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说爱你 作者:塞北雪原(晋江2014.01.15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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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越的造型摆累了，又靠在抱枕上。
　　“其实，天明，我真的爱过沈青萍，真的。我那会儿的心，谁都没有资格指责。”
　　作者有话要说：　　


☆、11

　　卓越说，郑天明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合适的女人安安分分的谈恋爱结婚多好。
　　天明没有反驳卓越，因为他也觉得郑天明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合适的女人谈个恋爱结个婚。只是他不确定，哪一个才是他的“合适的女人”，陈曦算不算？
　　和陈曦才刚刚认识，而且第一次见面半路走了，第二次电联只是匆匆几句，这个故事，可能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结局了，短暂的让人连叹息的机会都没有。天明躺在床上盘点着自己认识的女性，哪一个才算是那个“合适的女人”，他突然悲催的发现果然如卓越所说，他的世界，除了成双，有过交集的女人屈指可数，其中还不乏已婚的、已订婚的和离婚的。数到最后，天明不禁仰天长叹，天也，你如此薄情枉为天。
　　感慨归感慨，琢磨该琢磨，但无论如何，日子还是得照旧过。天明拉过电脑准备上网找点乐子，刚开电脑就发现右下角那只企鹅欢脱的蹦跳着。
　　寻找：在吗？在吗？
　　夜尽天明：在呀在呀。干吗又换名字。
　　寻：没事换着玩。你看见我博客里的照片了吗？
　　明：没呢，哪的靓丽风景？
　　寻：这个真的很靓，你看看。
　　明：哦。
　　天明点开博客，眼睛扫着页面寻找着成双所说的“靓丽”风景。但他从上到下拉了一遍，也没看到任何和风景有关的图片。他只得找到成双的主页点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人物照。其实这张照片他刚才看到了，只是关注点放在了风景上，也就没把人物放在眼里。
　　照片是半身照，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轮廓分明，应该是高大俊朗的那款帅哥。旁边的女人相对而言要逊色一些，但依旧算是个文静型的美人儿。女人微微浅笑，头靠在男人颈部，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肩上，微侧着头看着女人。这样一个动作，让画面里充满暖暖的幸福感。平心而论，成双的照相技术是在不怎么样，照片若不是出自她手，那这对男女的幸福会更加耀眼，更让人羡慕。天明看了照片的名字——夫妻。其实不用写的吧，是人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对甜蜜的夫妻。
　　明：看到了，很幸福啊。
　　寻：是啊是啊。能看出有异常吗？
　　天明看了看那照片，除了美好没有别的。天明不是嫉妒心强的人，还不至于为一张照片给自己添堵，但照片上的人还真有点让他羡慕，他喜欢美好的爱情，要命的还是他最喜欢的那款，于细微处露真情，幸福的刺眼。
　　明：没什么不对劲。
　　寻：你看不到。你知道吗，那个妻子是残疾人。
　　天明稍稍怔了一下，又细细看了看照片。照片上只能看见女人的上身，女人的脸在阳关下像半透明的，被阳光勾勒的线条异常柔软，也异常的完美。
　　明：看上去很美。
　　寻：她是跛足。走路很慢，一直是丈夫牵着手。
　　明：称职的丈夫。
　　寻：嗯。我就是看到他们两个人牵手的样子才跑过去偷排，结果让女人看到了，她就招手让我过去，近距离拍了这张照片。
　　寻：女人还给我讲了他们的故事，跟言情小说似的。
　　明：你说来听听。
　　寻：女人大学毕业因为脚有残疾找不到工作特别消沉，那会她就想生活挺残酷的，还不如死了。女人挺喜欢画画的，她家就在敦煌，所以她有时候会乘车过来看壁画。有一次她自己来看壁画，看着看着就流泪了，她说她觉得那些壁画也特别孤独，明明曾经那么美，却抵不过岁月，变得残缺斑驳。
