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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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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仍在途中相候,目睹伏建龙四人将清风庵主杜翠云两人救回,不禁喜形於色。严晓星忙将杜翠云递在许飞琼手上。于中凤也接过伏建龙手中的清风庵主,伏建龙与群雄略谓数句後,便目望江都城郊走去,择一僻静客栈住下。

两女将杜翠云清风庵主送入房内再出,向伏建龙索取无极帮主赠药,问明救治之法。伏建龙取出一纸包,打开显露出两粒药丸,正如严晓星盗取的一模一样,纸上墨书淋漓,笑道:“用无根水送入,再以本命内家真气打通经脉,两个时辰後可复原。”说着又道:“老朽留此无用,意欲赶往游家大宅外察视双方胜败情势。”言毕翩然疾闪而出。

严晓星随後跟踪出店,有顷倏又返回,道:“伏建龙已远去。”取过包药纸笺略一瞧视,皱眉道:“他心计果然至工,这纸笺事先已写好,放在小屋内,他进入屋内後再取出药丸包妥。”

许飞琼道:“你是如何瞧出?”

严晓星道:“墨迹乾透,距书写时至少四个时辰,但纸笺摺痕却欠平整,显然临时慌乱摺叠所致。”许飞琼于中凤暗暗赞佩不已。

严晓星又道:“琼姐请将身旁之药先喂服清风庵主,试试是否解毒之药。”随即向于中凤微笑道:“有劳凤姐姐相助琼姐。”

于中凤娇靥微红,嫣然一笑道:“星弟,你跟姐姐还客气什么。”严晓星自坐前厅,瞑目沉思。

许飞琼于中凤双双进入房中,扶起清风庵主,许飞琼点了清风庵主数处穴道,命于中凤撬开清风庵主牙关。清风庵主被喂下一颗丹药後,约莫盏茶时分过去,发出一声呻吟,睁开双目,瞥见二女,不禁怒道:“贱婢……”

许飞琼冷笑道:“我等历尽艰险救出庵主,反被庵主责斥贱婢二字,怎不令人寒心。”

清风庵主不禁呆住,自知失言,忙道:“老身只道身尚隔在虎穴,还请见谅,此是何处?”

于中凤道:“江都郊外。”

清风庵主道:“两位姑娘来历可否见告,老身何能救出,请道其详?”

许飞琼道:“庵主不用多问,我们目的在救出这位杜姑娘……”说着伸手一指。

清风庵主已瞥明了榻上尚有杜翠云在,哦了一声道:“原来杜姑娘也救出来了。”面色显得有点不自在。

许飞琼道:“庵主见谅,因受制过久,血行凝滞,经络僵硬,我要点庵主睡穴,再用真力打通庵主血脉。”说着二指飞落,清风庵主应指瞑目睡去。

许飞琼冷笑道:“凤姐姐,你看这带发贼尼眼中闪出怨毒神光麽?这等恶人实用不着救治,为武林中除一大害。”

于中凤道:“救人须救彻,岂可贻半途而废之议,恶人终有恶报之日。”

“姐姐不要管他。”许飞琼微微一笑,两女着手救治杜翠云。

移时,杜翠云睁眸醒来,许飞琼道:“杜姑娘,你为严少侠所救。”

杜翠云闻言柳眉一扬,道:“严少侠现在何处?”

于中凤抿嘴笑道:“他就在房外,姑娘毒伤尚须救治,复原後自可相见。”说着一指又飞点在睡穴上。

第二十章棋高一着

严晓星独坐前厅沉思,为了找出杀害双亲真凶,不惜殚智密虑,设下引君入瓮之策,让真凶自吐实言,但因私仇不可不顾武林大局,徐图渐进始为万全,是以逐步施为,所有细节俱须经过周密思虑。一着微失即可影响全局。忽闻厅外步履声传来,只见店小二探首望了望,跨步进入,哈腰躬身道:“店外有人求见公子,命小的通报。”

严晓星道:“此人姓名你问了麽?”

