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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蒙梭罗夫人-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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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喇!打得非常痛快,陛下。可是还不能够使他满足。”
  “这话怎么讲?”
  “老实说,那天他要给我几剑,我也不会着恼的。”
  “因为你要惩罚自己的罪恶?”
  “非也,是为了惩罚马延先生的罪恶。”
  “哦!我懂了:你的意图是把属于恺撒的还给……'注'”
  “还给恺撒,不对,陛下,请不要张冠李戴;所谓恺撒,是指那位大将军,那位英勇的战士,那位想做法兰西国王的洛林家族的老大'注';我的意思不是指他,他同亨利·德·瓦卢瓦之间有一笔帐要算,这笔帐同你有关,偿还你的债务吧,亨利,我也要偿还我的债务。”
  亨利不喜欢人家提起他的姻兄吉兹公爵,因此希科的这一番话使他拉长了面孔,以致一路上到达比塞特尔为止,中断的谈话始终未能恢复起来。
  从卢佛宫到比塞特尔一共花了三小时,乐观的人认为第二天傍晚就可以到达枫丹白露,悲观的人却愿意打赌,说要第三天中午才到得了。
  希科则宣称永远不能到达。
  一旦出了巴黎城,这队人马前进的速度就快多了。那天清晨天气相当好,寒风吹得并不强烈;太阳最后穿过了云层,照射大地,天空宛如十月里的艳阳天;在那种天气里,最后的树叶,萧萧落下,树林沙沙作响,呈现着一片神秘的淡蓝色,吸引了在路上漫步的人,投去深情的目光。
  队伍到达朱维西城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从这里,已经可以望见奥尔热河上的桥和宏伟的法兰西宫廷饭店,阵阵微风吹送过来饭店烤肉串的香味和欢声笑语。
  希科的鼻子闻到了厨房散发出来的香味,他探身车外,远远地看见饭店的门口站着好几个人,每个人都裹着斗篷。其中有一个又肥又矮的人,戴着一顶阔边帽子,把整个面孔都遮盖起来。
  国王车驾一到,他们这些人立刻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旅馆。
  那个矮胖子行动不够敏捷,吸引了希科的注意。因此,当这个矮胖子走进饭店的时候,我们这位加斯科尼人早已跳下了马车,向一个侍从要了一匹没有人骑的马,躲进一个墙角里,任由初降的暮色把自己笼罩起来,让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向埃索那进发,因为国王打算在那里过夜。等到殿后的骑士业已消失。磷磷车声逐渐远去以后,希科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从城堡后面绕了个大弯,然后走到饭店正门,装出从枫丹白露来的样子。到了窗户前面时,希科迅速地向窗内望了一眼,他十分欣幸地看到刚才他注意的那些人全在那里,包括吸引他特别注意的那个矮胖子在内。不过,希科仿佛不愿意让那个矮胖子认出来,所以他没有走进那个房间,却在对面的房间里找个座位坐下,这座儿的位置可以使他看到任何一个要走出大门的人,他要了一瓶酒,自斟自饮。
  希科小心翼翼地躲在自己房间的阴影里,他却可以一直看到对面房间壁炉的角落。那个矮胖的人就坐在壁炉角落旁边的一张矮凳上,大概他认为没有人会注意他,就让融融的火光把自己照得须眉毕现,壁炉里刚投进一把蔓枝,火光和热量都陡然倍增。
  希科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弄错,我刚才在胡桃树街那所房子前面祷告时,简直可以说我已经预感到这个人要回来。可是他为什么回到我们朋友希律王的美丽首都时要偷偷摸摸呢?为什么看见希律王经过的时候要躲起来呢?啊!彼拉多!彼拉多!难道善良的天主不肯允准我等到明年的请求,强迫我更早地索还债务吗?”
