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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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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鬼脸人心脉震断仰尸在地。这不过瞬眼功夫,其馀三鬼脸人不禁惊骇已极,料不到伏建龙武功如此奇高,纷纷道:“老贼,怎地如此手黑心辣。”

伏建龙倏地腾身拔起,身在半空化为“神龙在天”,一个疾旋,两臂猛浪,挟着一片重如山岳内家劲气道袭而下。三鬼脸人只觉罡风如焚,重逾万钧,令人窒息,身形滞重,闪避不开,只发出一声闷嗥仆倒在地,躯体压成一堆肉泥。伏建龙身形落下,望也不望四鬼脸人一眼,疾行如飞奔去。

约莫一顿饭时分,伏建龙已自奔出十数里外,身入一片红白相间,繁花似锦桃林内,忽闻青面伽蓝董飘萍笑声传来道:“伏大侠,你神色不宁,途中似遇强敌袭击。”

伏建龙心中微微一惊,循声望去,只见青面伽蓝董飘萍含笑迎来,当即答道:“伏某相遇四蒙鬼强敌,恐寡不敌众缠斗费时,不得已施展「天怒雷霆」奇击,幸而得逞,将来犯者尽歼。”

董飘萍笑道:“此乃伏大侠一招最精萃之威力绝伦奇学,么魔小丑,怎经受得起。”

伏建龙赧然笑道:“董兄谬奖。”

两人相偕步入庄内,董飘萍命家丁领伏建龙去见严晓星。严晓星正与东斗天君葛元良在水阁中叙谈,闻得伏建龙来访,双双出迎。旧友重逢,欢愉之情何似,葛元良伏建龙相与寒暄大笑。伏建龙向严晓星问道:“不知柳姑娘图绘好了麽。”

严晓星道:“现仍在绘描,今晚当交与伯父。”

伏建龙点点头,道:“贤侄,老朽发觉了一宗惊人之事。”便叙出魏醉白身罹白眉叟党羽禁制昏迷不醒,神木尊者传人金刀四煞及时抢救出险,但无法解开那奇奥点穴手法,遂弃置林中生死由之,无极帮主将翻醉白带往一座土洞内之事。

葛元良道:“无极帮主救醒了未?”

伏建龙摇首道:“没有,伏某心想魏醉白必是无极帮内极重要之人物,或知无极帮内蕴秘,严贤侄精擅医理,也许可能解开他那穴道禁制,对我等有莫大助益。”

严晓星摇首答道:“小侄确略擅医理,却不能无病不治,有道是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神木尊者传人武功旷绝,他既束手无策,小侄有何能为夺造化之能。”伏建龙不禁大感失望。

葛元良道:“贤侄,话不能如此说,凡一人在其有限生命中所得者不过沧海一粟,神木尊者传人才华秉赋再高,也不能广收并蓄,也许贤侄在医道方面成就较他要高出一筹,死马权作活马医,贤侄不妨试治。”

严晓星不禁微笑道:“魏醉白仍在无极帮主手中,小侄何能毛遂自荐,况魏醉白与我等并无大用。”

伏建龙正色道:“魏醉白与我等有莫大用处,老朽认为魏醉由最知无极帮内蕴秘,依老朽之见,应将魏醉白偷出,若能治愈,他定感恩图报,甘为我用。”

葛元良哈哈一笑道:“此无异痴人说梦,如何能将魏醉白偷出?”

伏建龙霍地立起,道:“傍晚时分,必将魏醉白偷出,贤侄只在庄外接应老朽就是。”快步如飞走出水阁外。

葛元良摇首太息道:“贤侄以退为进之计果然收效,不过贤侄欲易容扮作魏醉白,鱼目混珠,希图混入无极帮总坛重地实为不智。”

严晓星摇首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侄要见见那魔头究竟是何人物?”

再说伏建龙途中行经一茂密林中,只见古木如天,森翳蔽日,他腾身拔上一株古松上,须臾疾如飞鸟泻落,换作无极帮主蒙面黑衣装束,施展绝顶轻功,奔往一处山谷内。谷口内立疾闪出四劲装老者,躬身施礼道:“帮主回来了。”

无极帮主鼻中低哼一声道:“魏香主醒转来了没有?”

其中一人答道:“魏香主仍是昏迷不醒。”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道:“老夫意欲将就香主带往一处求治,或有可救。”

“带往何处求治?。”

无极帮主道:“这无须你问。”语音微含不悦,四老者不禁战栗,面色微变。

无极帮主又道:“百兽天尊赶来了麽?”

