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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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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声宏亮的大喝道:“赵朋友,可是寻找老夫么?”江湖群雄中闪出一黄发虎目海口老者,目光炯炯如电,逼视着严晓星。

严晓星认出是「病金刚」孟逸雷乔装的韩江水道独行巨寇「无尾蛟」计潜山,倏地面色一沉,冷笑道:“计朋友,七年前一刀双掌之仇也该清偿了。”

计潜山沉声道:“风闻赵朋友已投在罗刹门下,谅已习成一身惊人艺业,当年饶你不死,你不感恩戴德,怎么妄欲寻仇。”

严晓星伸手一挽,撤出肩头雪亮钢刀,喝道:“赵某今日在计朋友身上留下一刀双掌,计朋友如能不死,从此恩怨两抵。”

计潜山冷笑一声,肩上解下一柄虎牙叉,厉声道:“赵朋友请进招吧。”

严晓星一招「横劈云山」挥出,招到中途,刀势疾变「恶鬼」刀法,正是罗刹门中独门武功,寒芒眩目中带起悸耳破空锐啸。计潜山虎牙叉才出,悉为刀势克制,目露惊魂之色。只听严晓星一声大喝道:“打。”右掌一式「分光拂月」,奇诡无比劈向计潜山左腹撞去。叭的大响,计潜山一个身子震飞起半空,带着一声大叫,射出墙外而去。

严晓星正待追出,忽闻一个清朗语声道:“穷寇勿追,尊驾请留步。”

但见一年约廿五六的少年,同一身着褐灰暗花锦缎夹里长衫,貌像极为威武老者走出。那少年含笑道:“在下天竺碧云堡高雨辰,家父高荆云与贵上罗刹夫人乃武林至交。”

老者亦干咳一声道:“老朽陶胜三。”

严晓星抱拳略拱道:“原来是高少堡主、陶老英雄,不知有何见教?”

高雨辰微笑道:“在下两人意欲相烦尊驾领往求见贵上,不知是否冒昧。”

罗刹夫人在武林中最是秉性怪僻,她不愿相见者必反脸成仇,故罗刹谷步步都有杀机,罕有江湖中人妄入。当下严晓星道:“敝上在钱塘访友尚未赶回,此行由沈姑娘为主,住在安通客栈……”

高雨辰忙道:“那也一样,家父让在下带一口信面陈贵上,请沈姑娘转告无妨。”

陶胜三道:“贤契自去好了,俟罗刹夫人抵达后,再行拜谒不迟。”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赵某试领高少堡主前往安通客栈,沈姑娘愿见与否,于赵某无干。”

高雨辰微笑道:“久闻罗刹谷主驭下甚严,何况男女授受不亲,但愿沈姑娘赏脸,即是拒见,哪有见怪赵兄之理。”

严晓星道:“高少堡主请,赵某带路。”两人先后走出客栈往街心走去。

高雨辰低声道:“赵兄台甫可否见告?”

严晓星答道:“草字春城。”

高雨辰道:“武林群雄云集龙游,莫不是为了攫取「鲁阳戈」及藏珍而来,贵上谅对此行胸有成竹。”

严晓星答道:“兹事重大,赵某无法预闻,仅奉命行事,高少堡主见了沈姑娘后自会谈及。”

高雨辰暗道:“此人口风很紧,罗刹门下个个都带着一身阴阳怪气,看来一点不错。”

安通客栈与万祥客栈仅一街之隔,一座落街首,一座落街尾,不过相距百数十丈远近。片刻已自到达万祥客栈,高雨辰随着严晓星进入院落,严晓星道:“高少堡主请候着,容赵某通禀。”说着走入厅门而去。

高雨辰凝望着插在柱上的一杆慑魂旗,忖道:“久闻罗刹门中女多于男,女弟子个个貌美如花,却心狠手辣,犯者必死,不知道这位沈姑娘相貌如何?”碧云堡威震浙东,高雨辰武功极百早貌相英俊,虽风流成性,却又自命不凡,眼高于顶,他憧念看严晓星口中所说的沈姑娘是个风华绝代,美如西子的姑娘,碧云堡若能与罗刹谷联成一气,东南半璧武林天下可垂手底定。

严晓星久久末出,高雨辰不由心生烦躁。蓦地,只见严晓星慢慢走出,不带一丝笑容,道:“沈大姑娘及二姑娘现均在梳妆,有劳少堡主久候了,少堡主请至厅内稍坐。”

高雨辰诧道:“怎么有二位姑娘?”

