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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蒙梭罗夫人-第75章

小说: 蒙梭罗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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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剑从右乳下方第六根和第七根肋骨之间穿透过去。
  雷米问道:“唔!您很痛吗?”
  “胸部不痛,背部痛。”
  雷米说道:“啊!让我看一看,背部哪一个部位疼?”
  “肩胛骨下面一点。”
  “这一剑肯定伤到了骨头,所以那么痛。”
  他边说边审视着伯爵所指的最痛的部位。
  “不,我搞错了。剑尖直进直出,没有伤到任何骨头。该死的,这一剑刺得真漂亮,伯爵先生。好极了,治疗圣吕克先生刺伤的人倒也是件乐事。您不过被他刺穿了一个洞,如此而已,我亲爱的先生。”
  蒙梭罗又昏迷过去了,雷米对这毫不担心。
  他自言自语道:“重伤以后就是这种症状:昏迷不醒,脉搏微弱。”他摸摸蒙梭罗的手,又摸摸他的腿:“手和腿都已冰冷。”他将耳朵贴近蒙梭罗的胸膛:“呼吸音也几乎听不见了。”他轻轻敲打他的胸膛:“只听见一片浊音。”接着他又说:“见鬼!真见鬼了!狄安娜夫人看来用不了多久还是要当寡妇的。”
  这时,蒙梭罗的嘴里吐出一小口淡红和鲜红的血泡。
  雷米敏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包和一把柳叶刀,在蒙梭罗的衬衫上撕下一条布,将他的手臂扎紧。
  他自言自语地说:“让我来瞧瞧,如果血还在流动,那么,天哪!狄安娜夫人恐怕就不会成为孤孀。要是血不流动的话……啊!啊!我的天,血还在流!对不起,我亲爱的比西先生,对不起。我首先是个医生,其次才是朋友。”
  果然,蒙梭罗的血好像迟疑了一会儿,就从血管里喷射出来。几乎就在同时,蒙梭罗苏醒了,他喘息着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啊!我以为一切都完了呢!”
  “没完,我亲爱的先生,没完,甚至还可能……”
  “可能死里逃生?”
  “噢!我的天主,完全可能!您瞧吧。首先我要把伤口扎上。等一等,别动。您知道吗?我在外部给您治疗的时候,您身体本身也会在内部自然调节,为您治疗。我给您包扎伤口,您身体本身就会凝住血;我给您放血,它就会止住血。啊!亲爱的先生,您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高明的外科医生。别动,让我把您嘴上的血迹擦掉。”
  雷米用手绢擦去蒙梭罗嘴唇上的血。
  伯爵说道:“我刚中剑时,大口吐血。”
  雷米说道:“是啊!瞧,现在血止住了。好!好,很好,或者说。糟透了。”
  “怎么,糟透了?”
  “毫无疑义,对您来说是幸运万分。不过我说糟透了,我自己心里明白。亲爱的蒙梭罗先生,我真怕我有幸将您治愈。”
  “什么,您怕把我治愈?”
  “是啊,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么,您认为我能大难不死啦?”
  “遗憾得很,您确实能活下来。”
  “雷米先生,您真是个古怪的大夫。”
  “那与您又有何相干呢?只要我能使您起死回生……现在,让我们再来看一看。”
  雷米止住流血,站起身来。
  伯爵问道:“怎么,您要扔下我走吗?”
  “啊!您话说得太多了,亲爱的先生,说话太多对您有害无益。真糟糕,我不如劝他大声叫喊更好。”
  “我不懂您的意思!”
  “幸好您不懂。现在我已经包扎好了。”
  “以后怎么办?”
  “以后我要到城堡去求人帮忙。”
  “那我呢,在这段时间里我应该怎么办?”
  “您要安安静静地躺着,别乱动,呼吸尽可能轻,千万不要咳嗽,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了,千万别再弄破。哪家人家离这儿最近?”
  “梅里朵尔城堡。”
  雷米装出对梅里朵尔一无所知的模样:“往哪儿走?”
