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爱十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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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知道：从给她回信的第二天起，小晨再也不想接受雷雷对她的好。她固执的不用雷雷带来的热水，很不适应的开始用凉水洗脸刷牙，她不想再欠她什么。覃沛灵只好把热水倒进自己和其他同学的脸盆水杯里，然后不断劝她不要在这件事上太过固执从而更深的伤害到雷雷的坚持和好意。
　　一想到可能会伤害到她，小晨立码不再坚持，她终于再次接受雷雷的付出，尽管都是间接的！只是从那时开始，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课堂上雷雷的学习直线下滑，小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理解我呢？马上该期末考试了，真让人担心。她托覃沛灵去安慰雷雷，告诉她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负重望，期末考个好成绩。
　　考试结束了，雷雷考了全年级十九名，比开学时的第七名退步很多，在一片失落中迎来了寒假。
　　




12

12、第　12　章　。。。　
　
　
　　放假回到家，雷雷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整日闭门不出，也不爱看电视了，也不爱出去玩了，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父母问她怎么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又问她考试成绩如何，猜测是不是因为学习才不开心。得知成绩爸爸并没有责怪她，反而亲自送她了一部可以随身携带的迷你随身听，告诉她不仅可以背英语单词提高口语水平，还可以适时多听一些流行歌曲和广播节目，舒缓精神，减少学习压力。雷雷听后那么内疚，爸爸多么宠爱她，自己不仅没有好好学习反而思想开了小差，真是多么不应该、、、、、、
　　全中国都在喜气洋洋过大年，她却自我封闭面壁思过。再次体会渡日如年的滋味，一个人冷冷清清，干什么都索然无趣，吃什么都食不知味，父母买的好吃好喝什么都有，她却失了兴趣。
　　除夕夜吃完饺子开始看联欢晚会熬夜守岁，以往的每一年雷雷都会坚持到凌晨十二点放完鞭炮才睡觉。但是今年的春晚看什么都不好笑没意思。思绪又飘出窗外遥想小晨此刻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旁一边看春晚一边守岁？她的心里沉甸甸的，生平第一次有了牵挂，体会到思念的酸甜苦辣。
　　过完年下起大雪，邻居的几个要好的伙伴来喊她一起堆雪人，雷雷实在没有心情陪她们玩。耐不住软拉硬拽只好出门，先堆一个大雪球，再做身子，把头安放好，又找来胡萝卜充当鼻子，再切两片白白的萝卜蘸上黑色墨汁当眼睛，雪人差不多就算堆好了。看伙伴开心的笑，她突然就想起小晨的笑容，要是和她在一起堆雪人该有多好？哪怕只在一边看着指挥她也好、、、、、、但是，可能吗？小晨的身影不知不觉的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都挥不去。
　　哎，怎么办才好？怎么就成了这样！
　　用整整一个假期的时间，雷雷对自己目前的人生做了第一次深入地、全面地、公正地、CLL的自我剖析。
　　结果得出的结论让自己都大吃一惊！
　　从懂事的时候起，雷雷一开始是个调皮、活泼、好动的孩子，她不会文静的呆在家里，总是和前后邻居家年龄相仿的孩子玩。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玩在一块，她是他们中间的孩子王，一到周末或放假总是成群结队的领着那群小孩儿疯玩，整天找不到人，不到吃饭或天黑不回家。因为个子比其他人高出一头，又胆大心细，伙伴们对她当孩子王一事心服口服。