严晓星道:“她们乃孪生姐妹。”说着肃容延入厅内。

高雨辰落座后,一个面目阴沉汉子送上一盎香茗后退在壁角,叉腰屹立,宛如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严晓星静坐下首,不出一言。高雨辰只觉气氛冰冷,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托起茶盆,掀开碗盖啜饮了一口茶后,又轻轻放下,干咳了一声道:“赵兄。”

忽听站在壁角面目森冷汉子高声道:“二位姑娘出见。”

高雨辰忙欠身立起,转面望去,不禁大感失望。只见盈盈走出一双风鬟雾鬓,翠袖罗裳,肤如凝脂,体态婀娜少女,惜面护乌纱,不识庐山真面,却彷佛丽绝人寰。高雨辰抱拳长施一揖,道:“在下高雨辰拜见两位姑娘。”

陶珊珊道:“高少堡主拨冗驾临,不知有何见教?”

高雨辰含笑道:“家父风闻谷主亦赶来龙游,谅为骊龙谷藏珍而来。但家父闻悉距骊龙谷东二十余里外有一大庄院,住有一不知名的武林凶邪,严拒江湖中人假道侵入,家父不知真假,率同手下赶去一探,为此命在下带口信留见谷主。正要离店来此之际,正值赵兄来在下所寓万祥客栈,不辞冒昧,烦赵兄晋谒二位姑娘。”

陶珊珊道:“但不知令尊口信可否见告,因家师钱塘访友,三两日内无法赶回。”

“当然可以。”高雨辰道:“家父说骊龙谷藏珍图现在酆都双判及风火头陀手中,他们三人迄未见露面,恐藏身在这片庄院中,风火头陀、酆都双判均是凶邪巨擘,武功高不可测,家父恐力薄不能成事,有意与令师联手。”话音略顿,又道:“家父此举并非志在「鲁阳戈」藏珍,而是恐「鲁阳戈」落在凶邪手中,掀起一场武林浩劫。”

陶珊珊微微转首,同陶小燕道:“妹妹,我们去那庄院一探,方才徐林传讯与高少堡主所言一般,守株待免恐夜长梦多。”

陶小燕手指守在壁角汉子道:“你守在此处,我们走吧。”二女身法奇奥,双肩微振电闪出厅,高雨辰随着严晓星掠出厅外,二女已不见身影,高雨辰心头暗感骇然。

严晓星出得城外,往高雨辰口中所说的那片庄院奔去,高雨辰只觉严晓星身法极快,展开草上飞武功紧紧跟着,但永远是一步之隔,前途陶氏姐妹身影似豆,已远在一里开外。奔出八九里之遥,陶氏姐妹身形停住守候严晓星、高雨辰二人。凹间林树摇曳中红墙绿瓦,严高二人赶至,陶珊珊道:“此处距那片庄院已是不远,我等须计议如何行动。”

陶小燕接道:“似是一座庙宇,我们趁此坐息片刻商谈如何?”手指在山庙。

第三章赤阳神掌

高雨辰当先往那庙宇掠去,只见他跨入庙门,倏又疾逾电闪地退了回来,目露惊骇之容,面色大变。严晓星诧道:“高少堡主惊惧如此,难道庙内有什麽妖魔鬼怪不成?”

高雨辰面色才转平静,闻言不禁一红道:“殿内有多具尸体。”严晓星不禁愕然。

陶氏姐妹缓缓跨入殿内,只见大殿上倒著十数具尸体,均是开瞠摘肚腔中无心肝五脏,鲜血溢流满地,腥臭直冲入鼻,显然死者被杀害不久,惨绝人寰,不忍卒睹。严晓星与高雨辰双双偕入,高雨辰突闪在一具尸体之前,惊呼道:“此人是敝堡中高手刘景清么?怎反会死在此处,其他之人咧。”

陶小燕冷冷说道:“高少堡主,你看真了么?”

高雨辰答道:“没错,他与家父同行。”

陶小燕道:“其馀死者一个未识麽?”

高雨辰摇首苦笑道:“从未见过。”

陶珊珊道:“其中必有蹊跷,莫非那庄屋中主人所为麽?为何不毁尸灭迹,不怕恶名传播麽?”

