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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守护神-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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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夫去,配镜师知道他镜片的度数。”
    查礼需在脑海的储藏库中输进几个新的数据,如此看来,阿辛格是在今天早上变瘸的?昨晚被一拳击倒在地还不至于伤到腿上,他本人当时也没谈到腿伤。另外——楼上书房隔壁房内那条被撞翻的粗木板凳……辛格需戴眼镜,实际上他平时也戴,好,这能对上,还有那两只放错了位置的盒盖。刹那间,查礼的食欲消失得无影无踪。查礼暗自决定,先把所有事实装进脑中——待走到河边时再解带脱鞋。
    吃完早饭,查礼到厨房去看了看奥菲莉娥夫人和杜拉波。查礼抱起小狗,轻轻地抚摸着它。“杜拉必须到里诺夫去,起码一次。”说完这句使奥菲莉娥感到大惑不解的话后,查礼又回到了大客厅里。多数客人都在客厅里,多恩。霍特站在中央。在他旁边站着一位在任何场台下都会引人注目的人;高大、笔直、白雪般的白发,看到那双盲眼,查礼感到心头一颤。
    “早安,陈先生,”多恩。霍特大声问好。“今天天气真不错,我把父亲带来和你认识一下。爸,这是火奴鲁鲁的陈巡官。”
    查礼上前握住了那双摸索着的手,“和矿区的前任郡长结识,”他说,“这是我向往的荣誉,但没想到真能实现。”
    “说前任是对的,巡官,”山姆。霍特微笑着说,“但流逝的时光不再回,我很高兴你能助我儿子一臂之力。”
    “对我来说也是种乐趣,”查礼说。
    “好,让我们开始工作吧,”多恩。霍特说。“比顿小姐刚才对我说,她要回里诺夫去取牙刷和——我跟他说这事得由你决定。”
    “我们可以带比顿小姐的弟弟一起去,”查礼提议说。”清单就让他带着。”
    这当儿,阿辛格突然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他站着凝视了山姆。霍特一会儿,接着匆匆走到前任郡长跟前抓住了他的手。
    “喂,郡长,”辛格大声说,“见到你今(真)高兴。”
    “辛格,你好,”山姆。霍特回答说。
    “领我上楼去,老伙计,”他说。“去看看书房,我以前对这儿这么熟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行走自如,但现在已记不太准。带路吧,阿辛格。”
    阿辛格把他带到书房,离开后,前郡长在书房内慢慢地摸索着。他儿子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爸,这是桌子,”他说。“在这桌上发现了散落的烟丝和香烟乱放的盒子。”他同时侧身对查礼说,“上午我已把大概情况告诉了我爸。”
    父亲说,“给我把椅子,儿子。”他在炉前一把天鹅绒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可怜的兰迪妮有特别强的好奇心,陈先生。我很早就认识她,她是个漂亮惹人喜欢的姑娘。有人来了。”
    沃德进了书房,他亲切地和前郡长打招呼。
    “我表示慰问,”山姆。霍特说。“我对这一切感到遗憾。”
    “找多恩说你们要去里诺夫,你就准备去吧,别为我耽误时间。”
    沃德一走,多恩。霍特就关上了房门。“晚上有什么事没有,”他问查礼。
    查礼将辛格在凌晨被打一事简要他说了一下,查礼最后还提到,今天早上辛柏的腿有点瘸。
    “对——书房隔壁的板凳,”多恩说。“但——也可能毫无关联,那家伙出手时有可能也伤了他的腿才倒下。不——辛格不会沾边的——对这一点我敢肯定,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山姆。霍特那双苍老瘦弱的手下意识地握着椅子把,“卡什。夏农该到了吧,儿子?”他问。
    “该了,”儿子回答说。“卡什是训练赛马的,”他向查礼介绍说,“也是我的副手。我让他今天过来,我们外出时这儿由他照管,我去看看他到了没有。”
    “把门带上,”山姆。霍特说。听到关门声,老人说:“陈先生,有你参加侦查,我从心里感到高兴和放心……”他没有说下去,举起了左手里的东西问,“陈先生,我从椅子把上拈了下来的是些什么东西?”