  、过了不久,希科惊喜地发现,从他藏身的地方,他不仅能够看见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由于极其偶然的声学效果,他还可以听见他们的片言只语。因此,他集中精力从视和听两方面去侦察。
  那个矮胖子对他的同伴说:“先生们,我认为动身的时候到了,他们走过已经很久,我相信现在道路上安全了。”
  一个声音回答说:“的确十分安全,大人,”这声音叫希科惊呆了,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注意那个矮胖主角,对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未加留意。
  发出这个声音的人身材瘦长,同他称为“大人”的人身材矮胖恰好相反;他的脸色苍白,那位大人脸色红润;他一副阿谀奉承的奴才相,那位大人趾高气扬,一副傲慢相。
  希科无声地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啊!原来是尼古拉大律师。你也来了……'注'很好。这一次,如果我不能好好地教训他一顿,那就算我倒霉。”
  于是希科喝光了残酒,付了酒钱,准备好随时可以动身,不致延误。
  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吸引希科注意的那七个人也会了帐,或者不如说那个矮胖子为大伙会了帐,他们每个人都从一个仆役或者马夫手中牵过马来,骑上去,这一小队人便踏上去巴黎的道路,不久便在初降的暮霭中消失了。
  希科说道:“好呀!他到巴黎去,那么我也回去。”
  希科也骑上马,远远地跟着他们,眼睛总盯着他们的灰斗篷;有时为了小心起见他必须隐藏起来,他也不停地听着他们的马蹄声。
  这队人马离开了弗洛芒托大路,直插舒瓦锡,从夏朗通桥越过塞纳河,经由圣安托万城门进入巴黎。然后像一窝蜂似的纷纷钻进吉兹公馆,公馆大门等他们入内以后立即闭上。
  希科躲进口子街街角,自言自语道:“好呀,这里面不仅有马延,还有吉兹。到目前为止这件事只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可是马上就变成值得关心的事件了。我们等着瞧吧。”
  尽管又冷又饿,希科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最后吉兹公馆的大门终于又开了,可是走出来的已经不是披着斗篷的七个骑士,而是穿着带风帽长袍的七个热内维埃芙会修士,每人手里数着一串巨大的念珠。
  希科说道:“阿!多么意想不到的结局!吉兹公馆难道变成圣殿了吗?那些恶棍只要碰一碰它的门槛就立刻变成了天主的羔羊?这真是越来越引人注目了。”
  希科像刚才跟踪那些骑士一样,跟着这些修士,毫不怀疑他们是刚才那几个人,只不过把斗篷换成道袍而已。
  修士们从圣母桥越过塞纳河,穿过旧城区,过了小桥,经过莫贝广场向圣热内维埃芙街走去。
  希科经过胡桃树街他早上作祈祷的那所房子前面时,脱下了帽子,说道:“唷!难道我们又回到枫丹白露去吗?真是这样,我早就该抄近路了。慢着,不是,我弄错了,他们走得并不远。”
  事实上,那些修士都在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门前停了下来,向门廊走进去;门廊末端有修会的一个修士聚精会神地察看每个入内修士的手。
  希科想道:见鬼!看来今晚要进入修道院必须两手干净才行,毫无疑问,有怪事发生了。
  想完以后,希科对如何继续跟踪这些人感到束手无策,只好四顾张望。奇怪的是,他看见每条通到修道院的街道上,都有穿修士服的人出现,有单独行走的,有成双结对的,都向着修道院走来。
  希科说道:“哎哟!今晚修道院里难道是召开教士会议,把全法兰西的热内维埃芙修士都请来了?凭良心说,我是第一次想参加一次教士会议,说真的,这欲望还很强烈呢。”
  修士们一个个走进门廊,伸出手来受检查,或者把手里的暗号显示一下,都进去了。
  希科暗想:我一定要同他们一起进去。可是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我缺少两件主要的东西:一件是可尊敬的修道士袍子,因为我没有看见他们中间有穿世俗服装的人;第二件是他们拿在手里交给守门的修士检查的东西,因为毫无疑问,他们手里是拿着东西的。唉!戈兰弗洛修士!戈兰弗洛修士!我的可敬的朋友,我多么希望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啊!