严晓星道:“此意在吓阻,藉我等之口传播开去,使江湖中人视为畏途。”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是极,你这小辈猜得很对,但你们四人只有一人能活,其馀三人非死不可。”语声寒冷如冰,令人不震而栗,大殿昏暗如暮,更增恐怖气氛。

严晓星心头骇然,循声望去,只见大殿之外闪进一白衣人,隐隐可见神似人世相传之白无常形象,丑恶狰狞,目中精芒闪烁。陶氏姐妹及高雨辰均感心头如受重压,令人窒息无法舒喘。严晓星冷冷笑道:“阁下大言不惭,好像我等死定了,究竟哪三人应死,谁可得活。”

那白衣人道:“谁人哀求乞怜,老夫当可饶恕一死。”

严晓星道:“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说著低声向高雨辰道:“少堡主,府上有双亲,等死无益,不如你先返回吧。”

高雨辰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家学渊源,武功极高,冷笑一声,手法极快,将肩头长剑拔在手中,一式「穿针引线」攻出。他那剑势极快,一道寒芒贯取白衣人「七坎死穴」,破空锐啸。白衣人目光一变,道:“原来你这小辈是高荆云孽子。”五指宛如鸟爪「捕风捉影」抓向高雨辰长剑,玄诡奇奥,凌厉绝伦。

高雨辰剑到中途,剑招突变「佛光普照」,宛若撒下一片光网,万朵寒星飞涌,剑势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变化万千,振起一片破风疾啸。陶珊珊不禁低声赞道:“碧云堡绝学确是不同凡响,高雨辰将一套「牟尼降魔廿八剑」习得炉火纯青,难怪他年岁甚轻,便已名扬大江南北了。”

白衣人一双死爪,抓、拿、夺、讨,变化诡奇之极,身形闪挪如电,只见一片白影卷出如山罡风,喉中频发怪啸,似震怒无比。约莫一盏茶时分,双方仍无胜负。严晓星眉头一皱,手中钢刀忽振臂挥出,一招「雷霆天怒」,刀势宛如海啸山崩般往白衣人砍去。只听一声怪叫,血光迸现,白衣人震开二丈徐徐落下,只见他左肩臂上被严晓星削下一片皮肉,长约五寸,血涌如注,湿透半边白衣,腥红怵目。

严晓星冷笑道:“大言不惭之辈武功也不过尔尔,你是何来历?殿内尸体是何人杀害,速速说出,在下当饶汝不死。”陶氏姐妹虽然纱巾蒙面,但仍然遮掩不住她们惊喜之色,不禁互望了一眼。

高雨辰大感震惊,低声向陶珊珊道:“赵春城老师真是你罗刹门下么?”

陶珊珊道:“同门师兄怎能有假,此行由我姐妹为主,但遇事仍然须听命他三分。”

高雨辰闻言半信半疑,暗道:“罗刹门中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麽?看来罗刹夫人名震武林并非虚言浮夸。”

言时白衣人目露惊恐之色,仍自冷笑道:“尊驾何来历?”陶珊珊忽取出慑魂旗,向白衣人一展。白衣人面色一变,道:“罗刹谷。”身形突疾如脱弦之弩般穿出殿外。

严晓星大喝道:“你走不了。”身疾如电追出殿外而去。陶氏姐妹与高雨辰跟踪掠出,却不见白衣人与严晓星两人踪影,不禁一呆。

高雨辰叹息一声道:“果然罗刹谷盛名并非幸致,武林中人只闻罗刹谷之名,并未得窥罗刹绝学,今日一见,自愧望尘莫及。”

陶小燕暗道:“不仅是你望尘莫及,就是我俩也自愧不如。”盈盈一笑道:“少堡主谬奖,小妹这位赵……”声犹未了,严晓星已疾如闪电掠回。

陶珊珊道:“那白衣凶邪逃走了麽?”

严晓星面色水冷,漠无表情,冷冷答道:“一步之差,被他逃逸无踪,我看此处凶恶无常,不如此行暂时作罢,返回龙游等候恩师相见再作计议如何?”陶氏姐妹知严晓星必有道理,连声应允。

高雨辰因刘景清之死,只觉其父处境甚危,又不便拒绝同他们三人返回龙游,面露忧容道:“家父……”

严晓星道:“少堡主不必耽忧,那白衣人始终未提起令尊情事,可见贵属刘景清乃只身误陷入白衣人魔掌之下,致遭惨死,说不定令尊已然返回龙游。”

高雨辰点点头,黯然一笑道:“但愿如赵兄所言,见着家父必知刘景清惨死之因。”四人疾转回龙游县城,大街上行人甚众,目赌二女蒙面均不胜惊异,伫立凝视。

陶小燕轻啐了一声,嗔道:“讨厌。”