    “茸毛,”查礼看了看说,“碰到天鹅绒时,羊毛绒很易掉出这种轻柔的茸毛。”
    “颜色——什么色?”
    “这——看上去是兰色。”
    “兰色!兰迪妮让阿辛格去拿毛毯,但直到你发现尸体后他才夹着毯子进书房,那是条兰色毛毯。多恩告诉我,你让他走开,他挟着毯子又走了出去——毯子并没有放下,对不对?”
    “确实没有放下,”查礼阴沉地说。
    “这点可以肯定了,”老郡长以颤抖的声音说。“但——确确实实——在这以前毯子就在书房内放过。”
    谁也没说话,查礼以钦佩的眼光默默看着老人。
    山姆。霍特站了起来,蹒跚着步子在房内走动。“真相已经大白,陈先生。让阿辛格去取毛毯,当他拿起毯子进屋时,只有兰迪妮一人。他把毯子放在椅子上,用她自己的手枪打死了她,然后整理桌子,清理现场,完后拿起毯子,穿过隔壁房间——门窗早已预先打开——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就这么简单明了!要我告诉你原因吗,陈先生?”
    查礼心悦诚服地听着,眯着那双小眼睛。
    这时门被推开,多恩走了进来。“走吧,”他说。“卡什已到,我们也该动身去里诺夫了,咦,你们俩人怎么都一本正经地绷着脸?”
    “关上门,孩子,”老山姆站起来向他儿子走去。“还记得今早我对你说的关于阿辛格的话吗?
    “记得,但你把事情弄拧了,爸。”儿子有把握地说。
    “你先听着,谋杀发生后,你知道辛格拿着毯子来过书房?”
    “当然知道。”
    “那好,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在那把椅子的扶手把上发现了一些毛毯茸毛,你会怎么想?你是否会认为,早在辛格来书房之前,毯子就曾在书房内的那把椅子上放过!”
    多恩考虑了一小会儿,“我可能会,但我也可能会说,椅子把上的茸毛毯子是以后放到椅子上时掉落的——在谋杀之后。”
    “怎么讲?”他父亲问。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先用毯子把兰迪妮尸体裹起来,然后一起抬出去的。辛格拿来了几条毯子,是不是都是兰色的,我现在已记不太准,但我们好象是先把毛毯摊开放在那把椅子上的。”
    一缕宽慰的微笑在山姆。霍特的脸上展开。“孩子,”他说,“我从未象今天这样为你感到骄傲。陈先生,我想我是在教堂里坐错了座位,你看是不是?”
    “或许座位是错了,”查札彬彬有礼地说,“但很可能教堂没错。谁有准谱儿?”八 多夫多头绪
    他们下楼时,沃德走了过来,他已做好了动身的准备。比顿小姐和他们一起上了走廊,说这样动动身子极为有趣,并和大伙一同向码头走去。查礼和霍特搀扶着前郡长。看来老人完全能自己沿路行走。
    大家扶着山姆。霍特上了船,接着是沃德、比顿和查礼。霍特转身提醒姑娘说:“你对卡什要小心些,他有罗密欧式的变态心理,太阳落山前后我们就会回来。”
    小船缓缓起动,迎着晨曦划破了塔湖的碧波,站在码头上的姑娘向他们挥手告别。
    不一会儿,他们已到了特温码头。查礼扶着山姆。霍特走在高低不平的木板上,直担心他的手杖会戳到那比比皆是的板缝中去。“陈先生,只剩我们俩个人了吗?”
    “是的,他们已走在前面好远了。”
    “我看,多恩关于椅子上茸毛的看法有道理,我只能接受。”
    “皆大欢喜,”查礼笑着说。
    山姆。霍特也放声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们还得抓紧时间破案,巡官。”
    “我心里很明白,”查礼说。
    “那只被撞倒的凳子是唯一对阿辛格不利的因素。但凳子倒在地上说明不了多大问题,又没有其它证据,你说呢?”
