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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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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杨真也挺受得住,痛得心神皆颤,身形晃摇了数下,面色惨白如纸,狞笑道:“尊驾是否神木尊者传人?”

灰衣少年面色陡地森寒如冰,冷冷一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断墙之後飕飕冒出四条黑影,疾如离弦之弩般掠落出王杨,现出三个面目狞恶黑衣老叟及一黑衣僧人。

那僧人骨瘦如柴,凹眼小鼻,两道眼神似慑人心悸,身形一落实後,阴恻恻笑道:“施主语含玄机,令人费解,施主似非神木令传人。”

灰衣少年冷笑道:“看来你亲眼目睹过那位神木令尊者传人了?”

黑袍僧人道:“贫僧见过三次,均是黑衣蒙面,两次显示过震惊武林的神木令,并有金刀四煞听命於他。”

灰衣少年道:“不错,在下就是要找他们五人踪迹,贵帮吹箫引敌,布下天罗地网,似与神木令传人有关。”

黑袍僧人阴恻恻一笑道:“如此说来,施主亦是神木尊者传人同道了,难怪与我等为敌。”

灰衣少年面色一变,大喝道:“住嘴!若在下真是贵帮所说的神木尊者传人同道,太行双鬼怎还留得命在。”忽察觉那黑袍僧人眼神有异,眼角眉梢猛泛出森厉杀机,沉声道:“你那迷神魔法用得在下身上无用,若再妄费心机,太行双鬼就是你前车之鉴。”

黑袍僧人神色一变,道:“施主大小觑了贫僧,有道是血债血还,无极帮岂能容忍施主狂傲欺人麽?”右掌一撩袍底,索罗罗一串响声中,撤出一条闪闪发光的软金铁链,链端系著棱牙活齿飞轮。

灰衣少年哈哈一声朗笑,右腕疾翻,五指倏地抓出一柄青芒吞吐短剑,面色立寒,冷笑道:“大师自问胜得了在下就请出手。”

黑袍僧人大喝道:“着。”

出手迅快如电,软索钢轮如飞蛇般点向灰衣少年咽喉要穴,带出一片啸风。灰衣少年斜身疾闪,见青芒暴射,手中短剑斩向黑袍僧人臂肘。虽仅仅一式,却雷厉万钧,威势骇人之极。黑袍僧人出手快,变式更快,右腕一撩,震起满天轮影霞光,啸风如雷,宛如飞瀑怒潮,将灰衣少年罩在轮击之下。灰衣少年短剑亦震起万道青芒,招式精奥奇诡。

隐在暗处的严晓星及淮上隐叟祝秋帆等人只瞧得惊心骇目,祝秋帆低声叹息道:“对方均是武功卓绝不在我等之下,尤其那灰衣少年剑招奇奥无比,老朽竟瞧不出此人来历。”

吕鄯道:“吕某平生相人多矣,只觉此人定非好相识,不过此人在此突然现身,与无极帮无故为敌必有所为,我等只宜坐山观虎斗,静待情势发展。”

蓦地——只闻一声惨嗥腾起,漫空轮影霞光尽敛,青芒疾闪过处索地中堕下一只黑袍僧人血淋淋的手臂。

那黑袍僧人身形踉跄倒退出数步,断处血涌如注,面色惨厉,狞笑道:“贫僧敬谢施主一剑之赐,但愿青山不改,後会有期。”

灰衣少年大喝道:“站住。”

黑袍僧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施主倘真欲杀死贫僧,贫僧决不皱眉,请出剑就是。”与黑袍僧人同来的三黑衣老者均为灰衣少年剑势慑住,不敢动手为敌,目露惊悸之容,身形缓缓退了开去。

只贝灰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在下绝不杀你,何不唤那吹箫人现身。”

黑袍僧人道:“吹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汉山民,施主竟然放不过他则甚。”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杀你,怎会向吹箫人施毒手,只须问他几句话便放他离去。”

黑袍僧人四面高声道:“梁三,出来见见这位施主。”接著一面运行止住伤血,一面取出金创药敷断处。

断墙之後颤巍巍走出一个五旬老汉,吓得面无人色,步履维艰走前,右手握著一只湘妃竹上品短萧。灰衣少年目光锐厉,看出吹箫人身无武功,面色渐渐放霁,微微一笑道:“你在此吹箫必有用意,请道其详。”

老汉嗫嚅答道:“小的只奉命行事,委实不知事实内情。”

灰衣少年冷笑道:“你真的不知麽?”声寒如冰,令人战栗。

老汉面无人色,答道:“小的天大胆子,亦不敢隐瞒。”

灰衣少年略一沉吟,目光转注黑袍断臂僧人道:“大师必知晓内情,可否见告?”