严晓星道:“两位姑娘如将面巾揭走,更将为两位姑娘天香国色,绝色姿容神魂颠倒矣。”

陶小燕笑道:“贫嘴。”陶珊珊轻声窃笑。

高雨辰走在前头,因刘景清之死神思不属,未曾察觉他们三人说笑,抵达安通客栈门前,转身抱拳道:“在下心忧如焚,急欲赶回探望家父安否,容再相见。”

严晓星道:“少堡主请使,白衣人虽然遁逃,但今晚慎防暗袭。”

高雨辰冷笑道:“在下定要将他生擒活捉,不然难消此恨。”抱拳别过飞奔而去。

陶胜三在室内负手眺望窗外沉思著,忽见人影一闪掠入,正是高雨辰,双眉微微一皱,道:“贤契怎么去了这么久,谅看见罗刹夫人了。”

高雨辰摇首答道:“未曾,家父回来了麽?”

陶胜三道:“尚未回返,贤契神色不安,必有事故,不知可否见告。”高雨辰将详情说出。

陶胜三两道煞眉紧蹙在一处,脸上如同罩上一层阴霾,说道:“贤契,老朽看来其中大有蹊跷,罗刹门中最是奸狡毒辣,两女举止大有可疑。”

高雨辰愕然诧道:“怒晚辈鲁钝茫然不解,前辈请道其详。”

陶胜三道:“老朽怀疑这两个女娃为何立即应允同往探视那龙潭虎穴?”

“家父与罗刹谷主交情不恶。”高雨辰道:“彼此均为骊龙谷藏珍,互为利用,有何不对?”

陶胜三笑道:“那二个女娃儿又为何提议去那庙内坐息商议,这不过是藉你之口,将殿内尸体传播开去。”

高雨辰怔得一怔道:“陶伯父是指那殿内尸体系罗刹门下所为,白衣人亦是故意串通一气,愚弄晚辈的麽?”

陶胜三哈哈大笑道:“贤契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高雨辰摇首说道:“晚辈之见不同,倘真是罗刹门下所为,利用晚辈亲眼目睹传播开去未免多此一举,他暗中将风声散开,江湖中人好奇,必自动纷纷赶去,收效更宏。”

陶胜三面色微沉,道:“贤契不信,今晚就知。”高雨辰笑笑不言,出外探听其父行踪,傍晚时分才回,面色忧郁难舒。

三更时分,万祥客栈後墙疾逾鬼魅掠入四条白影,落至陶胜三高雨辰所居的窗外,只听一声惊噫道:“为何高雨辰不见,莫非他已赶回碧云堡了么?”

但闻另一森冷语声道.“必是去安通客栈向那罗刹二女献媚送情去了,风闻高雨辰自比潘安宋玉,风流自赏,我等赶往安通客栈正好将其一网打尽。”四白衣人如风闪电般离去。

暗中闪出陶胜三高雨辰二人,目露杀机。高雨辰道:“老前辈,是你多疑那两位罗刹门下了。”

陶胜三老脸一热,道:“咱们赶去吧。”

秋风萧瑟,月色迷蒙。陶珊珊所居独院内秋虫悲吟,灯火俱无,室内一片漆黑,只见四条白影曳空疾射落在窗前。一白衣人取出一只铜嘴仙鹤,插入两女所居窗隙内,轻轻以嘴唇吹出一缕轻烟。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室内丝毫无一动静,只听另一白衣人低声道:“两女貌美如花,我等应怜香惜玉一点才是。”右臂疾伸,拍开窗叶,四人先後掠入室内。

房内景物井然有序,未见半点零乱,室内却阗无一人。蓦地,白衣人忽道:“在这里了。”

只见一具蜷缩躯体倒在椅角,手中握著柄钢刀,阴险一笑,右手五指舒展抓去。突然,一道匹练寒光卷挥而出,只听一声凄厉呜嗥,白衣人身形暴起,叭哒一声跌下,胫骨以下生生切落,血涌如注,昏死过去。其他三白衣人不禁大骇,一条灰色人影如鸟般挟着一片刀影凌空落下,封住三白衣人去路,冷笑道:“三位朋友速俯首就缚,不然在下钢刀无情。”

三白衣人见状知已中伏,大喝道:“凭你也配。”六臂同推出一片如潮狂飚,那执刀人左掌一扬,三白衣人忽狂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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