  希科不由自主地发出这个喊声,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位可敬的热内维埃芙会修士,这位修士是希拉的座上常客,每当希科不在卢佛宫吃饭时,就同他一起进餐;国王赎罪游行那天,希科在蒙马特尔城门一家小酒店里停下来,就是同他一起吃掉一只野鸭和喝了许多加了香料的酒。
  修士接连大量涌到,真像是巴黎一半的居民都穿上了修士服;那个看门的修士,毫不松懈,继续一丝不苟地逐个检查。
  希科自言自语道:“嗯,嗯,今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我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好奇到底吧。现在是七点半钟,跟踪已经结束。我要到丰盛饭店去找戈兰弗洛修士,这正是他吃晚饭的时候。”
  于是他扔下那些扰扰攘攘地走进修道院的修士们,策马飞奔,直达圣杰克大街,丰盛大饭店就在这条街上,座落在圣伯努瓦隐修院对面,生意十分兴隆,是大学生和对饮食苛求的修士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希科在这里十分有名,倒不是因为他常来,而是因为他是那些神秘食客中的一个,这些食客不时来一次,来了就唱得酩酊大醉,而且走时还留下一个金埃居。饭店老板名叫克洛德·博诺梅,他把饭店取名“丰盛”'注'表明他是代表色列斯'注'和巴克斯两位神抵来分发饮食的。
   
                  
十八 我们在本书里已经两次谈起过戈兰弗洛修土
  高兴地认识他了
  晴朗的白天接下来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只不过,白天冷,夜晚更冷。迟归的市民口中呼出的热气,都集结在帽子底下,被手提灯一照,泛着红色。行人踏在冰冻地面上的脚步声,和我们今天的物理学家所说的被寒冷迫出来的响亮的呼哧声,都清晰可闻。总之,这是春天里一个美丽的寒夜,使人感到大饭店玻璃窗上的粉红色也具有加倍的魅力。
  希科进入大厅,首先用眼睛在各个角落里搜索了一遍,在克洛德老板的主顾中找不到他要找的人,使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厨房。
  店老板在厨房里读着一本经书,旁边炉子上正煮着一大锅子油,只等油煮沸了,便把几条裹着面粉的鳕鱼放进锅里。
  听见希科走进来的声音,博诺梅老板抬起了头。
  他合上书,对希科说道:“啊!是您!晚上好,愿您多吃点。”
  “多谢您的双重祝愿,虽然我多吃点对您也有利。不过今晚我是否吃得下得看情况而定。”
  “怎么,得看情况而定?”
  “是的,因为,您知道,我是不能一个人独斟独酌的。”
  博诺梅抬起他的黄绿色无边帽说道:“先生,只要您需要,我可以陪陪您。”
  “谢谢,亲爱的老板,您虽然是一位嘉宾,我今晚找的不是您,而是其他人。”
  博诺梅问道:“也许是戈兰弗洛修上吧?”
  希科回答:“正是,他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还没有吃过,不过您得赶快才行。”
  “我得赶快?为什么?”
  “因为再过五分钟他就要吃完了。”
  “戈兰弗洛修士没有吃过晚饭,再过五分钟他就要吃完了,您是这样说的吗?”