　　寻：那时候她就发现有人在偷拍她，她回头看到了做摄影师的男人。男人邀请她做自己的模特，她说觉得那个人很真诚就答应。后来男人再去拍壁画的时候就叫她，开车载她去，时间久了，她就成了男人的专属模特。
　　寻：其实那时候非议也很多，男人是个很有潜力的摄影师，但是他那段时间都用来拍女人，耽误了很多事情。后来男人向她求婚，她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死活不肯答应。
　　明：那她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寻：因为男人跟她说，他想要一个他喜欢的人，能给带来灵感的人，能让他愿意往前走的人，拍一辈子都不腻的人，而不是国色天香的玩偶。她说男人的眼神特别真诚，看着他的眼睛她就决定赌一把，为了自己，也为了幸福。
　　明：很好的故事。
　　寻：这不是故事，这是事实。你能理解吗？事实！
　　明：事实，即为真实存在的事。
　　寻：对。我一直在想，其实很多事情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难。我一直以为有一天我能有一份看起来成功的工作，牵着我海誓山盟的爱人，有一群随叫随到的死党那才叫圆满。其实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明：那应该是什么样子？
　　寻：比如工作，我们所谓的成功是什么？我们工作是想通过工作来扩充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空洞的追求成功。同样，爱情也不是非得有海誓山盟的爱人，最终属于我的是我的爱人，不是别人的或者别人，他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最好而不是他本身就是最好。
　　天明起初没太上心，没有看懂成双到底想表达什么，等他细读了一遍成双这段话，心猛地就收紧了，像受到刺激的含羞草，通身蜷缩。
　　属于我的是我的爱人，不是别人的或者别人。
　　天明反复咀嚼这句话很久，才扯开嘴角一丝笑。成双的想法是对的，只可惜说者无心，听着却可能有意，这样的情况，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对一个人而言是只是感悟，对另外一个人，可能就是一把刀，割肉见血，露骨的伤，也露骨的疼。
　　在天明没注意的时候，成双又说了很多话，大段大段的信息发过来，让天明确信了这个事件对成双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寻：我一直觉得友情是比爱情更难琢磨的东西，它似乎比爱情更可靠更值得信任，但也比爱情更复杂。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友情却是平衡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关系，白头如新、君子之交还是两肋插刀，到底谁是哪一类，每个人心里的秤都是不一样的。
　　寻：所以，天明，我相信卓越是你很好的朋友，我不介意他不喜欢我。同样天明，我感谢你能站在那样一个位置一直为我着想，我也想做你可以托付生死的人。
　　看见成双大段的个人见解天明不禁笑了，作为一个智商和情商都不高的人，难为成双可以想到这么多。但成双最后一句话，让天明戏谑的笑硬生生变成了苦笑，原来，我一直在你心里是这样一个位置，果然只是这样一个位置，还好……是这样一个位置。
　　天明向后仰头，抱着笔记本栽倒在床上。
　　其实这样也很好……
　　值得庆幸的是，成双对卓越的观点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其实不止卓越看不上成双，成双也不大喜欢卓越。在成双看来，卓越是个功利心太强的人，手段狠心机深，绵羊似的天明在这个友谊关系里一定会是吃亏的那个，所以每次看到卓越和天明在一起，她都会有种羊宝宝被人卖掉还在替人数钱的错觉。
　　究其原因，确实因为卓越太狡猾，成双太单纯。卓越像是善变的孙悟空，若有需要，你渴时他便是一片多雨的云，你累时他便是凉风海滩，你需要依靠时他就是扎根地表直耸参天的树。而天明，自始至终只是一座山丘，不移不动，你来，我迎，你走，我送。