  “您可以越墙入内,里面就是花园,也可以顺着花园的墙走过去,前面就是栅栏门。”
  “好,我跑去啦。”
  蒙梭罗叫道:“谢谢您,您真是个好心人!”
  雷米嘟囔了一句:“要是您知道我的处境,您就会加倍感激我了。”
  他翻身上马,朝着蒙梭罗指示的方向,策马飞驰而去。
  五分钟后,他来到城堡。只见所有住在城堡里的人急急匆匆、忙忙乱乱,就像一群被迫迁居的蚂蚁一般。他们在矮树丛林里,在花园的旮旯里,到处寻找他们主人的尸体。原来圣吕克为了赢得时间,故意指示了错误方向。
  雷米像颗流星似的忽然出现在这群人中间,然后一阵风似的带着他们顺原路而去。
  他非常热心地向他们说明情况,以致蒙梭罗夫人不由得频频向他投去惊异的目光。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隐晦而含混不清的念头,在一刹那间这个念头甚至使她天使般纯洁的心灵也失去了往常的光彩。
  她望着雷米带着担架、纱布、清水等一应俱全的救护用品匆匆而去,心想:“啊,我还以为他是比西的挚友呢。”
  长了神翼的罗马神医埃斯居拉普,行动也不如雷米迅速。
   
                  
七十 安茹公爵到梅里朵尔向蒙梭罗夫人表示哀悼,不料故世的丈夫
 
  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安茹公爵同王太后谈完话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比西,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比西突然难以置信地改变了主意。
  这时比西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里,第五次捧起了圣吕克的信,他越读越觉得信中的每一行字都叫他快乐无比。
  卡特琳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唤来了她的侍从们,吩咐他们准备回京,她相信用不了一两天就能确定行期。
  比西笑容可掬地将亲王迎进屋内。
  他说道:“啊!是您,大人。怎么亲王殿下会屈驾光临寒舍?”
  公爵说道:“对,该死的!我来问你一件事。”
  “问我?
  “是的,问你。”
  “我洗耳恭听,大人。”
  公爵叫起来:“你是怎么回事!你吩咐我要武装到牙齿,拒绝我母亲的一切和谈建议,坚持要兵戎相见。我照你说的去做了。可就在交锋最激烈,一切进攻都被我击退的时候,你忽然跑来对我说:放下您的武器吧,大人,脱下您的盔甲吧。”
  “大人,我叫您这么做,是因为当时我并不清楚卡特琳夫人此行的真正目的。后来既然我看出她是为了亲王殿下进一步的荣华富贵而来的,于是……”
  公爵说道:“什么!为了我进一步的荣华富贵而来?这话怎么讲?”
  比西说道:“毫无疑问!请问亲王殿下究竟想要什么?无非是克敌制胜罢了。我可不像某些谋士那样,想入非非地以为您在觊觎法兰西王位。”
  听到这话,公爵阴森森地盯了比西一眼。
  比面继续说:“也许会有人向您劝进,大人。但是您要知道,这些人才是您最凶恶的死敌。如果他们一味要您这么干,您又无法摆脱他们,那您就把他们交给我,我定能叫他们服服帖帖地承认自己错了。”
  公爵不快地蹙了蹙眉头。
  比西接着又说:“您应该三思而行,大人。就像《圣经》上所说的那样,您应该扪心自问:您手中有雄兵十万吗?您腰缠万贯吗?您和外国结成联盟了吗?再说,您到底是否甘愿与当今君主分庭抗礼?”
  公爵说道:“我的君主对我可从来不留情。”
  “啊!如果您从这点出发,那您当然是对的啰!您宣战吧!登基做法兰西国王吧!看到您平步青云我当然再高兴不过了!因为我会跟着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公爵此时却反唇机讥:“谁跟你说什么国王不国王?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有叫任何人去解决,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那么,一切都说完了,大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事了,因为我们在关键问题上所见略同。”
  “我们在关键问题上所见略同?”