“片刻之前已然赶至。”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这就好,老夫若将魏醉白带出,非短短两三日可返,有他在老夫可安心离去。”说着迈入谷中而去。

谷外静悄悄地,忽有一形如淡烟人影疾闪而出,藏在一株古木巨干之後,眼神炯炯如电凝望谷口,正是那钱百涵,面色森沉。突闻一轻微语声传来道:“钱少侠不可造次,无极帮戒备森严,我等不宜在此刻节外生枝,速速离去为上。”

蓦地——山谷内传出洞萧吹奏之音,节奏刺耳,宛如儿哭,令人毛骨皆竖,神摇魂飞。四外草地中忽起了一片沙沙声音,钱百涵不禁一怔,凝目望去,只见草丛中蠕蠕滑出群蛇,昂首吐信,长短不一,腥臭刺鼻。钱百涵大惊失色,立时双肩一振,穿空拔起,曳空电射逸去。那片山谷外万蛇攒动,光怪陆离,巨蟒寻丈,小仅尺许,五色斑斓,铁甲鳞皮,无奇不有,俱为刺耳箫响催动。

约莫一个时辰後,箫响戛然而止,群蛇纷纷四散,片刻之间走得一乾二净。谷口内突掠出无极帮主,右臂挟住魏醉白躯体如飞掠去。小道上现出钱百涵及一群武林高手身影,疾行如风。突闻惊呼道:“在这里了。”地面上呈现一具尸体及三团肉泥,由於衣履俱在,可以辨明其人身分。

钱百涵目中暴射怒焰,冷笑道:“罗浮四友死在湖滨别业附近,显然系冯叔康党羽所为……”

“胡说。”草丛中突传出一声冷笑道:“事无明证,焉能妄入人罪。”只见草中冉冉立起严晓星。

钱百涵不禁一怔,道:“原来是尊驾,那是何人所为?”

严团星微笑道:“兄台明知,何以故问。”

钱百涵面上一红,道:“敢莫是乾坤八掌伏建龙。”

“不错。”严晓星道:“那也怪不得伏大侠,联臂偷袭,自取其死,在下不明白罗浮四友为何暗算伏建龙?”

钱百涵冷笑道:“那要当面问伏建龙了,伏建龙分明藏身湖滨别业,有道是血债血还,恕我等要登门索罪了。”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可借的是伏建龙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他往何处去了?”

“去无定处,在下何能知之。”

钱百涵面色一寒,冷笑道:“找你也是一样。”

严晓星朗声大笑道:“钱少侠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胆敢在湖滨别业外放言无忌,不过在下已知你来意,无须矫揉做作。”

钱百涵道:“什么来意?”

严晓星道:“你那里是替罗浮四友复仇,无非藉口寻衅,意在我严晓星,生擒了在下,还怕陆道玄不乖乖将图送出。”

钱百涵闻言不由暗感大骇,忖道:“此人端的聪明。”但见严晓星只孤身一人,恶念顿萌,冷笑道:“既被阁下猜着,何不束手就擒。”身形陡地後跃三丈。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那要瞧你等有无如此能为。”右手迅如闪电撤出肩後长剑,应手震起一片眩目寒飚。

随行钱百涵的一群武林高手陡然四散,纷纷大喝出声,振臂猛攻,刃光电奔。严晓星哈哈大笑,剑随身转,展出一式“秋风扫落叶”,青虹宛如浪涛奔,涌逼起破空悸耳锐啸,劲风山涌,四外抢攻而来的武林高手均感剑气逼人,重如山岳,令人窒息,由不得翻身逃了开去。钱百涵见状不禁大惊。

只见严晓星面向一面目奇丑之老者喝道:“在下要挑断尊驾足筋。”声犹未了,身形奇快无比,剑光疾闪,那老者只嗥叫一声倒地不起。

严晓星身形却落在另一人面前,冷笑道:“尊驾助纣为虐,在下要断除尊驾右臂。”

那人显然身负极高武功,冷笑道:“阁下未免太狂了点。”右手一振判官笔,九招同出,幻出笔路千万,罩袭严晓星全身重穴,歹毒无比。

不料严晓星比他更辣,一招“青蜂戏蕊”攻出,五点寒星穿隙而入,只听一声狂嗥,漫空笔影全消,但见那人已倒卧血泊中,双臂齐肩斩断,血涌如注,已然昏死过去。猛然严晓星振吭发出一声长啸,身形穿空腾起,青钢剑发出一式“万花吐蕊”,撒下漫天剑雨飞星。嗥声此落彼起之际,严晓星身影已疾落在钱百涵面前,冷冷一笑道:“在下剑法比起少侠如如?”