　　过分坚持的天明是吸引成双却被卓越唾弃的，过分柔软的天明是卓越担忧却被成双无心利用的。很多人，在自觉或不自觉的过程中充当了润滑剂或是缓冲带，建立并维持了很多矛盾事物薄弱的关联，并因点成网，连线成面，构成了你我所能看到的这个世界。
　　“你要做的是旅行，是去享受祖国大好河山，不是穷尽脑汁的去想什么人生大道理。”天明坐起来，在键盘上敲下这样几个字。
　　“脑子总不用会生锈的，嘿嘿。”
　　“用了也是白用，就你这脑子。”
　　“要下了，那个帅帅的摄影师要给我祖国大好河山的照片，拜拜。”
　　成双的头像灰了，天明对着满屏淡蓝色的文字忍不住笑了。是的，我从来不觉得我付出了什么，所以我也从来不求能得到什么，我想要的从来也不是感谢。但你的感谢，算是我作为一个好人额外收到的礼物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较忙，后台运作，一天一更


☆、12

　　接到陈曦的电话确实让天明感到很意外，意外之余也忍不住一阵偷笑，看来这故事还可以写个续篇啊。瞬时，天明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天空仿佛有万道金光，让他看到了一副叫做未来的蓝图。
　　天明这个下午都干劲十足，连下班人走楼空都没有发觉，还在埋头噼里啪啦的打键盘。不知不觉，一只毛绒绒的宠物蹭到了他的身边。
　　“天明哥。”陆小海一脸幽怨的盯着天明。天明顿觉金光全都收敛，脖颈开始嗖嗖冒凉气，他双手把陆小海推出去很远。
　　“幽灵附体啊你，不去找叶眉在这粘着我一大老爷们干嘛？”天明不悦。
　　“我先让她回去了。”
　　“呦，您老也舍得？！”天明语气里不自觉的变成阴阳怪气，是因为想到陆小海发给他的那些照片。大片大片的红叶，在萧条的秋风里格外艳丽，陆小海和叶眉并肩站着，男人那么年轻，女人那么娇美，最难得的是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朝气。在萧瑟秋日，那晨阳一般朝气蓬勃的一对璧人，堪堪入画，让多少紧抓着青春尾巴当救命稻草的人们羡慕嫉妒恨得咬碎瓷牙。
　　红叶成海，云蒸霞蔚，中有佳人，女貌男才。所谓羡煞旁人的，往往不是你倾国倾城我举国无双，只是两个人站到一起刚刚好，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淡。
　　陆小海这次没有挑衅天明，板着一张苦瓜脸在玻璃上瞄了几眼，然后几步走到窗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天明也三步两步跟过去，目光顺着陆小海的眼光潘过去。
　　大楼前的广场上有一排红红绿绿的长凳，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会止住匆忙的步子停下来休息。陆小海看着的地方，却坐着一个人。隔得太远，天明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那个身影，确实看着有几分熟悉。
　　“你认识？”天明问。
　　“哪能不认识，”陆小海苦笑着说：“债主”。
　　“经济债还是风流债？”天明随口一问，问完就想到了什么，骂了自己一句猪脑子。
　　“都不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陆小海直愣愣的盯着那个人影，不自觉的回了一句。
　　“那你打算怎么还？”天明转过脸，认真的看着陆小海的侧脸。陆小海的脸轮廓分明，尤其是这样的侧脸，显得下巴特别尖锐颧骨特别硬朗，他俯身盯着玻璃，连眼睛都一动不动，像是一尊与世隔离的雕像。只有天明，从哪个俯视的角度，从他涣散的目光里读到了一些和感情有关的东西，也明白了陆小海没有想象的那么决绝，那么干脆。
　　毕竟，你曾是我的全部。
　　“我已经还过了，不是么？”陆小海缓缓的抬起头，嘴角往上牵动，眼睛里却看不到丝毫笑意：“我上辈子应该欠她很多，所以我这辈子搭上了人着一生最美好的岁月和最珍贵的心情，一点一点的还了，我不知道，还这么多够不够。”
　　“哪里有够不够，哪有什么上辈子。是这辈子的纠葛得这辈子理清，谁都不欠谁什么，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本该就这样。”天明把手搭上陆小海的肩，试图用掌心的热传达自己的安慰。