    “证据是不多,请留心,前面木板有些糟了。”
    “我还记得这些木板,”山姆。霍特说。“关于阿辛格的眼镜,沃德是怎么说的?碰破的?什么时候?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昨晚他们到达松景宅时,他戴没戴眼镜?”
    “没戴,但视力不象有什么问题。”
    老霍特稍犹豫了一下。“陈先生,昨晚弄错盒盖的人视力不会太好。”
    “我也是这么想,”查礼说。
    “你想过没有,年轻人比顿说的可能是真话?兰迪妮可能是让人去取她的藏青色披肩。”
    “我想到过。”查礼承认。
    “那人却拿了条粉红色的披肩,陈先生,这个人视力不太好。”
    “我明白。”查礼回答说。
    多恩。霍特在码头出口处等着他们,见他们来,喊道,“陈先生,我们的车已备好了,爸,你今天准备干什么?”
    “别管我,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中午我和吉姆。丁斯坦尔一起吃饭,然后散散步,也正好理一理思路。”
    “小心为好,”小霍特说。“最好别出门,你这年记当心别感冒,无论做什么。走路时要小心……”
    父子俩讲着,哈格。比顿追上了他们。一个沉默寡言的年青人,查礼暗自想。整个上午,比顿几乎没有开口,他的脸显得憔悴而苍白,可以肯定,昨晚的事件对他那艺术家性格来说是刺激大了点。
    多恩。霍特让大伙坐上了一辆据说是丁斯坦尔的大汽车,沿着寂静平坦的街道,他们进入了里夫城区。这是一个典型的西部城市。“停一下车,郡长,”沃德说,“这就是眼镜店。修眼镜一时好不了,如你不介意,我先把它留在这儿。”
    “当然,”霍特亲切地说。沃德从眼镜店出来,汽车驶过浊浪滚滚的特拉基河。霍特在新建的里诺宾馆前面停下了车。比顿去收拾姐姐和自己的东西去了。
    霍特向服务台旁一个油头滑脑的年轻人打听兰迪妮的套房号,对方怀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那儿只有兰迪妮的秘书密切尔小姐一人,今天上午她可受够洋罪了,一群记者们死缠住她不放。”
    “你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记者,”霍特说,同时晃了一下他的标记。”
    查札说:“密切尔小姐,郡长将会告诉你,他授权我代表他……”
    “完全正确,”霍特点头附和。
    “密切尔小姐,兰迪妮夫人是否说过——任何时候——使你联想到她生命受到某种威胁的话?”
    “从来没有。当然,她总是随身带着手枪,但那只是用于自卫的,我知道她从不提防哪位熟人,完全没有理由。”
    “密切尔小姐,我想打听一下兰迪妮夫人和三、四位男人的关系。”那女人的表情终于开始了变化——但只是一点儿。查礼对她说,“绝无任何恶意。先说约翰。雷特,你知道,她的第二位丈夫——她和他有无往来或书信交往?”
    “依我看,他从未再想起过她。”
    “你是否了解他俩分手的原因?这么多年后,雷特还是那么忧心忡忡,耿耿于怀。”
    “这,”女人说,她曾对我说过,生活本身绝非浪漫到永无止境地关在一间屋子和那个我生平从未遇见过如此令人讨厌的家伙一起相处!他是一个毫无趣味的自私鬼,一具只会说话的僵尸!只一个星期,我就够了。从第二周,起我就开始蔑视他。到一个月时,我已恨不得杀了他。那年春天我是第一个离开矿区的人,感谢上帝,那里离里诺夫只有几英里的路程。陈先生,我这是在转述夫人当时的话。”
    查礼笑笑说:“啊,是的——这下该轮到路易斯。罗马诺了,”查礼说。
    密切尔小姐竟忘了她漠然超脱的神情,极为蔑视地耸了下肩。
    “她容忍他,他是个无害的可怜虫。至于她为什么要与他结婚,我无从知晓——就如对夫人本人一样。她是那种生就娇生惯养,事事离不开别人的人、她俩间从未有过真正的感情——最后她把他打发走了。”
    “谈妥了一个解决办法——但她后来又失言了。”
    “是的,但她也别无选择,她有很多不动产,但手头的现金却极少。”
    “说到不动产——她已写了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新相好哈顿先生的遗嘱。我很想知道,她签字了吗?”