店小二答道:“小的已问过,他自称姓蓝。”

严晓星不禁一怔,自己从不识姓蓝的武林朋友,猛然省悟出必是白眉叟邀来助拳高人蓝野民,忙道:“有请。”

店小二转身走去,须臾,领著一人进入。严晓星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这人约莫五旬左右年岁,身穿一袭薄薄深青缎袍,三绺长须,漆黑乌亮,浓眉虎眼,狮鼻海口,悍僳粗豪。但严晓星一眼望知并非本来面目,更非在五凤镖局对敌之形貌,就知此人易容而来,当下急趋前两步,抱拳含笑道:“尊驾光降,不知何事见教?”

那人长施一揖道:“在下蓝野民,冒昧造访,望严公子海涵。”

“不敢。”严晓星立时肃客上坐,命店小二送上香茗。

蓝野民啜饮了一口茶後,道:“在下知道公子是甘凉大侠紫霞庄主哲嗣,紫芒眉宇,星权玉立,气度不凡,他日成就不在令尊之下,风闻公子寻觅仇踪,但不知找到主凶否?”

严晓星面色凝肃道:“尚未,当年紫霞山庄惨遭血洗时,晓星尚在强褓,亦不在庄内,故能避开此劫,主凶行事周密,事後不落一点痕迹,多年来晓星苦苦追觅,抽丝剥茧,已有所得,只待证据确凿,不难手刃亲仇。”

蓝野民点点头道:“严公子必能如愿。”话声略顿,咳了一声道:“在下不敢相瞒,来此欲有所求,公子谅有耳闻,天外三凶白眉叟有八人相助,在下就是八人中之一。”

严晓星不禁愕然,道:“晓星早有耳闻,辅弼白眉叟之八位均是身负奇学当代名宿,晓星失敬了。”说着立起重施一揖。

蓝野民忙闪身离座,双手连摇,目露愧疚之色道:“在下八人均隐迹山林多年,从不在江湖走动,只因昔年身受白眉叟救命大恩,故而应允相报,听命於白眉叟只允相助其获骊龙谷藏珍,却不敢为恶。”

严晓星微笑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事但求无愧我心,泾渭同流,清者自清,污者自浊,蓝大侠何必耿耿於怀。”

蓝野民目中神光一亮;赞道:“公子持论正直,令人心折,神木令传人对公子亦极器重。”

严晓星不由一怔,目露诧容道:“晓星与神木令传人缘悭一面,素不相识,蓝大侠何出此言?”

“在下句句实言,毫不虚假。”蓝野民正色道:“白眉叟与清风庵主杜翠云三人同被生擒,囚在游家大宅,在下八人赶往相救,尚未进入游家大宅,却陷身重围,险遭不测。”说着赧然一笑道:“在下八人一身所学非敢自诩高经,却博杂玄诡,九官五行奇门遁甲之术亦颇诣擅,但无极帮主确不易轻视,布伏暗含先天奇门,正反合用,迷离幻变,挂制中更有排教奇术。”

严晓星微笑道:“尚有番僧呼魂摄魄魔法,百兽天尊驱使毒虫怪兽相助,八位处境凶危,可想而知。”

蓝野民道:“正是,如非神木令人以密语传音之法指点出阵方位,不死必伤无疑。”

严晓星道:“蓝大侠看见了神木令传人没有?”

蓝野民点首道:“见着了,与外传外讹,黑衣蒙面,年岁似甚轻,身後紧随着金刀四煞……”

严晓星暗道:“这就奇怪了,自己并无所知,难道有人假冒不成。”

只听蓝野民道:“神木令传人严词斥责在下八人不该助纣为虐,但侦出在下八人情非得已,并无恶意,姑且宽谅,从他口中得知严公子已救出清风庵主杜翠云,并盛赞公子武功虽稍逊於他,却机智才华无一不高,无极帮主似对公子心有畏忌……”

严晓星朗笑道:“蓝大侠来意晓星明白了,莫非要晓星相助救出白眉叟。”

蓝野民道:“正是。”

严晓星摇首笑道:“谬蒙神木令传人抬爱,晓星委实担当不起,但蓝大侠如有所命,敢不竭尽心力,此事只宜智取,不可力敌,今晚三更时分,蓝大侠请再拨冗来此,晓星当想出一妥宜之策。”

蓝野民不禁大喜,立起抱拳一揖道:“在下不敢言谢,今晚当再造访。”身形一闪,迅疾如电掠出厅外疾杳。

严晓星省悟出蓝野民口中所说的神木令传人必是无极帮主命人假冒无疑,无极帮主施展的亦是一石二鸟之毒计。他沉忖之间,忽闻伏建龙语声传来:“贤契,蓝野民走了麽?”严晓星不禁一怔,只见乾坤八掌伏建龙满面含笑,飘然走了进来。

伏建龙道:“蓝野民之话贤契是否相信?”

