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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富妻盈门 作者:萨琳娜(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3-27完结)-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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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嘉树高坐主位,袁氏坐在左手边,谢向晚、谢向意和谢向安也都早早的赶来见礼。
    “父亲,请喝茶!”
    周安然仍是一身喜气的红色衣裙,规规矩矩的跪在主位面前的蒲团上,双手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茶盏。
    谢嘉树笑眯眯的接过茶盏,拿起盖子轻呷一口,又笑眯眯的掏出一个首饰盒子放到托盘上,“这是咱们家祖传的物件儿,老祖宗传给了我母亲,我母亲又传给了你婆母,如今,便交给你了!”
    周安然心里一动,她知道,公公这是认可了自己,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那敞开的盒子,见里面放着一对通体水润的羊脂玉镯子,忙再次行礼谢道:“谢谢爹。”
    祖传玉镯?
    袁氏眼底充血的看着那匣子,手里的帕子已经扭成了麻花,心里暗恨不已:谢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宝贝?且是专门传给长媳之物,可为什么她进门的时候没有?说好的两边都是妻子呢?怎么不一样对待?
    好吧,就算祖传的镯子只有一对,可一对不是一个,完全可以她和大洪氏一人一支呀。
    结果,她连一支都没有。
    谢嘉树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这个西苑太太根本不算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个“妾”?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袁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若不是身侧的谢向意一直拉着她的衣袖,此刻她已经跳起来质问谢嘉树了。
    就在此时,谢向荣引着周安然来到了袁氏近前,而小丫鬟也已经体贴的将蒲团放好。
    “大伯母,请喝茶!”
    周安然优雅的跪下来,双手举着托盘,恭敬的行礼。
    “哼,不敢!”
    袁氏终于忍不住了,不看周安然还好,一看到她,袁氏就不禁想到了那祖传的镯子。一想到那镯子,她就有种莫大的屈辱感。
    当年她争不过大洪氏也就罢了,现在竟是连个刚进门一天都不到的新妇都比不上。自己好歹在谢家熬油似的熬了十多年,如今、如今竟变成了没资格戴祖传镯子的“妾”。
    这口气,袁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哪怕谢向意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她也顾不得了,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哪里敢受大奶奶的礼?”
    此言一出,谢向意用力闭了闭眼睛,心道:完了,完了,娘亲又要惹祸了。
    在场的其它人,包括谢嘉树,全都一脸错愕的看向袁氏,这个女人抽什么风呀,大好的日子闹事,而且还是以这种撕破脸的方式?
    当然最难堪的要数仍跪在蒲团上的谢向荣和周安然,尤其是周安然,俏脸立时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想到今天是自己过门后的第一天,周安然不想惹事,忍住了火气,故作惶然的问:“大伯母何处此言?莫不是侄媳妇哪里做得不好?大伯母,您是长辈,倘或侄媳妇真的做错了什么,您只管训诫!”
 

  ☆、第026章 大嫂V5三

“训诫?”
    袁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哈,我哪儿敢呀?!您是什么人物?您是谢家堂堂大奶奶,我何德何能训诫您?!”
    这话越说越不像样,谢嘉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的问道:“大太太,大好的日子里,你这是要做什么?如果身子不舒服,大可回去休息。”
    这是要“静养”的前奏呀。
    谢嘉树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袁氏的脸色愈发难看,尤其是听出他话中的威胁之后,袁氏胸中的怒火仿佛被浇了一盆油,轰得一下,直接烧掉了她仅存的理智。
    只听袁氏尖着嗓子喊道:“怎么?我竟是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也对,我是什么人啊,哪有资格在这里说话。依着老爷的意思,是不是又要将我关起来?”