黑袍僧人眼珠微微一转,暗暗叹息一声道:“本帮与那神木尊者传人及金刀四煞乃不共戴天之仇,故敝帮主梦寐难安,非欲将此五人擒住砾骨扬灰难消此恨,经多日来侦察,江湖人物有不少知名人士与金刀四煞沆瀣一气,暗通消息……”

灰衣少年道:“这与吹箫有何关连?”

黑袍僧人道:“树从根脚起,水从源起流,施主若不厌烦琐,容贫僧和盘托出。”

灰衣少年目光四巡了一眼,道:“在下不喜唠叨,大师最好扼要叙明,长话短说。”

黑袍僧人强忍著一腔怒气,叹了一声道:“本帮为欲生擒他们,侦明降龙八掌雷玉鸣,东斗天君葛元良,震天双钩庞琦等人与金刀四煞不时相聚,所以施展妙计擒住庞琦,在庞琦身上下了极奥妙的禁制故纵使离,暗蹑其身後,不料在途中遇其同道瞧出破绽,将其点倒,挟在肋下奔来城厢内一幢古老大宅,贫僧料定金刀四煞必藏身宅内……”

灰衣少年似听得极不耐烦,眉梢泛出一抹煞气,冷冷笑道:“此与吹箫有何关连?”

黑衣僧人道:“箫声可激发庞琦禁制,丧失神智无异疯虎搏人而噬,逼使金刀四煞无法藏身宅内。”

灰衣少年哈哈朗笑道:“居然有此奇事,在下不信箫声可奏效,大师请带信与贵帮主,三月内在下必踵门求见,索取那份藏珍图。”黑衣僧人如闻大赦,也不答话,与三黑衣老者挟起太行双鬼,急急如丧家之犬遁去。

灰衣少年目送黑衣僧人等身影消失远处後,嘴角念著一丝耐味的冷笑,目光忽落在那吹箫老汉上,不禁脸色大变,如罩下一重严霜,大喝道:“在下为解救诸位一场危难於无形,似此过桥抽板之辈,委实令在下心寒意冷。”原来那老汉已僵硬挺立在寒风中,气息俱无。

只听一声朗笑起处,一条飞鸟般身形如风沾落花般,悄无声息飘实在灰衣少年身前一丈开外,现出一面目如冰的青衣背剑少年,道:“朋友错了,这吹箫老汉乃方才黑袍僧人示意同党用阴毒手法将其点毙。”

灰衣少年不禁一怔,摇首冷笑道:“在下不信。”

青衫少年道:“兄弟已把话说明,信与不信端凭阁下。”

灰衣少年用冷峻的目光望了青衫少年一眼,心中略一沉吟,道:“听朋友语气异常坚定,定然非假,不过方才此间动手拚搏情景朋友必瞧得一清二楚。”

青衫少年道:“不错,兄弟钦佩阁下一身武学已臻化境,旷绝奇奥。”

灰袍少年冷漠面上不禁一丝得意微笑道:“过承谬奖,在下意欲向朋友相求一事,不知可否见告?”

青衫少年道:“倘力有所及,无不从命,不知阁下所请何事?”

灰袍少年道:“相烦朋友引见金刀四煞。”

青衫少年冷冷一笑道:“阁下你又错了,兄弟与金刀四煞并不相识,何从引见?”

灰袍少年面色一变,五指疾伸,迅如电光石火一式“捕风捉影”擒拿青衫少年右臂曲池重穴。五指堪堪抓实,忽眼前一花,青衫少年移形换位已飘了开去,冷笑道:“阁下休认武功过人,便可目空一切,你我无怨无仇,妄施鬼蜮令人齿冷。”

灰袍少年暗暗惊异对方能避开自己奇奥一击,不禁生出警惕之念,道:“朋友自欺欺人,如何能谓不识金刀四煞。”

青衫少年道:“阁下何从断言兄弟与金刀四煞相识?”

灰衣少年不禁语寒,须臾强笑一声道:“无极帮僧人决不致信口开河。”

青衫少年冷笑道:“那贼秃是否指明兄弟与金刀四煞相识?”

