些灾民真的能占领抢夺得军用粮草吗?偌大的官府和辖下那上万的官兵,连那些灾民都镇压不了吗?
    张大人看了他两眼,有些小心翼翼道:“最近,下官听到一个消息,因为下官这边事多,又要关注那些暴民,所以也未去证实。”
    黄大人问道:“什么消息?”
    “下官听说齐王已经病倒了,已经有很多天未出现在城楼……”
    黄大人吃惊道:“难道也是被传染了疫病?”
    其他的三个陪官都摇头,“我们也不清楚,不过现在黄大人既然来了,倒可以抽个时间过去求证一下。”
    九雅也在心内听得暗自心惊,没料到齐王处境会如此惊险,他也患病的吗?
    这时候,她忍不住插言道:“张大人,请问华太医呢?我记得当初他是随行而来,所有的大夫都是由他管,他现在在哪里?”做为有些资格的太医,若是照她的方子开药,不可能会将病人救治不过来,更不可能死,这事极为蹊跷,只有问他最清楚。
    张大人脸上滞了滞,随即道:“华太医现在也在东林府衙,宋大夫若想见他,本官明天就派人把他叫过来。”
    九雅点头道:“不仅要把他叫过来,还有那些被羁押的大夫一起过来。”
    他们几个在说话的时候,傅长亭就一味像个猪头一样埋头大吃大喝,安子程听后神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傅誉则是懒洋洋地,只听不插言。
    一顿饭后,黄大人已经安排了九雅明天亲自出诊的行程,同时九雅当晚也不敢真正歇下来,立即就组织那十多个医者开始熬药,明天若是接触人,这边新进城的五百多人必须先要进行喝药预防。
    幸好天干无雨,当下就在天井里架起了大锅开始熬药,由秀彩带几个人守着,同时她把那十多个医者集在一起,将如何按病情轻重如何准确下药的要点讲给他们听,虽然繁复,各种药材用法不同,但是这些医者都是通医之人,稍一点拔,他们就记住了。看他们记得如此之快,九雅心里更是犯了嘀咕,这么容易的事,为什么之前会有治死人的事?
    直累到快半夜,她才回了客房,傅誉并不在,雨蝶给她打水,九雅看了看她的肚子,本想现在就说点什么,想了想,这事还是留待明天说吧,今天确实累得睁不开眼睛了。
    而在隔壁客房里,傅誉正在和寒子鸦以及李韵大鱼在商议事情。
    李韵双睛精光闪烁道:“少爷,刚才我们已经派人去摸了下周边的情况,这座城里,看上去,确实剩下的人不多,个个都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但是,我们发现,在南北的两座城楼外不远处,那些好像被隔离的难民营达过整齐划一,我们隔得远,似乎都还能听到马嘶之人。少爷,这不正常啊,难民营都是患病的人,哪个还能养马?养马干什么?”
    大鱼亦道:“还有,我也让人潜进了那些亮着灯的住户家里去看过,特别是那些大户,乖乖,虽然每个屋子里亮灯的不多,但是住在里面的人却不少。再是一些人还在乌七抹黑中吃饭说话,这些人是有病啊,点一根蜡烛会穷死啊?分明这里面有情况。”
    寒子鸦分析道:“少爷,这两种情况说小也可以没事,说大的话,可能会有天大的事。依我看,定然是那张大人托大,以为我们这些人急赶了一千多里路,根本无力无心当夜就去查探这座濒临无人迹的死城,想不到大鱼他们出去一瞧,就看出了端倪,接下来该怎么办?”
    傅誉消化着这些消息,慢慢道:“虽然不知道张大人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大鱼,李韵,你们两人务必使点法子进入那隔离营和那些大户去探探情况,我担心……”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心虽有忧,但是眼眸里的炽光大甚,给人以一种不敢逼视以光芒的感觉。
    大鱼试问道:“少爷担心什么?”
    傅誉冷笑了一声,“你们明天只管去查探,看来这下我得用点心思和人去周旋,最好他们要惹的不是我,不然,我也想开开杀戒了!”
    他周身杀气弥漫,好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大鱼几个面面相觑,想不到少爷自病好之后会有这般杀心,是不是压抑得太久了,想闻血腥味?
    “让你们监视傅长亭,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沉寂中,傅誉突然问道。
    李韵摇头,“我们都盯得死得很,一路上他除了吃饭上茅房收购药材,就是睡觉,不见任何异动。”
    傅誉又道:“听说安子程与罗樟郡的郡守会过面,你们把他也给盯紧点,这厮也不像个好东西!”
    “是。”
    “明日少奶奶亲自出诊,多派几个好手暗中守着,别让人钻了空子。”
    寒子鸦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少爷,我敢打赌,你明天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在少奶奶身边,有你在,哪个还敢钻空子?”
    他的嘲笑引来傅誉一飞脚。
    傅誉回到客房,九雅早已入梦乡,他不忍惊醒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后便上了床,望着她沉睡恬静的脸,不禁又爱又怜又怨。爱她的贴心贴肺,怜她的辛苦劳累,一直以来,精神身体上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又怨她的自强自立,若不是她不愿依附着他过日子,现在也不用到这里遭受这种罪。
    可是不管是何种心情,他却舍不得责备她半句,诚如她所说,这样的她,才是最吸引他,不是吗?
    第二天一早,九雅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会齐那些医者,又让张大人安排了十几个健康衙役充当伙计,运着药材前往东林府衙,让人满街敲锣通知,城内所有人都到东林府衙喝药预防传染。在她布置这一切的时候,她让雨蝶留了下来,说是让她服侍傅誉起床,其实也是担心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昨晚整个新宜郡就传遍了,朝廷又派人来治疫病,一早一听到锣响,老百姓们早闻风而来,当一大锅一大锅药熬好的时候,由羽林军维护秩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排着长队各自上前端药喝。开始还有些人惧怕,因为之前也有朝廷派来的大夫医死人的情况,他们就怕这药一下肚,把他们又药死了怎么办?
    黄大人此时做为整个新宜郡的最高行政长官,又是从京城来的,他登高一呼,朗声道:“各位乡亲们不要害怕,这次朝廷已经下了最大决心,一定要把乡亲们被染病的亲人治好,一定要让乡亲们不再染病,这次派了我们京城乃至整个大夏都极为有名的宋神医来亲自为大家出诊治病。宋神医也极为有信心,在大家的配合下,要将整个新宜郡的霍乱给控制住,不再漫延,将大家的亲人都治好,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安心安意地过好日子。本官虽是巡按,但是受皇上重托,所以一切都当与大家共患难,来,本官新来此地,也害怕那霍乱病毒,本官就先喝一碗,将那病毒抵御在身体之外,保有健康的身体与大家一起战胜疫病!”
    他一说完,就将手里刚盛上的一碗药慢慢喝了下去,其他官员见他带头,便也相形效仿。那些百姓见这些官都不怕死了,这才消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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