    这次,袁氏是真的怒了,她原就不太会说话,愤怒之下,更是口不择言,什么好话歹话想都不想就往外冒。
    谢向意急得满头大汗,用力扯着母亲的衣袖,低声哀求:“娘亲,您、您别说了,大哥和大嫂还、还——”跪着呢。
    袁氏抬手挣开女儿的拉扯,继续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大哥大嫂?哼,你当人家是亲人,人家却把你当仇敌。还有,人家大少爷多尊贵的人儿呀,咱们母女又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攀附人家?”
    谢嘉树也怒了,用力一拍身侧的桌子,厉声道:“大太太,我看你是真的病了,来人呀,送大太太回去休息!”
    这个女人,到底在闹什么呀,难道是儿子成亲的事刺激到她了,还是昨日盛家的人对她说了什么,怎么一大早就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
    目光扫到仍跪在地上行礼的儿子儿媳。谢嘉树心疼的不行,直接招呼:“自清,礼都见过了,还不把大奶奶扶起来?!”
    谢向荣还在迷糊中。他知道袁氏不待见他们兄妹三个,连带着对周氏也没有好脸。
    一直以来,袁氏不管心里怎么厌恶,表面上的功夫还是会做的,至少没有像此刻一样撕破脸的闹腾。
    这、这到底怎么了?
    周安然是女子,心思细腻,又事关自己,所以想得格外多,隐隐的,她似是想到了袁氏忽然变脸的原因。
    谢向晚也猜到了。不过她却没有开口,大嫂已经过门了,以后要主持东苑乃至整个谢家的中馈,与袁氏、老祖宗打交道,是大嫂无法躲避的事儿。
    而似眼前的这种情况。日后也极有可能再遇到。
    她能帮大嫂一次,却不能次次都帮她,所以,这事儿须得让周氏自己解决。
    而且吧,谢向晚也存着让大嫂真正见识一下商户人家生活的念头。在谢家,有规矩、有家法,但也有一些世家望族见不到的鸡飞狗跳。
    周氏是侯府千金。接受的教育也是世家的,虽然在谢家生活了几年,但她是以看客的身份在旁观。
    如今客人变主人,周氏的思想也需要一个转换。
    今天的事儿就当是个开胃菜吧,先让周氏感受一下。
    存着这个念头,谢向晚非但自己没有开口。还悄悄给谢嘉树使了个眼色。
    谢嘉树愣了下,不知道女儿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已经习惯性的信任女儿,虽不解,但还是摆摆手,将闻讯冲进来的几个粗壮婆子打发下去。
    袁氏却没有看到这些。她耳边回响着那句“回去休息”,脑中不禁浮现出几年前自己被软禁的凄凉画面,心中的恨意愈发浓郁。
    偏这时,谢向荣遵照父亲的吩咐,小心的将妻子扶了起来。
    袁氏的目光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恨声喊道:“好一个大少爷,好一个大奶奶,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跪了这小半会儿,周安然的腿都有些麻了,她正费力的站直身子,不想被袁氏的怒吼声吓了一跳,双腿一抖,险些又跪了下去。
    谢嘉树本想出声训斥袁氏,可想到女儿的暗示,他又强自忍住了,只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袁氏。
    周安然反应极快,忙笑着说道:“是我的不是,原想着这茶水不合大伯母的口味,想亲去给您重新煮一碗。既然大伯母不是嫌弃茶叶不好——”
    说着,周安然又重新跪了下来,双手举起茶盘,柔声道:“大伯母,请喝茶!”
    周安然神情自若,仿佛刚才的事儿不曾发生一般。她就是个前来见礼的新嫁娘,满心欢喜、敬畏的给长辈敬茶。
    袁氏买想到周安然会如此爽快,她愣了下,旋即撇了撇嘴,道:“哼,不敢!”
    得,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袁氏的意图很明显了,她就是在找茬。
    这下子,连谢向意都看不过去了,她不喜欢谢向晚,但对谢向荣这个异母兄长却很是崇敬和喜欢。
    而谢向荣呢,恩怨分明,并没有迁怒谢向意。
    所以,这对兄妹的感情虽不比真正的亲兄妹,可也比陌生人强许多,更不是袁氏口中的“仇敌”。
    如今见母亲刻意为难大哥大嫂,她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疼,根本不敢看兄嫂,她又伸出手,正欲拉住袁氏的袖子,袁氏却又开口了,只听她语带凄然的说:“我一个连祖宗宝贝都没资格佩戴的人,哪里敢受谢大少爷、谢大奶奶的礼呀!”