灰衣少年突放声朗笑道:“朋友词锋委实犀利,但无法瞒骗在下,因为在此四外尚隐伏著甚多武林朋友,无一不是无极帮强敌,他们意欲以朋友的犀利词锋骗过在下,免横生枝节。”

青衫少年正是严晓星,暗赞这灰衣少年心细如发,不禁微笑萍:“阁下究竟为了何事定欲求见金刀四煞,实不相瞒,兄弟并不相识,但武林间事息息相关,说不定能找出一丝端倪。”

灰衣少年忽长叹一声道:“大丈夫无不可告人之事,诸位武林朋友请速现身出见,容在下把话说明。”暗处忽纷纷疾现武林群雄快步走来。

灰衣少年面色严肃,双拳一抱道:“神木尊者乃在下师祖。”一言方出,武林群雄均为之骇然色变。

灰衣少年仰面黯然一笑,眉宇间泛出一片凄怨之色,叹息一声道:“先师祖自归隐山林,绝意江湖,便将毕生武功授之先师,不幸先师习艺未竟,误犯一椿不可谅恕的过失,致先师祖大怒,非但追回先师一身所学,而且罚令面壁十年忏悔已过,在先师面壁期间,在下乃一孤儿,蒙先师祖带上山去,但并未授艺。

数年後先师祖证果西归,在下与先师相依如命,情逾父子,先师严遵面壁之戒,不敢稍离,在下由先师口授武功心法自己研悟。

十年面壁期满之前一月,先师突染重疾,自知不起,临终前遗言谓师祖自先师误犯过失,已心灰意冷,将神木令托一至友收藏,武功秘笈则埋藏在东南名山中……”

严晓星突接道:“兄弟明白了,阁下奉了令师遗命寻回神木令及武功秘笈,重振师门令誉,欲向金刀四煞询明神木令主人得自何处是麽?”

灰衣少年道:“正是。”

严晓星道:“姑不论阁下方才之言是否真实,但阁下何能证实确保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

灰衣少年下禁呆住,黯然答道:“诸位若真心相助,岂不难查明,因神木令得主定知其得自何人,此人必是先师祖托其保管武林前辈,这位武林前辈当知在下之言非假。”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阁下所言恕我等碍难相助,我等武林人物讲究认物不认人,何况阁下目前无法确认自己系神木尊者第三代嫡传传人,我等不能因此盲目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吕鄯暗暗眉头一皱,忖道:“这位严晓星早日说话机警委婉,为何眼前如此拒人千里之外。”

只见灰衣少年呆得一呆道:“在下自知无法取信诸位,但朋友方才应允可为在下指点一条明路。”

严晓星忽长叹一声道:“阁下倘不以兄弟之言为忤,兄弟便可斗胆放言无忌,此次阁下实出非其时……”

灰衣少年道:“此乃何故?”

严晓星道:“正予无极帮可乘其机,阁下这一自承来历,无极帮主必礼邀阁下相助,如此一来,无极帮主则可冠冕堂皇大行其事。”

灰衣少年朗笑道:“不错,诸位若不助在下相寻金刀四煞,在下自会找上无极帮主。”

严晓星亦放声大笑道:“阁下倘须自投虎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阁下请自便吧。”

灰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必令诸位後悔莫及。”说著缓缓转过身去。

突闻廖独大喝一声道:“且慢。”

灰衣少年目中神光暴炽,森厉慑人,沉声道:“尊驾等拒人千里之外,还有何话说。”

廖独冷笑道:“难怪神木尊者心灰意懒,似你如此丧脸寡耻,全无骨气之人,如何可授以衣钵,光大师门?老朽今日便代神木尊者教训教训你。”

灰衣少年狂笑道:“凭你也配。”右臂一抬,立掌如刃,呼的一声,劈向廖独肩头。出掌奇快无比,以廖独成名武林名宿,竟无法闪避开去,忙中横里一挪,硬生生地闪开五丈,只听裂帛声响,廖独右肩袖管被迅厉的掌锋削裂一尺。

廖独暗暗震凛道:“好快的掌法。”灰衣少年哈哈一声长笑,右掌又起砍向廖独後脚,掌式宛如天怒雷霆,带起了一片刺耳啸声。廖独只觉无法闪避,暗道:“我命休矣。”严晓星忽腾身穿出,凌空一个倒翻,身化怒龙入海,两指疾点向灰衣少年胸後命门要穴……