  “对呀,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您就让他们奉送一支侍卫队给您吧,还有五十万利弗尔。趁和约还没有签字,再为安茹要一笔津贴,以为将来备战之需。只要您将这一切抓到手,您就决不能放手。这不会使您负担任何义务。这样,我们有人,有钱,又有势,届时我们就可以成为……天主知道可以成为什么!”
  公爵说道:“可是,一旦我回到巴黎,一旦我重新被他们掌握在手中,一旦我又成为阶下囚,他们就会嘲弄我了。”
  “哼!怎么会呢,大人!您别多虑了,他们怎敢嘲弄您?您难道没有听见王太后对您的许诺?”
  “她许了好多愿!”
  “我知道,难道您对此还不放心?”
  “是的。”
  “可是,在这些许诺中,她不是要奉送一支侍卫队给您吗?而且侍卫队队长就是德·比西先生。”
  “是呀,她说了。”
  “好啊,您大胆接受吧,我劝您接受,任命比西为您的侍卫队队长,任命昂特拉盖和利瓦罗为分队长,任命里贝拉克为掌旗官。让我们四个人拉起一支侍卫队,跟随在您左右,您等着瞧吧,有了这支卫队,谁还胆敢嘲弄您,对您怠慢无礼?就是国王也要敬您三分。”
  公爵说道:“啊!我看你说得有理,比西,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对,想一想吧,大人。”
  “好。嗯,刚才我进来时,你专心致志在读什么?”
  “啊,对不起,我忘了这事。我在读一封信。”
  “一封信?”
  “这封信,您肯定比我更感兴趣。我真是昏了头,怎么没有立刻把它给您看?”
  “有重要消息吗?”
  “对,我的天主,是个噩耗啊,蒙梭罗先生一命呜呼了。”
  公爵作了个惊讶万分的动作,叫起来:“你说什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亲王的比西,从这个惊讶的动作可以看出,公爵对这个消息简直是喜出望外。
  “蒙梭罗先生死了,大人。”
  “死了,蒙梭罗先生死了?”
  “死了,我的天主,一点儿也不错。我们谁都有耗尽阳寿的那一天,不是么?”
  “当然。可是谁也不会这样突然毙命的。”
  “这要看情况而定,要是有人捅您一剑呢?”
  “这就是说,他是被杀死的啰?”
  “好像是的。”
  “被谁杀死的?”
  “圣吕克,他们俩有过一般争吵。”
  亲王不由叫道:“啊!是亲爱的圣吕克。”
  “比西说道:“嗬,我还不知道这个亲爱的圣吕克原来还是您的朋友。”
  公爵说道:“他是我哥哥的朋友。我既然和我哥哥握手言和,那么他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啊!爵爷,好极了,您采取这个态度我真是心花怒放。”
  “你肯定这消息确凿无疑?”
  “那还用说!千真万确。这就是圣吕克写给我的信,把死讯告诉我。我同您一样,向来不敢轻信,凡事总是疑信参半,所以,大人,我派我的医生雷米去核证,并且向老男爵表示我的哀悼。”
  安茹公爵不禁反复唠叨着说:“死了,蒙梭罗死了!就他一个人死了。”
  他不知不觉就顺口涌出“就他一个人”这句话,就像刚才“亲爱的圣吕克”脱口而出一样。这两句话都天真坦率得叫人惊异。
  比西说道:“他不是一个人死的,而是被圣吕克杀死的。”
  “噢!我自己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
  比西问道:“大人,圣吕克会不会是受人指使而杀死他的?”
  “我发誓没有这样做。你呢?”
  “噢!大人,只有皇亲国戚才会将这等事托付给别人去干。我不是皇亲国戚,这种事儿我只好亲自出马。”
  亲王面露狞笑,说道:“啊!蒙梭罗,蒙梭罗。”
  “啊,大人!您好像对这个可怜的伯爵恨之入骨呵!”