    谢嘉树皱眉,他是个男子,对这些事并不在意。
    当初把镯子传给大洪氏的是他的母亲,而等到袁氏进门的时候,母亲早已病故,再加上那时袁氏太跋扈,老祖宗不喜,并没有主动提醒谢嘉树,所以他也就没有想到这一节。
    至于袁氏所想的什么“羞辱”“不公平”,谢嘉树从未想过,他只是忽略了。
    而将镯子传给大儿媳妇,则是大洪氏生前说的“戏言”,他不过是在完成亡妻的遗愿罢了。
    没想到,这件事却戳中了袁氏的痛点,让因“无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袁氏趁机爆发了。
    谢向意也愣住了,抬头看向母亲,正好看到袁氏满眼屈辱、不甘的模样。刹那间,谢向意明白了袁氏的心情,也知道了她为何生气的原因。
    轻轻咬着下唇,谢向意缓缓从玫瑰椅上滑下来,跪倒在地,膝行两步来到谢嘉树脚前,哀声道:“父亲,母亲也是您的妻子啊~~”
    旁的话什么都没说,但控诉意味儿十足——袁氏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不是妾。既然同是谢家的儿媳妇,为何大洪氏有的东西,袁氏却没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谢嘉树这么对袁氏,确实有些不对。
    张了张嘴,谢嘉树发现自己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安然一直跪着,见此情况,想了想,轻声道:“大伯母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其实,大伯母想左了——”
    话还没说完,袁氏先怒了,“什么,你是说我错了?不该生气?还是觉得我确实没资格拿谢家祖宗传下来的宝贝?”
    周安然淡淡一笑,仿佛没看到袁氏的歇斯底里,柔柔的说道:“侄媳妇不敢,大伯母是长辈,就算有个什么不妥,也不是晚辈能评说的。”
    嘴里说着不敢,周安然的话里却已经给袁氏定了性——你就是错了!
    袁氏大怒。
    周安然却抢先开口,“方才父亲也说了,这镯子是谢家先祖传下来的宝贝,曾祖母传给了祖母,祖母传给了婆母,而婆母又留给了我——”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与你婆母都是谢家的媳妇儿,不分大小,不分尊卑,这镯子理应一人一支,哼,定是那短命的大洪氏不贤,将我的那份贪了去!”袁氏尖声喊着。
    周安然唇边的笑容冷了下来,如果说方才她还觉得袁氏有些可怜,但此刻,听她出言侮辱夫君的生母,她也忍不住要生气了。她语气不善的说道:“大伯母,死者为大,我婆母过世多年,她是个怎样的人,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无需您来评定。”
    为了不让袁氏有机会打断她的话,周安然语速很快,“没错,您和我婆母都是谢家的儿媳妇,但进门有先后,且我婆母生育有功,祖母这才会将象征家族传承的镯子交给她。”
    说到这里,周安然扭过头,看向谢嘉树,问道:“父亲,当年是不是这样?”