灰衣少年眼见廖独就要丧命在他的掌下,忽感一缕寒风点向胸後要穴,心中一凛,掌式疾变,扭身掌化周处斩蛟,劈向严晓星。旋而转身出掌,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神奥绝伦,武林群雄为之骇目惊心。萧文兰惊得几乎惊叫出声,只见严晓星身在半空,以指化掌,硬封接下。叭的一声,两掌硬接,严晓星身如飞燕飘了开去。灰衣少年身形晃摇,拿桩不住,踉跄倒出四五步,胸口气血微微发荡。

严晓星飘身落地,冷冷一笑道:“阁下武功也不过尔尔,神木尊者哪有如此不成材的第三代弟子,我等几乎为谎言哄骗相信是实。”

灰衣少年大怒,揉身抢步,双掌交错展开一套奇奥掌法,震起漫天掌影袭向严晓星。严晓星喉中突放出一声长啸,身法奇诡穿错如飞,施展擒拿手法,截,拿,点,斩,向灰衣少年攻去。两人都是身法奇快,渐渐只见一团缭乱的人影,竟分不出彼此。

萧文兰低声诧道:“双方武功悬殊,星弟怎不施展独门掌法取胜,为何有心退让。”

雷翠瑛道:“小妹也是如此想法,少侠定胸有成竹。”

忽闻严晓星一声朗喝,人影倏定,只见严晓星五指已扣住灰衣少年右手腕脉上,微微一笑道:“阁下并非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妄欲冒名徒然自取杀身之祸,更无法取信於无极帮主。”说著五指缓缓放了开来。

灰衣少年一面羞愧之色,目中含蕴怒光,须臾面色倏转铁青,冷笑道:“在下拜领朋友今日之赐,後会有期。”

严晓星忙道:“无论阁下如何想法,兄弟本出诸善意,他日若有缘遇上金刀四煞或神木尊者传人,兄弟一定把话传到,阁下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灰衣少年怒声答道:“在下「钱百涵」。”语毕迈步如飞离去。

严晓星目送钱百涵身影消失後,只见四外飞掠而至八个锦衣汉子,躬身禀道:“环周百丈以内并无匪徒潜迹。”

严晓星道:“有劳了,我等立即回转大宅。”

武林群雄返转宅内后,云中怪乞孔槐忙著张罗酒食,设席摆宴。降笼八掌雷玉鸣望了严晓星一眼,含笑道:“钱百涵真是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麽?”

严晓星道:“晚辈相信他是实言,但碍难相助,又不便据实相告,只有让他知难而退。”

雷玉鸣摇首叹息道:“钱百涵绝不会知难而退,反激使他投归无极帮主,利用无极帮之力觅得武功秘笈,夺回神木令。”

东斗天君葛元良道:“正是英雄所见略同,老朽也是此意。”

吕鄯嘴泛笑意道:“无极帮主乃枭雄巨擘,机智卓绝,如何能听信钱百涵片面之言确信他乃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

雷玉鸣瞧出吕鄯笑容实含有深意,道:“吕兄说得不错,但雷某认为钱百涵定有神木尊者遗物,可使无极帮主深信不疑。”

吕鄯道:“除了神木令外尚有何物可以凭信?”

雷玉鸣不禁一怔,叹道:“此话果有道理。”略一沉吟答道:“钱百涵必另有师门遗物,不然他有何恃,他亦不是不知徒记空言决难成事。”

吕鄯拊掌大笑道:“雷兄请猜钱百涵有何物可恃?”雷玉鸣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中。

群雄见降龙八掌雷玉鸣面色凝肃,深知吕鄯决非戏言,实有所指,不由自主地思索吕鄯之言,大厅中倏地鸦雀无声,静如止水。忽雷翠瑛响起一串银铃悦耳地娇笑道:“爹,女儿猜著啦。”

雷玉鸣捋须含笑道:“瑛儿你说说看。”

雷翠瑛靥绽如花笑容,柔声道:“钱百涵刚才不是说过其师抑郁而终,遗言神木尊者将神木令另托至友代为收存,武功秘笈亦埋藏在东南名山中,女儿坚信神木尊者必留下遗嘱,书明神木令托由谁人代为保存,秘笈亦隐约指明埋藏何处,此遗嘱现在钱百涵怀中。”

吕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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