钱百涵环顾左右,只见一个个倒卧血泊中,虽未殒命,却罹受重创,无法立起,不禁面色如土。只听严晓星又道:“钱少侠,你来此实为不智,倘少侠灵智未泯,就不该自损师门威望信誉,应结纳同道,以德服人,先将无极帮那幅藏图夺来,在下或可相助,以陆道玄那幅图赠与少侠,以竟全功。”

钱百涵闻言不由贪念又炽,道:“严少侠此话当真?”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钱少侠,在眼前情景之下你已落了败着,若再动手恐未必让少侠全身而退,巧语欺诈,画蛇添足,在下何愚。”

至此钱百涵目中泛出一抹异芒,但一闪即隐,冷冷笑道:“早说了这话不就好了麽?”

严晓星怒道:“谁先动手,在下并非任人凌辱之辈。”

钱百涵沉声道:“难道兄弟随来的武林朋友个个均受重创,如无一个公道,岂非成了卖友求荣小人。”

严晓星道:“为友为敌,悉凭尊便,少侠随行武林朋友悉心调治数日便可无碍,咎在少侠,怎可怨恨在下,但在下之言,还请少侠三思。”说着双肩微振,穿空如电掠去,一闪而杳。

钱百涵长叹一声,逐一施救,尚幸严晓星剑下留情,除断除双臂挑断足筋两人外,馀均被剑尖点破穴道,施救後可立起彼此搀扶蹒跚离去。忽地林木丛中疾闪出乾坤八掌伏建龙,背负一布袋,目露惊异之色,朗声道,“严贤侄在麽?”

严晓星应声闪出,抱拳施礼道:“伯父袋中何物?”

伏建龙笑道:“魏醉白。”

严晓星大惊失色,道:“伯父将魏醉白偷出本是好意,岂不知无极帮主发现魏醉白失踪,恐掀起一片血腥浩劫。”

伏建龙微微一笑道:“贤侄放心,老朽一位莫逆好友与骷髅人魔原系盟给金兰之交,但近年来已悔过向善,封刀归隐,此次又被骷髅入魔强邀出山,他无奈应允只应许助无极帮主取得骊龙谷藏珍,非属不得已时,绝不与人动手,此次魏醉白带出是老朽求他相助才能顺利……”

严晓星道:“无论如何,无极帮主迟早总会发现,岂不是连累了他?”

伏建龙摇首答道:“无妨,因魏醉白昏迷不醒,无极帮主束手无策,他趁机晋言有一友人,年岁极高隐居蛮荒,精通医理,术近华陀,自荐将魏醉白带去求治,他可着手回春,还请无极帮主遣出四位高手随行护送,无极帮主深信不疑,因而竟成。”

严晓星皱眉道:“那随行护送四人咧?”

伏建龙笑道:“俱为老朽除去,毁尸灭迹。”话声略微一顿,又道:“贤侄但请宽心,只要魏醉白能醒转,以後的事概由老朽作主,一丝痕迹不留。”

严晓星道:“既然伯父有巧妙安排,小侄无须杞人之忧。”

伏建龙目注严晓星一眼,笑道:“方才情景均为老朽窥见,钱百涵显然胆寒心惧,想不到贤侄剑法竟融合武林诸大门派最精萃奇奥之学,出神入化,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严晓星赧然一笑道:“怎能逃得过伯父一双神目,小侄幸能得逞,只不过取巧一快字而已。”

伏建龙笑道:“咱们且莫谈这,快快回去吧。”两人身形如风,途中重重接引,伏桩严密。

同至湖滨别业後,另辟一院秘室,将魏醉白放置床上,魏醉白体尚温暖,气息微促,紧闭次眸,面色苍白如纸,严晓星五指捏在魏醉白右腕寸关尺上,凝神察扶脉象。伏建龙一瞬不瞬地注视著严晓星面色变化。只见严晓星面色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短叹。

伏建龙面有忧色道:“魏醉白有救麽?”