  希科说时摇摇头,这个表示在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意味着不相信。
  克洛德老板说道:“先生,因为今天是星期三,我们进入了封斋节。”
  希科说道:“那又怎么样?”那神气似乎是对戈兰弗洛的宗教热情不甚赞同。
  克洛德回答一句:“我也说不出!”同时加上一个手势,那意思明显地表示:我同您一样不明白,但事实如此。
  希科说道:“戈兰弗洛只花五分钟就能吃完他的晚饭,这真是世间少有的怪事!我今天注定要看到奇迹了。”
  说完以后,他以一个旅行者踏上陌生土地的步伐,走了几步,到达一间类似雅座的房间前面,那房间有一扇玻璃门,上面挂着红白相间的方格呢窗帘。他推开门,看见房间深处正坐着那位可敬的修士,桌上一根烛芯冒烟的蜡烛在照明,他的面前放着一盆分量稀少的水煮菠菜,他正在没精打采地翻弄那些菠菜,把剩下的一点絮勒纳奶酪都倒进去,力求使那菠菜味道好一点。
  这位可敬的修士在搅拌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撅着嘴,说明他对这种可怜的组合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我趁这机会把他介绍给读者,我要从特殊的角度描绘他,以补足我介绍过迟的缺憾。
  戈兰弗洛修士大约有三十八岁,身高一米六二,这高度也许矮了点,可是据修士自己说,他的身体各部分十分匀称,把过矮的高度补救过来了。因为身躯宽厚,从一个肩膀到另一个肩膀,竟宽达一米弱,这就等于一个二米九的大圆周了。
  他的肩膀像个大力士的肩膀,在肩胛骨的中间,装着一个粗大的脖子,上面的肌肉粗如拇指,一根根暴起像绳索一样,不幸的是,他的脖子也同身体其余部分一样,又粗又短。这样一来。戈兰弗洛修士只要情绪过分激动,便有中风的危险。他自己完全知道这种生理上的缺陷和因此而要冒的风险,所以戈兰弗洛修士从来不动肝火。应该说,连希科走进来时,他那明显感动的样子也很少见。
  我们的加斯科尼人一进来就大声叫喊:“喂!老朋友,您在那里干什么?”他边喊边挨次注视那盆菠菜,戈兰弗洛,没有剪过烛花的蜡烛,以及一只高脚杯,杯中满满盛着清水,只有小小几滴酒,给清水染上一点颜色。
  戈兰弗洛用强用力的嗓音回答,那嗓音颤动着,就跟他的修道院里的大钟一样:“您看得很清楚,我的好兄弟,我在吃晚饭。”
  希科叫起来:“您管这叫做晚饭?啊!戈兰弗洛!几根菠菜,一点奶酪,这也算吃饭?算了吧!”
  戈兰弗洛仿佛心中充满圣宠地把眼睛抬向天空,用鼻音回答:“我们正处在封斋节的第一天,让我们拯救自己的灵魂吧,我的兄弟,让我们拯救自己的灵魂吧。”
  希科不禁愕然,他的眼神表现出他曾经不止一次看见过戈兰弗洛进入神圣的封斋节,可是态度完全不一样。
  他止不住重复一句:“拯救我们的灵魂!真见鬼!清水同菠菜同拯救我们的灵魂有什么关系?”
  戈兰弗洛说道:
  星期五,禁吃肉;
  星期三,亦相同。
  “您几点钟吃的午饭?”
  修士用越来越强烈的鼻音回答:“我根本没有吃午饭,我的兄弟。”
  希科说道:“您为什么拼命用鼻音说话?要说用鼻音,我可以同全世界的热内维埃芙会修士比一比。”于是希科也用过分的鼻音同他说起话来:“如果您没有吃午饭,您在干什么,修士?”
  戈兰弗洛骄傲地抬起头来说道:“我在起草一篇演说词。”
  “怎么!一篇演说词?干什么?”
  “准备今晚在修道院演讲。”
  希科心想:奇怪!今晚要演讲。
  戈兰弗洛用叉子挑了一口奶酪拌菠菜放进嘴中,又补充说了一句:“因此,我必须赶紧回去,也许我的听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希科马上想起他看见的无数修士都向修道院走去,大概马延先生也在其中,但是使他纳闷的是:戈兰弗洛有许多长处,但到今天为至,还从来没有听说他擅长口才,那么圣热内维埃芙修道院的现任院长若瑟夫·傅隆,为什么偏偏挑选他来对洛林亲王和众多修士演讲呢?
  他说道:“管它呢!你几点钟开始演讲?”
  “从九点到九点半,我的兄弟。”
  “好!正在是九点差一刻,您只要给我五分钟就够了。他娘的!我们足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戈兰弗洛说道:“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的友谊也并不因此而受影响,亲爱的兄弟,我请您相信这一点。您的职务使您整天离不开我们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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