　　她那时候特别喜欢舞棍弄棒，一点都不会安静。记得有一次爸爸出差回来给她买了两把玩具手枪，一把是装电池只会唱歌的白色短柄式，一把是装子弹可以短程射击的灰色长柄气枪。她对会唱歌的那把只摸索了一会儿就拿着长柄气枪玩的不亦乐乎，然后拿着向伙伴炫耀，伙伴们都很新奇，争先恐后的抢着看，一不小心就打向其中一个小男孩的小腿肚，子弹擦过去一片痕迹，那男孩儿立码疼的哇哇大叫，雷雷赶紧给他道歉，爸爸却因为这件事没收了所有的子弹。
　　放暑假时，雷雷领着一群孩子跑到离家很远的一处建国初期刚修的不知是藏兵洞还是防空洞的地方体验刺激，让大家举手谁敢进去看看？有四五个胆子大的和她一块爬到地底下的洞里，越走越黑却浑然不怕，一心只想看看里边到底什么样、、、、、、等到解除了好奇心出来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有同伴夸张的描述里面如何如何可怕，都没有人再敢回去找那个走丢的伙伴。雷雷只好独自一人又爬进去把已经哭得哇哇大叫的同伴找了回来。
　　一直长到六七岁，雷雷还会像有些男孩子一样夏天穿着背心、短裤不怕黑不怕晒的只知道玩。三四岁的时候她学其他男孩子一样站着撒尿，湿了裤子被妈妈严厉指责、、、、、、她那时还对性别模模糊糊的没有概念，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区别在哪里。
　　还有一次和邻居家的小女孩玩过家家的游戏，模仿着大人一样一个当爸爸，一个当妈妈。雷雷抱着女孩儿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她手忙脚乱的喊着妈妈和那个女孩儿的名字，然后家人把女孩儿送到医院，下巴处一共缝了十二针，由于那时候医疗条件有限还没有发明美容线，那道伤疤也一直保留至今。直到女孩儿长大出嫁雷雷见她的时候，每次心里都会充满愧疚。
　　但她的性格依然调皮活泼。一到夏天就会领着那帮孩子跑到不知是谁家的田地里偷西瓜、偷玉米、拔花生、掏番薯。她们会不分生熟的把看着眼顺的西瓜统统摘下来，一个个剖开把红的吃掉白的扔一地；她们会把嫩的玉米掰下来挖坑烤熟，再把玉米棒用土埋起来；她们会把一大片的花生都B出来捡大的吃掉再把小的和皮一块装模做样的再埋回土里消灭证据；她们还会把番薯掏出来生脆的吃光再把番薯秧一段一段折断连着筋挂在耳朵上忽悠忽悠当耳坠玩、、、、、、雷雷甚至调皮到把点燃的炮扔进别人家的鸡窝里，听着咯嗒咯嗒声鸡毛飞起一片，自己藏在墙角哈哈大笑。
　　长大一些以后，她开始讨厌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尤其痛恨穿裙子。小学三年级学校校庆举办节目，雷雷的班级是穿着裙子跳舞，她不参加都不行，反而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最中间最醒目的位置。她生平第一次穿上那件挂满小亮片的白色裙子，手脚不知该往哪放。跳完舞老师给她照了张相，照片里一个短发穿着白色裙子神色扭捏的女孩站在舞台上，这是雷雷从小到大绝无仅有的一张穿裙子的留念，也被她珍放在相册中。
　　一直以来雷雷从未化过妆打扮过，二十多年都素面朝天。一年四季用清水或香皂洗脸洗手，反而用任何牌子的洁面乳都会过敏长痘痘，她小时候用了十五年的郁美净或孩儿面，长大后用大宝一直至今。平时喜欢穿运动休闲类的衣服，不喜欢太女性化或色泽艳丽的。记得儿时爸爸出差回来给她买了两套服装，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和一套蓝白相间的运动服。裙子一次都没穿过，反而那套上面印有金刚葫芦娃（80年代很有名的一部动画片）的衣服被她整天穿在身上。
　　然后就是越来越懂事以后不喜欢在学校上厕所，感觉下课人多的时候去被同学看着非常不舒服，也许别人没有看她是她自己心里别扭。后来就不喜欢在人多的时间去，实在不方便了等到上课以后找借口给老师请假，独自跑去错开人多的时候，要不就是等到放学回家，反正每次在学校都是半天半天几个小时而已。
　　还有最不喜欢的一件事是到公共澡堂洗澡。夏天在家可以解决，冬天冷了只能下澡堂就开单间，一个人洗的艰难点都坚决不要搓背的帮忙，她一直都不习惯脱光了站在一群人中间，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看让她无地自容。