严晓星情知伏建龙已窥视一切,微笑道:“看来是不会假的了,不过小侄与神木令传人并未相识,他如何断言小侄可救出白眉叟。”

伏建龙道:“我等前往游家大宅时,神木令传人暗暗在我等身後蹑随,不然他如何知情,令尊生前仁心侠风,武林推誉备至,神木令传人不能眼见紫霞庄主後人闯入了虎穴而无动於衷。”

严晓星道:“此乃伯父猜测之词。”说着微微一笑道:“擒囚白眉叟乃无极帮主大大失策之处。”

伏建龙惊诧道:“如何失策?”

严晓星道:“无极帮主目的乃是柴青溪那本奇书,奇书虽得,但深奥难解,无柴青溪之助终是废纸一卷,如食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反招来了一场杀劫,岂非不智。”

伏建龙摇首道:“贤契虽言之成理,但无极帮主似也有他的主见,因白眉叟陷身虎穴,蓝野民既不能坐视,柴青溪更不能任令奇书落在无极帮之手中,必谋取而夺回,安排金饵吊巨鳖,何谓失策。”

严晓星朗笑道:“试问柴青溪既能将奇书献与白眉老怪,又何不能让无极帮攫得,反正无法参悟,或许柴青溪将书中最精要一章藏起,黄鹤楼上看翻船,与他何干。”

伏建龙暗中心神一震,点点头道:“贤侄才智卓绝,果然如此,无极帮主是大大失策之处。”

严晓星长叹一声道:“江湖之事委实云诡波谲,究竟柴青溪那本书内有何奇妙,值得你争我夺,置生死於不顾?”

伏建龙目露诧容道:“难道柴青溪没有对你说麽?”

严晓星摇首笑道:“萍水相逢,交浅何能言深,虽说一见如故,他只说小侄根骨秉赋不凡,意欲将他什麽珍藏之一本奇书赠与小侄,口舌之惠小侄那有认真之理。”

伏建龙道:“老朽看来柴青溪对你却是诚挚不假,柴青溪为人行事最重然诺,一言既出,决无更改……”

正说之间,突见店小二慌慌张张奔入,急声道:“店外又有人求见公子,问他姓甚名谁,却不答,只递与小的一份大红拜帖,急催小的通禀,右掌一送,小的不由自主地摔出老远。”

严晓星和颜悦色道:“委屈你了。”取出一小锭纹银赏给店小二。

店小二喜笑颜开,收了赏银,双手捧上一封大红拜帖。严晓星接过拜帖,抽出一瞧,只见上书;“无极帮下书人。”寥寥六字,看得严晓星心头为之一震,忖道:“步步紧逼,只瞧谁棋高一着了。”佯装面色微变,道:“伯父,无极帮找上小侄谅非无故,且容此人进来瞧他如何说词,再作计议。”

伏建龙面色凝肃道:“无极帮主用心难测,贤侄得小心一二。”

严晓星目注店小二道:“说我有请。”

伏建龙道:“老朽还是避开为宜。”说着紧随店小二步出厅外而去。

严晓星时立厅中恭候,只见店小二领着一中年文土走入。那中年文土五官端正,步履从容,丝毫不似凶邪中人,严晓星不禁暗暗称异。

文土长施一揖道:“学生魏醉白,奉敝帮主之命来此晋见少侠。”

严晓星含笑道:“先生好雅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隽雅飘逸,魏先生请坐。”

“不敢,少侠谬奖。”魏醉白欠身落座。小二端上一碗香茗後退了出去。

严晓星道:“在下虽然身在江湖,却志在寻觅父仇,不愿沾惹是非,故极力避免开罪武林朋友,魏先生奉贵帮主之命有何指教?”

魏醉白微微一笑道:“少侠此言差矣,身入江湖,焉能避免是非,据敝帮主所知少侠仇家不止一人,少侠日後必凶险艰危重重。”

严晓星神色微变,道:“看来贵帮主知道在下仇家是谁了?”