  “正相反,你才对他恨之入骨呢。”
  比西一听,不由自主地脸色变得排红:“我,我恨他的理由很简单:他不是有一天通过亲王殿下使我蒙受了奇耻大辱吗?”
  “你还记得那件事吗?”
  “噢,天主在上,我早忘了,大人,这您也看得出来。可您呢,他是您的仆从,您的密友,您的出谋划策者……”
  亲王打断他的话说道:“得了,得了,快叫人去备马吧,比西。”
  “备马?干什么?”
  “到梅里朵尔去,我要向狄安娜夫人表示哀悼。我本来早就想到梅里朵尔登门造访,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未能成功。不过我再也不想拖延了。真是见鬼,我今天莫名其妙,满心要去吊唁。”
  比西暗自思付:“现在蒙梭罗已经命赴黄泉,我也不用害怕他会把狄安娜出卖给公爵,他去看望她对我没什么坏处。要是他侵犯她,我一个人就足以保护她。好吧,既然有机会再见到她,就好好抓紧时机吧。”
  于是他走出去命人备马。
  一刻钟后,就在卡特琳酣然入睡,或者仅在假寐以恢复长途跋涉后的疲劳时,安茹亲王、比西以及十名侍卫,骑着骏马向梅里朵尔奔去。一路上只见睛空万里,草木欣欣向荣,鲜花盛开,使得人欢马叫,其乐融融。
  城堡上的门卫看见这队威风凛凛的队伍飞奔而来,便走到城前壕沟旁问来访者的姓名。
  亲王高叫:“我是安茹公爵。”
  门卫一听,立即举起号角,吹起军乐,顿时仆人们纷纷向吊桥赶来。
  房间、走廊、台阶上到处有人乱哄哄在跑;角塔上的窗户一扇扇打开了,只听见一阵阵铁器撞击石板的声音。接着,老男爵在门前出现了,他手里拿着城堡的全部钥匙。
  公爵奇怪地问比西:“真是不可思议,你瞧,蒙梭罗之死好像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悲哀,所有的人都神态安详,若无其事。
  狄安娜出现在台阶上。
  公爵叫道:“啊!那不是美丽的狄安娜吗?你看呀,比西,看呀!”
  年轻人回答:“我当然看到她了,大人。”他接着又嘟囔了一句:“可我怎么不见雷米?”
  狄安娜走出了城堡,紧随着她的仆人们抬出了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蒙梭罗。他由于发烧或是由于嫉妒而两眼炯炯发光,看上去他不像是一具卧在灵枢上的尸体,倒像是高踞在象轿上的印度苏丹。
  公爵惊叫着问比西:“噢!噢!这是怎么回事?”比西拿了一块手帕,本想用它掩饰内心的激动,这时他的脸色却变得比手帕还要苍白。
  蒙梭罗竭力举起手高呼:“安茹公爵大人万岁!”
  话音未落,他后面有人开了腔:“慢点!您这样会使伤口重新裂开的。”
  这人正是雷米。他忠心地履行医生的职责,叮嘱他的病人要小心伤口。
  大惊失色的来访者没有多久就镇定下来,至少看上去恢复了常态。安茹公爵控制住自己惊遽的神色,换上一张笑脸,叫道:
  “噢!我亲爱的伯爵,见到您真叫人又惊又喜!您能相信刚才有人告诉我们,您已经作了古人了吗?”
  蒙梭罗说道:“请过来点,大人,请过来点,让我亲吻殿下的手。感谢天主!我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有希望脱离危险,更加热诚和更加忠心地为您效劳。”
  比西既非亲王,又非丈夫,只有具有这两种身份的人,才需要虚情假意一番,而他则感到冷汗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不敢看狄安娜一眼。
  他再次失去他的无价之宝,眼看着她离开她的占有者那么近,比西心中十分难受。
  蒙梭罗又开口说道:“而您,比西先生,您陪亲王殿下来到这儿,请接受我的感谢,因为我之所以不死,完全要归功于您。”
  年轻的比西张口结舌,以为伯爵在奚落他:“什么?归功于我?”
  蒙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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