    密切尔小姐突然用手摸着脸颊。“上帝——我一直没想到——还从未签过字呢。”
    这下连沃德都抬头看了一眼。
    “从未签过字吗?”多恩。霍特大声问。
    “没有,三个星期前她从律师那儿取回了遗嘱,其中有些不妥的地方她要修改一下——就此把此事耽搁了,她办事总是这么拖拖拉拉。”
    “现在该由罗马诺先生继承她的遗产吧?”查礼深思熟虑地问。
    “恐怕是这样。”
    “你认为他知道这些吗?
    “如果他不知道,这也不是他的过错。他不间断地写信,企图知道是否已在遗嘱上签了字。他还曾私下给我写过信,我当然没理他。可能——可能他也给兰迪妮夫人在纽约的律师写了信。”
    “嗯——还剩一个人,我是指斯旺大夫。”
    “卑鄙小人,”密切尔小姐不屑一顾地说完后就闭紧了她那薄薄的嘴唇。
    “我看也差不多,你们到里诺夫后,他来拜访过夫人吗?”查礼又问。
    “来过。”
    “嗯,他对我们撒了谎。他要从事那勾当,拜访是必须的。”
    “你是说——当医生?”
    “哪里,密切尔小姐,我是指敲诈。”
    女人吃了一惊,“谁告诉你的?”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全了解。她每月给他二百伍拾元,为什么要付这笔钱?”
    “我——不知道。”秘书回答说。
    “真抱歉,让一位女士为难,”查礼深为同情旭说。“但你知道,密切尔小姐,你非常清楚给斯旺这笔钱,是因为他掌握了有关孩子的底细。她肯付钱,那是因为他威胁说,要把真情告诉孩子的父亲沃德先生。说吧,小姐,这不是耍两面派的时候,我要听实话。”
    沃德突然站了起来,他对着这个女人,前额上闪着汗珠的亮光,大声说:“我也要听实话。”
    密切尔小姐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你刚进屋时,我没拿定主意,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现在,我已考虑好了。既然你们都已知道,我看也没必要再隐瞒了。确实,夫人有一个儿子,一个可爱的男孩,我只见过他一次。达特莱——她这么叫他,明年一月他该十八岁了,如果……”
    “如果——什么?”沃德嘶哑着嗓子问。
    “如果他——他还活着。三年前他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我很遗憾,沃德先生。”
    沃德震惊地伸出双手,好似在躲避种打击:“永远见不到他了!永远见不到了。”他转身向窗前走去,一下子瘫软地靠在了窗台上。九 宠物与线索
    坐在兰迪妮小卧室里的其他三人默不作声地相互而视。沃德注视窗外好大一会儿,终于转过身来,他脸色刷白但显得镇静自制。年轻的郡长暗自捉摸着,气质最能证明一个人。在四十年代的淘金热中,胆小怕事者不敢加入,意志薄弱者中途被淘汰,沃德毕竟是走完了整个历程的人,他应该经受得起打击。果然,过了一会儿,只见他以很平稳的声调说:“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
    查礼冲着桌子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了那些印着字的长形纸条,说它们是某种书的清样没错吧?”
    密切尔小姐点头承认。“这是夫人自传的清样,几年来我一直在帮夫人写这本书,很快就能付印出版。”
    “是吗?”查礼的声音里突然注入了一股热情。“能否借给我看看?也许有些细微末节,只言片语……”
    “随你便,”密切尔小姐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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