　　“一定有，真的，要不我不能这么悲催。她现在回来了，那就是我欠她的还没还完，她又回来讨债了。”陆小海站起来，大手搭在玻璃上，曲起得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玻璃。
　　“那你还要还吗？”明知不该问什么，天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现在不是正在还吗？你看，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也不敢和叶眉一起走。”陆小海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放不下白婷婷？”
　　“看起来像。”难道不是么，天明暗暗腹诽。
　　“我曾经爱过她，我自认为我的爱情特别强烈，真的像一场大火，足以和任何偶像剧、泡沫剧相抗衡。如果一个人你搁在心尖上很久了，即使有一天不属于你了，你也会格外关注她，不论怎么伪装，看到她伤心的时候还是心疼。小说里不都说么，唯一能和真命天子抗衡的，只有初恋那个人。也许她是无心，但她利用了我的爱情，这样还债的方式，我认可的特别憋屈。”陆小海深吸一口气，又花了很长时间吐出来，似乎想把胸腔里的气体吐干净。
　　“初恋是一场长久梦想的载体，每个年轻人穷尽十几年时光设想的所有美好，每个人觉得他应该为爱情牺牲的东西都付出在这场故事里，所以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伟大。你一直觉得白婷婷的离开，是对你的亏欠，你说欠下的债是用青春还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白婷婷，你的青春年华是不是就会安好的在那等你？当然不是，那有何来谁欠谁什么？”天明小心翼翼的说出周日晚上他构思很久的话，他原本打算跟陆小海说的，可是陆小海并没有回去找他。
　　陆小海抬头看着天明，忽然粲然一笑：“你说的对，其实我想到过这些，所以我可以忘了白婷婷。可是她现在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平静，我得告诉自己，这个人和我再无瓜葛。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和白婷婷复合，我舍不得放下的，只是那样的青春还有那段岁月里那么勇敢的自己。”
　　天明不置可否的笑笑，一场细雨却已在心上降落。雨丝是细细密密的针，降下来变成心上绵密的疼痛。
　　其实那样的青春，谁才会舍得放下？又怎么能轻易就放下呢？
　　“你现在也很勇敢，至少你勇敢的把叶眉追到手了。”天明拍着陆小海的肩膀，话到最后手上就加了几分力道。
　　提到叶眉，陆小海的脸上又多了几许笑容，他挥手挠挠头：“其实，叶眉还没答应我呢。”
　　看着陆小海貌似憨厚的表情，天明乐了：“我说年轻人，到这份上，就是一张窗户纸，分分钟就捅破了。”
　　大概心情多云转晴实在不错，陆小海猛地一阵点头，用闪闪发光的小眼神和天明深情款款对视：“谢谢点拨，天明哥。”
　　“小子，还嫩着点吧，以后多跟哥混，保你长知识。”天明故作豪迈的狠命拍了陆小海几下，看着它转身出了门，果然，正直过头的孩子还是容易钻牛角尖啊。这孩子单纯的健康的就像一张白纸，如果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该多好。要是写上几个漂亮的字，其实也不算缺陷，反而更有艺术价值，孺子可开发空间大也。
　　天明看看表，离七点钟还有很长一段空挡，他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子，由于心情好，连平日许久不动的旧文件夹都统统重新做了安排，所有都收拾完，他才哼着小歌儿下了楼。
　　陆小海和白婷婷还在广场上。沉沉的暮色像水里晕染开的墨汁，一点点加浓加重。陆小海背对着行人，天明能看到他沉稳的背影，笔直站在长椅旁边，白婷婷应该就坐在长椅上，薄薄的暮色里看不清她的脸，但抽泣声清晰可闻。又是一条泛滥的水，天明心说。
　　“你说过你会永远等我守着我的，你说过的……”
　　不知道陆小海说了什么，天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