　　、、、、、、
　　再具体的一件事：上小学五年级学了地理历史以后，雷雷问爸爸当时一个很弱智的问题：“爸爸，长城和长征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了，怎么说呢，长城是一个伟大的建筑，而长征则是一种行为、、、、、、”
　　“它们两个谁先谁后呢？”雷雷还是不明白。
　　“从时间上说，两者相差了几千年，那时没有可比性的。”爸爸笑笑宠爱的抚摸她的短发。
　　“、、、、、、”没有研究出所以然。
　　然后暑假爸爸就直接带着她去爬长城。
　　征服了脚下的群山，气喘呼呼的登上长城的某个至高点，雷雷兴高采烈的大呼小跳。
　　“不到长城非好汉！”这话是谁说的来着？实在想不起来，总之登上长城后那种将巍峨连绵的群山尽踩于足下的豪迈和征服感是雷同的吧。
　　不知为何第一个想到的词会是：“、、、、、、好汉！”也许那时小小年纪还未曾真正领悟好汉的定义，但她那时候就有了胸怀广阔的气度和坚毅柔韧的胸襟。
　　、、、、、、
　　时光流逝岁月荏苒，随着年龄的增长雷雷渐渐文静起来，不那么爱玩了，知道认真学习了，一路成绩优异的直到认识江珂晨。
　　一想到这三个字脑中立刻浮上那张笑脸，不知何时已成为每天想她的习惯，但是这种想念却伴随着心痛、烦闷和焦虑，她无法想像何时才是尽头？
　　
　　




13

13、第　13　章　。。。　
　
　
　　高三开学重新分了班，雷雷和江珂晨分开了，她在高三（一）班，小晨被分到高三（六）班。两人不再每天见面，以前虽然不说话但雷雷还能每天都看见她，现在被迫分开让她很长时间都不能适应，别无他法只能强迫自己。她们像是陌生人从来不曾认识过一样，要不是还有每天早晚的那壶热水仍然维系着，实在看不出还有任何的交集。
　　表面上似乎如此，事实上雷雷从未间断过对她的关心。从覃沛灵那得知小晨的状况，知道她并未接受那个日记中的男孩子的表白，每天都安心学习的时候她心里感到欣慰。无论小晨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有和其他人交往就已经感到一丝安慰，这已足够。
　　高三的学习已经高度紧张，黑色七月不知不觉中临近，同学们个个都绷紧了神经只等高考的战场上一赌输赢。
　　一天周五下课放学，雷雷走在回家的路上，现在每周只能休息一天了，事情多的很。走着远远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蹲在路边不知怎么回事。并未多想急步走上前去，问她怎么了。
　　江珂晨抬头看见是雷雷，坚持着站起来并未说话，只缓慢向前走着。
　　“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雷雷的眼中写满关切。
　　“没事，一会就好了，老毛病。”小晨听到很礼貌的回答。
　　“是不是又没喝红糖水才肚疼的？”雷雷听说是老毛病才不那么紧张。
　　“、、、、、、忘了。”小晨低头小声说道。
　　“你怎么回家呢，这要走到什么时候？”雷雷又发现问题。
　　“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先，不许走掉让我找不到人！”雷雷霸道的命令，她很少很少这样对小晨说话。
　　然后自己飞快的跑回家骑自行车又拐了回来，心急如焚的。看到小晨听话的坐路边的台阶上等着，心里高兴起来，也不多想是因为小晨肯听她的话，还是因为身体实在不舒服让她坚持不下去。
　　“坐上来，我送你回家。”雷雷去扶她。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小晨回绝。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肚子不疼了？”雷雷坚持，小晨只好坐了上去。
　　到家门口小晨说：“谢谢。”未曾挽留让她进家里喝口水喘口气，但这是她们快一年来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不用谢，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雷雷回答。