    谢嘉树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含糊的说:“没错,这镯子确实有奖励绵延子孙的寓意。”
    谢向晚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赞一句:哈,大嫂威武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周安然却直戳袁氏最大的爆点——没有儿子。
    果然,听了这话,袁氏恨得咬牙切齿,双手死死的握住玫瑰椅的扶手,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周安然,用眼刀一下下的凌迟着她。
    周安然却毫不惧色,淡淡的回视过去,她知道,今天若不把这件事摆平了,她在谢家就不好立足。
    周安然还知道,谢向晚之所以不开口,也是在观察她,看她能不能在无法处处见规矩的谢家站稳脚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表明立场,她,周氏,是大洪氏的儿媳妇,袁氏什么的,名义上是大太太,事实上也就是个后娶进门的“妾”。
    “噗通~”
    袁氏清楚的看到了周安然眼中的鄙视和嘲讽,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厥过去……
    ps:二更。

  ☆、第027章 恶客到一

袁氏这么一闹腾,众人也没心情继续见礼了。
    周安然送给两个小姑子、一个小叔子每人一个精致的荷包,又相互见了礼,便匆匆结束了仪式。
    接下来,谢嘉树便领着儿子媳妇去祠堂祭拜先祖和大洪氏。
    路上,谢向荣没有说什么,只默默的走着,表情有些沉静。
    周安然偷眼觑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压低声音问:“相公,您是不是觉得妾身太过刻薄了?”
    时下是男权社会,就算是再懦弱的男人,也希望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吧,更不用说谢向荣这样原就骄傲、出色的男子了。
    亲眼瞧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秒钟变泼妇,这、这个却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
    周安然想表现,想在谢家站稳脚跟,可从没想过与丈夫疏离,更不想让丈夫厌恶、嫌弃自己。
    谢向荣正想着心事,忽听到妻子的话,转过头看去,正好对上周氏那双噙满不安的大眼,顿时回过神儿来,浅浅一笑,伸手拉住周安然的手,道:“谁说的?你什么时候刻薄了?”
    袁氏言语羞辱他的生母,周氏全力反击,谢向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妻子?
    谢向荣可不是那种不同俗物的书呆子,内宅里的弯弯绕,他也知道一些。
    对于自家的情况,谢向荣很清楚,所以周氏能抛开新嫁娘的羞赧,全心维护已逝婆母,这让他既欣慰又满意。
    周安然心下稍稍安定了些,但她还是没有彻底放心,继续试探:“我、我方才那样……大伯母看起来很可怜啊,我看父亲也有些不忍呢。”
    弱者总是更能激发世人的同情心,就算是袁氏这种不招人待见的人,见她先是昏厥,苏醒后又痛哭失声的样子。在场的一些人,甚至包括谢嘉树,都有些不忍心。
    周安然担心,自己的夫君年轻、心软。万一也觉得袁氏可怜,而逼得袁氏如此可怜的她,就有可能成为“恶妇”。
    谢向荣怔了下,旋即勾勒出一抹轻嘲的笑:“她可怜?哼,没错,她现在确实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她没嫁入谢家前,应该早就知道父亲已经有了嫡妻,还有了我这个嫡子,可她还是嫁了过来。”
    袁氏进门的时候。谢向荣年纪还小,记忆不是很全,但有些画面还是牢牢的印刻在了他的大脑里:母亲默默垂泪的剪影,一身火红嫁衣、神情倨傲的袁氏,以及众家仆或同情、或嘲讽的眼神。
    他冷笑道:“如果不是母亲主动提出可以‘兼祧两房’的法子。如果外祖父不是漕帮帮主,如果不是母亲结交了那么多的贵妇……现在可怜的,肯定不是袁氏,而是母亲和我们一家子人了。”
    周安然顿住了脚步,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起当年之事,有些惊讶的问:“什么?当年父亲‘兼祧两房’,竟是婆母想出来的法子?”
    谢向荣脸色有些阴郁。很显然,那段过往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不过,周氏是他的妻子,有些事却不好瞒着她。
    点了点头,他道:“没错。那时盛阳新官上任,下了死力气整顿盐务,整个两淮的盐商都被他折腾得欲生欲死。我们家是第一盐商,受到的冲击也最大。可以说,那段时间。谢家的处境很不好。”
    民不与官斗,谢家虽有些人脉,可那些关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周安然不是商贾,她想象不到那时谢家的处境到底有多糟糕。
    但能逼得大洪氏想出“兼祧两房”的法子,主动分一半丈夫和家产出去,周安然料想,盛阳一定做了什么拿捏谢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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