魏醉白道:“目前尚不知情,有道是事不关已不关心,不过少侠倘须敝帮相助,敝帮耳目遍及天下,不难收事半功倍之效。”

严晓星面色冰冷,道:“这就是魏先生来意麽?”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少侠是否知道你如何可救出杜姑娘及清风庵主之故麽?”

严晓星不禁一怔,道:“这个,在下不知。”

魏醉白道:“敝帮主曾是令尊旧识,但因敝帮主远游海外,一别十年,返归故园後才获噩讯,不胜慨叹,欣喜故人有子,念旧推爱,是以一无拦阻,反放人赐药。”

严晓星笑容满面道:“原来如此,请魏先生代向贵帮主致谢,他日若有所成,必当图报。”

魏醉白道:“这倒不必了,学生奉敝帮主之命延请少侠入帮,不知是否有意?”

严晓星顿然一愕,面有难色道:“贵帮主盛情在下心感……”

魏醉白忙道:“少侠是拒绝了。”神色之间似现不怿。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兹事重大,容在下慎重思考,再则在下与帮主毫不相识,焉能听信片面之词。”魏醉白怫然变色。

严晓星手掌一摆,道:“魏先生不必动怒,在下要请问先生,你我是否旧识,抑或知交?”

魏醉白双眉一皱道:“你我素不相识。”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那麽贵帮主为何独派魏先生来此?在下何由相信魏先生确身在无极帮?”

魏醉白呆得一呆,道:“说了半天,严少侠仍然怀疑学生的身分?”

严晓星道:“正是。”

魏醉白道:“请问少侠,学生要如何才能证明?”

严晓星道:“那不难,在两个时辰之内,魏先生如果能将白眉老怪送来此处,在下当相信不疑。

魏醉白面有难色,道:“白眉老怪江湖巨邪,作恶多端,凶残暴戾,少侠为何独要救他?”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在下对白眉老怪并无渊源,并无好感,不论死活在下都要。”说着微喟了一声道:“在下倘是贵帮主,擒囚白眉老怪确是一大大失策之举,不但得不偿失,而且招来一场非常横祸。”

魏醉白不禁大感愕然道:“此话何解?”

严晓星道:“贵帮之擒囚白眉叟是为了替武林除一大害,抑或有所图谋?”

魏醉白赧然笑道:“少侠似明知故问,敝帮主侵袭五凤镖局之故,目前大江南北武林人物几乎无人不知,为了夺取一本奇书。”

“那奇书是否柴青溪手中所有?”

“不错。”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奇书既为贵帮主所得,白眉叟生死已无关宏旨,谅贵帮主无法参悟书中玄奥,欲利用白眉叟将柴青溪诱来。”

魏醉白愕然道:“不错,正如少侠所料。”。

严晓星冷笑道:“柴青溪既然甘心送与白眉老怪之意,正是欲你们双方残杀拼斗,白眉老怪生死於柴青溪何干?”

此乃一针见血之词,魏醉白猛然憬悟,暗然悟道:“帮主一再严令不得伤害於他,设法网罗入帮,此人才华卓绝,料事如神,令人折服。”犹豫了一下,答道:“但奇书柴青溪就甘心舍弃不要麽?”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如贵帮主才智俱未能参悟书中奇奥,不啻无异废纸,未必柴青溪将书中精要之处摘去。”

魏醉白不禁默然,须臾,身形缓缓立起告辞抱拳一揖笑道:“学生告辞,少侠之言当面陈帮主。”

严晓星起身恭送出店外,俟魏醉白身影消失後,才转身进入店内,尚未步入厅内,即闻许飞琼银铃悦耳娇笑传来道:“星弟,杜姑娘复原了。”

他身入厅中,即见杜翠云花容憔悴,目露幽怨,盈盈一福道:“贱妾拜谢公子救命大恩。”许飞琼、于中凤伫立厅角,嫣然含笑。

严晓星俊面一红,忙闪身开去,道:“不敢,姑娘为报亲仇,不惜与凶邪虚与委蛇,虽志行可嘉,却未免操之过切,在下亟愿相助,但请姑娘暂且忍耐,俟时机成熟时,在下必传讯姑娘共图大事。”

杜翠云幽幽一笑道:“公子此言当真否?”

严晓星正色道:“在下一言既出,决无更改之理。”杜翠云默然不语,又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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