严晓星微喟一声道:“他六脉散乱,阴阳二气逆仲,因血行不循主位,窜逃奔流,内腑受创极重,痊愈之望只有一半。”

伏建龙泛呈惊喜之色,道:“那麽有劳贤侄施展回春妙手。”

严晓星道:“救治魏醉白需耗费时日,先以金针刺穴之术,射引散乱气血聚归主经,时非七日不可,再以灵药调理内腑,不过痊愈後武功纵或未失,恐浑然忘记前事,无异痴呆,於我等又有何用。”

伏建龙道:“听天命尽人事,我等不妨一试,何能见死不救,有失仗义之道。”

严晓星遂在身旁取出一只钢盒,揭开捏出十数支长短不一金针,刺入胸腹等处重穴後道:“小侄命人严加看护,不可惊扰魏醉白,防血行有变,加速其死。”

伏建龙与严晓星相偕退出,迳往大厅会晤冯叔康,严晓星道:“小侄去瞧柳姑娘图是否已绘好。”

冯叔康道:“你去吧。”

严晓星出得大厅,快步如风迳向柳无情居室而去,只听柳无情室内传出一片莺声燕语。萍儿发觉严晓星登楼,娇笑道:“严公子来啦。”

严晓星瞪了萍儿一眼,道:“你们又在编排什么我的不是麽?”

萍儿格格娇笑道:“公子有无不是,婢子如何知道。”

严晓星鼻中低哼一声,迈入柳无情房内,只见诸女均在,靥泛桃花,羞红未敛。许飞琼嗔视了严晓星一眼,道:“你来此则甚?”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伏建龙已将魏醉白带来。”便将施以金针过穴之事详细叙出。

柳无情神色凝重,道:“看来伏建龙也不知教主藏图确处,此事似只有教主及魏醉白知情。”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燕姐也不知了。”

柳无情微颔螓首,笑道:“我如果知情,那有如此平安,眼前迹象渐明,分明伏建龙怀有二心,星弟应善为利用,慎密筹计,方可立於不败之地。”

严晓星道:“这个小弟知道。”

柳无情转身在屉中取出一幅墨绘路径图,展开详细指点讲解後道:“星弟拿去交与伏建龙。”严晓星接过收置怀内,告辞走出。

冯叔康与伏建龙葛元良董飘萍四人聚在厅内饮酒高声谈笑,严晓星直趋入内,把图取出交与伏建龙。伏建龙展开,一眼瞧出柳无情未将紧要之处绘出,不禁心情大宽,笑道:“如此大事可成。”

说时,一名庄丁疾奔而入,禀道:“孟逸雷大侠驾到。”

严晓星大喜,道:“他来了麽?待我出迎。”

忽闻传来孟逸雷宏亮大笑道:“不用了。”只见孟逸雷迈步跨入,左肩上立有一只毛片雪白红嘴鹦鹉,与冯叔康等人寒暄後,向严晓星笑道:“幸不辱命,七上岳阳楼才得与陆道玄相见,陆道玄闻得贤弟誉望日隆,庆幸故人有子,但坚称必须贤弟取有无极帮内那幅藏珍图,然後将此鸟放回,他自然会兼程赶至。”

严晓星延请孟逸雷入席,笑道:“小弟敬孟兄三杯。”孟逸雷仰饮而尽,酒过数巡後,孟逸雷笑叙此行经过,事先早经安排,自然一无破绽。

伏建龙霍地立起,道:“老朽要走了。”

严晓星道:“伯父也要偕同友人潜入无极帮总坛麽?小侄之见似不宜轻身涉险。”

伏建龙微笑道:“老朽不去,傍晚时分自会返转此处,但愿不负此行。”

严晓星道:“小侄恭送。”

魏醉白躺在榻上,依然沈睡如死,气氛弥漫着凄凉冷寂,使人不禁油然泛起一股寒意。午刻时分,严晓星同着一人进入室中,那人形貌穿着赫然正是魏醉白,分辨不出孰真孰假。严晓星抱榻上魏醉白走向里间一座佛堂。佛堂内清静无比,佛案上炉中檀香花起袅袅清烟,芳香沁人心脾,上首敬奉一尊丈二金身千手观音,两侧侍立善才龙女,塑雕甚精,栩栩如生。

严晓星闪立善才童子右侧,只见善才缓缓移开,地面显露地穴入口,拾级而下进入一间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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