　　回到家里天已经快黑了，一来一回一趟用了快两个小时，雷雷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她的心里却是高兴的，甚至嘴里哼出来流行歌曲。多长时间未曾如此开心了？她没有算过这个天数。
　　周六下午返校上晚自习，下课她拿着保温壶送热水的时候感觉眼花般看到小晨等在那里，她突然脸红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晨只是想亲自表达她的谢意，接过水不说话只笑了一下就上楼回寝室了，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逐渐恢复了一些。
　　雷雷很奇怪自己的情绪怎么被小晨左右的那么明显？只一个笑容连句话都没有就可以让她开心上好几天，想想真觉得奇怪。
　　黑色七月终于来到，时间已进入倒计时，雷雷的学习成绩原本退步很多，高考模拟考试中她的成绩排在全年级第三十八名，比之上次又差了一大截。
　　只剩下半个月，倒计时被班主任写在黑板的一角，日日更新，时刻鞭策大家。那天雷雷埋头复习，听到有人叫她，走出教室一看，江珂晨站在走廊里等她。她的心立刻砰砰跳起来，实在想不到小晨会来主动找她，这可是两人不说话以后的第一次。
　　“不好意思，耽误你五分钟的时间。”因为此时时间宝贵。
　　“没关系、、、、、、找我有事吗？”雷雷的语气都透着惊喜。
　　“、、、、、、送你两样东西，同学三年，感谢你照顾了我整整三年。”小晨坦诚的说。
　　然后摊开掌心，右手里几只用彩色专用纸折成的千纸鹤，每只颜色都不一样，显然花了心思。左手里放着一张照片，是她在相馆里拍的艺术照，两颗大眼睛迥然有神，两个小酒窝因笑意绽放在两边。江珂晨将两样东西递到雷雷的手中。
　　“祝你考个好成绩，考上重点大学。”说完转身离去。
　　这两件礼物一直被保留至今，放在雷雷家中卧室的书桌抽屉里。她至今都想不明白江珂晨为何会送她几只千纸鹤？那代表了什么意义？想表达给她什么样的心意？她一直没有答案。
　　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无论你曾经多么留恋！
　　
　　




14

14、第　14　章　。。。　
　
　
　　人生翻开新的一页。高考结束后两个月，雷雷考上大学离开了家到另外一个城市开始全新的大学生涯。
　　入校后的第一件事是到部队进行一个月的封闭式军训，这对于目前在家里越来越娇生惯养的青春期少年来说非常重要。一些年龄已进入成年化的孩子还在家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帝、后般生活，一点都不独立，内心脆弱，生活上依赖性强，所以封闭式军训从全方位的锻炼一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作息方式，从而改善独立自主在外求学的基础必备条件。
　　开学报道那天，父母开车送雷雷到学校，行李很多，除了衣服和少量书籍、仅床褥被子都有两大包。依然像三年前那样先看分班，然后找教室，见班主任，熟悉校园环境、、、、、、这次多了两点不同：第一要找雷雷的宿舍楼，这还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离开父母独立生活；第二就是雷雷的变化，三年前的她还是单纯快乐无忧无虑的孩子，三年后的今天却因经历感情的酸甜而让她多了几分成熟和安静。她不再像三年前那样抱着父母又跳又笑，一切都淡淡地进行，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找到分好的宿舍，妈妈把新的床单被罩拿出来开始铺床。先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垫好一层干净的报纸才将被褥铺在上面，然后再铺床单、、、、、、
　　妈妈在那忙活，雷雷已在寝室里外转了一圈，总共四张上下铺，意味着她要和其他七个不认识不知来自哪里的同学共处一室，共渡四年时光。不过雷雷发现了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个寝室都有一个独立的大阳台和独立的卫生间、淋浴两用，这真是解决了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